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赌（新年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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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条名为不夜天的风俗街上，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片灯红酒绿，弥漫着醉生梦死的气息，时不时有穿着暴露服饰的年轻女性站在街头招揽客人，靡靡之音和呢喃细语不断传进耳朵里。
这里对我来说，原本是一辈子都不会靠近的地方。如果是之前的我恐怕会战战兢兢到连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不过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好怕的。
我深吸一口气，踏进第一步。
来之前我已经先网上调查一番，知道风俗街里不仅存在大量服务性女性，也有传说中的牛郎，当然不管是哪个存在都不该是我这种好孩子靠近的，不过我早就无路可退，我很快根据攻略找到这样一家店。
在确认过我的身份成年后，工作人员领着我走进包厢，将印满人员介绍的菜单递到我手上，就从照片上来看，不管哪个人都看起来化妆得花里胡哨，一看就是我要找的专业人士。
我原本想要直奔主题找到一位最合适的存在，然而就在上洗手间时无意撞见原本不该出现的骚乱。
具体前因后果我并不太清楚，只是从他们的谈话中了解的一些信息：一位女性正在纠缠着身材高大的男士，她抱怨着：明明自己为他花了那么多钱却毫无回报，并且想要继续请他服务时，他却这样冷酷的回答：“没钱的话，那就不要浪费彼此时间。”
如果是过去的我，大概会在心里谴责着这种不齿的行为。
不过我要求牛郎讲什么情分呢？他们本来就是收钱办事，要求那么多做什么？
当女性愤怒地踩着高跟鞋离开洗手间的时候，这位牛郎却突然冷不丁地沉声问道：“你还要站在那里看多久？”我原本没意识到他在说我，毕竟我个子矮小，躲藏地方隐蔽，不管怎么看都不该发现我的存在，然而他却见我迟迟没有给回应，二话不说走到我面前，将我从阴影中拉出来。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他也没有料到是如此年轻的女性，没长大的样貌让他差点想问：你有没有成年？不过能来到这样的地方，自然会专门检查年龄。
不过我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刚才的吵架那般，直截了当地问他：“你收费多少？”
“哈？”正常人见到如此薄情寡义的牛郎，恐怕第一反应就是避之不及吧，即使知道他们这种职业本身就是为了榨干客人的钱包，但绝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会说甜言蜜语欺骗你的，虚假的谎言也比残忍的真相好听得多。
男人很确信站在这里的我从头到脚听完了整场谈话，不过我却仍然要选择他吗？
不过他并没有多追问的理由，有钱赚不好吗？而是嬉笑地对我说：“我很贵的，你确定要包我吗？”
我知道他已经在看不起我了，不管从我的长相和年龄来说，都像是没钱的大学生吧，但我还是点点头道：“你开价。”
“唔……”他随口报了个惊天数字：“一晚上10万。”
这是一个很吓人的报酬，毕竟现在是2000年，可能工薪阶层辛苦打工一个月才能有薪资，而他就轻易狮子大开口，一听就是戏谑的话语，对于只是对这里好奇而开开眼的女性来说，大概会他这种不客气的态度气到转身离开。
然而我却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贪婪那般，继续问：“好，那我想包你一个月，是300万吗？”我眼皮也不眨地说出常人几年也赚不到的数字。
“哇哦，小姑娘，你真的那么有钱？”他倒是挑挑眉，不太明白我为什么要为他挥金如土，一见钟情？不，我的眼神里没有看出任何一丝对他的爱意，听过他的名声想要来挑战他？但怎么看都不像是她这般稚嫩的存在接触到的世界。
不过无论如何，如果真那么有钱的话，他倒是无所谓服务什么人。
他本来就是混迹于女人堆里的小白脸，无所谓到底从哪个她身上赚取金钱。
有钱赚就行，管那么多做什么？
“可以吗？”我继续问他：“如果可以的话，那就这么定了，你们店里是怎么付款的？”
“哈哈，我可不是这店里的，你可以直接付款给我。”他说出的话让我有些惊讶，不是这店里的？那他算是牛郎吗？额……不对，算是在别的店里揽客？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操作？
“你……”我本来想多问几句，后来一想又觉得我了解那么多做什么，本身就是很显而易见的结果：“没问题，那包月的话，你是要住在我那里吗？”
虽然完全不知道牛郎究竟怎么工作的，但应该是24小时制吧？
