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七楼A

79、第 79 章

　　余尘不是余尘

　　“你怎么发现的？”于未用余尘的脸，歪嘴笑了一下，似乎刚才的紧张感消失了，反而舒坦地靠在了枕头上。
　　“果然。”梁医生摇了摇头，苦笑，暗自感叹自己大意了，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他在余尘的脸上看见这幅坏笑的表情。上一次，他虽然有所察觉，但没深想。
　　“你刚刚说你在国外天气热，经常气喘，余尘可没有哮喘。”梁医生恢复了冷静，说着自己的分析。
　　“大意了呢。”于未自语道。
　　“这不是你第一次出现了。”梁医生说。
　　“哦？果然是专业的呢！”于未感叹。

　　梁医生面色凝重，因为余尘的症状，出现了质的变化，出现了第二人格。
　　余尘从昏倒之后没再见过于未，并非见到吴汉解开了心结好转了，而是更严重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现，会给余尘的康复带来很大阻碍。”梁医生希望通过自己的劝说，让于未离开。
　　“我知道你的意思，医生。”于未点了点头，“但现在不行，我做完我要做的事，会离开的。”
　　“你要做什么？”
　　“为我爸妈报仇！”于未紧皱眉头。
　　“他们，不是意外溺亡吗？”
　　“呵呵，你信吗？反正我不信。其实晨晨也不信，但她胆小，总是畏畏缩缩的，只能我替她做了。”于未说。
　　“我能问问，张亮去哪儿了么？”梁医生小心地获取着情报，他既害怕张亮作为第三人格出现，也怕于未会贪恋独占主体，杀死其他人格。
　　“他？他只是晨晨幻想出来陪我说话的人。我现在可以自己表达了，就不需要他了。”于未淡淡地说。
　　“那余尘呢？什么时候她会出现？”梁医生担心地问。
　　“你别误会，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只是这两次见你见的不巧，都是我。”
　　“那你现在能让她出来吗？”
　　“现在？”于未摇了摇头，“今天不行，你走吧，我还有事做。”
　　“那么，我能问下你的计划吗？”梁医生顿了一下，“关于，报仇……”
　　“无可奉告。”于未撇了撇嘴，拒绝了。

　　梁医生从机构出来，感觉分外沉重，出门前还特意交代护士要多留意916的行动。他需要了解于未更多的资料才能和他进行有效沟通，这些只能问余尘。可是于未拒绝让她现身，给治疗制造了阻力。
　　钻进了驾驶位，梁医生迟迟没有启动。心烦意乱，掏出手机点开了朋友圈，恰好看到前女友孙丽丽又更新了一张“恩爱”照——男友为她下厨的背影。
　　显然，上次商晴提供的“单身”情报，已经过时了，这是因为孙丽丽屏蔽了她。
　　梁医生皱着眉，给商晴打了电话，约她在市区见面。

　　“what the**”商晴一口柠檬水吐回了杯子里，骂了一句脏话后，说不出别的话，只是红了眼眶，自以为见过大风浪的她被镇住了。
　　“你别激动，即使是这样，也不是治不好。”梁医生安慰着，“只要和附属人格沟通好，劝走它们，主体是可以正常生活的。”
　　“那会永远消失吗？”
　　“有这种可能的，只要于未觉得它不再被需要。”
　　“你说现在，余尘需要于未？”不知怎地，商晴的语气透着一股柠檬酸。
　　“是于未觉得余尘需要它。”
　　“大哥，拜托，于未已经死了，它觉得什么啊？”
　　“哎，跟你说多了你也不理解，但是于未说他有要做的事，才出现的，完成之后会离开的。”梁医生说，“这个倒像是真的。”
　　“它要干嘛？”商晴问完自己也吃了一惊，现在居然已经接受了于未人格“存在”这件事。

　　“他说要为爸妈报仇。”梁医生说，“我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但我到的时候，老隐也很慌张的离开了。喔，我上楼前还看到了郑警官，急急忙忙的开车走了。”
　　商晴沉思着，她回答不上来，这三个人今天没人和她联系。因为她的特殊身份，已经把她从事件中边缘化了。
　　“需要我问问郑义吗？”商晴询问道，不知是否合适。
　　“其实能让余尘出来和我沟通是最好的，但是于未会伪装，想让别人觉得它还是余尘。今天，是被我撞破了才承认的。”梁医生说，“可惜，我不了解余尘，她的性格也没有什么典型特征，我分辨有难度。”
　　“我可以。”商晴这才有了精神，“我了解她。”
　　“这么自信？那要不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看看能不能把余尘叫出来。”梁医生说。

