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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作.弊 ...


  •   “你……”
      魏荀的领带微皱,内里衣衫也向外翻了点,流畅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只离半步,她的指端却早已烫的惊人。

      “袁霏霏?”这次他一口气将她名念了出来。

      怕是气的七窍生烟,
      而她乐极生悲。
      乐,于她个俗人,揩到油了(直球)
      悲……

      袁霏霏大受打击,一到家里满脑子都是临走前。
      他看她的眼神,微诧、不解、以及她脑补出的厌恶。

      啊!
      一记拳头,轻而易举,他俩关系重返起点。

      袁小迪申请了青年计划,上午去了魏芫集团,见她双目略微呆滞。

      可……
      真不是故意要揍他,
      借给她一百个胆子,
      都不敢。

      “姐,你还不起?”袁小迪见她埋进枕头里,背后的月坠入紧促簇拥的云里,一望无际的春色充盈满室,眼花缭乱。

      “家里的床离我太久了,太想我,想和我多待一会儿。”她背手叠到后脑勺。

      浮想联翩后的兴奋,尴尬事带来的破防,在她的脸上交替变化,怪怪的,和春来不及送走冬天一样。

      “确实,还多亏你一大早鬼叫一声,抢了屋外公鸡的饭碗。”袁小迪关上门,抱手看她一眼。

      袁霏霏嘴上说:“我就家里一害.虫,晚睡晚起,替你挨了家里一顿骂,你不该感谢我?”
      实则她满脑子都是:完蛋。

      每日清晨不阴阳怪气一下,两人皮子痒——
      他又道:“那真得感天谢地,你提前帮我踩雷。这么一说,真叫人落泪。”

      “你的英姿不可貌相,连踩雷的动作,都如此优雅,真不愧识大体而温文尔雅的代表,我情难自禁,想对你说……”
      袁霏霏眼皮一掀一合,从喉间蹦出一个字‘爬’。

      袁小迪:……

      她直起身,若有所思,好在面色好转,他上前走了几步,道:“棺.材里忽坐起,撸起袖子就是冲,杀他个措手不及,不就行了?”

      可她犹豫了,等她大学毕业,他三十而立不止,再过个五年,他事业有成,孩子都叫她‘阿姨’了,她也才一头扎进社会里,人生刚启程。

      袁小迪太明白她心中小九九,也道:“他令你心情舒畅,无论举止、言谈、措辞……证明他段位肯定在你之上。”

      他又道:“要真破罐破摔,你满腹热血、一腔孤勇去了。你真的觉得玩得过他?”

      “你不了解他。”

      “那你了解他?”

      也是。
      他家庭偏传统,上世两人因相亲相识。她从侵犯他的隐私,这令她总和他有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

      也是他俩婚姻维持很久的原因之一。

      袁小迪继续道:“你俩来来回回才见几次啊?不管你有什么前世情.结,追求什么始终如一。”

      “现在。”他这个人典型工科生思维,理科成绩一直全年级前三,替她权衡利弊,又道:“你们如云泥之别。”
      他们也都心知肚明,她的将来不一定非他不可,又道:“你的身旁可以有他,但不仅仅只有他,想要无可取代,难如登天。”

      “明白了。”

      轮到他意外了,不禁多看她一眼,这么好说话?

      “为应你所愿,你也要倾覆所有,助我美梦成真。”袁霏霏对窗望月,竖起的手并拢再抵着头。

      狂喜!
      袁小迪面上仅是轻抿嘴唇。
      这样一看,他有说教的潜力。
      她要浪子回头了!

      可她仰面朝天,又道:“我就此立誓,不做一个合格的渣女,沾花惹草,左拥右抱,追我的人排到外太空去。”

      袁小迪:?您没问题吧

      “没错。”他昧着良心才没扭转她的脑回路。
      要他直言不讳,她的思维像随时随地都可以出现路障的高速公路。

      只有‘弯道超车’。
      什么狗屁灵活理解?
      不存在。

      袁小迪在她满怀期待望来时,竖起拇指道:“姐,你就是高贵出尘。”

      其实他也有私心。
      相较于他人耍的她团团转,
      她要永远立在枝头。

      而袁霏霏必须继续装出从前的傻样,将计就计,暂时不能太操之过急,打破他对她的遐想和偏见。

      “姐。”
      袁小迪又道:“你给我记着。帅哥,只是你事业有成后的奖励。”

      他望着她,她的心思恐怕游离于室外,而他习惯充当琉璃罩,在她犯下一屁股烂账后,由他好好送她回来。

      “言归正传。”

      袁小迪又道:“这件事换轻了说,他假意敷衍了事,重则他耿耿于怀,通报批评你目中无人,不尊师长怎么办?我也不好倒插两把……”

      袁霏霏也再也折腾不起来,道:“能怎么办?我还要跪地求饶不成?人长嘴只管吃不管做事?”

