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三国同人/原味修》花照醉颜

196、又到蜀中（2）

　　过了好一会儿，修才放开张宝，张宝却突地向地上跪去，“张宝有负所托，请皇叔责罚。”
　　修措手不及，赶忙伸手搀扶，“快起来，什么事起来再说。”张宝却坚持跪着不起，声音沉重地说，“昭烈姑娘被董卓抓去了，张宝保护不力，万死难辞。”
　　听说这个，修释然道：“昭烈已经被我们救出来了，快起来吧。”
　　“真的吗？”张宝还不敢相信。
　　“就是昭烈告诉我们蜀中的事，我们才来找你的。”修又扶张宝，张宝这才肯起来，大家坐下后，修问：“你是怎么脱险的？张梁呢？”
　　“张梁也到南蛮了，这次多亏了南蛮的兄弟们。”
　　当日张宝虚与委蛇地答应了董卓的“劝降”之后，转过头来就点兵派将、疏散师生，并下令犹在各地的贤德新军向洛阳集合，因深知各区校盟不仅不会派兵，甚至有可能扣押自己的人向董卓献媚，特使新军全数以便装潜行，当修来电时，为了不使修担心，他撒谎说已经归顺了董卓。不料董卓到小沛去抓昭烈，发现昭烈已经转学蜀中，立刻醒悟上当，半路截杀。浓云蔽日，昭烈在天上依稀看见敌我数量悬殊，蜀军纷纷落马，也看不清张宝在不在其中，料难幸免，而张宝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昏暗之中，董卓和昭烈不见踪影，系在甲胄上的强光棒随着将士的伤亡不断减少，失主的战马受惊乱奔，场面混乱惨烈，张宝咬牙大喊：“撤！别回头，一直跑到有光的地方。”
　　贤德军听命往下撤，张宝也夺路而逃，但是黑暗中摸不着方向，有些将士向其他方向跑了，有的在撤退中遇难，最后张宝只听见背后魔军怪叫不休，不论他怎么呼喊，再没有一个人相应。张宝肝胆俱裂，顾不得伤悲，一路亡命狂奔，终于看见前方天光渐亮，一人一骑冲入阳光之际，战马一声长嘶，仆倒在地，这匹追随张宝多年的忠马，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倒在了冰冷的大地上。
　　所停之处是一片矮丛林，环境很陌生，张宝浑身是伤，难以行动，不远处的黑暗中，魔声喧沸，隐藏着无限杀机，不知有多少魔兵跟踪而至。张宝喘息甫定，感觉到眼前的光弱了一些，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汗，努力用模糊的视线四望，却见红日正向山的那边落去，原来苦战不觉，竟已到了落日时分。魔军的嚣叫声更响了，似乎也知道时间，正蠢蠢欲动，张宝想站起来，又复摔倒，眼见光线越来越弱，情急之下，张宝揪下一片草叶，咬破手指画符，念了一段咒语，但是重伤之后法力太弱，草叶儿一点动静也没有，张宝只得拍击胸口，一口鲜血喷在草叶上，草叶化作一匹骏马，张宝强撑着上马快跑——草马有时效，以张宝所剩无几的法力，撑不了多久。
　　群山吞没了最后的阳光，暮色四合，张宝一个跟斗摔在地上，痛得几乎失去了知觉，跨下骏马又变成了一截染血的草叶，阴风从身后一股股涌来，恶魔们发出嗜血的狞笑，张宝长叹：“我命休矣。”
　　听到这里，修和赵云全都捏了一把冷汗，但如今张宝好好地坐在面前，可见必有奇兵相救，赵云说：“莫不是遇上了南蛮军？”
　　张宝点头道：“没错，原来我不知不觉地已经跑到了南蛮地界，这里可真是出了件奇事。”
　　数百魔兵就着黑暗向张宝扑来，若是他们会思想，必然觉得猎物已在股掌之中，这时张宝身后的丛林里连连响起嘹亮的象鸣，火光闪动，一队象兵从丛林中出现，张宝一见是南蛮兵，忙大声呼救：“我是蜀中来的，救救我。”
　　南蛮军知道蜀中和南蛮是同一个“老大”，蜀中的人当然要救，可是还没想好怎么行动，他们的坐骑就反常地连声长鸣，还在没有接到命令的情况下摇头晃脑地向前冲，大有和魔兵对峙的意思，更奇怪的是，魔兵看到大象居然也停顿下来，像是有所忌惮。南蛮兵第一次看到魔军，止不住发怵，赶紧从象背上跳下两个来，背起张宝，以手撮唇，发出尖亮的口哨，大象听令围成一个圈，护着他们退入丛林，魔兵竟没有再追。
　　修惊叹道：“想不到魔兵会怕大象。”
　　孟优道：“是很奇怪！大象向来温顺，不知咋的，看到魔兵就像见到仇人似的。我二哥已经征召了所有的成年象，准备训练了给大哥用。”