“没问题哦，只要你付得起钱，这一个月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陪你的。”他略带邪恶地笑起来，嘴角的疤痕给他增加了一丝说不清的魅力。明明看起来也没有特别老成，但却像是历经太多的成年人，而我就需要这种专业人士。
当他领着我走出这家牛郎店的时候，我感觉到其他工作人员略带诧异的目光，似乎不太理解我为什么和他走在一起，不过等我走出店的时候，我才“啊”地一声反应过来：“糟糕，我好像还没进行任何消费？”
我记得网上说得没错的话，任何店都不可能欢迎只进来溜达的顾客吧？我起码得消费点什么，哪怕不是酒水，水果什么的也行。
“不用担心，”我雇下的牛郎非常熟练地凑在我耳边说：“他们看到你和我走在一起的话，不会来找你的。”听起来他像是经常混迹这种场所，我对他的业务有了更深一步了解。
“哦，那我现在先给你付定金？”我并不害怕对方拿了定金就跑这件事，而是直截了当进入主题：“因为要付给你的钱比较多，所以我只能走银行转账。”
对于给钱爽快的金主，他自然非常耐心地回答：“自然什么都可以。”说完就领着我走到附近银行，将一部分的定金转到他账上。
直到这时我才第一次知道这位牛郎的名字：禅院甚尔。
不过他似乎不太喜欢自己的姓氏，希望我用甚尔这么称呼他。
我点点头，对他的要求表示了解：任何人都有不想提及的过去，就连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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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和名为禅院甚尔的男人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同居生活。
说实话当我把他带回家的当天晚上，我就做好第二天醒来以后他就直接消失不见的准备，毕竟他不是在那家店工作的牛郎，我对于他的了解仅限于他的名字，其他一概不知，他想要从我这里逃跑却是相当容易的事。
然而当我睁开眼睛时，发现他却老老实实呆在我家中，这让我忍不住露出错愕的表情。
“怎么了？难不成你是希望我逃跑吗？”因为要同居生活，他早上还穿着昨晚我在超市里给他买的睡衣，明明是牛郎，他的身材却相当健壮，不管是手还是肌肉，让我纳闷：我记得牛郎不是只需要甜言蜜语就行，为什么要练成这样的身材？还是甚尔的特色？靠身体征服客人什么的？
“没什么。”我摇摇头，打开冰箱准备做早饭，不过我还没怎么动手，就被甚尔抢走了这项工作。“虽然我是很想享受下你做的食物，但是你根本不会做吧？”他不太客气地说：“我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人了，居然刀都不会握，你之前过得是什么生活啊？”
我之前的生活？我眨眨眼，呆呆地回答他：“啊……就这样生活的嘛……”
“好了，你还是别站在厨房吧。”见我完全是厨房废柴，光是洗菜都能洗到全身是水后，甚尔终于忍耐不住地将我推出厨房，而我站在门口盯着他相当熟练地将菜清洗切碎后进行烹饪，不管怎么看都相当熟练，我几乎是目不转睛地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那么喜欢我吗？就做这种事也要看？”他不是没有见过女人如此迫不及待的目光，不过我的眼神却没有任何颜色意味，只是仿佛想要将他铭刻进心里的感觉。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等他做好早饭后，二话不说做了我唯一能做的事：“我来端菜！”我顺势将菜端上饭桌。
我们两人相隔桌子，面对面地开始吃着第一顿早饭，等吃完后，他这样开口问我：“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唔……一般牛郎要做什么？”即使这样问我，我还是毫无概念。虽然包下他是我的一时冲动，但我并不后悔。
“嘛……”大概是看见我脸上蹭到什么痕迹，他熟练地伸手为我撇去嘴角的酱汁：“一般也就是打发时间，聊聊天，上床之类的。”他说得相当直接，这让我很快有了这样的想法：“那我需要你除了上床以外，什么都做吧。”
“诶……”他用略带调笑地口吻问我，甚至在下秒举手投足间都带有色气的气息：“不要试试看吗？我的技术很好的。”
“不用，我包你不是为了这个。”我摇摇头，回绝他的提议：“先进行普通的聊天吧，你想要聊什么呢？”
“……”感觉自己被对方塞了一个软钉子，禅院甚尔收敛原本纨绔的姿态，然后这样问：“你又想聊什么呢？为什么要问我？不该是作为客人的你，不该想聊什么就聊什么吗？”
我啊了一声，然后组织了下语言问：“我可以问你关于过去的事吗？”
“……”
“我是说你做牛郎发生的事。”我感觉到他脸上一瞬间陷入阴沉，不过我补充的话语让他彻底愣住：“我做牛郎？”
“嗯……既然你都说了你技术很好，那应该起码有接手好多客人吧？”我手撑着下巴，满脸写满好奇：“是什么样的客人呢？”
禅院甚尔在那一瞬间非常想要打开面前少女的脑袋，想要敲开看看里面装得是什么东西。正常的客人会询问牛郎他之前接手的客人吗？不该把金钱花在更有价值的谈情上面吗？
