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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思慕 ...


  •   碧光一闪,出来一个碧衣青年,只看模样也就二十余岁,杏眼圆脸,颇有几分喜态,倒跟云州狮子猫有些神似,只是眼睛里多了几分跟容貌不符的精明与世故,生生折了这份气质。要不怎么说这补水美容呢,看看这老在水里待着的千年老髦,果真是白白嫩嫩,羡煞旁人。
      “尔等何故圈养凶兽为患,纵容钩蛇伤人?”盘瓠喝道。
      “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们人类残害我族辈险些灭族,我们自保倒是有罪了?”碧衣青年反唇相讥。
      “还想狡辩,既为自保,为何养的是钩蛇这种大凶之兽,虽然被你灵音驱使,到底灵智未开凶性难除,只凭本能攻击人而不辩善恶,今日伤了姮姮,以往也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命丧它手,今日是留它不得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人类的刀枪剑戟,难道就分的清好坏么?”
      “我们的武器虽然分不清好坏,但是不会随意自己跑出去伤人,钩蛇可不一样了,虐杀生灵毫不手软。”
      “你们人类以猪鱼牛羊乃至万物为食,不过为口舌之欲,钩蛇伤人亦是本能驱使,有何不可?”
      “看来今日是谈不拢了,那就出招吧。”
      盘瓠掐了个诀做了个金光罩将姮蛾护在里面,便跟碧衣青年撕打在一起。这碧衣青年虽然武功不如盘瓠,却十分难缠,他紧紧贴着盘瓠缠斗,搞得对方施展不开拳脚,简直不是树灵,更如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精。以盘瓠的绝对实力,一时间居然碾压不了对方,真是奇耻大辱。
      那青年突然碧光一出,化成一柄刀光冲着姮蛾而去。盘瓠虽知道有金光罩护着伤不了她,到底分了神,被青年另一只手中化出的刀子刺进了胸膛。
      盘瓠看似伤的不轻,十分痛苦得半跪在地上。青年顺势用灵音幻唤出钩蛇。那钩蛇卷着圆滚滚的身子翻腾而来,高高的把盘瓠卷起又狠狠的摔下,如是几次。
      姮蛾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卷了几卷生疼了起来,她用力拍打着金光罩,喊着:“停下来,停下来!”
      盘瓠虚弱的看向姮蛾,道:“姮姮,你可曾思慕过我?”
      姮蛾心想:自是没有,到底不忍伤他心,遂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聊这个?我思慕你,我真是特别思慕你,恨不得以后天天年年日日月月跟你在一起。”
      青年见如此,狂妄的大笑起来,打量着姮蛾,说道:“倒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先别忙着你侬我侬了,且让我送你这情哥哥上路,至于你,自有别的好去处。”
      只见钩蛇玩够了这种猫戏耗子的游戏,它张开血盆大口,满嘴的涎水滴落下来,朝着盘瓠咬去。只见盘瓠一跃而起,边起身边说:“姮姮这可是你说的哦,可不能反悔。”
      手起刀落之间,轻轻松松就把钩蛇斩成两段,哪还有刚刚那虚弱的样子,又念了个诀,一条庞然大物就这么碎成了玻璃渣渣一样。
      盘瓠勾起了一抹微笑,走向碧衣男子,说道:“下一个该到谁了呢?”
      那男子回道:“成王败寇,我死不足惜,只是祝余草一族何其无辜,希望你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树后跳出一棵瘦弱的小草。他抖着小叶子,一脸视死如归的说:“我们祝余一族自长老死后,全仰仗神树而活着,他只是好心帮忙,并无大错,要杀便杀我们吧,我们祝余一族,命绝于此。”
      “谁说要你们性命了?”盘古春嗤笑道,“我们是求草,又不是非要整个活生吞活剥,顶多是断胳膊断腿罢了。”
      只见小祝余草不但没有被安慰到,抖的更厉害了。姮娥安慰道:“别紧张,也不是没有两难两全的办法。”
      盘瓠走到她年前牵起她的手,用腻死人的眼光看着姮蛾,鼓励她继续说下去。姮蛾悄悄在他耳边低估了几句,盘瓠笑起来:“我的姮姮果然聪慧,如此甚好,谅他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又对碧衣男子说:“念你尚且心存善念,本次便放过你,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待到盘瓠带着姮蛾离开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装满了祝余草须须的袋子。只见祝余草全都化成人形,一个个杵着直愣愣的脑袋,光溜溜一片,一脸迷茫。
      见姮蛾他们要走,先前那株小祝余草赶忙拦着他们,盘瓠撇了他一眼:“怎么,你是有意见?”
      “不敢不敢,只是我们祝余一族一向法力低弱,任人宰割,今看上神功法神通,可否指点我一二,好让我能保护族人。”
      “我非什么上神,也没什么兴趣收徒弟,只是我夫人尚缺一个贴身护卫,你若是愿意就跟着吧,到时候免不了教授你几招,三年为期,期满你即恢复自由。”盘瓠心知祝余草虽法力低微,但是知觉敏锐心思单纯,不容易生异心,况且他们百年才成人,如今不分男女,免了许多是非,虽然武功差点,好好调教,不日必定是看家护院的一把好手。
      祝余草忙应承好,姮蛾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祝余草愣了愣:“我爹娘去世的早,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我们人类总是要有称呼的,如今你既为我的侍卫,你是祝余一族,便姓祝名英英吧?”
