《特别的人》东归亦辛

3、左手握右手？

　　“哥……你就不怕你一不在我天天躲被子里玩手机看小说吗？”
　　“你威胁我？”
　　“哼！”
　　脑袋被一只大手抚了抚，她渐渐平静下来，鼻子却还是一吸一吸的，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在哭。
　　余千墨抱住她，收紧了手臂，低头看着靠在他身上半张小脸。
　　勾了勾唇。
　　“我不在你也得好好学习，每天给我汇报，知不知道？”
　　“嘁，你想得美。”
　　“听话，中考很重要，不许胡来。”
　　“你不在我就胡来，就不听话。”
　　他不轻不重拍了下她的背，看着她倔强的眼睛，又不由得叹笑。
　　“你以为我就是天才啊，不专心学习怎么考个好大学，以后怎么给你买这买那？”
　　“谁要你买了……”
　　“那裙子还要不要？”
　　“要！”
　　自己飞速打脸的家伙一点也不窘迫，还刁蛮的拿脑袋朝他身体撞。
　　“傻瓜啊……”
　　他护着她脑袋轻轻揉了揉，就见她嘻嘻笑着又往他怀里钻。
　　“哥。”
　　“嗯？”
　　“你好热乎啊。”
　　“……”
　　“抱着你好舒服，又高，不胖不瘦，手感好好。”
　　说着，小爪子还掐了他的腰一把。
　　他不自在的想将她拉开一点距离，却又听见了她突然出口的话。
　　“我们谈恋爱吧。”
　　“……”
　　没有得到回应，她皱着眉抬头，一双清澈却懵懂的眸子撞进了他的视线。
　　余千墨喉头哽了哽，眨了下眼。
　　“为什么？”
　　她哼哼笑着，冲着他身上吸了吸。
　　“你好好闻。”
　　“就这个？”
　　“嗯。”
　　“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
　　“不是对哥哥的喜欢，是那种，有吗？”
　　“哪种？”
　　“……算了。”
　　“别算了啊，我们早恋吧，哥。”
　　他想将她从身上剥离，她却像块黏牙的糖似的，抱着他不放手，还越蹭越紧了。
　　“我知道，你说的是我爸对我妈的喜欢，可以睡在一张床上的那种，对吧？”
　　“……”
　　余千墨挠了挠脑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哥，你这么厉害，又对我好，我当然喜欢你啊。”
　　“不跟说了……”
　　“哥哥哥……早恋吧。”
　　她朝他挑了挑眉，被剥离后又嘻笑着抱住他胳膊不撒手，跟他同步驱走着。
　　“真的，我好想谈恋爱啊，你要是不陪我，我就找别人去了啊。”
　　“不行！”
　　他停下脚步，抬手扣着她手腕扯了下来，瞪着她嘻笑的眸子。
　　“别胡闹，谈什么谈，万一受骗了怎么办？”
　　“那你不会骗我，我们谈吧。”
　　“……”
　　她站在他面前，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仰头含笑看着他，眼眸晶莹湿亮，整个人软乎乎的不像话。
　　然而一开口就断了他的绮想。
　　“哥。”
　　“好喜欢你抱我，也觉得你帅，感觉你好厉害，这不就是喜欢吗？”
　　“不是。”
　　“……那什么是？”
　　他拉了两下她的手臂，却没什么劲，叹了声，索性抱紧了她的腰。
　　看着她的眸子，喉结滚了又滚。
　　“有没有心跳加快的感觉？”
　　“……”
　　她的懵懂反应给了回答。
　　余千墨松开了手，却不想她噌的一下腾空缠在他身上了，不由得又下意识伸手托住。
　　“下来。”
　　“不要。”
　　“楚娇桐你别闹。”
　　“哼。”
　　他泄了气。
　　“你就说你想干嘛？”
　　“谈恋爱。”
　　“好玩？”
　　“嗯。”
　　“谈恋爱不是闹着玩的，是很认真的事。”
　　“我知道啊，我是认真的。”
　　“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冲突啊，我想试试谈恋爱的感觉，也很认真找对象啊。”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后就找到我头上了？”
　　他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对啊，你不会对我不好的，是不是？”
　　“那谁对你好，你就跟谁在一起？”