不过有钱就是上帝，他实在没有见过如此出手阔绰的雇主，于是他想了想从微不足道的记忆里挑出来一些，努力组织语言跟对方讲一讲。讲到最后他都觉得相当无聊而干巴巴，你能让满脑子都是用身体服务女性的人讲出什么门道呢？甚至直到现在他都有种不真实感：为什么要选择他？如果不上床的话，不管怎么看都是相当糟糕的选择吧？
“原来是这样吗？”而我就像是最耐心的听众，不管甚尔讲什么无聊的内容，都点点头，时不时还对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就好像他不是在讲毫无营养的风月之事，而是什么有趣的故事那般。
“好了，我讲完了。”没有比现在更期盼结束的到来，他艰难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不由试图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那么你呢？你要讲下过去吗？起码我得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客人？”原则上作为牛郎，其实应该甜言蜜语说些讨好女人欢心的话，当然对于只靠身体的甚尔来说，他即使这种话说得很少，但大概是他技术高超，会令人迷恋吧。所以即使他收费很贵，但从没有操心过如何讨好女人这件事。
感觉好像被甚尔略带生气地报复了下，我眨了眨眼睛，这样回答：“啊……我的过去吗？很普通啊？”
“从小到大努力学习，考上好学习，最后找份工作，就这样。”我说出一个相当普通人的生活。
“是这样吗？”甚尔总觉得我的话语里隐瞒了什么：如果真的是普通人，为什么要花大价钱包牛郎呢？到底是什么意外改变了我呢？
但他并没有追问我下去，而是让我聊些关于学生时期的故事，不过结果让他很无奈：我是个比他还要糟糕的叙事者，不管怎么样开端的故事，结局都是千篇一律：我一心好好学习，作为旁观者了解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而我讲述的这些故事，提及的口气就像是距离很远的事物，明明我和她们生活在同一家学校。
正常学生是这样吗？甚尔在脑子里满满都萦绕这样的问题。
“对不起，我不会聊天。”意识到几乎已经把谈话内容聊死的我连忙向他道歉。
“随便了。”他挥挥手，开始庆幸因为中午快到了而不再继续如此无趣的谈话。
这绝对是他接受过的最糟糕任务，他告诉自己。
3
“中午要吃什么呢？”大概是见到我如此废柴的料理能力，甚尔决定直接掌握之后一个月的烹饪位置，以免发生一些心脏加快的意外。
“……”听到许久没有人问我的话，我先愣神一秒，然后恍惚地报出一串菜名，这换来对方如此感慨：“我都有点分不清究竟是被你雇来当厨师还是当牛郎了。”
“收费很贵的话，不该无所不能吗？”我反驳道。
“嗯嗯……”他点点头，即使不算特别讨厌烧饭，总比进行无意义的谈话比较好，见他没多想法地开始准备起来，我又忍不住站在厨房门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这样一直盯着我的话，我会怀疑你对我如此情深义重。”大概是我的目光太灼热，他一边炒着菜一边这样随口问：“那么害怕见不到我吗？”
我则非常认真地回答道：“因为花了很贵的钱，所以不想浪费每一秒时间。”
他哑口无言，总觉得遇到我这样的客人，即使招呼起来很轻松，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等吃过午饭后，他终于不想再跟我进行枯燥地大眼瞪小眼的行为，而是第一次掏出手机，为我们下午的行程做了建议：“要去公园、游乐园之类的，或者去看电影吗？”当说出口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不是都被对方洗脑了，明明这种地方都是他曾经不屑一顾的，然而兜兜转转又得回归到普通牛郎的生活。
“唔……”我想了想，的确得找点事情来做做，于是掏出纸和笔，认真地写下甚尔所建议的内容：“公园、游乐园、电影院……”
见我一本正经的记录模样，他有些察觉到我的生疏，忍不住开口问我：“见你这副模样，该不会从没有去过吧？”
“没有，怎么可能呢？”我认真地回答他：“只是没有和别的男人出去过。”
“好学生诶。”他吹了声口哨，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感觉到我像是童话里走出的人物，长那么大都没有约会过吗？
“嗯，那就先去看电影吧。”我用手机查了下附近上映的电影，如此建议：“听说上映了一部爱情电影，那就先去看看。”
得到了出去的要求后，甚尔很快换了身类似昨天的服饰，不过见我脸上露出一丝不太适应的僵硬表情后，他如此调侃：“是觉得我穿得哪里不对吗？”他忍不住说了点颜色笑话：“那我脱——”
“嗯，看完电影后，我就带你去买衣服吧。”我点点头回答：“我喜欢简单的衣服。”
感觉一拳打了棉花，不过甚尔还是嘟囔着：“你是雇主你最大。”，将我领出家门。
走到街上之前，我先向他伸手说：“那牵手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为什么任何事情都需要先问他一句呢？明明你是客人，不过看着我询问的目光，他就将疑惑的话语按在心里。
