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皇八女一心种田》存金

7、晋江文学城首发

　　然而最终，康熙皇帝还是没得到小八对这顿御膳的评价。因为没一会儿，这次御膳就不得不中止了。

　　刚过去没多久的山东境内，有人快马加鞭顺着河岸赶来。小八只远远看了一眼，就被梁九功带着出来了。可人还没走远，身后一道干枯的声音就等不及响了起来。

　　“圣上，高邑、文登危矣——”

　　他那声音几乎是嘶吼出来的，说完了，一股子精气神儿也就没了，整个人开始大咳。一时间，除了他的咳嗽声，整支船队都安静地没了人，只有木浆划着水的声音，还在依旧。

　　后面，小八时不时地出现在小船上，最多也只看到了一道道旨意从御船上下来。别的，便没有什么了。倒是比她早先一步离开御船的大阿哥胤禔，又重新出现在了上面。

　　她向那边招了招手，可人不理她，还把头转过去了。哼，有你来求我的时候！

　　也许是因为这事儿，小八待在船中就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一晃就到了三月十九日。刚入京城地界，她被塞进了一辆小车驾里，一同进来的，还有瑞珠。

　　“小主子，您小心。”瑞珠将将坐稳，外面的车把式就赶起了车，让没有一点防备的小八整个人往后跌去。

　　这么点儿小地方，差不多伸开了双手就能够到两边车壁，小八就算再没有防备，也不至于真跌到哪里去。本来就是坐着的，只上身向后仰了仰，很快就正了回来。

　　“没事儿，我好得很。”比起这个，她还是觉得坐着的地方有点儿难受。路不稳，小车架晃得很，硌着她了。

　　小八也没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就拉了边上叠起来的褥子，直接铺在下面了，好歹缓上一缓。

　　这驾车是木厢子的，还没有小窗，只前面进来人的地方开了个口子。如今关上了门，除了耳朵能听到外面的动静外，人是无论如何看不到车外景象的。

　　这让待在里面的小八，没一会儿就觉得闷了。

　　“我想去外面骑马。”她进来的时候可看到了一片高头大马的，都乖乖被人牵着呢。

　　“小主子，这会儿是真真不行。”别说是骑马了，就是出去都是不被允许的。因为圣上回京的缘故，这沿途可都是戒严了的，什么时候车马通过，什么时候撤了严，都有定数。

　　她可不能让小主子出去冒险。瑞珠挪了一下身，整个儿都堵在门口了。

　　“你可真没意思，幸好到了宫里，你就可以回你的乾清宫去了。”这又不是在船里，稍稍活动一下就能钻出去的。小八有点儿泄气，只好从不离身的小布包里，掏出一颗糖，剥开了甜甜嘴。

　　咯吱咯吱，她把嘴里的糖果儿咬得重重响，也不去看堵在面前的瑞珠了。

　　瑞珠只好继续扮演着这不讨小主子喜的奴婢。这一路过来，小主子还是很好说话的，虽性子有些跳脱，可也明白道理，不会为难与她。只是，接近了这京城地界后，她看上去有些不安。

　　许是，近乡情怯了。

　　据她所知，小主子是从小离开京城的。也就是说，她是从没有见过皇贵妃娘娘的。这可能，就是原因吧。

　　幸好，这样的僵持没有多久。在小八继续啃第三颗糖的时候，大阿哥胤禔的声音从车外传了进来。

　　“小八啊，闷不闷，我带你出去跑一圈？”

　　“这回来得，可正是时候。”小八含着糖看了瑞珠一眼，“快让开吧，若是没有皇阿玛允许，他可不会来这么一出。”

　　显然，瑞珠也想到了，就退回了原来的地方。

　　“您小心着些。”车驾还没有完全停下来呢。

　　“我心里有数儿。”这点儿小问题，还难不倒她。

　　小八利索地从里面钻了出来，双手还牢牢抓着门边儿呢。她一仰头，就看到了边上骑着大马的胤禔。

　　比之之前见过的，似乎到了马上，这原就长相不错的大阿哥看上去更精神了。因为穿着骑装，戴了帽子，那丑丑的辫子暂时看不见，小八也就稍微微承认，这是个美男子。

　　“看什么呢，还不过来。”胤禔总觉得她的眼神儿有点儿不对，就催着她跳过来。他也算是了解了一点，这个皇妹妹看上去年纪小，可轻身功夫可不简单。这么一点儿距离，自是没问题的。