　　此时的于未，已经返回到了吴宝的房间。
　　“不好意思啊，刚才我的心理医生来了，没等到你回来。”于未向李护士道了歉。
　　“没关系，小宝很乖，一直都在床上安静的画画。”李护士得体地原谅了于未。
　　“那个，谁过生日吗？要订蛋糕？”
　　“我们小宝的资助人。”李护士开朗地说，“小宝的才华，被一位好心人看中了，每年都在小宝这收走大量的画作，当然，也支付了高昂的资助金呢。”
　　于未略惊讶，“她来这，和吴宝一起庆祝吗？”
　　“噢，应该不会，资助人很忙的，不过应该会跟小宝视频的。”李护士一边整理着吴宝的桌子一边说。
　　“喔~~”于未思索着点了点头。
　　“正好你在这，再帮我顾一下小宝吧，我去打个卡。”
　　“好的。”于未眼前一亮，欣然答应。
　　李护士刚一出门，于未变上前和吴宝搭茬，“画完了吗？”
　　“画完……了。”吴宝一边回答，一边用一只细比在画的背面勾画着什么。
　　于未上前一看，在画作背面的右下角，是字母“wb”，显然是画家的签名。
　　“今天她过生日吗？”余尘指着画作上的肖像问。
　　吴宝点了点头，“蛋……蛋糕。”
　　“那这幅画晚上送给她吧，她会很开心的。”于未建议着。
　　“那……你……”
　　“我改变主意了，你明天再帮我画别的。”于未大度地说。
　　“好……”
　　吴宝的画属于独家“抽象派”，画像上的女子虽然五官俱全，却一个眼巨大，一个眼小的几乎看不见眼球，鼻孔也是一大一小，实在看不出是蔡静萍，还有些吓人。

　　“谢谢你啦，916！”李护士打卡归来，开始收拾吴宝挂在轮椅后侧的书包，这让于未一阵紧张。
　　“这，这个……”吴宝提醒着李护士。
　　“这个不是要给916的吗？”李护士纳闷地问。
　　“噢，刚刚他说要送给妈妈做生日礼物。”于未解释道。
　　“妈妈？”李护士愣了一下，随后会心地笑了，“噢，资助人吧。”
　　“资助人是他妈妈？”于未赶快追问。
　　李护士歪了下头，“就是因为亲近才这么叫的吧，据说资助人是小宝爸爸的老乡，可能平时也熟，就像妈妈一样吧。说来也是，从没见过小宝的亲生妈妈呢。”
　　于未点了点头，蔡静萍资助了很多需要帮助的弱势群体，一般人是不会联想到他们是亲生母子的，这样的方式，实在是“高明”。

　　“好了，我们走吧！”李护士切换回了欢快的表情，“回家了小宝，爸爸在楼下等着了！”
　　于未眉头一皱，“那我也回病房了，李护士，你还回来吗？”
　　“我吗？不了，直接下班了。”
　　于未点了点头，走出了吴宝的房间，手表时间16时。

　　回到916，于未才露出了他的招牌坏笑，深呼了一口气。
　　原来，刚刚他在吴宝的书包里，放了一颗“老鼠屎”，这是隐士联盟对这项道具的俗称，其实就是便捷式窃听器。很多保镖在执行任务时，会偷偷用这个设备“监视”老板，以防万一。
　　来不及和隐肃分享这个大胆的行为，于未连忙戴起了耳机，听着吴宝那边的动静。

　　“吴先生~”李护士热情地打着招呼，交接了蛋糕和吴宝。
　　“明，明天，见。”吴宝和李护士道了别。
　　“小宝，今天是什么日子”吴汉问。
　　“生日。”
　　“谁的生日？”
　　“妈妈。”
　　“那我们到家跟妈妈视频好不好？”
　　“好……”
　　“小宝，爸爸上次说，我们换一家福利院的事……”
　　“不，不，不……换。”吴宝激动下，更磕巴了。
　　“如果，爸爸能想办法让李护士和咱们一块走呢？”吴汉商量的口吻。
　　“真，真的？”
　　“真的，你要是同意，爸爸明天就跟李护士谈，高薪聘请她。”吴汉急切地说。
　　小宝没有出声。
　　“小宝？怎么不说话了？”
　　“我，我欠人画，画。”
　　“什么？”吴汉没理解。
　　“我，答应……给，人画画，还，没。”
　　“噢，那你这两天画吧，等爸爸和李护士谈好，我们再搬家。”
　　于未忽然有点意识到，吴宝说的人好像是自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思考片刻，于未给隐肃打了电话。“我们得尽快动手，吴汉好像要给吴宝换医院。”
　　“好！”隐肃对于余尘的支持，像打了鸡血一样。
　　“明天我再观察下，如果护士每天下午同个时间打卡，我就可以把吴宝从消防通道推走。”
　　“那就后天？”隐肃问。
　　“嗯，先按后天准备吧，时间大概是下午3点半到4点之间。”
　　“好的，明晚敲定。”
　　“你明天晚一点来一趟，定下路线。”于未嘱咐道。
　　“好。”隐肃迟疑了一下，“晨晨，你没什么事吧？”
　　“嗯？”于未迅速警觉起来。
　　“没什么，那明天见吧！”挂了电话，隐肃歪着脖子，回想着刚刚的对话，总觉得余尘的感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