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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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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苏清念已经与周公相会，这边的楚临朗还在想着她的话，她比他还大上三岁呢。平日里他不会如此的，不知为何今夜却会出言调戏女子。没等理清心里的复杂思绪，他听到窗边一声低唤：“王爷。”
“进。”
听得楚临朗回话，知道王爷还没就寝，冼飞小心进门，轻手合上，然后大步走向床边，在楚临朗面前跪下。“属下救驾来迟，冼飞请罪。”
“无妨，起来吧。”楚临朗让他起身回话，“灵芝可已送回？”
“回王爷，方略已快马加鞭送至城中，济世堂的大夫看过后，说灵芝可益心气、安心神，但……”
冼飞看了看楚临朗的拧眉，又道：“此为赤芝，并非紫芝。”
楚临朗起身，移步窗前，背手叹道：“赤芝也好，派人给临烁送去。”
“是，王爷。那女子……”
楚临朗明白他说的是苏清念，早在进房前他就发现桃林外的脚步声，又听到人上了树，晓得侍卫已经找到他。“先住下，你传话回来，明日再议。”
沉吟片刻，楚临朗又问道：“可带了银两？”
冼飞点头，从怀中掏出荷包奉上。“王爷，这里有白银五十两，银票五百两。”
楚临朗也不接过。“收好，取一套衣服，明日一并带来。”
“是，王爷。”冼飞接着禀报，“王爷，今日属下未事先探好，不知草下无土。您坠下山后又未及时来寻，属下失职。”
“无妨。是本王自己要取那灵芝，也命方略先急行送回。”
冼飞又是一跪。“若不是为掩人耳目，王爷也不会只带属下二人。冼飞绕下山来已是黄昏，看得地上血迹斑驳，深恐王爷安危。若王爷不测，属下万死不辞！”
楚临朗摆了摆手，让他起来，“无事，她救了我。你不是也照暗号寻来了吗？”
冼飞见王爷确无大碍，松了口气。“不知王爷伤在何处？可需要大夫诊治？”
“不必，先去传话吧。”
“是，属下告退。”冼飞行礼后退步离去。
药庐恢复一片寂静，月影和微风相伴，楚临朗也渐渐睡去。
外边似有一阵阵嘈杂，楚临朗倏地睁开双眼。何时他也这般没有警惕地沉睡了？
他起身理好身上的衣袍，出门看到天已大亮，闻到药草的味道，知道她又把昨夜收好的药晾出来了。石桌上摆了一碟脆嫩的野菜，碗里已盛好了粥，大米中夹杂着小块的芋头。
“你起了？快洗漱一下，马上开饭。”苏清念说完又在灶间忙碌起来。
他看到水池边这会儿还放了牙粉和杯子，没想到这两人在这深山还颇为讲究。
苏清念原本也没想到这时候已经有牙粉和澡豆了，换句话说，她也没法靠这两样在这里创业了。但是说实话，让她摆弄猪胰子弄澡豆，她也不会。想着这大少爷在家里肯定是锦衣玉食惯了，她就把牙粉给他备着了。
楚临朗梳洗完在石凳坐下，看到桌上又多了一只煎蛋。
“上煎饼，齐活儿！”苏清念端来一大碟煎饼，放在桌上，“开吃。”
楚临朗夹了一筷野菜，放入口中，微苦，但清凉可口，甚是开胃。
“好吃吧？蒲公英这时候可新鲜着呢。”苏清念说着把煎蛋递过去，“这也是你的，吃吧。”
“不用……”楚临朗想推辞。
“病人别说话，快吃，我这回放了盐的。”苏清念干脆直接把煎蛋放到他的碗里，“食不言！”她用他的话堵他。
楚临朗无奈看看碗里，煎蛋的油都混到粥里了。
煎饼已经被她用锅铲直接在锅里划分成小块。楚临朗看到煎饼色泽诱人，金黄中有一点点葱绿，入口香软但不塌烂。
吃得正香，苏清念正要再夹蒲公英，看到楚临朗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吓了一跳。这人也不说话，就在两人几步远外的距离，背着个包袱，恭敬地候着。
苏清念停下夹菜的手，不满地努了努嘴，“这是你的人吧？怎么走路也没声的？吓我一跳。”
