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暑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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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清醒过来，满眼是医疗翼的景象。他很快根据空气里弥漫的熟悉的魔药的味道判断出他在地窖，大概是他不能离开斯内普，而为了方便照顾，庞弗雷将地窖里的某一间房间改成了医疗翼的布置。
渴。喉咙诚实地向主人抗议。哈利难受地用手捂住脖子，似乎会舒服一些。
房间里的咒语在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向主人发出讯息，庞弗雷夫人很快就来到床边，带着一大堆颜色诡异的药剂，笑眯眯地趁他还没完全明白的时机全部给他灌下去。
教授呢？喉咙太痛哈利只能用眼神询问。
“在书房，他受伤比你轻。”庞弗雷慈爱地抚摩哈利的额头，说：“邓布利多比他惨一点，现在还在接受校董的盘问。亲爱的，你昏迷了将近两星期，现在需要再好好地睡一觉。教授会解决问题。”
受伤？他受伤？因为去密室救他……？哈利的目光暗下来。
“现在一切都好了。什么都好。放心，他只是魔力透支和一点轻伤，并不严重。”庞弗雷接着说，“等你完全康复了，就可以亲眼看看。剩下的事，让邓布利多来给你解释吧。”她愉快地眨眨眼，给他盖好被子。
哈利满腹疑云地抓住被子瞪天花板，很快就再次陷入睡眠。
当他再次清醒过了，时间又过了三天。
邓布利多带着两只黑眼圈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三支蟑螂串。他看见哈利醒过来，很高兴地叫来庞弗雷。
庞弗雷夫人给哈利端来一些流质的食物，趁他狼吞虎咽的时候给他做了一个检查，在一张羊皮纸上记录下一些什么，等哈利吃完了收拾好餐具放在托盘里，对邓布利多说：“三十分钟，最多。再多一秒钟也不行。”
邓布利多抖抖胡子：“您知道，对于女士的叮嘱，还是听从的好。”
庞弗雷微微一笑，体贴地给他们关上门。
老人和蔼的目光关切地落在哈利身上：“现在觉得怎么样？”
“很好，骨头不痛了。”哈利试着按一按自己的肋骨，完全不痛了，“金妮……不会有事吧？”
“警告而已。她只是被控制了，并不是她的错。”邓布利多不大想继续说这个问题，斯内普的魔药，他的盯人战术，还要加上白里安和凯洛格的监视，居然都让金妮被控制着闯这么大的祸，有点丢脸……
哈利放心地笑，又抓抓头发继续问：“那……我到现在都还有点晕头转向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尔福先生都告诉我了，哈利，你真是个勇敢的好孩子。但是，太勇敢了。知道韦斯莱小姐出事之后，为什么不等教授呢？”邓布利多希望哈利学会应变，从战斗中成长，但是绝不希望哈利经历的战斗超出他的控制范围。
“当时很紧急，您也不在。不过我一想起来就马上补救了。”哈利吐吐舌头，假装他很无辜。“事实上斯内普教授及时赶到了。”
邓布利多不甚赞同：“运气不会总是伴随你。而且西弗也赢得很惊险。”
何止是惊险，若不是有帽子先生和福克斯，哈利已经永远躺在密室了。哈利连忙表示知错，问：“那分院帽和那柄剑是怎么回事？最后我好像晕过去了，那么是斯内普教授救我出来的吗？”
“那柄剑是格兰芬多之剑，当你的勇气超过其他一切特质的时候，就可能从分院帽里得到它。不论它在何处，都可以这样被你得到。”邓布利多为他解释四个学院的创始人的遗物，“格兰芬多之剑是格兰芬多学院创始人的遗物，被你毁掉的冠冕是拉文克劳的，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也各有一件。放心，学校不打算找你索赔，相反我应该嘉奖你，你破坏了一个邪恶的黑魔法物品。赫奇帕奇加五十分怎么样？可惜西弗已经过了当学生的年纪，不然斯莱特林也可以加五十分……哈哈。至于最后，当然是你的教授带你出来，抓着福克斯的尾巴。”
哈利抓住了一个词：“邪恶的黑魔法物品？”
邓布利多抽抽鼻子：“这个……关系到你，我想等斯西弗来了，和他商量。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现在，或者过几天就让你知道……”
“我？”哈利疑惑地指指自己，“知道？”
邓布利多叹息一声，如果是在和平年代，哈利完全不用面对黑暗的世界，可是现在，最阴暗的角落就要对他开放了，这一刻他退缩了一下，试着转移话题：“你不想知道为什么自己能使用格兰芬多之剑吗？”