　　瞅住了机会，小八轻轻一跳，就跳入胤禔前边儿的位置了。稍稍调整，她就已经能够很好地坐稳在马背上。

　　“这才是对的。”窝在小厢子里，算什么。

　　“皇阿玛就知道你不耐烦了，特命我带你骑马走。”等到了紫禁城外，也不跟着队伍从午门进，直接绕去后廷，皇贵妃娘娘在里面儿催得急。

　　“既然知道，就该一开始给我匹马，我能自己骑着走。”人在马背上，才算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京城。

　　小八都没工夫跟胤禔说话了。

　　京里的街道相比其他地方，不算宽敞，但井然有序。此刻，中间的道路是被空出来了，专门走着回京的一行车马人。边上，两列侍卫站岗，把附近看热闹的老百姓都围在他们之外。

　　单看这人的面貌啊，京里的人虽不是个个穿金戴银的，可总是干干净净，偶尔还能见到身上冒着油光的。

　　小八在看别人，别人也在看小八。

　　都关上了门，暂不开业的其中一家商铺里，有人就透过窗户在瞧着她。直到人都看不到了，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去，把你看到的去回禀家里。”许久之后，那男人才开口吩咐，“算了，还是我自个儿去说吧。”他马上改了口。

　　远去的小八自然是不知道，自打她出现在南巡队伍开始，京里不久就收到消息了。都知道如今的皇贵妃娘娘曾在二十二年的六月产下一个女婴，可这女婴未满月就消失在了京里，连序齿都没份儿。

　　一直养在皇贵妃娘娘那里的，只有四阿哥胤禛。

　　七年了，消失的女婴突然出现，据说还颇受圣上的喜欢。这算不算，是一个变数呢？

　　被认为可能是变数的小八此刻已经在紫禁城外面了，只隔着一道门。

　　“你说，皇贵妃娘娘现在就在那门后？”一路坐在马背上，原本还开心的小八，这会儿是笑不出来了。她都能想到，待会儿会是一个怎样的场景，最受不了那哭哭啼啼的了。

　　她还没做好这个准备呢。

　　“叫额娘，皇贵妃娘娘那是别人叫的。”胤禔下了马，把不肯下来的人也给抱了下来，“怎么，你见皇阿玛的时候，胆子不是很大嘛。”你也有小女儿作态的一天。

　　“你少幸灾乐祸的，我都听出你的笑声了。”她不过就是有点儿别扭，姑姑说，宫里的女人最是瓷性，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碰碎了。

　　她一直在外长大，姑姑也没拘着她的性子。跟皇阿玛大大咧咧，跟眼前的胤禔直来直去的，是不怕他们吓着。可万一，吓着门后那位精细的额娘了，那该怎么办啊？

　　小八真是愁。这事儿，她从快到京里的时候，就开始愁起来了。

　　“得了得了，你这么磨蹭下去，太阳都快下山了。”他可不允许人都在这儿了，就差临门一脚。

　　“哎哎哎，你别拖着我——”小八抗议的声音穿过了高高的宫墙，传到了门的后边。

　　“……可是，她到了？”穿着蓝色旗装的皇贵妃就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才听到小姑娘的声音，她扶着宫女的手就不自觉地用了力气。

　　“娘娘莫急，肯定是咱们的公主。”宫女白素扶住了人，轻声保证。

　　是她就好，是她就好。

　　七年了，她可总算是能见到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了。皇上那里，一开始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后来知道联系上了，也只说安好，没有具体怎么个好法。也就近一年来，她才看到过一些只言片语。

　　信，是她的女儿写的。信里，她说着将要回京的消息。那时候，她才有一点点真实的感觉。

　　原来女儿，没有在那年的夏天，离她而去。

　　“贵额娘，儿子胤禔给您请安。”门开了，高大的少年走了进来，身后明显拖着一个小尾巴。

　　胤禔近年来不算常见，但是熟面孔了，皇贵妃娘娘免了他的礼，只往他身后看去。

　　“快出来，躲在我身后算什么？”站直了身子的胤禔往边上看去，刚才还在的人，居然跑去他后面了。

　　那成，他挪边儿，看你还能躲哪儿去！

　　因为胤禔的一个侧跨步，他身后的小尾巴就露出来了。

　　“额娘，好啊。”没想到这一招的小八扯着有点尴尬的笑，缓缓地抬起了右手，招了招。

　　这动作，让原先有些担心的皇贵妃娘娘先“噗嗤”一声，给笑出来了。在宫里多年，早就看透了人脸上露出来的意思。既然女儿有点不自在，那她这个做额娘的，就先打破这一局。

　　女儿长得好，同样的年纪，不说其他宫里的公主了，就算比之皇阿哥们，也是绰绰有余的。

作者有话说

　　谢谢“小汐”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