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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九章 因缘由天定(二) ...

  •   连连数月的阴雨天气,扰的人烦闷忧郁。

      现下好不容易盼来了晴空。心中也霍然开朗起来。我起身,打开窗户,却不知窗外已是一片桃馥兰香之色。阳光透过密不可枝的树丛,直射进来。将厢房内的阴郁之气一扫而尽。

      花香浓郁,覆盖了苦涩呛人的药味。

      我执起丝帕,端坐在软塌边,伸出手去,替塌上之人沾去额前的细汗。心中一派担忧。

      大宝盛得一碗渗汤,自身后而来:“小禾妹妹,这汤熬成了,要现在给他喝下去吗?”

      我微微一叹,伸手接过汤碗:“我来吧。”

      “他都睡了整整七日了,怎还不见得醒来?也不知那郎中开的偏方是否糊弄于人。”

      我回头对大宝莞尔道:“不打紧的,你看他的气色不是好多了,那郎中不是说了吗,七日后自会醒来,这第七日还没过去呢,急什么!”

      我舀了一勺汤汁,微捏他的下颚,将汤汁一灌而下。

      大宝看着塌上的人,神色恍惚:“小禾妹妹,我们当真不打算将这事告诉莫先生吗?”

      我将手中的汤碗放在了案几上,垂眸淡淡道:“当然不能说。”

      “可是莫先生他…”

      “好了,你别说。我知道了。”我蓦然打断了大宝的话,我知晓他要说什么。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这可是要担上性命的事,若是被人发现我们私藏钦犯的话,那还不是满门抄斩之罪,难逃一死。再者,我也不想爹爹为我担忧。况且以爹爹的性子,断不会同意我将他收留于此。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想,还是瞒着他好。这些时日,我一直让大宝对爹爹声称我中了风疹,不能出门,才有了理由呆在房内,请郎中为蓝炎吉诊治。

      大宝支吾了一声,显然不乐。不一会儿似又想起什么,才开口说话:“对了,小禾妹妹,你让我留意的那些人有消息了。”

      我顿时来的精神:“哦?怎么说?”

      “那些个人是一批商队,此番是首次进宫,保送一批绸缎。过几日就会离开。”

      前些日子,店里来了一队人马,听口音是来自外地。这京口的城门自七日前蓝炎吉逃狱之时,就已封锁,任何人无指御,不得进出。那这些人既然能进来,也就有法子能出去,想必京中一定有人。才得以这般出入自如。那些人当晚便投宿于铭禾楼内。我让大宝多留个心眼。大宝也聪慧的紧,重金贿赂当中最卑微的马夫,那马夫见财眼开,竟将一切和盘托出。我们才得到最重要的消息。

      我对大宝露出赞赏之色:“大宝,你出师了。事情办的漂亮极了。”

      大宝当然不明白我这样做为何意,见我夸赞他,心下雀跃,只手挠头,悍笑连连。

      待大宝离去时,我又独自临坐窗下。清风将一小片花瓣吹扑我的脸上,酥痒难耐。随手拈起它,放于掌中,细细把玩。回眸向塌上人望去,只见他睡颜恬静安详,脸上红润有泽。全然不复起初的病态之央。我轻叹一声,这人,到底受了多少罪?

      以前我也知晓古人的刑具残酷无比,但断不会想到有如此之惨烈。当我看到他背脊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和前胸碗口大小的血洞时,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与寒冷占具了我的整个灵魂,像是要将我活活吞噬。心底兀自发寒。我万万不敢相信这些伤口,竟来自于那个威名一方的冷月冰,我心心向往之人。

      阴狠毒辣的逼供招数将他折磨的不似人形,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皮肤。我亦是心惊不已。

      冷月冰,那个另敌匪闻风丧胆之人,那个铮铮铁血男儿,那个英俊潇洒的少年战将,究竟有多冷血?多残酷?

