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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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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玥柔所说，他们这回决定往西北方向走。那边海拔较高，多有半阴湿的岩石。
苏清念在翻了两座山后，看到楚临朗还跟在身后。
“七爷大可不必跟来。”
“无事闲逛，山景甚好。”
苏清念翻了翻白眼。得，他七爷确实无所事事，百无聊赖，跟着就跟着吧，山山水水让他看去，别消遣自个儿就成。
一条蜿蜒的河流，潺潺流淌在山间，这回就沿着它走吧。路上流水声不歇，偶有一声鸟叫虫鸣，空旷幽静之感让苏清念眉头舒展，脚步继续向前，不觉疲惫。
苏清念走得挺快的，但是毕竟脚步不大，楚临朗只用徐徐跟着。
眼见她今日身着一身比驼色稍深，又比棕黄稍浅的衣裙。一般姑娘家应该很少会选这样的颜色，许是出于耐脏的考虑。头发则直接用绳在顶上挽成一个圆髻，应该是因为找药方便，又用一条霜色系带打了襻膊，露出洁白的小臂。这女人，是否对他过于放心了。
落下一小段距离，楚临朗不着急跟上。他看到她已经爬上半坡，小小的个子在高林间，仿佛一只小麻雀。
对！就是麻雀，那个发髻让她看起来脑袋圆圆。楚临朗心中觉得好笑，但是这只小麻雀今日没有叽叽喳喳，本是喜静的楚临朗竟有几分惋惜？
在河边找了一块还算平滑的石头坐下，苏清念感觉有些口渴，看着河水，她犹豫了。
上次进城，她想着买个水囊，之后上山方便许多，但是她没有找到。不过想想也是，这里不是草原沙漠，人们也不需要出远门，或者直接喝山泉井水了，根本用不着那些东西。眼看晌午快到了，是不是得先回去？
楚临朗见她停下，又看她盯着水流，想起之前她从未在野外喝过水，心想可能是因为她不敢。
她还挺谨慎。他上前看了看河水，发现这水无毒，又想也许是她不会分辨。他随手在附近的树上采了两张较宽的树叶，洗净后用一张舀了水喝，另一张叶子则是递给了她。
苏清念看了看，没有伸手去接。
他挑衅一笑，“害怕？”
“谁怕了？”苏清念瞪他一眼，抢过叶片，舀到叶片盛不下水，然后大口喝下。
“多谢七爷，下次不劳您大驾！”
楚临朗看小麻雀张牙舞爪，心想这就生气了，真不禁逗。
苏清念又坐下来，揉了揉酸胀的小腿，思考着午饭的问题。她决定明天让玥柔做馒头，这样就不用来回跑了，天黑再回能节省时间。
她本就很少吃面食的，不过在北方上大学时，食堂里多是包子、馒头、面条等面食，种类繁多，又便宜，她还是很喜欢的。只不过她不会和面发面，所以在这里她没做过面食，但是玥柔是会的。
楚临朗在一旁的树下打坐。
苏清念觉得休息够了，转头看了看他，一动不动的，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
她眼珠溜溜一转，想到一个主意：既然干不掉他，不如吓一吓他吧？她轻轻起身，蹑手蹑脚地到山坡那边，在草丛和树上寻找藤蔓。
嘿嘿，找到了。她心里暗笑，扯了一根较短的弯曲枯藤。这根藤不粗，能掰到合适的长度，而且没有完全枯死。颜色深棕偏黑，上面不知滴了些什么东西，零星几点白色，从远处看和真的小蛇一模一样。
拿着藤蔓，她慢慢走近楚临朗。
距离他五步远时，她正要将藤蔓往他身上一扔，楚临朗倏地睁开双眼，吓了她一跳，动作顿在那里。
楚临朗瞪着她，看她要怎么收场。
他只是闭目养神，况且这女人动静这么大，她起身时他就发现了，在那边悉悉索索的，听不到才有鬼了。
她小嘴一噘，“切，没意思！”说罢，她用手指绕了绕藤蔓，边退后边用小手甩着藤玩。
“啊！有蛇！”她突然瞪大双眼，表情惊恐地指着他上方的树枝大嚷一声，然后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没有。”楚临朗盯着她的脸，冷冷说道。他特地选了棵大树坐下，枝丫并不低矮，而且并没有听到上面和身后有声音。这女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是吗？就这么想整他？
她表情有些僵硬，不会吧，她都这么卖力演出了，他还没上当？恢复表情，她把手上的藤蔓随手一扔，打算继续前行。哼，不玩了。
还没等她转身，听到前方传来一声：“你身后有蛇。”
什么有蛇？少拿她这一套来吓唬人。拜托语气紧张一点好不好，演技零分，哦不，负分。苏清念不屑地觑他。
没想到她一转身就发现自己已经走进了茂密的草丛，一条眼镜蛇就在眼前，距离自己只有不到两米！那条蛇已经立起半身，下半身还盘踞在草丛中的一块矮石上。它的脖子变粗，正前后摇摆着，吐着的鲜红信子嘶嘶作响。
“蛇啊！”苏清念脸色一白，慌慌张张地转头跑开。她踢到一颗小石块，差点跌倒，踉踉跄跄地扭头看蛇有没有追来，忘了楚临朗就在前面，一下子扑倒在他怀里。
楚临朗刚才已经把腿放下，正要起身，但她动作太快，他只得伸手接住她，但还是因为冲击闷哼一声。
