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七楼A

93、第 93 章

　　老A的坦白

　　一无所获的黄英，怅然若失地走出了分局大楼。
　　不知为何，她看到了商之玫案件的新闻时，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老公商康，和那天A哥不小心透露的事，随后下意识地抱紧了商默。

　　“小妈！小妈！”
　　正在迷思中的黄英，听见身后有人用气音喊着什么。回头一看，居然是十多年没见的鲁帆，比他还是商之玫的老公时，老了不少。
　　“你怎么来了？”鲁帆看见黄英，很是意外。
　　“你……？”
　　“警局的人找我来问些情况。”鲁帆小心翼翼地说。
　　“噢。”黄英点了点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鲁帆拉近了小巷。

　　“你来这干嘛？他们也找你问话吗？”
　　“没，是我自己来的。”黄英无奈地说。
　　看着仍是满脸疑惑的鲁帆，黄英叹了口气，说了前阵A哥不小心透漏老爷子死讯延后了一天的事。
　　“什么？？”鲁帆听到大为吃惊。
　　“你……你知道什么吗？”黄英燃起了期待。
　　“要不是刚才警察问了很多以前的事，我都快忘了。”鲁帆回忆道，“当年，阿玫和老爷子送的是一家医院，我在办理后事的时候，也路过了几次ICU。我记得老爷子去世的前一晚，阿毅来了。”
　　说到这，鲁帆还四下看了看，“和医生嘀咕了半天，居然让他进去探望了。”
　　“什，什么？”黄英有些恍惚，“不是，说除了医护人员……”
　　“是啊，估计给了值班大夫好处吧。”鲁帆递着眼神。

　　“等等！”黄英恍然大悟地说，“你是说老爷子死前的一晚？”
　　“嗯。啊！！”鲁帆也恍然大悟，“那不就是说明，阿毅来的那晚，才是老爷子真正的死期？？”
　　黄英感觉心脏被揪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没站住，好在鲁帆抓住了她，“小心点，小妈！”
　　“他们，他们两个……”黄英有些哽咽，“不会，这么绝吧……”
　　此刻的鲁帆，也失去了老机灵鬼的个人气质，有些茫然地看着黄英。

　　原本，他在被警方找来谈话时，还有点兴奋。没想到原配夫人去世这么久，还能成为自己新的财路。按照他的打算，蔡静萍害死了阿玫，虽然自己当年已经收了商之毅的巨额安家费，现在也不好为此再动干戈，不过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再去集团要求商之毅分油水，也许能得到终身保障。虽然现在的他已经有了新的夫人和儿子，但也改变不了受害者家属的身份。
　　然而，和黄英的一番分析后，他突然有点打怵了。如果阿玫是被这两口子害死的，那么老爷子，也有可能。

　　在鲁帆的搀扶下，黄英踉跄地回到了车上，MIKE正在等着她。
　　“怎么了么，夫人？”MIKE小心地问，他很少看到黄英这样失态。
　　“带我去见A哥。”黄英哽咽地说。

　　路上，等红灯时，MIKE小心地把这则消息通报给了隐肃，这是他被派来到商老宅后，次数不多的“无间道”信息传递。

　　到了A哥住宅的楼下，黄英叹了口气，“你在车上等我吧，如果我半小时没下来，你再上去。”
　　“好的。”MIKE从后视镜观察着黄英。

　　“夫人！”
　　刚走了几步，MIKE叫住了黄英，“您的包。”
　　黄英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因为她等下并不需要。
　　但是，MIKE需要。

　　回到车上，MIKE戴上了耳机。

　　“夫人，您怎么这么晚来了。”声音中，听得出老A的堂皇。
　　黄英叹了口气，眼泛泪光。
　　“夫人，您坐。”看见哭泣的女子，老A更堂皇了。
　　“我不跟你打马虎眼，想必你也看到蔡总的新闻了，我只想知道老爷子去世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黄英的眼泪成串而下。
　　“夫人，我跟您说的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老A面露难色。
　　“我今天已经去警局报告了这件事，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告诉警察你是知情者。”黄英含着泪，投递过来了凶狠的眼神。
　　“哎呀，夫人！！”老A有些慌张，“我真的不清楚。”
　　黄英没接话，依然看着他。
　　“当天，我和蔡总，是后去的。”老A说，“所以我们是到了之后，才知道老爷子已经过世了。但是蔡总再从病房里出来，就告诉我这件事先不对公众说，第二天，他们都没有去医院，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真的？”
　　“真的！”
　　“那蔡静萍知道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知道大夫怎么和蔡总说的。”
　　“那你们去的时候，商之毅在吗？”
　　“我们刚到，商董就离开了，我没有和他对话。”老A的眼神里流露着恳切，“夫人，我只想保住饭碗，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黄英回到车里，心灰意冷，显然，要想知道老爷子去世的真相，只能问商之毅两夫妻。然而，现在蔡静萍见不到，能问的只剩下商之毅，这个她最不希望见到的男人。黄英叹了口气，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而此时，商晴和商朗，正在新闻上，看着黄英最不想看见的男人。
　　“爸出现了？”商朗疑惑，“那为什么不给我们回电话，我们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孩子？？”
　　商晴看着新闻里，表情伤感的父亲，格外陌生。
　　“我要不要联系他？”商朗问。
　　“他不想见我们的时候，我们见到过他吗？”商晴用一句问话回答了弟弟的问题。
　　商朗没做声，因为的确如此。
　　“也不知妈妈怎么样了。”商晴感叹着。
　　“我们能看她吗？”商朗问。
　　“按规定，不能。”商晴回答，“明天我问问钟律师，看他有没有办法。”