      转而又想,他这样做也于情合理,先不说蓝炎吉是敌国的浮奴,就论个人恩怨,那冷月冰对他这样,也算是留情了吧,这人八岁时就将冷月冰一家全然杀害,从此迫使他轮为孤儿苟活于世,若换作是我,恐怕将他五马分尸也不足已泄愤。

      但我毕竟不是冷月冰,我没有他那悲惨的灭门之仇,蓝炎吉他是谁也与我无关,我只知道,我不能见死不救,我不是无情冷血之人,我看到的是一个在我面前奄奄一息的生命,我不能弃他于不顾,我做不到,所以我选择救了他。

      身后隐隐传来阵阵虚弱的呻吟,我迅速回头,见蓝炎吉正蹙眉暗哼。我连忙上前去,将他枕边的灵丸取出,塞进他的口中。他顿时平静了下来。又渐渐睡去。

      我俯视着他,心中不免一阵长叹。蓝炎吉,你究竟还要睡多久?大夫说你七日后定会醒来,现在七日都快过去了,到底是你受伤太重还是你根本不愿醒来?

      我转身正欲离去,却被人扯住了手腕。我猛然回头,见蓝炎吉已幽幽醒来,湛蓝的眼眸露出些许的柔和。他笑容雍懒无力:“多谢。”

      简短二字,却将他所有的感激全然迸发的出来。

      我淡道:“不必,你现在感觉可好些了?”

      他不答反问:“什么时候可以出城?”

      我一愣,笑道:“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出得了城?”

      他的表情波澜不惊,平静道:“救人救到底,况且你也别无它法,难不成姑娘你想让我一辈子留在此处?好让人知道你窝藏重犯?”

      我一怔,却在心底服了他:“南辽国的小皇子果然与众不同,遇事不乱,临危不惧,小女子甚是佩服。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就如此有把握我能将你安全送出去?”

      他笑道:“姑娘既能将我安然藏住数日而不被发现,也自会有办法出城不是吗?”

      我目光炯炯的望向他,没再说话。他说对了,我还就真有办法将他送出去。

      次日,我开始研究起蓝炎吉的逃跑路线图来。官兵定会猜想到蓝炎吉出了京口就会向南边逃去,所以这条路已封死。断不能走。如果这些人够聪明的话,也一定不会放弃向东边搜查。西边是弩族的领域,夏国的人断不敢冒闯。而我们就只能选择这条西下之路。

      蓝炎吉从塌上霍然起身,惊呼道:“什么?你要我去弩族?那与我留在夏国有何区别?”

      我抿了口茶水,抬眸看向他:“那弩族的人认得你吗?”

      “废话,当然认得我,他们的四王子还是我亲手斩下的。”他一脸傲然,颇有神色。

      我淡笑道:“那你觉得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他微微愣住。

      “咱们换个角度想想,你若是那弩族的可汗,你会相信南辽国的人敢冒死闯入他的领域?况且现下又无战事可言,你混作牧民。反正弩族的人眼睛也是蓝色的,谁会认出你来?更何况,到了西域,离你们南辽国境也接近了。总比你硬闯向四面埋伏的南边好吧?”

      他似是听进了我的意见,蹙眉思索了好半天才缓缓道:“那,真的可行吗?”

      我耸耸肩:“总比在这等死好。”

      他又细想一番道:“那我如何出这京口?”

      “这你不用担心,我已安排好了,三天后,有一支宫廷的商队即将出城,我已花重金将人买通,到时,你只需乔装成商民就可。”

      蓝炎吉顿时松了口气,感激的看着我:“你为我做的,我都记着。”

      我笑道:“记着就好。”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扣响,我看向蓝炎吉,他丝毫无慌乱之色,也是,这些日子来,除了大宝就是爹爹来过。无可担心。

      我轻咳了一声,对着门外问道:“何事?”

      “小禾妹妹,前堂来了一些官兵,还抬来许多东西。”

      我蓦然一惊,见蓝炎吉也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何物?来者多少人?”

