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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薄吻 ...

  •   龙有龙道鼠有鼠道,老妇看哀求没用,索性在医堂外耍起了无赖,哭泣唾骂,引得四邻观看。郎中顾忌名声,只好出门随她问诊,只是到底心不甘情不愿,走的磨磨蹭蹭,一会儿说少了这个药一会言拉了那个针。
      老妇还想骂,郎中便说:“你催的太急我东西都还没准备好”,让她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撒。所以不管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没有谁不对医者毕恭毕敬的,毕竟谁还能没有个病有个灾了,到时候小命握在别人手里,是生是死还不是别人一副药的事儿。当然医者也是有忍心的,不过你轻慢我,我难免轻慢你,问闻望切稍微倦怠点,也是人之常情。
      “囡囡,囡囡”,云姑突然抓紧佩兰的手,哀哀的叫着,“娘对不起你,都是娘没用,娘太懦弱了,没用护好你,娘后悔了,囡囡,囡囡。”
      佩兰知道她是把她当作慧娘了,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握着云姑的手,一遍一遍的说道:“没事了没事了,郎中马上就来了。”
      视线之内的街巷,没有出现郎中的身影。太阳就那么直辣辣的照耀着大地,晴空万里无云,是个温暖的好日子,宜出行、宜祈福、宜采纳、宜安床、宜扫舍,诸事皆宜。
      云姑这会好了些,不再说胡话了,她已经能认出佩兰,温柔的对她说:“好孩子,不要哭,我没事,我今天很开心,我终于能护住人了。”
      巷尾终于出现了两个模糊的身影,万丈光芒中走来,如同救世的神佛。云姑的双手悄然垂落。佩兰恍若未察,她叫她:“你快看呀,郎中来了,郎中来了。”
      无人应答,回光返照后静默无声。佩兰哭道:“先生、先生,您快来看看。”
      郎中快步上前,不消片刻,就对她说:“你们节哀吧,人已经没气儿了。”
      佩兰拽着他的胳膊:“不会的,不会的,她不该这么死去。”
      围观的人群还没有散去,别看众人平时忙忙叨叨,看热闹的时候,一点都不嫌耽误正事儿。一见死了人,又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说:“这老妪心真是心狠命硬呀,怪不得好端端儿子就没了,又害死了孙女,现在连儿媳妇都被她克死了,真是造孽呀!”这些个人的嘴呀,真像没学成的曲子一样,一会一个调,以往还说云姑命硬,现在看人没了,都转了音了,开始攻击老妪。
      老妪还想回嘴,可是那么多人,她能堵着哪个。看儿媳真死了,她哭天抢地的哭起来,这会倒是真的伤心,几十年相依为命,哪能没有感情。别看她平时骂骂咧咧,可她心里清楚,云姑死了,还有谁会管自己死活。
      她要过来要扶云姑的尸体,被佩兰一把推开:“滚!”
      老妪哭道:“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她也恨我,可是我就一个儿子,年纪轻轻就没了,我恨谁去呀?”
      佩兰知道这老妪以后定然下场凄然,也没打算理会,众人有一句话说的对,这都是她自己造的孽。她对老妪说道:“你以后过的不好,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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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今天就是我们的结褵的日子,你可欢喜?”
      “上穷碧落下黄泉,生生世世永不相弃!”
      新月钩辰,青庐幔绕,是谁吻住了谁紫华瓣的唇,轻轻的碾转吸允,五色丝缠绕,合欢铃脆响,九子墨芳香。
      头痛欲裂,支离破碎的片段!姮娥努力从这绮丽的梦中挣脱,却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正闭着眼睛专注的吻着她的唇。
      姮娥一把推开她,叫了声:“盘瓠!”
      被推开的人睁开眼睛,一脸诚恳的解释:“姮姮你溺水了所以我才.....”
      你才趁机占我便宜是吧?姮娥在心里补充,别说什么急救,真是够了,谁急救舔别人嘴巴!