我取好票后，却发现原本应该站在我后面的甚尔却不见踪影，但我并没有表露一丝慌张，而是安静地坐在等候位子上等待电影的开场，不过他很快又出现在我面前，带着一桶爆米花。
“我注意到你进来的时候看了眼这个，你想吃吧？”他将爆米花递给我。
“谢谢你，钱的话我会额外结算给你。”我的回答让他脸上轻松的笑意僵硬了一秒：“我觉得这个时候不该说这个吧？”他这样反问我。
“那该说什么？”
“比如谢谢你，亲爱的，你实在太爱我了之类的。”他想了想复述一遍其他客人的话：“这不是惊喜吗？”
“嗯……谢谢你，亲爱的。”我点点头，但这句话似乎让他表情更加糟糕。
“算了算了，我跟你说那么多做什么，电影是几点呢？”大概是没有遇到过像我一般刻板无情的雇主，总觉得以往擅长的事情统统在我这里变成泡影。
“2点开场，4点结束。”我将其中一张票递给他：“听说是催泪大作。”
“如果你想哭的话，我不介意借你肩膀哦。”我的话语让他以为我是想有特别要求。
“不用那么麻烦，”我摇摇头：“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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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场电影在播出的时候，几乎是每位在场的女性都忍不住发出抽泣声，为电影剧情中男女主角凄美的爱情而痛哭流涕，而甚尔则因为我之前的话用余光时不时打量着坐在旁边少女的一举一动，让他失望的是，正如同少女所说得那般，即使看到再煽情的场面，她就像是根木头那般，纹丝不动，让他毫无发挥余地。
最后电影也是以悲剧收场，因为男主角的提前离世，在电影的最后，再也坚持不住的女主角决定自杀殉情，最终将这个故事拉下帷幕。
“你觉得电影怎么样？”大概是见我和其他女性那般与众不同，甚至连爆米花都好好地吃完，跟随着出来的人群，甚尔这样问我。
“很好呢……”明明我脸上完全没有表现喜欢，我却这样欣赏地说：“这样的结局。”
“结局很好吗？”甚尔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了假的电影，不是殉情结局吗？正常人会喜欢这样的发展吗？啊，说不定她是个悲剧爱好者？
“是的……”我这样呢喃道：“鼓起勇气结束人生，是个很勇敢的人，但胆小鬼就不一样了……不管做任何事，都需要给自己寻找理由，明明都是一样的选择。”
“嗯，接下来需要给你去买衣服了。”我很快将原本颓废的心情收敛，将话题转移到新的上面：“买我习惯的牌子可以吗？”
“这都可以，反正这一个月我是你的，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看得出来我不太愿意继续讨论电影剧情，作为优秀的服务者，甚尔自然也不会再谈下去。
敢随便掏出三百万的人，会选择什么牌子呢？
不过真的站在店门口的时候，就连一向自认为对什么都很有适应力的甚尔也有些呆滞：“额……为什么是这种店？”明明他看起来完全不老啊？难道他看起来那么像是中年男人吗？
我带他挑选店的品牌，里面售卖的服饰，似乎只适合起码五十多岁以上的中年男性，而自认为靠卖脸吃饭的甚尔并不觉得自己看起来像是五十多岁啊！当然男人都喜欢成熟点的自己，但成熟顶多意味着三十岁，而不是意味着能再接受大一轮甚至大好几轮啊！
“抱歉，我只熟悉这种店，应该会有年轻人的衣服吧？”我感觉到他的排斥，但还是强硬领他进去。
“欢迎！好久不见了呢。”里面服务的工作人员似乎对我很熟悉的模样，她几乎是刚看到我就热情地给我打招呼：“今天也是为你的父亲……”她很快将目光转移到站在我旁边的男性身上，不由卡壳了下：“是和你的男友一起来挑选……？”
“我是想挑选适合他的衣服。”我的回答让导购员陷入茫然：“但是我们这里的……”
“没事的，反正成熟一点也问题不大吧？”我环顾着四周，很快就帮甚尔选好了款式，并且在导购员尴尬的笑容里将衣服递给他说：“试试看吧。”
如果是过去的甚尔，大概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这种完全把他穿老的衣服，但他可是要靠脸吃饭，不过现在嘛……金主为大……他在内心默念了无数遍这样的话，走进更衣室开始换衣服。
我则坐在外面等待他的出现，这个时候导购员和我聊起了天：“上次买的衣服，你的父亲还喜欢吗？”因为我是这里的常客，其实她已经对我很熟悉了，所以她也记得我这位熟客买的东西。
“嗯……”我敷衍地回答，不过相当不冷不热，很快就把话题聊死了。
“他是你的男友吗？”虽然看起来我们就像是两个世界走出来的，她还是努力往这个方向想着。
“不是，我们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我冷静地回答，很快就听到开门的声音，从里面走出虽然万般无奈但还是穿上衣服的甚尔。
注意到他的领子还是翻着的，我习惯性走到他面前，伸手帮他把身上每个褶皱都捋平，然后等确认一切都完美无缺后，我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那就这件吧。”
