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皇八女一心种田》存金

6、晋江文学城首发

　　因为有梁九功在，小八出来后，便独自在船的一边占了地儿，还没人敢上前来叨扰。那帮子大臣能跟着皇阿玛出来，年纪都不算小了，也许能力是有，可总归是迂腐了些。

　　就拿她身上的衣裳来说，没了皇阿玛在场，他们的打量可就不太客气了。若不是还顾念着什么，早该有人冲上来对她念祖宗家法了。

　　都气着吧，姑姑给她准备的各式衣裙，应该已经到京里了，哪个朝代的都有，唯独就是没有本朝的。往后，她还天天穿着那些在他们面前晃荡，尽管说去好了，她就是不改。

　　“梁公公，什么时候传膳呀？我这好不容易见了皇阿玛一面，可是要顺便留下来尝尝御膳的滋味儿的。”要不然，她也不挑这个时间过来了。

　　这个问题，可真是问住梁九功了。他在圣上身边当差这么多年，可从没见谁主动问起这个的。圣上只有在心情好的时候，才会留人一块儿用膳。

　　“御膳都备着呢，圣上传了便能摆上了。”只是，小主子您要留下，还得圣上点头呢。

　　理虽然是这个理儿，可梁九功也知道，这位小主子毕竟在圣上心里有些不同，便也没有说出来讨人厌。人都在御船上了，留下来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那成，皇阿玛他们应该也说的差不多了，我让他去传膳，咱们开饭吧。”小八在船上晃了小半圈儿后，笑着往船里边儿走。

　　“走这么急做什么？”正巧，刚因为小八的话而受到打击的胤禔从里面出来，两人差点撞上了。

　　说实在的，胤禔是不相信单凭那所谓的姑姑的几句话，就能把他心心念念的儿子给变没了。只是，既然皇阿玛愿意信，他也就顺着来。一切，四个月后自会揭晓。

　　“肚子饿了，急着吃饭呢。你干什么去，不留下一起？”小八其实早早地就停住了，刚好给两人之间空出了那么一点点小小的距离。

　　她眼睛盯着人，就这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儿，让胤禔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对劲。她莫不是发现了刚送出去的东西，被他转手交给皇阿玛了？

　　“我还有事儿，先走了。”稍稍侧身，还是头一次主动避着走人的胤禔很快跳下了御船，去他自己的小船上了。

　　心虚什么，跑得这样快？！

　　不过不关她的事儿，她也懒得理会。

　　小八边向里走，嘴里边喊着：“皇阿玛，快传膳吧。”自打跟着姑姑以来，她吃过的好东西真是怎么也数不清，唯独就剩下御膳没尝过了。等去了宫里，一定要好好向御厨们讨教讨教。

　　“这么快就饿了？”这孩子好吃又经不得饿的形象，康熙原只在收到的信里感受过。这段时间，也只听闻，并没有亲眼见过。

　　趁着转身，他将胤禔留下的两面妆镜悄悄地收到了背后。这种事儿，他和大阿哥清楚就行了，不必让小八知道。

　　“是呢。御膳的味道我已经想了很久了，这不是碰巧了嘛。皇阿玛，那我就留下来一块儿吃了？”她仰着头，话里带着明显的征询意味，可人已经不怎么客气地坐下了。

　　那眼睛嘛，滴溜溜地转着，总觉得是要打个转儿，转到他背后去的。

　　“你这孩子，真是一点面儿都没给皇阿玛留。”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康熙就面不改色地将背后的妆镜放到了眼前，“有好东西，不要光想着兄长，也想想你皇阿玛。”他一抬手，让梁九功去传膳了。

　　小八想用御膳的目的，也达到了。

　　“您都是皇帝了，要什么多的是人献上来，哪儿需要我来给。”趁着传膳的空闲，小八就顺道说起来了，“您那儿，我就不操心啦。可我自个儿这边，还得跟您提前打声招呼。”

　　康熙洗耳恭听。

　　“您也知道，我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吃。所以啊，姑姑给我提前准备了好多天南地北的好吃的，因为季节的缘故，大部分都还是种子呢。要不您看看，哪儿方便的，给我一块地，能种的就行。实在不行，我买也可以，我有银子。”小八拍响了自己的小布包。

　　往常里，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不管是臣子还是儿子，他们都是伸手的一方，尽管每次开口的时候都用各种各样的方式遮掩着。

　　康熙皇帝知道这个女儿向来是不同的，刚开始接到信时也着实被吓到过，以致于后来再收信，一定是屏退左右的。可他总以为，自己已经够了解她了。却没成想，她是开口了，可要的仅仅是一块地。还说什么，可以自己用银子买？！

