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教父 ...
-
他们沿着路边走了一阵，哈利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频繁地回头去看后面的小巷。
“怎么？”斯纳维懒洋洋地问。
“那里好像有人，在窥探。”哈利不确定地说。
斯纳维警觉地咧开嘴，舌尖吐出来捕捉空气中的信息。
“一只狗而已，刚刚他就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斯纳维有点尖利地笑，“我还以为你早就发现了……一只狗，等等，一只狗？”
斯纳维从哈利的肩上跳下去，哈利连忙跟上，斯纳维转头喝止他：“停在那！不准跟上来！”
哈利自动翻译为有危险，为了不给斯纳维惹麻烦，他乖乖停在墙边，手里紧紧攥着他的魔杖注视着斯纳维的去向。
斯纳维转过墙角，试图将自己用垃圾箱隐藏起来的大狗被他抓了个正着。
“格兰芬多就算长到三十三也依然是无脑儿。”斯纳维趾高气扬地用尾巴抽黑狗露在外面的爪子：“只藏住你那空空如也的脑袋？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嫁接了鸵鸟的脑子？”
瘦骨嶙峋的黑狗无奈地抬起头：“多年不见，您一如既往地……锋芒。”
斯纳维讥笑，“阿兹卡班宣布你无罪了？哦，我忘了，报纸上说你逃出来……十二年终于能让你想通了越狱？”
“纳纳，我们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黑狗犬坐在斯纳维面前，“首先感谢你照顾我可怜的教子……然后，谢谢你没有一见我就给我一个恶咒。”
“别叫我那个恶心的名字！没有恶咒是因为还没有听到你的遗言——如果这让你遗憾，我不介意现在补上！”斯纳维危险的语气可不是开玩笑。
“好了纳纳。”黑狗用无奈的语气说，“看到你没变化，真是太好了。你知道那年之后……”
斯纳维打断他：“收起你的伤春悲秋。什么事？”
“小矮星，他没有死，他在哈利附近。”黑狗顺从地直说了，“我从报纸上看见他……他在韦斯莱家。帮我，斯纳维。”
“伟大的格兰芬多三人组的好朋友没有死？”斯纳维挑高了眉骨的那个位置的鳞片，“你看花眼还是我听错了？”
“是真的。那只老鼠，你一眼就能认出来，在韦斯莱家。预言家日报上！那只卑贱无耻的老鼠！”黑狗咬牙切齿地说，“他才是叛徒！当时的泄密者是他，但是提出让他来当保密人的……是我。”
斯纳维哼一声，“行了我知道只靠你的脑容量，绝对想不到告密，但是我没想到你的脑容量竟然小到认人不清——所以你越狱，打算过来找哈利坦白一切？”
“不！”黑狗叫起来，“我只是为了抓住那个卑鄙无耻的叛徒！”他的声音忽然又低下去：“再看看哈利过得好不好。纳纳，能带我去霍格瓦茨吗？我需要见邓布利多。我们还需要一场审判，我不在乎在阿兹卡班过剩下的生命，但是我不能让哈利在危险的地方却不自知。我本来打算从密道进霍格瓦茨……但是你相信我，真是太好了……”
感动的大狗把他巨大无比的头搁在斯纳维“肩”上，成功地把他压趴下了。
一人一蛇的行程多了一只热情的大狗。布莱克快活得就像地中海的青蛙。
斯纳维邪恶地怂恿哈利扔一个捡来的球，布莱克像真正的大狗一样追出去，叼回来，讨好地看着哈利……肩上的斯纳维。
斯纳维昂着头，无声地笑。
哈利欢乐地抱住大狗的脖子，也许是天性，他很喜欢布莱克。
“斯纳维，我们叫他什么名字好呢？”
“大脚板。”斯纳维想都不想地说。
Padfoot？哈利的目光顷刻间锐利起来，他能记起来的第一年的回忆，他的教父小天狼星在他的家里出现，他父亲有时候会叫他“大脚板”，他会叫他父亲“尖头叉子”。而活点地图的制作人里，也有这两个名字。他还知道Lily和詹姆斯会叫斯内普纳纳。这是他们的阿尼玛格斯的称呼。她可不相信斯纳维取这个名字只是随口，他刚才去得太久了。
心思已经转了几百个弯，哈利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点不对劲，如果此刻说出来，机警的斯纳维立刻就会知道他的身份也已经被他看穿了。
他还不想放弃找斯内普撒娇的权利呢。
“换一个吧……为什么是大脚板？”哈利掐大狗的爪子，拿自己的手和他比，想象如果自己不知道这一切会怎么回应，“我比较喜欢‘软脚垫’。”