      她又道:“嘴,不是用来狡辩,就是用来解释。”

      “也对。”他点头。

      她才没什么阿Q精神,自欺自艾,用高傲自大粉饰现阶段的无能,也不想多方位多角度观摩自己的渺茫和弱小。

      忍住不叹息。

      袁霏霏转移话题,道:“你看见时空机器长什么样了?”

      “我又不是核心研究人员,连机密文件都接触不了,见着了活脱脱和鬼打墙一样。”袁小迪继续道:“要不你和魏老师打好关系呗。”

      啊这?
      “袁小迪,你的话和厕纸一样,用完一张扔一张,中看不中用,一点实用性价值都没有。”

      她又道:“前秒我俩不合适,后秒有求于我?”

      “姐,大错特错。”他继续道:“是中用不中看。”

      “哈?”

      “你对我‘记恨在心’,早说,何必一定要‘看’我厕纸上的翔呢?”他话音刚落。

      袁霏霏暗叫‘这货还真是身兼多职,又当妈又当爹。捞我于情于理,但克我也是绝不心软。’她隔日带着忐忑,在桌位上如坐针毡。

      魏荀走到及腹高的讲台上,伸手拿模拟考试卷时不小心扯出一截玉白的衬衫袖子,袖扣并排往上扣。

      他道:“突击模拟考试。成绩由低到高排序,排名靠后的学生,我会重点关注,还望你们重视。”

      袁霏霏在他巡考时拨弄着手里中性笔,为缓解尴尬。

      而他侧脸平静,颇有一种旁观她和数学题斗智斗勇的咸淡姿态。

      不会……
      昨天的‘走光’
      怕丑事先扬,破坏其他学生心中他高贵的形象。

      目前眼不见心不烦,
      想叫她罚站?
      但——碍于考试,准备缓缓。

      魏荀则顺道留意了眼快要滚落下来的铅笔,她的手肘再往前靠一靠。

      笔掉下,会制造不必要的噪音,影响考场秩序。

      袁霏霏察觉他只离一厘米,在惊心动魄的瞬间她想当然的直起身。

      而他巧妙替铅笔转了个弯儿,对准她试卷上的选项B,道:“我提醒你一下。”

      提醒她?

      她看他点头,再低头一见选项B。
      感激涕零他的宽宏大量,不忍她受试卷毒.打,竟偷偷摸摸给她透露了答案信息。

      袁霏霏一边全涂B一边还有点难以置信。
      他……
      是出卷人,
      料准考生的‘胆怯’心理,
      打算以全B来考验考生临场发挥的能力,方便摸清各位的真实水平。

      这招——
      妙啊。
      她至少是和他共用过一条被子的人,
      这点‘小伎俩’
      扪心自问,
      她完全懂!!!

      魏荀见她奋笔疾书,对准一排下去的选项B涂涂画画。

      再从容不迫的看他一眼,深以为然的重重点头。

      魏荀:?

      他给她走‘后门’
      倒有点出乎她意料,
      明面上她气定神闲,私底下一万条弹幕划过脑海。
      万一有人发现她考了高分,怎么办?
      那……

      在她犹豫不决时傅戾‘喂’了声,低声道:“你傻笑什么?”

      魏荀正在教室外,估计思考着叫她站哪块地比较合适。

      人人皆知,数学可以几次三番将她摁在地板上摩擦。

      可当事人怡然自得的笑了笑,他一脸狐疑,从她开合的唇形里。

      得知:她知道答案。
      嗯?!