　　“一块地而已，回京以后挑了好的再给你。”皇帝看了眼桌面上放着的妆镜，知道她好东西不会少，“那你说说，都是些什么种子，还要专门带回京的，京里没有吗？还有，东西已经在路上了吗？需不需要朕派人去？”这一点，倒是没注意过。

　　“您放心，姑姑专门雇了一艘商船，我所有的东西啊，都已经从海上运去京里了。”小八先回了后面的问题。

　　至于前面的，有点儿多，她得捋捋。

　　海禁重开也没几年，她倒是用得顺手。也是，这女儿都向他炫耀过，坐着大船出海过了，还能看得上内里的河运吗？

　　“要说种子，那就多了。单粮食这一块，就有我爱吃的番薯、土豆儿和玉米。皇阿玛我跟您说，您也该尝尝这些，别总是吃米啊面的，太容易吃腻了。”一个月就三十天，每天都能换着花样来。

　　“那番薯，可是大阿哥之前拿来的那个？”她说的吃食，倒是有听过，但这些总归不是正统，地方上很少有报上来大片种的。

　　“他果然是把番薯拿来给您了。”小八当时就猜到了，“对啊，就是这个番薯。别看它长得丑，可味道是真不错的。”

　　味道什么的，倒都是其次。

　　“大阿哥说，这番薯春里种下，秋天就能收一大片，可是真的？”若真是如此，他也不用每年都愁各地的饥荒了。起码，还是能顶上一顶的。

　　“那是自然，我可是亲眼瞧见过的。”小八给简单说了当时的景象。

　　那是在陈家人种的番薯地里。秋上了，陈家的人拿着农具，熟练地从浅浅的土地里扒出一串儿串儿的番薯。那一个个的，小的就有成年人的拳头那么大，大的，可与手臂比较粗细了。

　　“您是没看到那场景，那会儿的地里，真真儿到处都是番薯，挖出来后，地里都快没处下脚了。”当时呀，地里翻出来的泥土味儿，都快被那番薯的生香给盖过去了。

　　“皇阿玛我给您说，那番薯可不仅仅是烤了能吃，生吃的味道也很好哦。洗干净了就这么咬上一口，脆生生的，还是甜的。唯一的不好，就是不能多生吃，不容易克化。”不过这个问题，等番薯变成了拔丝番薯，变成了薯片、薯条以后，就没烦恼啦。

　　小八还想细说，结果一看，不好了，她皇阿玛愣住了。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眼里都是奇怪的神色。

　　“皇阿玛？”总不至于，是被她讲馋了？

　　“你说的番薯，可是三四月便可收获，哪里都能种的？”胤禔先前说的，都还不是定数。可看小八的描述，高产是一定的了。

　　皇帝的情绪有点波动。

　　“那是。我听陈家的人说了，不管是良田，还是中田，都能种。就算是山岗上，荒地里，只要提前整了地翻了土，那也是成的。”还以为皇阿玛真是被她说馋了嘴呢，当皇帝的，想的就是不一样。

　　“皇阿玛，您如果想知道具体怎么种番薯，回头到了京里，您直接问陈家人好了。这人啊，就跟着我的东西一块儿从海上走的。若是成了，也方便我以后随时吃番薯了。”真是大功一件。

　　康熙是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被送了一份大礼。只要是真的，那就是天佑大清了。

　　“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字，把刚进门的梁九功给着实吓着了，圣上可好长时间没这么高兴过了。

　　“既然您都说好了，咱们先用膳吧。”剩下的，可以慢慢说。

　　“那你就比比，是你在外头吃得好，还是朕这儿的御膳更胜一筹呢？”一道道膳食摆上了桌，皇帝是眼看着小八看花了眼，不知道该如何下箸了。

　　啧啧啧，小八不得不感叹。皇帝吃的，就是精致。姑姑这么好的手艺，都没有眼前这些呈上来的好看呢，也不知道味道是不是就和看上去的一样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她拿起筷子，就先朝最近的那盘大鱼下手了。

　　单看鱼的样子，小八是认不出来叫什么的。她挑了最肥的肚子那里，拣了块鱼肉，沾上了盘里边儿的酱汁后，才放到嘴边儿，一尝。

　　许久，便没了动静。

　　这就让上座的皇帝有点不明白了，这是满意呢，还是不满意呢？康熙让梁九功也去取了鱼肉来，吃进嘴里，还是原来的味道，没变啊。

　　他看小八又开始吃别的了，就暂时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