　　正在此时，商晴的手机震了起来。
　　来电人，让她有些惊讶，是黄英。

　　虽然偶尔带着商默玩儿，但真正跟后奶奶这么近距离的面对面，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面容憔悴的两个女人，相觑而坐，商朗贴心地为她们倒了两杯红酒。

　　“你们，还好吧？”黄英还是施展了长辈的礼仪，没有直奔主题。
　　商朗和商晴互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
　　“你们有办法能见到蔡总吗？”
　　商晴摇了摇头，“现在只有律师和医生能见她。”
　　黄英点了点头，显然，在路上想出来的希望，破灭了。虽然，她也有心理准备。

　　“您，想见她？”商晴问。
　　“嗯，我心里有个疑问。”黄英若有所思地看着商晴。
　　商晴的表情，似乎在等她说下去。
　　“你们知不知道，爷爷，爷爷真正的死期，比宣布的死期，要提前一天？”
　　看着商晴和商朗同时睁大了眼，黄英知道，希望再次破灭了。
　　黄英点着头，“没事了，没事了，我，就是想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意思……不会是连爷爷？”商晴的后半句咽了下去，因为她想起几天前，和商之毅在办公室的对话，当时她也是瞬间冒出来了一个可怕的想法，第二天就被证实成真了。

　　当着黄英的面，商晴给郑义打了电话，把黄英刚从老A那得知的部分细节，转达了。
　　“谢谢，你。”临走前，黄英从嗓子眼咕噜出了一句话。
　　商晴抿着嘴，摇了摇头。她知道，黄英完全没必要道谢，这是一个人，应该做的。虽然目前她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父母让黄英成了寡妇，但姑姑的事，让她一时还没办法接受。

　　听着MIKE回传的劲爆信息，正在院子里陪老师喝茶的隐肃，惊掉了下巴。
　　老师也难得的，皱起了眉。
　　然而，此刻的隐肃，更多的是唏嘘，庆幸自己听了老师的建议，当年没有下山作妖。否则，现在他还不一定有没有这个福气，喝下眼下这碗热茶。

　　第二天一早，商之毅带着一票黑衣人，出现在了商氏大堂。
　　他低调的迅速上了楼，黑衣人，只是为他开辟了一条路，并没有赶走来围观的群众。

　　消失了几天，再次出现的商之毅，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董事们在忧心忡忡中，终于迎回了这位“话事人”。

　　“让各位担心了。”商之毅向大家鞠了一躬。
　　让他有些惊讶的是，居然没有董事在此刻出来声讨他。第一次，商之毅打心眼里感谢那些闹事的人。眼下这个烂摊子，谁也不想出来负责。
　　“想必大家知道了蔡总，哦不，蔡静萍做的事。”商之毅示意大家就坐后，自然地坐到了主位，“我也很心痛，想逃避这一切，但是我知道，大家都在等着我，等我有个交代。”
　　董事们虽然相互递着眼神，但无人发言，包括孙副董。事情闹到这步田地，他也不确定曝光了蔡静萍私生子的事，到底是对是错了。

　　“作为商氏的血脉，此刻，我必须要说以下的话。”商之毅叹了口气，“我会和蔡静萍离婚，将她清除出公司，商晴和商朗也不会到公司上班。”
　　董事们一阵悄悄的骚动。
　　“是时候，拿回我和大家的一切了。”商之毅的陈述里，显然已经和营销号的导向一致，这些年，大家受蔡静萍的压迫，辛苦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做自己的主人云云。
　　“我决定，商氏将转型，全面进入酒店地产业，在全国开展马戏主题的酒店。”商之毅哽咽了一下，“这是家姐的愿望，因是全新的领域，比较辛苦，我亲自来负责。原有的商超业务，全部交给孙副董。其他的子项目，也将由大家投票讨论后，分给各位董事。以后，商氏不会一人独大，我们都吸取教训，希望未来的商氏能更好。”
　　孙勇眼里，居然涌出了泪花，似乎被曾经的兄弟感动了，竟然带头鼓起了掌。见状，大家也纷纷鼓起了掌。

　　商之毅满意地示意大家，先停下。
　　“舆论方面，我会尽力扭转，等下，我就会下楼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我们商氏，和杀人凶手，正式割裂，我将作为商之玫的弟弟，完成她的遗愿。”商之毅叹了口气，“可能近一段时间，我们仍会成为舆论中心，但我认为，这对商氏来说，未必是坏事，只要我们董事能团结一心，相信我们会挺过这次风暴的。还有，事情平息后，我们就举办董事会，选举新的董事会主席，以后，我们每两年公开选举一次，我将把商氏还给大家。”
　　自然，董事会议再次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商之毅终于收起了泪痕，满意地微笑了。他知道，孙勇的能耐，当不了董事会主.席，只要和金圣的养生项目盘进展顺利，大家还是会选举他为“话事人”的。

　　当天，就在董事们的簇拥下，商之毅在一层举办了临时的发布会，扮演了一个痛苦又伤心的弟弟，将为了完成姐姐的遗愿，改造商氏，且这一决定，深得商氏股东们的支持。

　　转眼间，昨天还是风暴中心的商氏集团，如今却成了立志典型，人到中年的企业家，力挽狂澜……
　　看着一条条热血的营销号消息，出谋划策的“功臣”皮特王撇着嘴，点了点头。
　　很快，他就收到了商之毅的道谢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