　　“……也不是。”
　　她思索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又耍起了横。
　　“哎呀！你就说你喜不喜欢我吧！”
　　“喜欢。”
　　他的干脆让她挑了挑眉。
　　“你喜欢我什么？”
　　“可爱。”
　　“就这？”
　　她皱起眉头，一脸不平。
　　“是个人都夸我可爱，我好歹还能说出你好几个优点，你这还不如我呢。”
　　“跟他们说的可爱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他们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可爱。”
　　她低头哼哼笑着，缠在他身上搂着脖子更紧了些。
　　“有多可爱？”
　　她像一本问题书，永远停不下来的好奇，一直都这样天真纯净。
　　“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一瞬间的冲动，他放纵了自己，在她脸颊上飞快啄了口，又立即将她扒了下来。
　　“哥，你刚才亲我诶。”
　　她被他拉着一直往前走，兴奋的跟着脚步仰头痴笑。
　　“我们谈恋爱了是不是？”
　　“哥，你心跳有没有加快？”
　　“你是不是好早就喜欢我了？”
　　“我发现你有胡渣诶，怪痒的……”
　　“给我好好学习，别七想八想，我每天都会在线监督你的，周末回来考核，要让我发现你敢跟以前一样贪玩，别怪我不客气。”
　　“……”
　　问题小怪物缄默下来，板着张脸瞪向他。
　　伸手揪了揪她的辫子，收起一脸的严肃，他又温柔的笑着。
　　“傻瓜。”
　　“你才傻！”
　　“娇桐，明年等你考上了区重点，我们再谈别的事。”
　　“不要，我现在就要你做我男朋友。”
　　“没可能。”
　　“哼，那我找别人去。”
　　“你敢！”
　　“我敢！”
　　“别逼我告诉叔叔阿姨，少不了你一顿骂。”
　　她哼了声，傲娇不已。
　　“我要告诉他们你喜欢我还亲了我，你才没好果子吃呢。”
　　“……”
　　互相钳制着，有了彼此最大的把柄，余千墨每周回来都不得不带她出去“约会”一次，去她同学生日宴接她，还被迫“官宣”了，而相应的，满足了她对恋爱的单纯想法，她的成绩不但稳定下来，而且逐渐趋近并超过了目标学校的预测录取线水平。
　　中考那三天，他特意请了假，从头到尾都陪着她，端茶递水，每天接送，直到她第三天下午笑着从考场里跑出来奔向他，才算安了心。
　　他知道，她可以的。
　　收到身边三个大人的目光，他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将她圈在腰上的手臂拉开，讪讪抬眸，却也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
　　如他所想，十多天后出的成绩完美越过报的学校，剩下就是能不能进重点班的问题了。
　　临近高三，他的整个暑假预计都是要上课的，没时间盯着她，她便像玩疯了似的，去各种亲戚家玩，有的在别市，有的还要出省，仅用收到红包的一部分，她又和几个伙伴相约出了一趟国。
　　因为有别的相熟家长带着，她爸妈也安心，便没有跟着。
　　她有时会给他分享一些玩的经历，晒晒美景美食，高兴之情溢于言表，一开始他也会和她逗笑，后来回的简短，她便也发的少了。
　　八月中旬，她总算停下了到处玩的脚步，而他，也荣获开学前的短暂假期。
　　自她考完的那个拥抱后，大人们便看他们看得紧，趁着叔叔阿姨出门办事，妈妈也去做工了，他下午带她去了一趟电影院。
　　一部喜剧片，竟有不止一处近乎少儿不宜的场面，他简直想直接把她眼睛盖上，心里怨怪着没能提前查查剧评。
　　然而她却看的津津有味，一桶爆米花，不到半场就被她一个人吃光了。
　　闲下来的手被他逐渐握上，她没有什么反应，如果有，那便是握紧了些，激动的引他看荧幕上精彩的画面。
　　她一点也不别扭，或者有其他情绪，仿佛像是左手握右手一般习惯。
　　余千墨有些泄气，又莫名焦躁。
　　出了影厅，他在洗手间门口等她，一出来，她便被他拉进了一旁伸手不见五指的安全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