果然哈利立刻就被吸引过去了：“啊，为什么？如果勇敢超过了一切，我不是应该被分到格兰芬多吗？”
“其实应该这样说，那一刻勇气爆发压倒了其他的特质。分院帽当时犹豫了很久，直到确定了你的忠诚相对于其他特质而言更突出一点才送你去赫奇帕奇。但是在特定的情况下，其他的特质也会凸现出来。比如有些时候，你也会用些计谋，而有些时候，你可以抛开杂念完全地投入到对知识的渴望中去。不仅仅是你，其他人也是一样，我有时候也比较偏好用些手段达到目的，但是总的来说，我来自格兰芬多。”邓布利多说着，有些调皮地眨眨右眼。“好了，我该去找你的教授商量一些事，哈利，我希望你明白，不管发生什么，我还有教授，还有你的朋友们，始终爱你。”
哈利抓到了那把剑，而且两次，根据之前的约定，斯内普没办法再反对邓布利多告诉哈利真相的打算，他能做的就是把这个时间往后压，一直压到学期的最后一天。
哈利懵了。从邓布利多那里听说了他关于魂器的猜测之后，哈利就有点晕乎，他晕沉沉地被同学裹着上了列车，德拉科、赫敏和罗恩担忧的目光停在他身上，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他还没想起要向朋友们解释。
直到他脱下长袍换上便装之后，把手插进衣服的口袋，碰到熟悉的冰凉滑腻的鳞片，甚至还有那熟悉的蛇吻……手背上的两个牙印，都那样的熟悉。
看来斯内普还是放心不下他，也许他们可以好好相处一个暑假呢。哈利高兴起来，觉得胖胖姨父也有点可爱了。而有斯纳维的暑假，真让人期待~
斯纳维从口袋里探出头，小心不让德斯礼看见自己，略带着像小孩一样的天真好奇的色彩的目光观察着车里的景象。很快他就失去了兴趣，毕竟汽车不是魔药，说到底和火车也差不了多少。
回到德斯礼家，哈利照样被勒令在自己的房间呆着，不准出现。哈利从来没有像这天这样感谢德斯礼家的无视，他得以和斯纳维好好相处。
“这是上回你生气离开之后第一次出现在这儿。”哈利躺在小床上，斯纳维被他强迫盘在他心口上，现在正委屈地拿他的左手磨牙。
哈利的右手轻轻抚弄他的脊背，“我发誓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后来你有生过我的气吗？”
斯纳维把牙齿移开：“那伟大的黄金男孩以为现在我在干什么！‘泄愤’这个词大概从来不在你的词汇量里面吧！！”
“哈利。”
“？”斯纳维冷淡地闭上左眼半睁右眼等他解释。
“叫我哈利。”哈利严肃地说，“黄金男孩或者大难不死的男孩，会让我想起那个晚上。我只是你的哈利。”
斯纳维看他一会，别扭地拧过头对着自己的尾巴说：“哈……哈……哈，哈……瑞……利……哈、利。”
哈利甜蜜地笑，大方地亲亲他的脸颊，拉紧薄薄的毯子，他累了。身体，或者心，都很累。
“晚安。斯纳维。”
“晚——安，Harry。”过了很久，哈利都有点迷糊了，斯纳维闷闷的声音才从毯子里传出来。
德斯礼一家肯定不会让哈利接触到魔法界的东西，哈利的魔法书和其他的魔法用品都被锁在橱柜里。白天斯纳维不得不憋屈地藏起来，晚上还要帮这个小混蛋去取他要的书好让他没有借口不完成作业。
“你这个白痴……你既然都已经开始讨论中世纪教会对世俗权力的兴趣是怎样发展的，为什么不再多挤一点脑汁出来追溯这种兴趣的根源？”
“我再说一次，如果你的脑子听不进去那你至少拿笔给我记下来，如果你记都懒得记就不要再来烦我！我讨厌躺在你的床上跟你一起晒太阳！”（听到这里哈利自动理解成也许他比较喜欢跟他一起晒月亮。）
“蠢货！傻瓜！我说过多少遍了他们对巫师的恐惧和屠杀，并不是因为他们还没形成法或者制度的观念所以只凭感情用事，那时候教会法和世俗法都已经得到了相当的积累……你应该从法律和习俗的矛盾角度去分析！！”
“你不会希望我把大纲给你写好了还要把内容也填满吧？你以为你是只会学舌的鹦鹉复写笔！”
“山怪就是山怪，就算缩小一百倍也还是山怪！收缩剂的材料关蜥蜴的胆囊什么事啊！也许你可以用自己的脑浆代替耗子的胆汁试试？反正它们也差不了多少！”
“混蛋！自己去翻书！我不是你的魔药大辞典！”
斯纳维怒气冲冲地吼叫。邓布利多到底在想什么！他可一点也看不出哈利有倍受打击需要人耐心开导的迹象。要不是为了邓布利多新得到的一本《黑魔法与魔药》，他才不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怀着开导可怜男孩的目的来的斯纳维几次三番为哈利的学习气结之后，终于罢工了。
这真是个充实的暑假，几个星期眨眼就过去了。哈利的脸皮越来越厚，而斯纳维越来越容易口干舌燥。
七月底，哈利在斯纳维的监督下已经完成了所有作业，挣扎在预习的刀山火海里。
