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转告那个叫小且的人》欧阳大兄

6、第 6 章

　　莫笙在婚宴上死于龙息天君之手，当时在场有数十位德高望重的天神，但龙息却偏偏拿今日的两位新人开刀。顿时大厅之内噤若寒蝉。次日龙息天君登上天帝宝座，除去九霄之外不问世事的散仙，四海九霄之内皆尽数倒戈。

　　放眼周天，西方不插手东方之事，天帝虽位尊九五，仙力最强者非连朔莫属。可连朔也恨天帝。七百年前若不是天帝从中作梗，帘风也不会替自己挡情劫。如今，帘风只留下一副去了神识的神鸟。

　　后得天帝允许连朔可以收集散落于无间道中的魂魄，但永不入天庭。天帝知道连朔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之所以现在他称自己为陛下完全是因为龙息与寒然站在自己一边。他巴不得连朔永远上不得天庭，只要帘风魂魄一日未收集全，连朔就一日无法抽身。帘风的本体就是那只凰鸟，因此连朔无论去翻看帘风的生死簿，还是找龙息道人去卜一卦都不会找到一个答案。

　　不过就在龙息登基的的第七日，也即是莫笙与小且的头七，东方天庭之中又迎来一次政变。

　　瑶池之内连朔一只手掐住龙息道人的脖子，眼神阴厉，血光之气大盛，恨不得把面前的人给吃了。再也找不到当初贵为天君的影子。太古禁术果然是非同一般，原来可是会进入魔道么！龙息俊秀的脸色苍白，毫无还手之力。怪只怪他不该拿东海开刀，他没有将死之人的胆怯，他张开满嘴，冒着血气的嘴对连朔满目嘲讽。

　　“当年的帘风看得到你这个样子吗？”

　　你现在所有的一切本应就都是我的，那个站在连朔身边几千年的女子应该是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在东西两界，九霄内外倾城绝世的女子应该陪在自己的身边。明明是他这个大师兄比你要早认识她三百年。

　　可若不是他们偷练太古禁术，师父也就不会为了救他们而死，就不会连一根骨头都不会剩下。这个世上无论是谁伤害了师父，都不行！就算是帘风也不行！所以他让那个叫小且的女子以同样的形式飞灰湮灭。

　　不管她是不是帘风的转世，都已经不再重要。为了这一刻他已经足足筹划了千年。以前的天帝深谙帝王之道，却不会评估人心。不知人心险恶，其实神仙的心也不会比人心善良多少。

　　连朔不知道其实除了人心难测还有另外两个字，就是利欲。在帘风的躯体里那只没有神识的凰鸟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

　　龙息已死，连朔改投魔道之后不知所踪。所有的障碍皆已清除。寒然趴在自己朝思暮想的九五之尊的帝椅上。

　　自已临阵倒戈，不仅解决了当初的天帝，连龙息也一并解决。一旁的清凌仙子笑道陛下日后可要多多提拔才是。他被四海九霄之内的众神推崇为新天帝。龙息道人登基不得人心，身死家灭，一向是门庭若市的方寸山在龙息死后门童散尽，后来过了百八千年这里便时常传出恶龙出没的消息。

　　万年前，他还是跟在帘风后面的一个孩子。天庭的政变其血腥程度不亚于人间帝王将相之间的争夺，万年前有人从他父亲的手中夺过来，自己苟且偷生改头换面，几千年带着同一张面具，而如今这张面具已经长在他的身上，成为他身体的一部份，所以他现在不知道自己究竟长的是什么样子了。

　　这日宫娥拿了一株珊瑚盆景摆在天帝的寝宫，寒然觉得有趣，就问宫娥是从哪儿讨来的。宫娥回话是前几日清凌天君路过苍梧山时发现下面有霞光，下去查看，没想到是一株已死的珊瑚盆景。天君说让天帝好好的念一下故人之情。

　　寒然嘴角轻佻，清凌倒是有心。宫娥问要不要搬下去，陛下若是喜欢珊瑚赶明儿个就打发个人去趟东海，要个千百八棵活珊瑚养在瑶池内也不在话下，何苦看一只死珊瑚。寒然对于今儿个牛气哄哄又爱拍马屁的童子表示很无奈。

　　“不必了，就放在这边！”过了一会儿寒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叹息一声。

　　“就赏给你了！”童子谢过恩后，欢天喜地的捧起盆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