      大宝顿一会儿道:“好像是一些贺礼。为守的那个将军让我带话给你,说是什么赔罪来了。”

      我顿时心如明镜。

      臭脸男?什么时候赔罪不好,偏到这个时候。

      好再不是为了搜人而来。

      “知道了,你带我回个话,就说我身有微恙,不方便出去迎接,代我谢过将军。”

      大宝道了是,就转身离去。我向蓝炎吉投去嘲弄之色:“想不到,赫赫有名的蓝妖王竟也有慌乱的时候。”

      他脸色蓦地一暗,怒视向我。

      忽的,门外又传来阵阵脚步声,我还没反应过来,却听见大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禾妹妹,那将军说一定要当面像您谢罪。现在立于前院,正要过来。”

      我截然一慌,却见蓝炎吉对我邪昧一笑,转而迅速藏身床塌之下。

      我还在错愕之中,大宝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将军请留步,此乃我家老板休息之所,不易打扰。”

      “让开,我只是来向莫姑娘请罪。”

      “将军,不要为难我。”

      “……你。”

      “将军还是请回吧。”

      “那我今天要是硬闯呢?”

      “想来将军也不是粗鲁之士,怎会做出那般不雅之举?”

      我咬紧牙关,霍然推门出外,见大宝正和臭脸男立于门前,不争上下,语带薄怒。我冷脸对大宝痛斥一番:“怎么回事?大呼小叫的。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规矩全忘了?”

      大宝低头不语,他自是知晓我是在指桑骂槐。臭脸男脸色蓦地一青,随即道:“我本来是想向姑娘请罪,却不料又雪上加霜。”

      我看向他,谄媚一笑道:“哎呀,将军说的这是哪里话,你们要来便来,要走便走,岂是我们寻常百姓所能干预的了的?”

      他的脸更青,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一介莽夫,不懂礼数,还望姑娘见晾。”

      我叹了口气,幽幽道:“算了,我也不于你计较了。这面将军也见了,那就请回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竟感觉他刚刚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向我的屋内瞥了瞥。“既然如此,那再下告辞了。”

      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送。”

      刚踏入门槛,后背却猛被点了几下。我心中陡然一凉,动弹不得,只能僵立于门口。大宝猛然上前将我护于身后,冷哼道:“想不到堂堂大将军竟使如此……”大宝一语还未出完,便被点了哑穴,复又被点了几下,却见他两眼大睁,一动不动。脸上急冒冷汗。

      我赶紧看向塌底,见无任何动静,便又安下心来。顿时怒气冲天,好再他没点住我的哑穴:“将军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想擅闯民宅不成?这王法何在?”

      他举步踏入房内,丝毫不理会我此刻的愤怒,埋头苦寻他要找之人,房内上上下下全被看透,皆无任何可疑之迹,他神色略有失望,我暗笑一声,却见他陡然走到塌边,驻足细观。

      我大惊失色。却不敢发动一语。只有屏息凝望着他。

      臭脸男回过头,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我别过头,冷哼一声,佯作无畏,心中却已瑟瑟发抖。

      他驻足半晌,复又转向我的身边,我顿时松了口气,昂首直视他,不甘示弱。

      “再下今日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他抱拳恭敬望向我,一脸歉疚。

      我冷笑一声:“将军这可是折煞了我。不知将军对寒舍有何兴趣?探到什么没?”

      他脸色阴沉下来,微有怒意,却淡漠道:“今日之事,出于紧急。想必姑娘也已听说,朝中有重犯逃脱,我亦奉命行事。惊扰了姑娘,实属愧疚!”

      我心中一沉,这冷月冰的人果然厉害,终是查到我这里来。不过,我莫小禾也不是吃素的,这么容易就能让他找出来,那我前些日子苦心掩藏岂不是慌废了然?

