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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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梦么？还是现实？
如果是梦，为什么她能感到这怀抱的温暖？如果不是梦，为什么他会第一次有这样专注的温柔神情？
不，不是第一次吧？在小木屋的时候，当他为她拿出那个走马灯，对她说要带她和母亲们一起离开的时候，他也曾这般专注，这般诚挚，这般深情……
那天，他对她说，他仍旧没有完全忘记心上人，也许还需要些时日，说不定会把那人永远埋在心里忘不了，即使这样她仍旧愿意跟他走么？
像四年前一样，凤顺对着心中的他点头，心底的承诺比四年前还要坚定。
是的，我愿意。勇儿，哪怕只能得到你片刻的温柔，就像此时此刻这般，我也一样会不悔的跟着你。只要这温柔是真真正正属于我的……
凤顺偎依在勇儿的怀中，一口一口地喝着他喂给她的中药汤而丝毫不觉得苦，那是恐吓大叔为了怒打勇儿而中途放下的。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恐吓大叔叹息着走出小屋……而坐在凤顺脚边的龙一，也似乎忘记了他的“任务”，拿着药帕发呆，一任地上的那盆药水慢慢变冷……
中药终于喝完，勇儿将怀中的凤顺轻轻放到病榻。见她已有些昏昏然，薰薰然的样子，就对她柔声说：“如果困了的话，就睡一会儿吧。”
龙一开的中药中的确有镇痛安神的成份，可凤顺更多的是被勇儿此刻的温柔所陶醉了。她仍旧抓着他的一只手，轻轻地将他的手背放到脸旁摩挲，她闭着眼睛，声音柔似低语：“这是梦么？还是不是梦？如果不是梦，你就不要走吧，陪着我，直到我睡着，让我把这一切带到梦中延续……”
勇儿依言没有动，而是一任凤顺握着他的手，直至她鼻息渐沉……
望着如此依恋他的凤顺，勇儿的心中满是酸楚。凤顺对他有情，是他早在四年前就知道的。她一直默默地守在他身边，固执而坚定的将她的关爱绵密地织入他的记忆，可她对他却一无所求。四年前，一个他亲手做的走马灯就会令她感动落泪；而此刻，他抱着她，喂她喝药，也会令她陶醉得以为置身梦境……可是，勇儿自问，他是否回报得了她的这份真爱呢？他的内心深处对她是否真的有情？他这一刻的怀抱是因为爱惜？还是怜惜？是因为深爱？还是深深的愧疚呢？勇儿无法回答，唯有深深的一声叹息。
勇儿见凤顺已睡熟，就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细心地为她把被盖严……这时，他才猛然发觉一旁的龙一一直在注视着他。
与勇儿的目光对上之后，龙一也似乎如梦方醒，手中的药帕落入药盆，几滴紫色的药液溅上了他的青衫。
龙一弯腰想要端起药盆，此时，勇儿抢上前，“我来吧。”
“哦。药水倒掉后，药草还可以晒干了备用。晚上她醒来，还需要再作一次药浴。”这一刻的龙一不再是师兄，而是大夫。他的叮嘱专业而简洁。“每日早晚各一次，早晨换新药，明日的药我会留给大叔。”
“谢谢您，龙爷。”勇儿躬身端着盆出去，他的脚步无声无息。
龙一不知他已离开，仍旧殷殷叮嘱，“我把照顾她的任务交给你了。想必她不会再因为男女之防而拒绝，因为她待你毕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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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顺的这一觉睡得甜甜美美，直到傍晚方醒，似乎这四年多以来，唯有这一觉睡得最是舒心安稳。
“是因为有他在旁边么？”思及此处，凤顺羞红了脸。“可是他的人呢？”举目四望，此时的屋内已是空无一人。
凤顺披衣而起，见左腿衬裤的膝部以下已经被割破，才想起自己的医神师兄，这一定是他的杰作。午间醒来的时候，自己眼中只有勇儿一人，竟然连远道而来的师兄都未打招呼，想到这里，凤顺的脸上羞色更浓。
推门而出，屋外清新的空气带着秋的凉意扑面而来，让凤顺精神一振。只见师兄的木椅就在门边不远，黑衣龙二坐在他旁边，两个人的背景被远处的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边。
听到门响，龙一回过头，“睡美人终于醒了么？”
凤顺浅笑，睡美人的故事早年曾听师兄给她讲过。在清国，当她把“他”的故事一件件讲给师兄听的时候，师兄也曾给她讲过许多闻所未闻的爱情童话，睡美人就是其中之一。
“我不是睡美人，因为我不是公主，而他……”凤顺想说自己也不是他吻醒的，害羞之下，改言道，“而他……也不是王子。”
“他，就是那个人，是吧？”龙一明知故问。“那个人”是他和凤顺在清国时对勇儿的称呼。凤顺讲过勇儿的许多事，却一直没有告诉过龙一这个“他”叫什么名字。
凤顺含羞点头，随即问道：“他……和爹爹去哪儿了？”
“你更关心的是他吧？”龙一仍旧不忘调侃，直到见凤顺脸上的羞色更深，才答道：“你的那个他……化妆成勇才大叔的样子出去了。你爹正为了被他割去了一半胡须而生气呢。”
凤顺大笑，“我爹在哪儿呢？”
“喏，就在那边钓鱼。”顺着龙一的手指，远远的看到恐吓大叔正在小岛的码头边独坐。
凤顺正要追过去，却被龙一拉住。“海边风大，你的病刚有起色，就不要去了。”
“我已经好了呀！”凤顺只觉得自己此刻身轻如燕，几乎可以乘风而去，翱翔四海。
“爱情，是最好的良药。”龙一叹息，“只是，凤儿，你弄清他的心意了么？”
凤顺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淡去……随即又武装出一副假笑，“师兄，别说这些了，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晚饭。”
“凤儿，不要再逃避。”龙一拉住凤顺，他的手温暖而坚定，“还记得你回清国前，我对你说过的话么？”
“你说一定会到爹的小岛来找我。”
“不，是之面的那一句。那天，夕阳也像今天这般美丽，在你要上船的时候，我对你说，如果那个人能接受你，那是最好的事，你仍旧会有一个远在清国的师兄为你祝福；如果那个人，只愿意作你的兄长，那么，我会去清国找你，照顾你一生一世。也许，你命中注定身边会出现两个男人，一个作你的兄长，一个作你的爱人。”
凤顺无语，这一刻，天边如血的残阳将龙一的话浇铸成铜雕，美丽，坚定，却也无比沉重。
“凤儿，我想对你说，我对你的承诺，此刻仍旧有效。我只是给你多提供了一种选择，而如何选择，决定权完全在你。如果你的选择仍旧是他，我也会帮你的。你千万要记得，你的拒绝不会对我造成任何伤害，所以，你也千万不要把我的承诺当作是负担。”龙一注视着凤顺的眼睛，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我和龙二该回客栈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夕阳中，龙一和龙二渐行渐远。凤顺觉得他这个谜一般的师兄似乎溶合了三十岁的洒脱，四十岁的沉稳，五十岁的睿智和六十岁的豁达……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