“哎呦！”苏清念疼得眼睛一闭，一边揉脑门一边抬头，撞到什么这么硬？一看是男人的衣袍，心中大骂这人怎么回事，看到自己跑过来也不提醒一声。他不是武功高强吗？袖手旁观，真是冷血。
苏清念没好气地瞪他，又记起那条蛇来，扯了扯他的衣服，“蛇追上来没有！快点动手啊！”这会儿停下来她倒不敢回头了，半眯起眼睛紧紧抓住手中的布料，不断颤抖着。
楚临朗看她整个人缩在他怀里，一颗小脑袋埋在他的胸前，抖得像筛糠似的，还把他的衣袍都扯皱了。
“早就死了。”
是她自己吓得半死，不敢睁眼，他早就把匕首射过去了。
听到他回话，苏清念松开双手，慢慢转头去看，那蛇被钉在她身后一米多远的地上。蛇很长，还有一截尾巴隐在草丛里。
呼出一口气，她拍拍自己的胸脯，才发现自己还跪坐在他怀里，赶紧起身。不知道是血液不畅还是刚才紧张过度，她双腿一软，在他胸前又是一倒。
靠！她在心里飙了一句脏话。
“还不打算起来吗？”
苏清念抬眼看到他嘴角挂着一抹轻佻笑意。可恶！她再不起来估计他又要说什么投怀送抱的话了。
她重新使力，稳稳站起来退开一步，嘴上嘟囔：“真是倒霉！都是你，跟着你总是遇到蛇。”
“自食苦果。”楚临朗看她一眼，也站起身来，“自己恶作剧不看路，闯进丛中惹了蛇。”他走到那边把匕首拔了出来。
苏清念看了看草丛，无法反驳，的确是自己乱说话，一语成谶了。
见她不知是气还是羞，脸上红红，嘟着小嘴不说话，楚临朗想开口问她是继续往前走还是回去，一声咕噜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清念只觉得轰的一下，自己的脸热烫得不行。
楚临朗看了看她的肚子，大笑出声：“哈哈哈。”
苏清念剜他一眼，“笑什么！都中午了，你不饿吗？”
话音刚落，咕噜噜的又是一声，不过这回是从楚临朗的肚子传来的。
“噗嗤！”苏清念顿时笑出声来，然后抱着肚子开始大笑，“哈哈哈哈哈……你不是一样吗……就说你也饿了！哈哈……”她笑得弯下腰去。扳回一局！
饿着肚子不好赶路。苏清念跑过去看了看河里，没有鱼。两个人又都不想吃那蛇，楚临朗就上山去了。
苏清念害怕像刚才那样又惊扰到蛇或者其他动物，不敢走远，但是还是去捡了干柴，顺便找找有没有野果。
苏清念搭好架子，还没生火，就见他带回了一只野鸡。
他看她一脸迷茫，自顾走到河边处理了。
苏清念就把火点上，加干柴和树叶把火烧旺。楚临朗找来一根树枝，把整只去了头尾和爪子的鸡串好。他双手端着树枝两端，把鸡架到火上。
“给你。”
楚临朗的嘴边递来一颗红色的莓果。他扭头看到她笑得眉眼弯弯的，黑眸中闪过一抹深邃。
不见他张嘴，只是盯着自己，苏清念收起笑容，这大爷又怎么了？哦，她明白了。“没毒！”她把手伸回来，一口吃掉手中的莓子。酸酸甜甜的，明明就很好吃。
他看着恶狠狠地咬着果子的她，想起了下山时碰到的兔子，也是这样嚼着野草，双颊鼓鼓的。他原想猎杀那只兔子，但是看过后，发现是怀着孕的母兔，便放它走了。
看在他大少爷还去打猎、杀鸡的份上，苏清念还是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果子。“要吃自己拿。不伺候了！”
只见一片巴掌大的绿叶上堆了一小把红色的莓果，蒂都已经被精心摘掉，果上还挂着水珠，十分诱人。他不喜欢这种酸甜的东西，但还是伸手捻了一颗，放进嘴里。
苏清念看他还是吃了，笑着问道：“怎么样？好吃吧？”
楚临朗点点头。
苏清念笑得更开心了，“运气真好！那边的地上好多呢，我都挑最熟的摘。当然咯，若是你没打到猎物，就再回去采。既然你打到了，那那些就留给鸟儿啦。”
楚临朗看她因为这点小事就这么开怀，薄唇不觉轻勾。
“呀，快翻面儿，都糊了。”苏清念喊着就伸手去转树枝，“好烫！”她的手一撒，差点把树枝整个都带落到地上。
楚临朗伸手将树枝扶稳，调好位置重新把鸡肉架好。
随着火舌一点点舔舐鸡肉，鸡肉的颜色变得金黄，甚至有些地方已是焦黄色，散发出一阵阵浓郁的香味。
苏清念双腿并拢地坐在一旁。她双手握拳放在膝上，身子前倾，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正在滴油的鸡肉。
楚临朗在一旁慵懒地看着她。小麻雀变成了小馋猫，不知道待会儿她的口水是不是会流下来。
终于烤熟，楚临朗分好鸡肉递给苏清念。
苏清念飞快地说了一句“谢谢”就用准备好的叶子接过。若是手沾了油，只用水冲不好洗掉，这样手就不会被弄脏了，她可真聪明。吹了吹，她就把鸡肉往嘴里塞，还是有些烫，但是很好吃。没有停下来，她还是一口接一口地咬着。
他看到她的小嘴因为温度和油而变得水润嫣红，他竟鬼使神差地又拿了一颗红莓，放入口中。
吃完午餐，两人休息一会儿后，苏清念用水把火彻底浇熄，刚想继续前行，天上却突然下起了雨。
雨点啪嗒啪嗒地打下来，好在这里的树林茂密，遮挡了不少雨水，落下的雨点小了不少。进退不得，她正愁该怎么办，又发现雨慢慢变小了，一会儿就停了。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因为不知这雨下的范围如何，前路是否和这里一样变得泥泞，两人决定先回药庐。
没有收获的一天，苏清念暗自叹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