“稍等，我先看下！”因为更衣室里面没有镜子，事实上等走出来他才能看到自己究竟穿成什么样子，甚尔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好一会儿，然后哀怨道：“真的要买这样的衣服吗？”他感觉镜子里的自己不再是二十多岁，而是瞬间变成四十多岁。
“嗯……”我认真地点头道：“顺带再把类似的几件也换上试试看吧？”铁面无情地断绝对方最后一丝妄想，将这次买衣之行划上糟糕的句号。
等他领着大包小包往家方向走时，因为是并排走的关系，我晃动的手臂时不时会撞到他的胳膊，感觉到他过于硬邦邦的肌肉，我随口问了句：“牛郎的话，是不是都需要练得像你这样啊？”
“嗯？”他还在沉浸于自己被迫老了二十岁的心理阴影中，没有意识到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肌肉……锻炼得很辛苦吧？”我这样评价：“感觉和路上揽客的健身教练差不多了。”
“……”其实拥有第二职业的甚尔一度陷入深思，他究竟该告诉我：牛郎不会练成这样，还是健身教练也做不到他这种地步呢？
不过几天后，他想要告诉我的答案，很快就通过某种意外让我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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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你一个人吗？”见着不怀好意向我靠近的混混们，我刚想转身离开，却发现就连退路也被他们堵住了。
啊……无路可退了呢。
不管是他们打量我的眼神，还是随身携带的棍棒，都写满了不好对付这几个字。
我想要逃跑，不管怎么挣扎却轻松被他们拦住，我和他们的力量天差地别，很快就被按在冰冷的地面上。
即使知道甚尔过会儿就会回来，但我也没有任何乐观的心态：毕竟人数差距太大了，再加上身为牛郎的话，就算他锻炼出那么厉害的肌肉，也打不过这样一群拿着武器的街头混混吧？
那要这样结束吗？我盯着布满灰尘的地面，就在即将被扒光的那刻，我的内心也没有动摇，我告诉我自己：这个理由也好……虽然会有点痛苦，但已经没有能让我的心再疼痛的事。
“喂，你们对我的雇主在做什么？”即使我奋力挣扎，衣服还是被撕扯得破碎不堪，就当他们沉迷于如何将手中的绵羊嚼碎的那刻，某个意外声音出来了。
“哇哦，英雄救美吗？”他们见到来人先是一愣，但很快发现对方就只有一个人，不由吹着口哨调笑地说：“小子，英雄救美可不是这么救的！”他们二话不说就准备以数量碾压面前的男人，然而明明有着一张小白脸长相的他，却像是身经百战的战士那般，几乎不费任何吹灰之力，就将这群带着武器的混混们击倒在地。即使好几次他们想以围殴的方式对他使用武器攻击，男人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那般，不仅避开任何攻击方向，甚至还反客为主夺走他们手中的棍棒，将他们全都打倒。
明明是差距明显的战斗，现在却像是反了过来。
就当我被甚尔从地上扶起的时候，我都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明明不该是小白脸英雄救美不成反被打，但现在却像是……
“没事吧你？”他见我神情恍惚，以为是被吓坏了，便急忙脱下外衣帮我盖住身体，他有些懊恼自己的掉以轻心：明明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阴暗的存在，不然也不会有那种东西因为人类而产生，他却因为平静太久的生活而忘了我只是普通人。
“没事……”我抿抿嘴，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明明刚才那一瞬间已经做好准备，但却因为他的出现而产生松口气的庆幸：我果然还是胆小鬼啊……
不知道对方脑补了什么，接下来甚尔二话不说就将我抱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带我回家，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对我相当关心，比起一开始总是轻慢的反应，他似乎也真心实意了不少，甚至还专门用毛巾擦干了我满是灰尘的脸。
“如果害怕的话，可以哭出来的。”不管怎么看，我都像是因为遭遇不幸而陷入自我保护状态，他一边拍着我的肩膀，一边试图轻声安慰我，将好久没有说出的甜言蜜语都一股脑说出口。
“没事……”等意识到回到家好一会儿后，我才摇摇头：“我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他也说不出为什么要对我这样，明明只是普通的包养关系，却因为见到弱小的我被别人按在地上时而产生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情绪，他很快就归于责任感：毕竟我花了大价钱包养他，但什么都没有发生，最后还要看到对方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被这样对待，任何男人都无法忍受吧？