      傅戾打死不信,但这卷子真她妈的难,还是低头对她比划了个‘你说来听听’的手势。

      袁霏霏用两个‘0’的手势上下拼接。
      不禁惊叹:当之无愧!
      她有个聪明的脑袋。

      傅戾才想笑她‘蠢’,可她自信过头、胜券在握的样子,不太会提供任何的虚假性信息。

      距离交卷只有两分钟。
      一分钟……

      那刻不容他推断出她葫芦底下卖的是什么药,而她仿佛嚣张跋扈的蹬腿顶到他大腿上。

      那是冷兵器时代黎明前戏的决战。

      盾牌和刀剑相触,血洒疆场,刀光剑影,她也带着赴死的果决。

      她道:“傅戾,你是愿意放手一搏,还是等待着,零鸭蛋戳中你的心,日后你对数学心灰意冷?”

      窗外的光由浓渐浅,她走到最前方,交完卷子,就乖巧自如坐在那,等待夸夸。

      他才发现,靠!那是幻觉。
      也跟着匆匆忙忙将答案全改了。

      ‘叮’~
      交卷。

      魏荀批改完,已是三天后,他一出现其他人停止七嘴八舌,他紧叩厚厚一沓批红的试卷,道:“袁霏霏和傅戾,出来。”

      傅戾不太乐意和她站在一起,但瞧她傻乐呵、胜利近在眼前的劲儿,两人一同走至讲台前。

      魏荀没念分数。
      但卷子正反面上的红叉叉,足够令人恼羞成怒。

      一般人会想:她耍他呢?用此等下.三.滥的手段。

      “我提醒你。”魏荀语气一顿,他之后的话在她脑子里,绕过胡同和七巷八弯,演绎了上百遍。

      还是……
      隐隐有恐慌。

      魏荀看着她,绷紧的下颚似乎在克制浅笑,她咬唇又用握拳的手轻敲太阳穴,等不到他的一句道:“笔掉了。”

      完了,
      他的眼神如唰唰直下的针眼。
      果然是她对自己太‘仁慈’,
      他还是耿耿于怀。

      她和他异口同声,又因他嗓音特意压低,她的嗓门和骂街的泼妇一样,道:“那天!我不该打你。”

      全班静如老狗,
      袁霏霏特意看他一眼,尬住了,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傅戾则闷笑几声,顺道比照了下正确答案。他要一题不改,不求高分,及格铁定是没问题的。

      “你俩先留下。”
      魏荀看了眼钟表,又道:“其他同学可以先走了。”

      傅戾阴沉着脸,之前就猜测她虚情假意,说是同他和好,其实准备暗里放箭,他也无招架还手之力。

      有苦也难言。

      袁霏霏见他‘凶神恶煞’,一幅‘账,我私底下和你算。’险些老泪纵横。

      魏荀等零零星星的人排排走,一起融入黄昏日落里,掉头回望两个正在用眼神递刀子的人,开口道:“你俩交好?”

      “没。”她感谢他嘴上留情,没将‘交好’说成‘相好’。

      他俩和传闻里有所不同,互相厌弃,多待一会,仿佛要她小命一样。他冷嘲热讽,她双目圆瞪。
      魏荀又道:“心有灵犀?”

      “谁要和她将心比心?”傅戾黑了脸。

      “可你俩的答案相差无几。”魏荀言下之意是两人就坦白从宽吧。

      “她想害我。”傅戾搜肠刮肚,不想一道真相的理由简单明了,不能显得自己太‘天真和无知’。

      袁霏霏来不及还嘴,一声‘手是你自己的,脑子也是,怪得了别人?’

      魏荀仿佛不管对待谁,都做到一视同仁,不偏不斜,恰到好处的笑平复她的惴惴不安,声音也透着沉稳的力度。

      傅戾有点气不过,可他的眼睛,紧盯着他。之前当他礼貌得当,好相处好说话。

      只有她知道,
      温和,
      只是他用来相处和社交的伪饰。

      魏荀讲原则性问题,叫她俩清扫教室内外。

      傅戾却满腹牢骚,六点时他心猿意马,还没做收尾工作,却甩下她先溜了,留下一句道:“袁霏霏,烂摊子你自己收。”

      袁霏霏挽起袖子,说一句怨言都嫌浪费口水。

      完事时才一拽桌兜里书包,连带压在最里面的本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苏烟的?”她喃喃自语。每页紧凑的字真叫她提前进入老花眼阶段,不凑巧扫了几排,才发现是小说。

      还是送给她的。

      她不急着离校。

      袁霏霏屈腿贴墙坐在墙角旁,摊开来,仔细看,浑然不觉嘴巴先溜出字,“月落莺啼几时回,洒墨春归一点红。”

      ?

