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类恋爱修炼中》惜一语

4、崖底

　　每日例行打小丧尸活动结束后，秦沁按摩了一下自己的手脚。这一周时间，经过她天天喂血的滋润，秦沁甚至能在小丧尸的唇色上找到那么一丝血色了。偶尔小丧尸还可以发出来一些其他的音节，比如提醒她“打”，提醒她“血”之类的。原来背包里的那双鞋秦沁也穿不了，还是给小丧尸穿上了。穿上的时候，小丧尸还流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不知道是嫌弃他自己的脚还是鞋。剩余的食物被秦沁吃得差不多，原本可以支撑更长的时间，但加上还有小丧尸这么一口尸，她每天喂血消耗也有些大，吃得就更多了些。余下的一点食物秦沁不准备在这个山洞里消耗了，存在自己腰包里以备不时之需，这是她的习惯。
　　腿伤虽然离好全还差得远，但她可以忍着疼快步走路了。所以她准备带着小丧尸，去崖底看看。或者说，是让小丧尸开路，她在后边跟着捡点漏。小丧尸比她想象的更厉害些，皮肤坚韧，力气大，跳跃能力强，对于之前她遇见的那种速度性丧尸还有些威慑作用。秦沁默默在“居家出行必备”后面又添上了两个字，“好用”。

　　他们所在的这个平台像是山洞里突出来的一块肿瘤，往下的路异常陡峭，几乎是直上直下。为了照顾秦沁，小丧尸没有直接跳下去，而是背着秦沁慢慢爬下去。
　　到达崖底的瞬间，秦沁就后悔了。

　　本想通过崖底的路走出这个山洞，但是她没想到崖底居然聚集了这么多的丧尸。
　　她进来的洞口是直上直下没有道路，既然底下聚集一些丧尸，还有小丧尸这样春游打扮的，秦沁是估计末世前大部分人是从崖底的某个入口进入到这个类似溶洞的地方。她原本的计划是打算仗着小丧尸的武力和威慑力甩掉崖底的丧尸们，直冲出口。但她失算了。

　　秦沁静静伏在小丧尸背上，没有秦沁的指挥和动作，小丧尸也不做任何移动。
　　他们的背后就是下来的石壁，面前是一群丧尸，丧尸们也没有动，同样静静地看着他们。
　　这些丧尸的打扮和小丧尸很像，大多都背着个登山包，大约是小丧尸生前的朋友或是同学一起到这里来玩的。显然这里的其中一个人被率先感染，然后爆发了丧尸。秦沁静默了一会儿，只有小丧尸衣着完好，脑袋上有个洞，看上去却不像是被咬过。如果小丧尸是这里的零号丧尸，那他为什么没有咬她？这说不通。

　　揪了一下小丧尸的头发示意他前进，刚一迈步，低低的嘶吼声开始此起彼伏起来。
　　“啊！啊！”小丧尸比他们叫得更大声。
　　丧尸群自动为小丧尸分开了一条路，双目注视着他们两人从中间走过，不时有丧尸想伸手来够秦沁，被小丧尸“啊”的一声吼回去。秦沁伏在他背后，他看不见背后的丧尸，不知道是那根弦开了光，小丧尸停了下来，一个回旋，把背后的秦沁抱在了怀里，这样其他丧尸就没办法够到他怀里的秦沁了。似乎是为自己有这样的做法而开心，小丧尸的脚步都轻快了些。

　　窝在小丧尸的怀里，秦沁竟然久违地感受到了那么点安全感。和生活在末世里的人提安全感，简直是再大不过的笑话了。可是被小丧尸护着走过这片丧尸群，她第一次觉得安全，至少是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反水捅她后背的人类队友来得安全多了。
　　兴许是小丧尸身上特殊自带的王八之气震慑了那些丧尸，他们在丧尸群的注视之下一路走到了崖底的水源边，看上去是一个小水塘。小丧尸把秦沁放在水塘边的石头上，指了指水壶，“水。”之前的水，小丧尸都是在这里取的。
　　还好，没有秦沁想象中丧尸泡在水塘里的惊悚画面，水质泛黄大约是因为里面一些矿物质的原因。
　　他们在水塘边短暂休息，其余的丧尸着在他们十米开外的地方游荡，像是被小丧尸下了禁令一样，想过来又看小丧尸的脸色不敢过来。秦沁看着那些徘徊的丧尸若有所思，有了小丧尸这么一个例外在，她不由得思索是否所有丧尸都可以像小丧尸这样通过某些方式恢复一些理智，至少不再攻击人类。

　　给小丧尸喂血的时候，秦沁制止了小丧尸分泌唾液帮她止血的动作，找了一根树枝沾取了一些自己的血液。她想试试她的血对其他丧尸是否有同样的作用。举起树枝，小丧尸还以为秦沁要和他玩游戏，兴奋地叫了几声，“丢！丢！”
　　秦沁摆摆手，“你先往边上稍稍。”
　　秦沁不同以往的反应让小丧尸有些不解，歪着脑袋站在了一边。挥了挥树枝，秦沁尝试着去吸引离她最近的一只丧尸，那是个同样看起来很年轻的女生，似乎是闻到了她的味道，一步一摇地朝着秦沁走过来。这个丧尸走得很慢，没有进化过，秦沁感觉危险性不大，又把树枝凑近了一点。