“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他这样向我承诺：“我会保护好你的。”
“那我这样算是一份钱雇佣到三份工吗？”见他板起脸不再是平日里温和无害的模样，我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服这样开玩笑：“牛郎，厨师，还有保镖，我赚了呢。”我试图说些玩笑话来缓和僵硬的气氛，不过甚尔却没有跟着我笑起来，而是认真地盯着我说：“嗯，姑且算，你不用担心，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即使知道他说出的一切话都是出于钱而说出的谎言，但我的心还是莫名其妙乱了一秒。
果然牛郎是这个世界上最会骗人的存在，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的我，还是有一点在意起来。
6
即使我和甚尔两个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面，但其实我们并没有睡在一张床上，我与其说是将他雇来当牛郎，不如说是花大价钱将他请来当同居人，如果要让甚尔评价：我大概是世界上最能挥霍的金主吧。
但或许是这小小的意外，我第一次向他请求，在我睡着之前都不要离开我身边。
听到我这样的要求后，他先是愣了下，然后用轻松的口吻说：“那么现在是要用上我牛郎身份吗？还真是会压榨我的雇主呢。”
“不是，只要坐在我床旁边就行。”我摇摇头，将他嬉笑的话放在脑后，我躺在床上，这样安静地望着他说：“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看到我睡着就能离开了。”
大概我的答案让试图往桃色展开的他又有些卡壳住：“这样嘛……”明明他的本职工作是陪人睡觉！虽然现在和陪人睡觉也没有什么两样了，他自我安慰着：不是你魅力不够大，是这个金主脑子有病。冷静点，都相处快半个月，还不知道她脑回路是什么吗？
“那我睡了哦。”我没有要求睡前握着他的手，也没有其他任何要求，仿佛忘记他是牛郎那般，和甚尔这些天的相处以后，我发现其实虽然他看起来很好说话（因为你出的钱很多），但总在某些小事上很对我较真，当然我也并不讨厌他这一点，起码能通过这些事更加了解他一些。
不过我了解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我告诉自己：还有十多天这样的关系就结束了，一切都如同我所预计的那样，那不是很值得庆贺的事吗？
我闭上眼，以为会因为白天的意外而很难入睡，然而事实上我刚一沾到枕头就陷入梦乡，只有那里能让我得到片刻的安静。
禅院甚尔静静地望着少女沉睡的侧脸，明明他该如同许诺那般，只要看见她睡着的时候，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如果他愿意，他甚至可以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然而他却纹丝不动地坐在她的床头，安静地盯着她的睡颜，仿佛能从其中看出什么花样来。
他原本以为这是自己无法做到的事：和一个完全陌生少女同居三十天，也认为这是金钱的魅力，只有金钱才能让他这颗飘忽不定的心稍微停一下脚步，然而就在此时此刻，他却有种莫名其妙想要放松下来的冲动。
是什么原因呢？是因为少女睡着时恬静的脸？不，比她美丽的外表他见过千万万万；是因为这段时间他做了之前未曾想象的事吗？好像和正常的陪客步骤也差不多，然而她从不会往情////色方向发展；那是因为见到对方危难时而产生的一瞬间恐惧吗？即使没做过保镖的活，也算是初次体验，但他并没有排斥。
他说不清楚，过去的自己从未有这样的体会，也对此一无所知，只有隐约这样的错觉：他并不讨厌这样的氛围，也并不讨厌和对方相处时的时光，哪怕总会被对方莫名其妙的脑回路噎得说不出话，但他觉得或许这是他曾经想要追求过，又迟迟没有找到的东西。
就当他浮想联翩更多的时候，突然原本安静沉睡的少女突然像是哭了般低低地抽泣起来，让原本还在静坐的他吓了一跳，他以为是今天发生的事让少女做了噩梦，不由想要伸手拍拍她的身体，让她从噩梦中清醒，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对方却这样呢喃开口道。
“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几乎是感觉到有什么人靠近，少女便直接伸手死死地抓住了他，如同落水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这和平日里总是表现平淡的她截然相反。
她在请求谁不要走呢？
甚尔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他不太愿意被对方当成某种替身，即使是花了钱也不可以。