      起初她不明其意,便拔高音量读了下面的话,“暖光下他掀我衣物,凝视我,周身的光如燃起的火束,将我紧紧圈住。”

      呛了一口,背后凉飕飕的感觉一如照旧,叫爹叫妈、惊天动地、杂七杂八的情感轮番上阵。

      她又忍不住道:“我挣脱不得,也无力可挡,他的炙热。”

      “苏烟哪誊抄来的颜色小说?”袁霏霏做贼心虚,身后的轻笑声直直将她定到原地,如烫手山芋。

      谁拿谁嘎嘎。

      袁霏霏一转身,正同他目光隔空交会,怕兜出‘真.凶’,急忙道:“两元店淘来的……赏脸了。”

      魏荀盯着她。

      她正掀开半角衣角,卷起的书正准备硬塞入肚上,道:“那个……”

      “嗯?”他又一次见证她边‘谄媚’的笑,边利索的抛掷在地上,一脚顺势将书蹬到背后。

      “刚才那朗读书的人……声音可真好听,你一字不差听到了吧?”她洋装不在意,贼喊捉贼,掩耳盗铃。

      “没听完,你可以重复一遍。”

      沉静如海,无边无波,浩瀚无垠,她突然想同大海相邻的星空。

      “那书看多了,脑子会坏掉的。”袁霏霏惴惴不安,又要硬着头皮、强撑胆子和他对话。

      “多刺激刺激脑细胞,有助于恢复脑力。”
      袁霏霏:……
      “那你此刻除了这之外,在想什么?”她小声问。

      别人看她是妖魔鬼怪,又不会叫她掉一块肉,可她警惕他的所思所想。

      他上前可她不得不后退,他在一步之遥时,及时停下,她深吸一口,敢作敢当,才道:“这几天净给你整些麻烦,对不起。”

      可她似乎忘了。
      大海能容纳百川,也能托举起星空。

      魏荀道:“那晚我遇到和你同名同姓的女孩。她勤于锻炼,为强身健体,随机选到了我。”

      啥?
      有这回事?

      魏荀示意她跟着,两人穿过绿荫,身影重重叠叠,不似界限分明,胜似你侬我侬。

      他低着头,斟酌其词,她正喋喋不休道:“魏老师,安慰我,确实是你宅心仁厚,日后观音菩萨保佑你,多子多福,讨个老婆求的个好吉利,但千万别胡掰些凭空想象的事了。”

      魏荀顿足,不答反问,回身看她道:“那你的忏悔书呢?”
      这什么玩意?
      她她她。

      “你没提过……”她才想直登上云霄,这世上再无她,也少个伤心人。

      “之后别将它弃至一旁,不然它晚上‘阴魂不散’,回荡于耳。”

      她如果是复杂的方程式,他似乎在剖析她逻辑思维背后的运行模式。

      袁霏霏懵了一瞬。

      他没嫌她奇奇怪怪的想法,
      居然……
      在以她的口吻说话?

      “魏老师,你等等我。”
      腿泛酸一直叫累,脚程却不肯松懈。踩碎地上的太阳光,梢头盛开栀子花的地方,好似是她走过的路。

      靠。
      袁霏霏很败景的举高手,感慨万千,‘我幸好不是土里的胡萝卜,就这鬼天气,水分透干,没腿跑不成,成萝卜干,还要给别人塞牙缝。’

      但,
      似在天堂,
      飘飘然。

      摸了把额头上的汗,发现他带她到一辆黑色奥迪前。
      他弯身在正驾驶那停留时她莫名其妙就遐想连篇。

      他要邀请她上车?
      那,
      也要拒绝。
      她很矜持的。

      可她嘴角早早盈满笑,这一切又让他看在眼里,不忍打搅她,她是傻人多忘事,笑到僵硬。

      才一拍大腿,正事忘的一干二净,和鬼男人眉来眼去个什么?

      袁霏霏一见他手上的狐狸面具,正了正神色,问道:“你在卖狐狸面具?”

      她着急确定,
      又不敢确定。

      魏荀没看她,在她微诧时,一声‘是傅戾的。’和书包袋里震动着的手机,一并带她从天堂到人间。

  •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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