      不过,他竟然颁出军令,那我又岂能再连连纠缠?若惹的他不悦,随便指个扰乱军务之罪,那我可就没法见到明日朝阳。

      思及此,我抬眸一笑:“将军严重了,原来是事出有因,既是公事,那小女子又岂敢追究些什么。还请将军莫要怪罪我便是了。”

      他诧异望向我,断不会想到我会如此“深明大义”,一时间有些恍惚。

      我与他四目相接,心口却陡然触痛。那种潜伏在记忆深处的模糊意识又渐渐涌了上来。他亦是迷眼深深凝视我,仿佛能感知我此时的心境一般。我莫名一慌,复又激动不已,这种感觉很怪。倘若整个灵魂不受控制起来。又似有第三者在操控我的情绪。

      这人究竟是谁?莫非他会些妖术不成?

      他微一抬手,在我身周轻点几下,我如获大释。全身血液瞬时畅通不已。我看向大宝,见他正愤愤怒瞪臭脸男,我轻磕一声:“还请将军放了我家人,他不懂礼数,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将军见谅!”

      臭脸男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替大宝解了穴道。大宝张口欲骂,被我瞪去,悻悻闭口。退在一旁。

      臭脸男也向我告辞离去,他刚走几步,便被我喊住了。我徐步上前,莞尔道:“将军请留步!”

      他淡漠一声:“何事?”

      心中有无限羞涩之意,我深吸一口气,又似是自言自语:“不知威震一方的冷月冰冷将军是怎样的一种人?”

      他迷起了双眼,饶有余味的看向我:“姑娘这是何意?”

      我笑了笑:“别无他意,只是想多了解他罢了。”

      他诧异:“姑娘不认得他?”

      我摇了摇头:“不认识,但却又像认识很久一般。每次听到他名字,总会有某种思绪再跳动,让我迷惑不已。所以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何般人物,竟能让我如此堪摸不透。”

      我不知自己为何能对他吐心露事,全无半分拘谨。直至后来,当我与他并肩沙场,血洒疆边时,我才猛然觉醒当初的点点滴滴。

      臭脸男明亮的眼眸越发迷离了起来,盯视我半晌,缓缓开口:“姑娘如此想知道他是何种人物?”

      我点了点头。

      “那何不去见见他?”他淡淡开口,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无奈一笑:“他是何般人物,岂是我们一介女流想见便见的?”

      “那也不一定”他顿了顿“有缘自会相见。”

      我一愣,却见他已大步扬长而去。

      一路步回房中,思绪万千,耳边那句有缘自会相见还萦绕于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回到厢房中,却见蓝炎吉已神色自若的品起茶水来。仿若方才那人逮捕之人不是他一般。全然无任何担忧之色。

      他细细品味茶香,余光瞥向我:“怎么?这样就回来了?不去送你的心上人了?”听似玩味十足的话语却隐含怒气。

      我默然,他竟然偷听我们的对话。

      心上人?他算是我心上人吗?我亦不知该如何回答。脑中兀自浮现那模糊的身影,那个多次被我刻画的几尽完美的身影。心中一片迷茫。

      他陡然将茶水砸向桌中,水花四渐,锐利目光狠狠穿透我,杀意骤起:“终有一日,我必将杀他!”

      我茫然开来,完全不明白他为何无端生怒。

      他忽轻蔑一笑:“不过,说真的,你那心上人倒真与你有几分夫妻之像!我那日在耧车里见你时,误认为是他男扮女装!我倒想,这冷月冰倒有如此嗜好。”

      我迷惑的看向他,脑中却突然浮现臭脸男的样子。心口一窒。掌心渗出细汗。我全然忘记蓝炎吉认得他。音色颤抖:“你…你说什么?他与我…很像?”

      他眯起眼,孤疑望我:“你别告诉我说,你没见过他!”

      “当然不曾见过。”我淡道。

      他一脸错愕:“难道他总是戴面具来见你?”