      “诺。”
      盘瓠扶着姮蛾上了玄龟的背,后面有个声音,若有所指的说道:“看好你的美人儿,当心再有什么闪失。”
      盘瓠冷冷的回道:“不劳你费心,我的人我自会看好。”
      他们由玄龟驮着出了水面,一路上再无什么波折。在桃花岸边,他们看到了楚玄一行人,楚玄他们虽然身上狼狈,看起来伤亡并不大。只不过他的脸在看到盘瓠牵着恒娥的手之后,似乎越发的苍白起来。
      随后是原路返回,不再赘述。盘瓠安排可靠之人快马运送祝余草至军需处,自己则带着姮蛾仍旧住在召南镇四方馆中。上次姮蛾无故在此处被掠走,着实蹊跷,既有屏风藏人在前,兼有傀儡之术掩护,又有草人为阵在后,一桩桩一环环,却不知到底意欲何为?
      不管对方要做什么,对方这目标都直指姮蛾,盘瓠定不会轻饶了他,且在这守株待兔一番,
      看看哪个不要命的送上门来。
      盘瓠本来就是个富贵闲散人,整天围着姮蛾倒也没什么。只是楚玄这个以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忙人,最近也像是无所事事起来,每次姮蛾出来都能迎接到他若有若无,欲说还休的幽怨的眼神,姮蛾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出门的兴致减了几分,这日索性呆在屋里看画本。
      姮蛾看画本的时候最不喜欢别人在旁边打扰,免得影响自己代入感,偏偏盘瓠又喜欢往上凑,她这厢刚打发他到房间对头的角落里待着,那厢这个不甘寂寞的就开口说:“姮姮,那次你说思慕与我,是真心的吧?”
      “当然,当然不是真心的了,那不是情势所迫么。”
      “嘤嘤嘤嘤”又是不消停的小龙犬了。
      刚好姮蛾看到画本子上这段男子在给心上人作画,画的自是眉黛青颦,莲脸生春,心上人大为感动,遂成良缘。便随口对盘瓠说:“你给我作画吧,要是画的好我自然也思慕你。”这小龙犬天生地养,倒是没有听说学过作画,姮蛾是存着几分捉弄他的心思在的,谁让他天天拿思慕说事儿。
      “当真?”好看的眼睛闪了闪光,简直像是有星辰大海在里面,颜值相当能打。
      “当然是真的,比珍珠还真呢,毕竟我也不是注重外表的人,你要以内涵吸引我才行。”话说这小龙犬最近是越发好看了,金冠玉颜,玄衣长腿,多看两眼姮蛾不禁紧张起来,忙把眼神移开,心虚的说道。
      “一言为定,现在开始吧?”
      “需要我摆什么姿势么?我可受不了不动。”
      “无妨,一颦一笑皆在我的脑海里,姮姮随意即可。”
      盘瓠作画的时候极其认真,他没有再开口说话,他一笔一划的挥毫着,不快也不慢,像陷在某种刻骨铭心的回忆中,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肩膀上,圣洁而又落寞,他与画应该是一体的,独不属于这人间。他不说话的时候,是有一种威严在的,雕刻般的轮廓,紧实的身材,那修长有力手也不应该是作画,而应该去指点江山,挥动千军万马。
      他终于完成了画作,笑着撒娇道:“姮姮,快来看看为夫画的好不好,是不是可以让姮姮深深的爱上我无法自拔了?”
      一开口,仙人果然又跌回了人间。姮蛾被他牵了过去,环在怀里,姮蛾眷恋这怀里片刻的温暖,一时间失去了推开他的能力。
      画很美,美的出人意料,冰肌玉骨,花容月貌,虽说眉眼轮廓无一不跟姮蛾一样,可这气质确截然不同,这女子面目清冷,似喜似嗔,犹如庙堂上的神佛略带了半分烟火气,眼角下的泪痣,朱砂一点,添了几分魅惑,如仙似妖。
      姮蛾直觉不喜:“这不是我,我才没有这样的痣。”
      盘瓠道:“夫人莫恼,这叫美人痣,却不是长的,而是点出来的,且让为夫替你画上,有了这个美人痣,夫人定能艳压群芳,美貌更胜。”说罢,拿着朱砂笔朝着姮蛾脸上点去。
      姮蛾哪能依他,便要躲,两人便一路嘻闹打闹,盘瓠到底没能把美人痣点在姮蛾脸上,倒是把两人身上、屋里院内都淋落了不少朱砂。
      姮蛾笑道:“这下好了,这些个案几木凳茶盏地毯,托你的福,都艳压群芳,美貌更胜了。”
      盘瓠也不辩解,自去打水湿了巾帕,抱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轻轻的把她皮肤上的朱砂揩干净,他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姮姮,我心悦于你,比你想象中的更甚,无论以前以后,无论你是什么样子,请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他牵起她的手,一点点的虔诚的吻着。
      院子外,听见里面笑闹声,楚玄敲门的手终是没有落下。身边的人扶着他:“郎君,您这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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