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佰]君将归故》南云兮

20、拾陆（修改）

　　拾陆
　　“胜忠，你不是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吗”
　　送走女儿的蒋秀霜坐在地上擦拭着朱胜忠的照片，淡蓝色的旗袍领子处被眼泪淹湿，一片一片的变成了深蓝色。
　　半年前
　　“霜霜？霜霜？”
　　朱胜忠从外面跑了回来，喘着粗气满头大汗
　　“怎么了这是”
　　“你看看这是啥”
　　“圆子！是圆子，你从哪弄来的？”
　　蒋秀霜惊喜的看着朱胜忠从怀里拿出来的那碗酒酿圆子
　　“你前几天不是一直想吃嘛，今天下班早，我就在街上多转了转，看能不能找着”
　　“你看看你，这冷天的，你倒是一身的汗，也不怕冻着”
　　“没得事，你高兴就行，快尝尝”
　　蒋秀霜将一个圆子放入口中，嗯，是这个味，软软糯糯的，不沾不黏，口感像极了当年上海的味
　　“好吃好吃”
　　“好吃吧，多吃点啊”
　　“你也吃”
　　“我不吃，我看着你吃就行额”
　　朱胜忠将面前的圆子重新放回了蒋秀霜面前，这半年来他一直在外面四处打工赚钱，如今蒋秀霜刚刚有了身孕，这往后用钱的地方多的是，能剩一点是一点，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他都紧着秀霜，就怕她和孩子有什么意外。
　　“你吃吧，这圆子你肯定跑了好远才买到的，你也得吃”
　　“好”
　　“我喂你”
　　蒋秀霜舀了一个圆子喂给了朱胜忠，朱胜忠看着蒋秀霜笑嘻嘻的脸自己也跟着笑着。
　　从前他身在有钱人家是个贵公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学习的也都是新思想公平公正。后来参了军变得独立自主，加上军令严格更是有一说一，从来没有人能够给他讲条件。
　　可是自从这个所谓的“四姑娘”出现在他面前后他开始变得不一样了，有很多嫌弃想要骂出来的话在看到她后硬生生的憋回了肚子，现在两个人结了良缘，倒是听话了不少。
　　用谢晋元的话来说就是怕老婆，从前的朱疯子终究是没能逃过美人关。
　　“胜忠，以后你不用跑老远的，我可以忍忍”
　　“那不行，我闺女可不能忍”
　　“这还没多大呢你怎么知道是闺女”
　　“我就是知道”
　　就算是在外面再苦再累朱胜忠也绝不会在秀霜面前显露出来。蒋秀霜也知道朱胜忠在外面受累，也不说出来，怕他担心。
　　就连后来蓉姐给凌威诚讲述他们两个的故事的时候都会说“胜忠这小子，你别看他脾气爆，可他疼人，疼的秀霜每天都不知道干什么了，什么活都用不着他”
　　“是啊，秀霜没嫁给个有钱的人，但是她嫁了一个合格丈夫，将来他们的孩子也会有一个优秀的父亲”
　　这是凌威诚眼里的朱胜忠。
　　后来蒋秀霜生产了，过这么应了朱胜忠心里愿，是个女孩。都说女孩要富养，为了让闺女吃饱穿暖，朱胜忠开始在外面没日没夜的做工事。
　　白天去当服务生，中午到裁缝铺里帮老板进货跑腿，晚上还要给大户人家看门看院。这一天下来看的蒋秀霜心疼的直掉眼泪。
　　“霜霜？”
　　朱胜忠半夜回来看见屋子里还亮着灯，蒋秀霜一个人坐在床上边绣东西边抽泣，孩子在一旁睡的安稳。
　　“怎么了，哪个不开眼的欺负你了，我揍他！”
　　虽说当丈夫又当了爹温柔了不少，可这一着急没个注意的还是跟以前一样
　　“没人欺负我”
　　“那怎么了？是不是太想我了？”
　　“臭流氓！”
　　蒋秀霜被逗得破涕而笑，见媳妇笑了朱胜忠也笑了
　　“你以后嫩不能早点回来，别太辛苦了，我怕你累着”
　　“不会的，我得挣钱啊，可得把你们娘俩养好了，这样我才放心”
　　朱胜忠抱着蒋秀霜，想从前在仓库里时那样哄r她入睡，然后自己躺在孩子的另一边，搂着媳妇闺女缓缓地闭上眼睛。
　　半年的时间很快乐，而后迎来的则是他们夫妻俩的逃亡，大风大雨都挺过去了，可谁想到蒋军长一声令下，落的个家破人亡。
　　“然后呢然后呢？这就没了？”
　　孩子们坐在大院的门口，一人一碗酒酿圆子，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乞丐，等待着他的下文。
　　“那我可要你们的东西要不然我才不讲”
　　乞丐则是巴巴的看着孩子们手里的圆子。
　　“哎呀你娃子，跟你讲多少遍了呀，不要理他”
　　“就是就是，一个要饭的，能给你们讲什么呀”
　　院子里几个妇女絮絮叨叨的跑到院口各自拉起自己的孩子，连看都不看一眼乞丐就回家。
　　老乞丐不在意，捡起地上刚刚听故事听呆后掉在地上圆子，吹了吹上面的土，然后吃了下去。
　　你问他是谁？我不知道，或许我要是能够看清他的脸可以告诉你，可他的脸，我看不见，他不让我看，声音沙哑我也听不出来。我只能告诉你，他只能讲这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