　　赵云道：“想不到张宝竟会剪草成马，不知会不会撒豆成兵？”剪草可以为马，撒豆便能成兵，赵云只是听说过，想不到还真有这样的奇术。
　　张宝道：“略知一二。”
　　“之前怎么没见你们用过？”
　　“因为黄巾军的战力本来就比区校盟军凶猛得多，而且…”张宝本想说“太平要术在碰到皇叔前也是所向无敌”，顾忌到修的感受，转而言道：“我大哥说这两招看似厉害，其实只是微末小技，一旦敌人知道破解之法，便一无用处，所以让我们专心练兵练功。”
　　“可是豆兵对魔兵，就算失败，也好过人员伤亡啊。”赵云说。
　　张宝沉吟道：“有道理！我把这两术好好钻研钻研，试试无妨。”
　　孟优高兴地说：“找到大哥，我们就不用去见那个老怪物了。先生，我们和大哥一起回去，你练你的豆兵，我们练我们的象兵，帮大哥一起杀回中原去。”
　　“不成！”张宝断然否决，“我们把这头儿起得轰轰烈烈，若半路回去，董卓必然起疑，一定会对南蛮动手。况且我们若局限在南蛮，又怎么帮皇叔复辟呢？”张宝总认为修是皇室正统，必然要拿回刘家天下，最好能坐上盟主宝座，实现他大哥的梦想。
　　“还要去吗？好吧。”孟优显得很不情愿，虽然三兄弟中他算最变通机灵的一个，但是要向董卓低头还是很不爽。
　　张宝问修：“关将军他们呢？”
　　“他们都好，在京城附近有个安全的地方。”
　　张宝点了点头，“我还有一事不明，贤德军在决战当天已经到了光明岭，可是在山下转了一天都没办法上山，不知是什么道理？”
　　修一听暗自庆幸，道：“那是庞统在山下布阵的缘故。”
　　“原来如此。”
　　“如此大队人马，现在还在京师吗？”赵云问。
　　“他们原本就是平民打扮，我预先命他们见机不利立刻化整为零，隐身市井，传来的消息说已经成功隐匿在周边各区了，我想借这次回中原在各地设立联络站，皇叔可以随时调遣。这是贤德军的联络暗号，”张宝蘸着酒水，在桌上画下图样，修和赵云用心记下，“有任何需要，在人流大的地方留下信号，都会传递到的，接头暗号有三组，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张宝边说边挠了挠耳鬓，赵云留意到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做这个小动作了，这次挠得更凶些，连假胡子都被扯开了一点。
　　“张宝，你的胡子脱开了。”
　　张宝连忙把胡子按服贴，不好意思地说：“这胶水太痒了，皇叔你们是怎么易容的？真是天衣无缝。”
　　赵云从内兜里掏出几粒胶囊，递给张宝：“这是我们易容用的胶囊，使用方法很简单，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太好了，先生可以扮作南蛮人了。”孟优高兴地说，这样同行无异更安全。
　　“体型可不能改。”赵云提醒道。
　　“没事，我们南蛮人和中原人结婚生的孩子不像我们这么高胖，这次我还带了三个来呢，都和先生差不多的身材，先生你现在就改扮看看。”孟优命人送来一套合适的南蛮服装，张宝走进里间，不多时，改扮成一个面容黝黑、厚嘴唇的南蛮人，惟妙惟肖，孟优和士兵拍手大笑，但是赵云和修却笑不出来，因为有件事奇怪——张宝还戴着眼罩，两人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修脱口而出：“张宝，你的眼睛…”
　　张宝坦然笑道：“上天给我留了一只眼睛，让我还能看到你们，我已经很知足了。”
　　修心头梗塞，久久不能成言。

　　这一晚，修翻来覆去，不能成眠，邻床的赵云问：“大哥，睡不着吗？”
　　“没事。”
　　“要我陪你出去走走吗？”
　　“不用了，明天还要去南蛮呢，睡吧。”
　　修让自己静静地躺着，看着天花板上，白白的月光。
　　黄巾军战力极强，太平要术无人能破，若不是自己，张角已经取得了天下，不仅不会是现在的局面，也比刘辩当权更好吧？
　　以为是对的，义无反顾地做了，结果却是错的，想拯救却伤害了这个世界的，到底是谁？
　　张角，我辜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