楚临朗也不转头去看，咽下一口芋头粥，说道：“嗯。先吃饭。”
两人吃完放下碗筷。
楚临朗开口唤道：“冼飞。”
冼飞上前拱了拱手。“七爷。”
“这是我的侍卫。昨夜你提过，有什么条件，说吧？”楚临朗拿起茶壶，倒了杯水，是她新烧的，还温着。
苏清念看了看空碗盘，笑了。“那个，大个子，冼飞是吧，先把这些拿去洗了。”
冼飞看向楚临朗，“七爷？”
“去吧，放下包袱，自去找水。”楚临朗表示答应了。
“是。”冼飞取下包袱，放在空的石凳上，也不看苏清念，自顾自地收拾了石桌，去了厨房。
虽然感觉冼飞对自己不屑，但是没关系啊，他主子都同意了嘛，苏清念开心极了。“不错呀，有人使唤可真好。不过你可别认为这点小事就能抵债了。”
“我明白。说说吧，你要什么？银两我让冼飞带来了。”
“这包全是钱？”清念一脸讶异，这么壕的吗？
“还有我的衣物。”
“哦，我说呢，那你先去换吧。我没工夫帮大少爷烧水，你有伤也先别洗澡，呃，沐浴了。”苏清念好心让他先回房换衣服，不急这一时。
昨日一身脏污，楚临朗确实觉得不自在，就回房换了衣裳。
苏清念看着他，不免皱了眉。得嘞，昨日一套玄青，今天换了缁色，都是深色，这小老弟才二十出头就要穿得这么老气横秋的吗？
看到递到眼前的荷包，苏清念回了回神。“钱当然是要的，用了玥柔的东西，当然要给她。”
从荷包里掏出白银掂了掂，这是五十两？她在心里估量。又看到里面有好几张银票，她摸出一张看看，但是又看不明白，索性问他。
“一张一百两，这里有五百两。”
“能买些什么？”
“五十两白银就够普通农户生活两年，或起座房屋。你二人靠这些足以生活多年。”楚临朗徐徐道来。
“七爷在家里的地位不高？侍卫只有一个，能用的钱也不多？”苏清念嘴里发出嫌弃的啧啧声。
楚临朗没好气地瞥她一眼，“你想要钱，让冼飞再去取来便是。在家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谁能比得上六哥楚临赫，整个南越国都是他的。
苏清念倒是想了一想，钱对他来说不是问题是吧？家大业大是吧？她把几张银票掏出来塞到楚临朗手中，把五十两银子装回荷包。
“这些你拿回去，这五十两留给玥柔，饭钱清了。我觉得你的命可宝贵了，怎么能用钱来衡量呢？你说是吧？”
看她笑得一脸奸诈，楚临朗问道：“那你的意思？”
“嘿嘿，你欠我一个人情。先欠着，等我需要时再兑换。”
“若我不答应呢。”
“你不能不答应。咱俩现在的纠葛越来越多了，你说我要是说出去，世人是信你还是信我呢？”苏清念把玩着手里的荷包，推翻了昨夜的想法。穿越小说里面嫁祸女主的手段，说不定她能拿过来，变成要挟林七的方法。
“说什么？你我并无实情。”楚临朗神色淡淡。
“你看这出私定终身可好？落魄少爷在山中遇到了一女子，日久生情，还赠了定情信物。”苏清念还举起了荷包端详，缓缓放下，“又或者世人更喜八卦——大家七爷和乡野女子暗通款曲，干柴烈火，再拖下去怕是暗胎珠结……”她抬起右手，顺势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苏，清，念。”楚临朗咬牙，面上的红不知是羞还是恼，“这不是我的荷包。”这女人举止轻浮就算了，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哎唷，别这么叫人家。小女子怕怕。”苏清念装作恐惧地拍拍心口，“荷包不是你的没关系。那我可以和别人说我帮你把毒血吮了出来，还差点搭上了小命呢。”
“你没有。我腿上有你划的刀伤。”
“哎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别人不会认真的。他们只会听自己想听的，信自己希望的。”苏清念眨眨眼。
楚临朗不置可否。
苏清念将双肘搭在桌上，撑着小脑袋，身子向他倾去。“那若是我和别人说，在七爷的后颈上，靠右肩的地方有两颗痣，又会怎么样呢？”
楚临朗一把拉住她的右臂，“你怎么知道的？”
