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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一错再错 ...

  •   苏皓这次与哥哥苏洛离开幽狼谷后明显听话了很多,大概是因为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路上再也没有一步三蹦跳,乖乖的走在苏洛身侧,有时讨好般的拽着哥哥的衣袖,有时摇身一变现出原型撒娇要苏洛抱一会儿。苏洛倒也宠着他,只要要求和举止不过分,苏洛就全都依着他。苏洛起初只打算屠杀潇城,可一个城池的壮丁的精血气魄是不足以供给母亲苏绦一连几个月吸食的,抵达潇城后,他心中萌生出一个念头——杀一座城池的人是杀,杀十座城池的人也是杀,我何不杀个畅快!
      就这样,苏洛决定将潇城周边的几个村县一同血洗。
      有着见几次血淋淋的教训,他深知将苏皓带在身边诸多不便,又不能出尔反尔再将弟弟遣送回幽狼谷。无奈之下,他只好与苏皓住进一家客栈,吃晚饭的时候,见苏皓仍是欢欢喜喜的样子,他才放下心来与苏皓商量自己心里的想法。
      “你一个人在潇城暂住几日可以么?”苏洛象征性的吃了几口,放下碗筷,和声问道。
      “哥哥,你去办你的事情就好,我们在这儿住得越久越好,人类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很明显,一心只想着往肚子里填饭菜的苏皓根本没有听清苏洛的话。
      苏洛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摸着苏皓乌黑浓密的头发,语重心长的重复道:“你听哥哥说,哥哥要去别的地方吸取男子的精血气魄,你不方便与我同行,随时都有可能遇到爻山剑客,危机四伏。潇城你也来过很多次了,对这里的环境也都比较熟悉,乖乖的在客栈里等哥哥回来好不好?”
      “也不是不行,不过外面的世界精彩纷呈,我是不会终日待在跟笼子一样的客栈里的!”苏皓咽下口中的食物,抬起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听完了苏洛的唠叨,努着嘴,赌气似的反驳道。
      “哥哥没有把你囚禁在这客栈里的意思,你可以在大街小巷里游玩,但是一定要把你的三角耳和尾巴收起来!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苏洛耐着性子叮嘱道。
      “我能不能藏好耳朵和尾巴还不都取决于你输入到我体内的修为够不够,我可不想玩着玩着就现出原形了,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苏皓振振有词的埋怨着,两只眼睛贪婪的盯着桌子上的饭菜,焦急迫切的转移了话题,“哥哥,这么多好吃的我一个人是吃不完的,你倒是动筷子啊!你陪我一起吃的话,我还能多吃一些!”
      苏皓的前半句话引起了苏洛的反思——正是因为上次他输入到弟弟体内的修为不够,苏皓才会现出原形被猎人一箭射中险些丧命。不过听了后半句话又使他无可奈何、哭笑不得。他不在幽狼谷的这段时间,苏皓真的瘦了好多,眼前这少年郎穿着宽松,自然看不出来什么,可在路上抱着白狼的时候,它的确轻飘飘的,腰间肋骨分明,连尾巴都细了,幸好它有一身洁白如雪的长毛护体,才看上去依旧毛毛茸茸的不失可爱。若剔掉毛发,恐怕会像一只猴子……想到这里,苏洛忍俊不禁的轻笑了一声。
      正狼吞虎咽专心致志抓着食物往嘴里送的白狼不解的撇了眼苏洛,口中塞满了饭菜,口齿不清的问道:“哥哥,你笑什么啊?是不是因为我不会用那两根木头?”
      苏洛被质问得一愣,拍了拍苏洛的肩头,拿起身前的那两根木头解释道:“苏皓,这个叫筷子,你若是向一直跟在哥哥身边,筷子你一定要学会如何使用。”
      “我不要!我在幽狼谷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爹娘用这两根木头!”苏皓不屑的回了句,继续自顾自的用手抓着吃了起来。
      人也好,妖也罢,习惯这东西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再说苏皓任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他不给苏洛惹麻烦,愿不愿意学习如何使用筷子也无关紧要。毕竟它只要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生活就好了,对抗爻山剑客的重任永远与他漠不相关。
      待苏洛将目光放在饭菜上是,他吓了一跳,五六个盘子几乎都空空如也,身旁的苏皓还不知饱饿的啃着最后一个鸡腿。他连忙将鸡腿从苏皓的口中夺了下来,把苏皓拽到床榻上,摸着苏皓那圆滚滚的肚子,皱这眉头,关切的责备道:“你怎么吃了这么多!胃撑坏了怎么办!”
      “你干什么啊!我还没吃饱呢!快把最后一个鸡腿还给我!”苏皓推搡着苏洛,伸手指着桌上那个他只咬了一口的鸡腿喊着。
      “不能再吃了!”苏洛将挣扎不休的苏皓禁锢的怀里,呵斥道,“我看你可不是没吃饱!你是没吃了吧!你要是再这样没饱没饿的胡乱吃东西,我明天就把你送回幽狼谷!”