　　小丧尸不明白秦沁在做什么，看其他丧尸离秦沁越来越近，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带着威胁性的吼声。
　　“豆豆，小点声，你吓到她了。”秦沁朝小丧尸比划了一个手势，异变在此突生。刚刚还行动缓慢的丧尸一个暴起扑向离它不远的秦沁，银光闪过，秦沁右手上的指甲锉刀精准地扎进了丧尸的眼眶。
　　“呼。”长长呼出一口气，秦沁缓过神来，有些失望，那个丧尸并不是因为树枝上的血受吸引，而是因为她，一个人类的血肉。它们不像小丧尸一样还存有一部分克制和理智。
　　“啊啊！啊！回！”小丧尸的嘶吼冲到了秦沁耳边。
　　一股蛮横的力道把秦沁一把拉回了水塘边，那双灰蒙蒙的眼睛直直看着她，好似充满了谴责。秦沁在这样的眼神下有些心虚，“我至少要试一下。”
　　灰蒙蒙的眼睛不停她的解释，还是直愣愣地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看出一个洞来。秦沁举手投降，“我错了？”
　　小丧尸一把夺过秦沁手里的树枝，恶狠狠地看了半天，一股脑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地嚼得香。
　　秦沁摸摸脖子，之前她还不知道小丧尸牙口这么好的，现在她有点怕小丧尸一生气把她脖子也给咔嚓咔嚓了。
　　“哼。”小丧尸背过身去，好像是不想理她。
　　“好吧，我惹你生气了，我道歉。”秦沁说得诚恳，就是不知道小丧尸听懂没有。等了一会儿没看到小丧尸反应，秦沁耸耸肩，小丧尸是越来越人性化，也越来越不好骗了。小丧尸不理她，她也正好清闲一下，整理接下来的计划。

　　刚刚一路走过来，秦沁数了大约有五六十只丧尸，其中有一半的丧尸都背着登山包。秦沁看着那些物资心头发热，这里边可能有足够她生活很久的食物和水，说不定还能翻到一些宝贵的应急药品。但这个事还需要小丧尸配合，有他在，她应该可以以逸待劳。
　　秦沁想得正入迷，察觉到肩膀被人戳了戳，挥挥手，“豆豆，你先自己玩。”
　　“哼！”

　　假如能在这些登山包里找到足够她修养一个月的物资，那么她甚至可以在这里等到她的腿伤好得差不多了再出去。溶洞里的丧尸虽然多，但目前看起来小丧尸都可以震慑住，安全性反而比在外边更高。想到这里，秦沁突然一怔，她已经不再把小丧尸当作一种危险考虑进去了。秦沁不由得寻找起小丧尸的身影，背对着她坐的小丧尸依旧是双臂抱膝的姿势，本来是偷偷转过头来看她，结果撞上了她寻找他的目光，小丧尸被抓包，理直气壮“哼”了一声，又转过头去。

　　秦沁不由觉得好笑，现在小丧尸都会表现自己的情绪了，看来离祁越鸣丧尸小朋友幼儿园毕业也快了。
　　见秦沁还不理他，小丧尸哼哼得更大声了，秦沁甚至还能从里边听出来几分委屈。
　　秦沁扯扯他的头发，发出求和的信息，“这不是你不理我的吗？还自己哼上了。”
　　但这次小丧尸却不认账，轻轻拍开秦沁的手，拉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指向那些丧尸的方向，“不好！”摆出一副要对秦沁说教的样子。
　　“知道了，我下次不会了。”秦沁点点头，很是认真地配合。看秦沁好像听进去了的样子，小丧尸这才别别扭扭地接受秦沁的求和，重新闹着要和秦沁一起玩。

　　靠着小丧尸对其他丧尸的震慑力，秦沁把崖底丧尸们的登山包搜刮了个干净。饮用水和食物足够她用一个月还有富裕，其他收获里甚至有一顶野外帐篷和一个急救包。在末世，现在秦沁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小富婆了。

　　这一个月秦沁就过得非常的滋润了，平日闲着的时间，她还把搜刮到的一个文具盒里的胶水拿出来给小丧尸补了补脑袋上豁开的缝儿。总这么把脑仁露着也不太好，只能将就用了。从女生的包里找到一些化妆品，给小丧尸稍微润色了一下，只要小丧尸不说话，看上去也和正常人差不多。

　　就在秦沁的腿好得差不多，准备收拾收拾离开这个溶洞时，小丧尸停下了手里玩耍树枝的动作。秦沁敏锐地察觉到小丧尸的异常，“怎么了？”小丧尸低低吼了两声，指向一个方向。那个方向，之前秦沁和小丧尸去看过，应该是这个溶洞的入口。
　　秦沁迅速带着小丧尸隐入黑暗之中，有序的步伐声越来越近，溶洞里的丧尸群开始暴躁起来。
　　是人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