苏清念的脑袋差点因为他的突然动作点上桌面，稳了稳身形，又觉得右臂被他扯得生疼，她想用手拉开，奈何扯不开。
“你先放手！”
“说！”
清念赶紧解释：“昨天给你喂药的时候看见的嘛。疼，你快松开！”
楚临朗面色稍霁，一把松开她，又惊觉方才自己两次失态，他沉静下来，眼带鄙夷之色。“我还以为你偷窥我呢。”
“切，谁稀罕。”苏清念揉了揉右臂，“这么紧张，怕别人知道呀？有仇家？你记得承诺我就不乱说，保证守口如瓶。”说罢，她将嘴闭紧，就差像电视上演的一样，做个拉上拉链的样子。
“我还没答应。”楚临朗冷哼一声，“若是把你除掉呢？”他确有和他人结仇，不差她这一个。
“我昨天就说了呀，留下证据让玥柔报官去。”
“那就把她一并除掉。”
“斩草除根呀，好计策。”苏清念拍了拍掌，“我的小命，你拿去便是，无人在意。但玥柔可是认得颇多人，时间长了肯定会有人起疑的。不值当啊，七爷。”她伸出食指摇了摇。
“小女子要求不高的，不会让七爷您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到时候小女子自然有求于您。”
“所以？”
“您应了便是。事成之后，大恩大德，小女子能做的都在所不辞。”苏清念一脸认真，没注意到自己企图抱上这大腿后，都用上尊称了，十分狗腿。
“七爷，我是有求于您，不是有意也没本事探您的底，您也别刨小人的底。咱们互利互惠，合作共赢嘛。”
楚临朗觑她一眼，“互利互惠。你能做什么？”
“呃，那看七爷您想让我干点啥。”苏清念确实心虚，做顿便饭还行，救他一命也是碰巧会解蛇毒，对这个世界来说，她好像真是一无所长呢。
“那个，您家是做啥的？我帮您指点……呃，献上几条生意经？”她开始回想以前有没有看过关于古代的营生，如何经营的知识。
“行，那你我都先欠着罢。”楚临朗觉得她应有点用。
“好嘞，谢谢七爷。您看这水喝着可还行？”苏清念赶紧把水给他添上，“或者我给您去热热？”她作势起身要去厨房。
“不必。”看不得她这谄媚样子，楚临朗自顾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七爷，都清理干净了。”冼飞早已洗好碗盘，等两人谈论暂歇，适时开口。他以前说这话都是指刺客歹人，没想到现在会被一个女人指使去做这等事情。
“好，出发吧。”楚临朗起身。
苏清念立马在他身前张开双臂，拦住了他。
“七爷，您要回去了吗？小的上哪找您去？您答应了的，小的还得投奔您呢。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七爷。再说玥柔还没回呢，不等她给您看看……”
楚临朗再不打断她，她就要啰嗦一串了。“不是，先去寻药。找到之前会暂住这里。”
“好嘞。”苏清念放下手，退到一旁，“您要找什么药，昨夜也没说呢。您看小的能帮着去找吗？小的都帮玥柔寻到夜明砂了。”她一脸期待，他点头的话，帮他找到对他来说这么重要的药材，她一定能再敲一笔！
楚临朗知道她打的小算盘，也不拆穿，便说：“我们要找麒麟片。”
苏清念皱了眉。那是啥东西？这时代真有麒麟？
看苏清念一脸迷茫，冼飞摸不准主子的意思，便在一旁解释道：“就是穿山甲的鳞片，也称钱鲤甲。”
“哦。”苏清念不禁心里吐槽，穿山甲就穿山甲呗，穿山甲片不行吗，说什么麒麟片，还以为能看到神兽呢。
“那让小的一起去吧，说不定能给您指个路呢。”
“那你可得走快点，落下了没人等你。”楚临朗说完便迈步离去。
“哎，等我带上工具。”还好昨天回来她就直接把背篓扔在门边，里面的东西也没取出来。苏清念赶紧拿起背篓小跑跟上。
昨夜离得较远，两人进了房间后，冼飞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但今日王爷和她的互动，他看得一清二楚。冼飞知道王爷隐瞒了真正要找的紫芝，却又让这女人跟着，不知道王爷对她有何想法，一路还得见机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