“我生日的时候，能得到一天休假吗？”黑眼圈哈利问蛀书的斯纳维。
斯纳维恋恋不舍地把黏在书上的目光分给他一秒钟：“一小时。”
——真是比赫敏恐怖一万倍的存在。
哈利生日的时候，收到了三封贺卡，无比喜悦。海格了一本狂躁异常的妖怪书，斯纳维不情愿地制服那本书，猜测也许下半年神奇魔法生物将有海格教授。太恐怖了，当大山怪遇到小山怪，中间还有魔法生物——希望他们不要拆了霍格瓦茨。
“说真的，难道你今年还打算送我魔药书吗？”哈利拨弄着斯纳维的牙齿，看他不耐烦地闭着眼把自己的手指往外顶。冰凉湿软的分叉舌尖抵在手指上，柔韧有弹性的纤细触感，很舒服。
一张漆黑漆黑的贺卡凭空出现，上面只有简单的银色的字：7.31。右下角是闪闪发光的斯莱特林的徽章。
总的来说，不错。哈利很满足地说：“谢谢。这可是我第一次收到贺卡的生日呢。呐，你要不要再唱个生日快乐歌给我听？”
……!@#$%^&*！·#￥%&*！！！！！！！
八月的第一天，时针刚刚指向12。天还没有亮。刚度过了自己十三岁生日的哈利和海德薇罩着隐形斗篷并肩坐在屋檐上晒月亮，等待斯纳维气消了放他们进卧室去。
海德薇刚刚才飞回来，韦斯莱家的厄罗尔受伤了，她刚刚陪他说话来着，现在却被哈利拖出来，哈欠连天地把头埋在翅膀里。
好安静好安静。哈利从窗户外面偷窥睡得很沉的斯纳维，他大大方方地盘踞了整个床，细细长长的一条，从床头到床脚，躺着，颜色稍微浅一点的柔软的腹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哈利双手交叉垫在脑袋下面，仰躺着晒月亮。如果他偷偷潜进去，悄悄地躺在旁边，有几分把握能不让斯纳维察觉？如果现在不能那么很久很久的以后呢？
生日的第二天，哈利听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玛姬姨妈要来德斯礼家小住。想想她的那群狗！
斯纳维当然知道哈利在德斯礼家是怎样的一个状况，所以对哈利的描述并没有怎么怀疑。而哈利希望以弗农姨父要求的安静换来去霍格蒙德的签名的时候，斯纳维没有嘲笑，没有反对。他看着哈利送走厄罗尔和海德薇，把心爱的书收起来，只留下自己，还有魔杖，陪着他。
“只是暂时忍耐。”哈利安慰自己，也安慰斯纳维，“为了去霍格蒙德。实在抱歉，让你不得不跟我一起忍耐。”
斯纳维默背魔药辞典，平抑怒气。
玛姬姨妈到得很快。这个女人跟哈利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当然跟Lily更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哈利仍然得违心地叫她姨妈。就为了那个签名。
斯纳维将毒牙勾在哈利的衣领上，回忆凤凰眼泪的作用除了疗伤、解毒，还有……
哈利已经开始撒谎，说自己天天挨打。
斯纳维回忆龙血的作用……该死的一共有多少种来着？
他们在餐桌边坐下。
玛姬喝了不少酒。他们讨论起哈利的父亲，波特。
斯纳维完全不能再继续背他的魔药辞典，波特，这个男人不怎么样，但是决不允许他们这样污蔑他。斯纳维扭动着身子，冷厉的目光钉在玛姬身上。
哈利非常愤怒，只能勉强镇定地告诫自己，如果他使用了魔法，他有可能被起诉从而不得不离开魔法界。
斯纳维的尾巴蜷起来，压在哈利的颈椎正中——蛇在喷射毒液的时候，有时会把身子缩起来，像绷紧的弓一样。哈利于是知道，这个人，和他一样的维护Lily和詹姆斯的心情。
哈利借傻乎乎的挠头发的动作的掩护轻轻安抚斯纳维，斯纳维刚刚冷静一点点，玛姬又咯咯笑着，说：“——他们就是车祸死的。瞧瞧，留下你，这么糟糕的负担。看看你，也知道他们活该——你这个无耻下流的——”
哈利出手只比斯纳维快那么一点点，倒不是他比斯纳维愤怒，而是斯纳维要先解除阿尼玛格斯形态才能使用咒语，而解除的咒语还没念完，哈利已经用暴走的魔力把玛姬吹成气球炸飞了。
斯纳维清醒过来，现在暴露身份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安分地等哈利把自己的东西卷一卷，撂下狠话离开女贞路四号，才从衣服里探出头来。
“我讨厌他们一家。”哈利的影子在路灯下拉得长长的。“现在我不得不为我的冲动付出代价了。我会被赶出……我发誓如果我还有机会学会无杖魔法，我一定天天守在这里，每天给他们下咒。”他说得无比认真。
斯纳维盘在他肩上翻翻眼膜：“鲁莽又愚钝的狮子。”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暑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