然而就当他想要提醒对方时候，他却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称谓从对方口里呢喃出，这让他原本试图挣脱的手突然松下来，就连他也没有搞清楚究竟在这一刻他在想什么，又或者是鬼使神差般地，他这样回答：“别害怕，我在。”
7
我和禅院甚尔的同居生活依旧在不紧不慢地进行着，好像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改变什么，然而我内心却很清楚：就算是再久的时间，我们也会有结束的那一天。
更何况是短短一个月呢？
在和他相处的最后一周后，我去做了很多我曾经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比如心血来潮地跑到偏远的乡下，还因为错过最后一班车而不得不在外住宿一晚上，当然也看到不错的日出景色，又比如为了某样好吃的食物连续坐几小时的车，还因为复杂的地图而绕着目的地好几圈，最后还是脸色复杂的甚尔直接将我带到店里，从而直接剥夺我以后带路的资格。
不管是什么，都是过去平凡的我不敢尝试的事物，但或许是有了甚尔的存在，总是胆小鬼的我稍微变得胆大了一些，不仅开口提了许多夸张毫无理由的要求，而且还让他陪我一起体验奇怪的尝试。
当然我们拍下了许多照片，就像是亲密的恋人那般，用这种方式记录下我们的回忆。
等到最后一天来临的时候，我都因为连日来的忙碌而忘记这是结束日了。
“明天我想去这里……还有这里……”当我掏出攻略，不断碎碎念着之后安排时，甚尔并没有告诉我其实我们之间并没有剩下多少时间这件事，而我则是被我的手机备忘录响铃提醒了下。
当看了眼日期后，我才恍然大悟：啊……原来今天就是最后一天吗？时间过得真快呢，我完全都想不起来原本的计划。
应该说这短短几天，我玩得很开心，所以才会让我忘记时间的流逝。
“怎么了？”见我说着说着就停下来的模样，就连甚尔也不太习惯我的沉默了。
“没什么，我差点忘了。”我收敛好原本的心思，合上手中的日记本这样说：“明天我们就结束了。”
他听到我的回答，一度脸上也浮现出动摇的表情，不过他很快又恢复成我所熟悉的模样：“那么你想要做什么呢？”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都完全忘记自己是被对方包下的牛郎这件事，他原本以为会听到我恋恋不舍的话语，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我们还是留下不少愉快的回忆，这让一度原本以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停止雇佣的他都忘得彻底。
他有多久没有体会这样平凡又有趣的生活了？说来可笑，他活在这世界上那么久，却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能因此露出快乐的笑容。他以为混迹女人堆里能给他带来满足，然而当他真正体会这种滋味时，他才真正明白：原来这是所谓的幸福吗？
“没什么，就这样结束吧。”我试图用轻松的口吻说：“毕竟，包养甚尔你很贵嘛。”我非常诚恳地说：“我觉得你还是降低收费比较好，毕竟之后再也遇不到像我这样有钱的大款呢。”我试图将我们的关系推回最初的起点：包养者和牛郎，本该就用金钱说话。
“哈哈……要是随意降价的话，那就不是我了。”即使感觉到他想要对我说其他什么话，但最终他还是沉默了下，吊儿郎当地带过如此沉重的话题。
“那么在最后，你还希望我做什么呢？”他这样问，完全不像是原本我想要的冷酷无情模样。
“唔……”说实话，因为我没有包过牛郎，所以我其实不太清楚其他牛郎是不是也和他一样，除了上床以外其他什么都做，我甚至认为他可以去当传说的万事屋，好像没有什么他不会的东西。如果他不去当牛郎的话，或许会生活得更好？
当然我没有对他人生指手画脚的打算，毕竟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似乎在期待什么，而我却没有心情去体会他这份期待感。我想了想，这样为我们的关系画上句号：“那就最后抱下我吧。”
见他眼睛一亮，一副往常规方向思考的模样，我急忙补充：“普通的拥抱就行了，别想太多！”
“唔……真是奇怪呢，你。”将内心的失落掩盖，他伸出手，给了我和平日里一般温暖的拥抱：“明明不该是在其他地方使用我吗？”他的拥抱总是会让我回忆起太多事，不过最终拥抱也只是拥抱，他缓慢地松开我。
“因为……”我小声地说：“我怕恋恋不舍。”如果发生关系的话，我在内心补充。
——就这样，我和禅院甚尔的交易结束于第二天的早上，收到尾款的他在我的目送下离开了我家。
尾声
我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桌子上的遗书，将它看了很多遍，最后又缓缓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即使是在内心千回百转无数遍的话语，当我真正写出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自己还真的是写得很艰难，明明早就已经下定决心。