      见哥哥生气了,苏皓自然收敛了不少,老老实实的坐在床榻上,可怜巴巴目不转睛的看着桌上的鸡腿,不敢再发出一声。他想尽办法办法想尽跟着哥哥一同来到爻国,就是为了找到那个他心心念念的潇绰,如果因为贪吃被哥哥送回幽狼谷,那他岂不是前功尽弃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明白了见好就收适可而止这个道理。
      苏洛叫来殷勤的店小二收拾了一番苏皓横扫后的残局,便熄灯休息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苏洛唤醒了将自己搂得动弹不得的苏皓,像老妈子一样叮嘱了一番才动身前往离潇城最近的东流村。

      此次下山不管对潇烟凡还是楚天阔甚至任若恒都算是如愿以偿。
      楚天阔虽将那夜的荒淫之事早已释怀,可始终深感愧疚,心中更是有许多难言之隐。数月来,他一直想下山去婉君阁看望那为被自己玷污了的不知名的姑娘,可爻山剑庄庄规森严,岂是他一个晚辈后生可以随意出入的!既然他找不到正当的理由和说辞,就只能等待机会。也许很多事情都是这么微妙,他明明是一个不可心生爱恨情仇的爻山剑客,但两个人一经有了肌肤之亲,若再想过往云烟形同陌路也不见得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身世这种东西对任若恒来说永远都是一个硬伤,他永远都忘不了他是成为庄主的入室弟子前都经历过了些什么,他注定这辈子在爻山剑庄人微言轻,能够让他下山执行重任,恐怕是他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他不仅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倍加珍惜,更要借此弄明白在琴忆亭时被自己逼问的那名女子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妹妹。只可惜当时卓御书没有对他说出那身怀六甲的女子的名字,但这是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倘若在琴忆亭时任若恒亲耳听到任若初自报姓名,那么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躺在床上精心调养的这段时间,潇烟凡思来想去,最后一口认定楚天阔的悲剧全都是因那只小白狼苏皓而起,若其不死在他的断魂剑下,他在楚天阔面前恐怕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潇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发生的,下山后,虽然三人的交谈屈指可数,但楚天阔与潇烟凡却心照不宣,策马扬鞭直奔潇城。任若恒紧随其后,闷不作声,一心只想见机行事。

      临近潇城,楚天阔提议分头寻找狼妖的下落,三日后日落时分,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回到此处汇合,任若恒与潇烟凡皆不假思索欣然接受了。潇城附近有两个城镇,一个是东流村,另一个是范县。任若恒只身前往范县,楚天阔执意要再去潇城,潇烟凡则策马奔向东流村。
      见任若恒与楚天阔的马蹄声渐行渐远,潇烟凡才原路返回,为了避开楚天阔,有意兜了一个大圈子。

      毕竟楚天阔走的是直线,他自然会比潇烟凡先一步到达潇城,进了潇城门楼便直奔婉君阁。
      事过境迁,自从任若初离开后,婉君阁的花魁之位早已由名叫青添香的女子取而代之了。当楚天阔戾气横生、杀气腾腾持剑破门而入时,满座观舞听曲的文人墨客、纨绔子弟无不骇然,惊慌失措纷纷逃散。青添香是今天的角儿,轻蔑挑衅般的看了眼周身怒意的楚天阔,继续淡定自若面不改色的在舞台上载歌载舞,仿佛拍案叫好、赞不绝口夸赞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方才众人的惊呼声和酒杯瓷器落地音倒是把婉君阁的女主人引来了,还是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身材臃肿的半老徐娘。楚天阔记忆力极好,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上次同自己和苏洛搭讪过。半老徐娘扭动着满身的赘肉,笑脸相迎,朝楚天阔走来,她身为一个老鸨子,什么世面没见过啊,楚天阔吓跑了满堂客人的这一幕跟她曾经的那些经历相比,真是相形见绌,大巫见小巫了。半老徐娘用她那粗肥的兰花指捏着一条颜色鲜艳的手帕在楚天阔眼前轻轻晃了几下,媚态十足的笑道:“刚刚在后面我还以为闹天灾了呢!原来是个英俊潇洒的风流才子啊!寒舍可真是蓬荜生辉!话说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我楚天阔不过是一介武夫,不敢玷污了才子这两个字!”楚天阔极力压制着足以燎原的怒火,阴冷的声音使整个婉君阁都充满了诡异。
      “谁说才子就一定要金磅提名学富五车了!公子仪表堂堂玉树临风,武功了得内力深厚,怎么玷污了才子儿子!”半老徐娘笑逐颜开得使人反胃,奉承自夸道,“人不风流枉才子,我们婉君阁的姑娘个个清水出芙蓉,总有一个可入的了公子的法眼。”说着,挑眉示意着依然在舞台上彰显舞姿和歌喉的青添香。
      这愈发不知羞知的言语怎入得了楚天阔的法耳,怒火攻心,一气之下索性将霄翎剑横于半老徐娘身前,声色俱厉呵斥道:“废话少说!那名女子身在何处!”