      我一头雾水:“他从不曾来过,我亦不曾见过他,又何来面具之说?”

      他蹙眉不展,良久,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口中呢喃:“原来她还不知道是他!”

      我若有所思的望向他,心中隐隐有些清晰开来,却又渐渐模糊下去。

      接下来几日里,臭脸男没再来过。看来他对我这里已消除了疑心,但我不得不对他更加提防。经过上次的突袭,让我更加确信,他这个人不容易对付。

      转眼三日已过。

      大宝来报说今晚戌时,商队即将出发,我亦是欣喜开来,赶在晚上出城,像是上天助我一般。夜色黑暗。此刻混入人群更是不易被发现。

      戌时已近,蓝炎吉迅速与马夫对置了衣衫。我将他的帽檐拉低,俯耳低畔:“不要抬头,一路见机行事,祝你好运!”

      他神色淡漠,却隐含不舍:“要不你就跟我一起走吧,我带你回南辽,你跟着我,好吃好喝。成不成?”

      我重重打去,低喝道:“你管好你自己吧!本姑娘就不劳烦你牵挂了。”

      他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定是放不下那冷月冰,他有什么好的!”

      我没去理他,心中却陡然触动。

      那边商队的号角吹起,夜色中一人高呼“出发”后,大批的商队缓缓移动起来。我朝他笑了笑:“保重了!”

      他侧马向前而去,眼神却一直停留于我身上。痴痴缠绵。我含笑点头,心头却涌起酸涩。

      月色朦胧,他湛蓝幽深的眼眸泛着妖艳的蓝光,神色悲凉如水:“女人,你不能爱上任何人,等我回来娶你!”

      ...................

      大批商队渐渐暗去,待我听见城门处传来低闷的开门声时,亦彻底松了口气。我呆在原地,向蓝炎吉离去的方向穿透过去,神色凝重起来。

      西域之路,虽是万全之策,却也凶险不明。前方道路幽深森然。等待他的又将是什么?

      蓝炎吉,这一别,怕是永恒了吧!祝你一切安好!

      转身,我徐步向家中走去。

      待进门口之时,却见一人影摇晃不定,我不由放慢了脚步。那人却忽然发现了我,直向我奔来,我一惊,正欲逃跑,却见那人道来:“小禾!”

      我愣愣看向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惟有低头不语。

      爹爹上前牵起我的手,焦虑道:“你去哪了?大宝说你出去转转,这么晚了,你怎么能独自一人就出去?”

      我鼻间一酸,猛然吸气,隐忍泪水:“爹爹不用担心,小禾这不是回来了吗?”

      他蹙眉看我,微微叹息:“你身子都好些了吗?有一段时日没见着你了,你都瘦成这样了!”

      我淘笑道:“好多了,小禾也很想爹爹呢,爹爹你也憔悴了不少,不过,还是很帅,帅的没话说!”

      爹爹揉了揉我的发,将我搂在怀中,低声道:“对不起!”

      心中一阵酸涩,泪水涌了上来,大颗落下,我哽咽出声:“没关系,小禾都理解。”那一刻,我竟不知自己究竟是因为和爹爹之前的隔阂而伤心,还是因为蓝炎吉落寞离开的背影而难过。

      连复数日,我都缠绵于塌上,因为之前操劳过度,加上天气反复无常,所以染了风寒。爹爹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我,像小时候一样,每当我生病,他总是这样守着我,我亦能安心睡下。

      仿佛,这个世界上,爹爹的身边才是最温暖的。最安全的。

      铭禾楼内大小事情,皆由爹爹和大宝处理,不准我插手,我亦无可奈何,只能安心养病。

      一路未闻有何异象。我才将心口的大石缓缓放下。也不知蓝炎吉到了何处,一路可还安全,一念既出,我又愣住,他是死是生,又与我何干,我们不过是陌路人,短暂相逢也是各需所求。

      看来还是我太过妇人之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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