“他又不是猫。”斯纳维很不高兴自己的提议被拒绝，虽然刚才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叫亮晶晶吧，黑幕上的星星。”他不怀好意地说。
“好。”哈利拍拍乌黑得在月光和路灯的照射下也找不到一点闪光处的大狗：“亮亮~”
黑狗犹豫着回应：“……汪！”
哈利搂着他的脖子，不顾他毛发脏乱。
斯纳维烦躁地看他们教父子相亲相爱，嘀咕着爵士巴士怎么还不来，往常它不是立刻就到吗？
哈利敏锐地察觉到斯纳维的不耐烦，安抚性地摸他的尾巴，换来两个牙印。斯纳维瞥见爵士巴士那刺眼的光才收回牙齿缩进哈利的衣服里。
“爵士巴士来了。”斯纳维懒懒地说，“不懂的事自己找司机去问吧。”
哈利给爵士巴士付了三十个镰刀币，这样他就有了两个位子，一个可以给亮晶晶，还有两份巧克力和两份水瓶牙刷。大黑狗不是很满意自己要和哈利分开睡，死赖在哈利身边不走。巧克力不能给宠物吃，哈利独占了两份。三只匆匆忙忙解决了晚餐，哈利估计今天斯纳维是不会变成斯内普自己刷牙洗脸的，于是他主动帮斯纳维仔仔细细刷牙洗脸沐浴，然后自己随便漱了漱口，在斯纳维的嫌恶和黑狗的震惊表情中陷入梦乡。
“他常帮你刷牙？”黑狗的声音在发抖。
“呸！”斯纳维吐出一口牙膏沫，恶狠狠地瞪他再瞪他那一无所知的教子，把头埋进水杯里清理泡沫，觉得干净了才伸出来，凉飕飕地说：“你觉得我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你们格兰芬多敢有那么一个随身带着大脑的生物吗！”
大狗把已经到了舌尖的“哈利不是格兰芬多的”咽回肚里，不敢再吱声，老老实实地蜷在床铺的一角。没有可供打击的对手的斯纳维无趣地盘在哈利的枕头边上，黑暗的睡眠临了。
哈利在破釜酒吧住了一段日子，他从未有过这样自由的生活。刚到的时候福吉也来过一次，哈利从他那里知道自己不会受到惩罚，剩下的日子于是变得多彩起来。海德薇早早的也飞过来找她的主人，甚至德拉科也来过一次，他邀请哈利去他的马尔福庄园住，哈利有点心动，却在黑狗的强烈反对下作罢。
大狗比较喜欢拽着哈利到处跑，斯纳维总是被不情愿地拉出去。
连翻倒巷斯纳维都了若指掌，对角巷就更是熟悉，跟着两个白痴四处乱转十分无趣。斯纳维无聊至极地用尾巴扭字母。
据哈利观察，就算是无意识地扭字，斯纳维扭出来也是药剂的名字。看来魔药已经浸润到斯内普生命中的所有角落。如果哪一天，斯纳维无聊的时候用尾巴扭出来的是“Harry”，那就是他“登堂入室”的时候了。咳咳，想得有点远。哈利把漫无端际的思绪拉回来，痴迷地看着霹雳——实在漂亮，没有一个出色的魁地奇选手不喜欢好扫帚。
“纳纳——”就算斯纳维拿他的脖子磨牙哈利还是得说他喜欢这个昵称，“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一把扫帚？”
大狗开始盘算自己的积蓄，而斯纳维恶狠狠地抬起獠牙：“当你见到梅林的时候——不准用那个恶心的名字叫我——等等，你从哪里知道的？”
毒蛇斜睨大狗，大狗赶紧摇头表示他什么都没说。
“活点地图。”哈利立刻扯出一个解释，“上面的小字里不是写着向别扭的黑纳纳致敬吗？我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你。难道真的是你？”
蛇王不回答，他从哈利身上跳下去，跳到大狗背上，猛勒他的脖子：都是你们这群混账！
哈利偷偷笑着别过脸，再痴迷地看一眼霹雳扫帚，逛向下一个店铺。
对角巷的孩子慢慢的多了起来，快到开学的时候了。哈利已经预先买好了书，暑假又在斯纳维的督促下预习了一部分，日子过得悠哉游哉。
罗恩和赫敏也来到对角巷购买新学期的用品，罗恩带着他的老鼠斑斑。如果没有清醒的斯纳维阻拦，大狗一定当时就扑上去把斑斑撕个粉碎。
“必须等待时机，你需要证人。你不能指望养着一群蠢东西的魔法部会在没有任何铁证的情况下主动推翻他们以前的结论。”斯纳维捆紧大狗的嘴，补说：“当然，这应该是邓布利多比较喜欢的想法。我个人比较偏好你现在就把它撕了然后一辈子呆在阿兹卡班。我以为你不会希望我的美梦成真。”
大狗“呜呜”地哼着，决定不再跟着哈利一起陪罗恩送他的耗子做检查，以免自己忍不住冲动。