      “哎呦,公子所指女子可是几个月前我婉君阁中的花魁任若初?”半老徐娘明显是带着答案问问题。
      楚天阔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极其猥琐,说话是恨不得将身体拧成一个麻花的半老徐娘,顿时腹中有些翻江倒海,他将目光撇向一旁的狼藉,冷声冷气的说道:“我不管她是叫任若初还是人之初,快快将她交出来!”
      “公子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呢?”半老徐娘仍是笑脸相迎,“她那晚与公子共度春宵后边被一个穿着与公子如出一辙的皓衣剑客带走了。”
      “一派胡言!潇师弟怎么会是此等龌蹉之辈!”楚天阔终于忍无可忍,双目骤然凌厉可怖,手臂稍使内力,只听铮然一声,霄翎剑半身出鞘。
      伴郎徐娘见怪不怪的嗤笑了一声,轻拍的几下胸口,佯装压惊,一脸无奈的抻着长音儿侃侃而谈道:“真是年少不知笑颜贵,老赖卧榻空流泪,气大伤身,公子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虽是个无奸不商的生意人,但也没有为了一个青楼女子睁眼说瞎话的必要!实不相瞒,我早在婉君阁立下过规矩,凡是卖艺不卖身的歌妓,若是与男人有染后被抛弃,她就等同于一只丧假之犬,我这儿可是再容不下的!我不知道你方才口中的潇师弟是怎样的人,可当日那皓衣剑客拉她上马疾驰而去可是街坊四邻都看在眼里的!”
      楚天阔怎会相信眼前这半老徐娘的一面之词,他的脸色白的好似天山上的千年积雪,双眼因充血而通红,与冲出封印的魔兽无异。顷刻间,他将横在身前的霄翎剑努拨了出来,因阴森森的说道:“你若不想变成我的剑下亡魂,就把任若初给我叫过来,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当剑刃银光扫过半老徐娘那面脸横肉时,她倏然间大惊失色,再也没有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波澜不惊的神态,喘着粗气,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满头的油发都在跟着身体瑟瑟发抖,断断续续上牙打下牙的说道:“贫…贫…贫妇所言,句句…属实。”
      舞台上载歌载舞的青添香见此,出于本能般的喊道:“剑侠勿伤我妈妈!你若是不信,去找带任若初离开的皓衣剑客一问便知!不必为难我这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说着,她立即奔到半老徐娘身前,张开手臂,一面保护着口中的妈妈,一面以软击石抗衡这。
      楚天阔看着眼前这个肤如凝脂,眉如远黛,青丝垂肩,广袖飘飘的歌妓,目光更加凌厉冰冷了。暗自思忖道:“此次下山的任务是阻止一城一池的生灵涂炭,将妖狼族一举歼灭。那名我对不住的女子找得到也好找不到也罢,我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再说身前这二人非妖非魔,我堂堂爻山剑客又岂能滥杀无辜!”想到这里,楚天阔恶狠狠的看了眼青添香与半老徐娘,冷哼一声。本想将霄翎剑收回剑鞘,可霄翎剑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进剑鞘,他猛然间想起师父顾枫赐剑时对他说的话“霄翎剑出鞘必见血”,他只好伸出手指在剑刃上划破,霄翎剑这才肯乖乖的回到了剑鞘中,楚天阔负上霄翎剑转身拂袖而去。殊不知他这次大闹婉君阁实则乃心生爱恨情仇,一错再错。
      直至楚天阔走远后,躲在帷幔后的歌妓们才纷纷围了过来,有的掺扶着半老徐娘,有的抽泣不知,有着在一旁放马后炮……没有人知道楚天阔会不会再突然杀气腾腾的冲回来,总之婉君阁暂时是安然无恙了,每个人的性命也算是保住了。也许歌妓们都是这个样子的,只想过好眼前,过一天算一天,谁都不会去考虑以后。
      青添香对任若初的仇恨与敌意却更加深了,同样都是妙龄少女,无论是才华还是相貌,她都不比任若初差。为什么任若初在的时候,她永远都与花魁这两个字无缘?现在任若初不知去向了,整个婉君阁还要受她的连累,鸡犬不宁,满地狼藉!凭什么那么多人对任若初心生爱慕,一眼万年?甚至连这个剑客都对她念念不忘!为什么自己无论怎样努力都永远不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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