      虽然周围温度很低,姮娥却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看到盘瓠一脸无辜的样子,姮娥有几分怒气又夹杂些异样的情愫,姮娥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只觉得小龙犬这小无赖真有几分恼人。直到一群小鱼怡然自得的在姮娥身边游来游去,二四六七八,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姮娥才发现自己居然还在水里,一脸困惑的看了盘瓠一眼。
      盘瓠解释道:“刚刚我喂你吃了避水珠,一个时辰内可以在水里自由呼吸。”
      “可惜被钩蛇跑了。”盘瓠说道:“不过它也跑不掉,我们追上去看看。”姮娥从来没有过如此新奇的体验,一路疾行,她还是不忘记打量水底的光景。水下如同另外一个陆地一样,有泥沙的地,有水藻的植被,有岩石高耸如山峰,有深沟下陷如幽谷,有生物遨游如飞鸟。
      姮娥跟盘瓠感慨道:“我们离岸就无法呼吸,游鱼离水就无法存活,在比很久更久之前,人类如胎儿一样生活在水中的时候,是否也是在水底生活如同在岸上?是否也曾视岸上如水底?也许人类本该如同鱼一样,可以水里来去自如,只是如同刚孵化就被囚禁的鸟,全然不知如何翱翔。”
      盘瓠宠溺的抚摸着她的脑袋:“姮姮,真不你这小脑袋一天到晚在胡思乱想什么,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对,你上天入海无所不能,只是你暂时失去了你的本能。”
      这水潭比它看起来的大的多,那方幽蓝之下,有着更为广阔的暗河。暗河不稀奇,可暗河幽深广阔到可以容纳一座雄浑的山峦,不得不说世间罕见。起起伏伏的水下山脉,地势倨傲,连绵不绝,丝毫不比招摇山逊色。
      盘瓠带着姮娥在一处停下:“钩蛇进了这里。”姮娥只见一处被各种如同巨型的狐尾藻、水遁草之类的东西,挡的严严实实,细看才能看到隐约有一处洞口。
      盘瓠说:“进去会遇到些小麻烦,不过你不在我身边我总是不放心,还是一同去吧。”说罢揽着她在怀里,指着自己的胸口叮嘱道:“以后有危险就躲在这里,我定会护好你。”
      姮娥不禁好笑:这像什么样子,当自己是雌鸟,把幼鸟护在翅膀下面么?只是为何感觉跟幼时拉出麦芽糖的一缕缕长长的丝丝一样,还没吃到嘴里,已经甜到心里。
      二人很顺利的走进洞中,洞口的植物虽多,但都是些轻柔的水草,并不碍事儿。洞口不算大,进入后是一个相对开拓的空间,二人再往内,又逐渐狭窄黑暗了起来。
      前方不知何处藏着钩蛇,更遑论其他未知生物,加上黑暗与狭窄,姮娥二人处境不妙。更让姮娥不安的是,这山洞似曾相似,处处透着诡异。
      仍然是万籁无声的静默,连盘瓠走路都轻缓了起来,把她紧紧的护在胸口,并不像以前那样开口逗趣,姮娥明白此刻必定是有危险。
      周围的水流有细微的变化,刚开始如春风一样轻缓,突得如骤雨一般急促。盘瓠抱着姮娥一跃而起,只见一条怪蛇甩着两个钩子一般分着叉的尾巴向他们袭来。
      “这就是钩蛇?果然名如其实,尾部如钩。”有盘瓠在,姮娥并不觉得害怕,她打量着怪蛇,尖尖的脑子,猩红的眼睛,长得不甚友好,不知是不是先前俘掠她的那条。
      “嗯,要小心,它的尾部有剧毒。”盘瓠应道。
      这狭长的洞穴地形对二人及其不利,钩蛇柔软细长毫无压力,人却难以施展拳脚。盘瓠想着这种软体动物若不能一击致命,即便碎成几段还能继续扑腾,若是伤了它引它发了狂,不免要斩成百断才能善后,佳人在侧,未免过于血腥。
      他故意漏出破绽,佯装不敌,引得那钩蛇卷起长长的躯体近身来攻击他,又突以雷霆之势,对准那蛇头后往下一点狠狠一击,那大蛇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接下来没有任何迟疑,用凌厉之气化了一把剑,在往蛇身一处狠狠一刺,那蛇连挣扎都没来得及,就这样死去了。
      盘瓠脚程极快,跟钩蛇缠斗因为要诱敌,不免疾驰了一会,是故不过一会儿功夫,二人已经前行了不少。这会,二人在一处石壁处驻足。
      姮娥看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要说石洞狭窄也没什么,同样也有石壁,不免让人多想。再细细回忆起来,这连亘的水下山脉盘踞如青龙,不正跟招摇山一般无二。而这处山洞,要不是周围的水流,姮娥都不免怀疑自己还在来时的山洞中。
      难道自己仍在招摇山中未曾走出过,那自己现在身处此处是何处,是梦境么?还是幻境?姮娥不禁对周围的一切都产生了怀疑。
      这时,山洞另一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叫道:“姮姮,快过来,那里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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