蛇王绑架大狗回到他们的房间，没有解除阿尼玛格斯状态，大狗让斯纳维爬到地上，问：“你打算怎么办？”
斯纳维眯着眼：“先找邓布利多坦白再说。看来这几天你和你那教子呆久了，又退化了一点。”
“不行，我不能忍受那只耗子……不，我一定会把它撕成渣！”大狗不耐烦地刨着地面。
“请便。”斯纳维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不过容我提醒你，你的宝贝教子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
大狗郁闷地摊开四肢趴在地上，斯纳维估计他暂时不会想冲出去，放心地爬上椅子翻他没看完的书。
书页一页页地翻动，过了很久，大狗沉沉的声音从斯纳维背后传来：“谢谢，西弗勒斯。”
斯纳维很高傲地弹动一下尾巴作为回应。
哈利这天回来得很晚，脸色乌黑乌黑的赛过斯纳维，没有洗漱就直接扑到床上。
难道那只耗子死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大狗乐颠颠地跑到床边，把他的头搁在床上，轻轻地吠叫。
哈利用被子卷住自己，动静很大。他在生气。大狗没眼色地用犬牙叼住被子往地上拖。哈利猛地坐起来：“够了！你这……”说到一半他又往床上一趴，拿枕头捂住头，心里默数：“一、二、三……”
陪着他数数的只有大狗有些着急的哼哼声。
“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哈利默数到九十九，已经有些想睡了，还没等到斯纳维来关心自己，哈利不等了，他把枕头塞给大狗，跑到斯纳维对面坐下：“你不担心我？”
斯纳维镇定地瞥他一眼，视线仍然落回书页上：“如果我直接问你，你会这么直截了当？”死小孩，居然还妄图在他跟前耍心眼！
哈利挫败地用手遮住斯纳维的书，说：“听我说。今天在楼下我听见韦斯莱夫人和韦斯莱先生说话。他们……”
大狗头顶着枕头，悄悄蹭到桌子底下，支起一只耳朵偷听他们说话，虽然他们说话的时候掺杂着蛇语，拼拼凑凑的也还能听懂……等等，哈利能说蛇语？？？？
大狗震惊地摇摇头，觉得自己幻听了，他把枕头晃下来，凑过去再仔细听，那种嘶嘶的声音，确实不是英语。斯纳维是一条蛇，除了英语蛇语他还能说什么？大狗目瞪口呆地坐着，听他们交谈。
伊万斯或者波特家，哪家有斯莱特林的血统？这是仅次于“哈利去了赫奇帕奇”的打击，大狗急不可耐地想立刻把哈利拖出去问个明白。但是他听见哈利提到自己的名字，提到报纸上的报道，还有斯纳维投过来带警告意味的目光，霎时间就让大狗想起自己的处境，只能乖乖趴回去。
斯纳维让这只安静了，平静地直视正在等他发话的哈利：“我知道了。你去睡吧。”
这样就完了？哈利感到自己的时间被他不知道的事占据了。
斯纳维不客气地说：“滚回你的床上去。”
哈利扁着嘴，爬回床上，赌气拿被子蒙住头。
斯纳维“啪”一声合上书，从椅子上跳到大狗身上，低沉的声音在大狗耳边响起：“蠢狗！要么你就别进去，进去了就早点出来，要么干脆就别出来，你这样隔十几年跑出来，外面怎么说的都有，你打算怎么跟你的傻教子交代？”
大狗却一直呆愣着，斯纳维很不耐烦地拿尾巴抽他几下，他才突兀地问：“哈利会说蛇语？”
“终于想起这个问题了。不错嘛，看来今天你还留了点脑浆。”斯纳维用带刺的语气说，“恭喜你抓住了最主要的问题。如果运气不好，可能你得带着你可爱的教子去见毛人了。”
“得了吧。”大狗难得地鼓起勇气不惧毒舌反驳他，“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一定有你走在我们前面。到时候詹姆不追着我和哈利打才怪。就算是为了有脸去见尖头叉子，我也不能活着看到你死，于是事情就绕回来了，你不会眼睁睁看着哈利出事，而我不能让你在我跟前出事——你可别多想，我只是为了詹姆——你以为世上只有你才会聪明到把自己陷入要负担起一个永远学不会照顾自己的包袱的困境里去吗？”
“滚！”
简单明了的回答。大狗乖乖地耷拉着耳朵趴到门口去。斯纳维就算只是一条蛇，也能把布莱克从他的地盘赶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教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