在两个月前，我发生了一件足以摧毁我整个人生的事情。这放在过去的我身上，是从未想象的噩梦，更何况是即使大学毕业成年的我，仍然活在小孩子般的童话里。
是的啊，如果拥有幸福的家庭，任何人都不愿意那么快长大吧？
然而成长却是一瞬间的事，起因也很简单：我的父母在旅游途中发生了不幸，报告在新闻上时只是一段苍白的文字。
即使得到了难以想象的巨额赔偿金，但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两个人，却怎么样也回不来了。
我不是没有尝试过自杀，但一直以来都活在温室里的我，实在是个糟糕的胆小鬼，就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也不愿意用父母死亡的原因来自杀，生怕在三途川见到他们，会因为这个理由而对我生气，于是我努力寻找一个合适的死亡理由。
当我搜索网上的时候，发现情感纠纷而产生的自杀频率最高，也最适合我，于是我对自己打了一个赌：
包下一个最冷血无情的牛郎一个月，数字越夸张越好，反正等我死后，剩余的钱都会被我捐走。
如果他直接拿了我的定金就跑，这样我可以以被牛郎欺骗打击过大的理由而赶紧和父母团聚；
如果他半路失踪，又或者骗了我的钱财跑路，那我依旧可以以这个理由欺骗我自己；
如果他好好地和我完成了约定，最终也陌生人和我形同陌路，那我就失恋太痛苦而结束人生；
如果他足够丧心病狂，直接杀了我抢夺我的钱，那么我连怎么死的方式都不用考虑了。
不管怎么样，让做皮肉脸皮生意的牛郎选择失去父母后连饭菜都不会烧的我，怎么想都像是天方夜谭的故事，而我已经在童话里生活了太久时间：是时候醒来回到现实世界了。
这是一个胆小鬼都会赢的赌，我很高兴地告诉我自己：你赌赢了，现在终于不要那么痛苦。
想到这里，我一个人踏上了只属于我的旅程，根据计划来到原本第二天想去的地方。
这里有一个极为美丽的湖，一切都安静地像是天堂，我甚至仿佛听到了白鸽扑打的声音，那是在迎接我的结束吗？
太好了……好累哦……
我继续往湖水深处走去，试图让湖浸没我的身体。
在生命的最后，我回想起和甚尔看过的那部电影，因为男主角离世而无法接受的女主角，也和现在的我一样，选择了在湖水里殉情的方式，这有点像是预言般神奇呢。
“喂——你就这样选择结束了吗？”就当我感觉到身体开始轻飘飘时，什么人猛地将我从湖水里突然提起来，我措手不及，说不清是眼泪还是湖水的液体打湿了我眼睛，我艰难地咳嗽着将水吐了出来，然后缓慢地睁开眼，发现甚尔满脸愤怒地站在我身后。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过他为什么要那么生气？
“你不会要说：因为太爱我所以无法接受失去我，所以想要自杀吧？”他生气地对我说：“还是要对我说什么：因为被牛郎骗钱骗心，不能接受呢？”
“啊……”我所为自己寻找的两个自杀理由都被他轻易否决了：“我……”我张了张口，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绞尽脑汁地反问他：“你为什么会出现？”他不是只看钱的牛郎吗？为什么要跟在我身后呢？
“哼，我一直跟在你背后，看你这个傻子想做什么，没有想到你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寻死吗？我看你也没有那么喜欢我啊？”他不太高兴地试图拉我远离湖心：“那么想要我内疚吗？”
“和你、和你没有关系的……”我努力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我自杀和你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那么是你的父母吗？”他仿佛早就知道我的理由，一见针血地说：“因为失去他们承受不住吗？”
“你、你怎么知道……”
“从你这个傻子看我眼神就知道，又是把我当母亲，又是把我当父亲，我还是第一次体会这样的对待呢。”他非常不客气地指出我的代餐行为：“如果你的父母知道这件事，估计会被你这种不孝女气死吧！”
“要、要你管！”或许是第一次，我不在他面前总是沉着冷静的模样，如同孩子般地啼哭道：“但是我……我没有家了啊……呜呜呜……我不想要没有人的厨房，不想没有人陪我看的电影，不想要没有人穿的衣服……”这是父母在世时陪我的曾经，不管我走到哪里都像是活在他们给我的幻影中，我想我无法一个人坚持下去的。
曾几何时，我只能在梦里和他们相会，那么为什么要阻止我呢……
“那我就勉为其难，和我继续过之前的生活吧，这样你不就有人陪了。”而他的下句话让我愣住，他在说什么……
“但我没有钱了诶……三百万已经几乎是我所有的财产了……”在听到对方这样近乎告白的话，我第一反应却是我没有多余的金钱继续包养对方。
“不需要你的钱。”甚尔咬牙切齿地说：这是钱的问题吗？他原本说的数字就是开玩笑啊，正常牛郎哪有那么高的收费，没有想到我却如同傻瓜般乖乖交出来，甚至毫无防备的模样，一想到如果不是他，而是其他人的话，他内心就有种说不出的恼火感：这算是什么？
面前这个哭哭啼啼，饭也不会做，路都不会走的废柴，果然没有他不行的话？不是他的话，绝对会被人骗得钱财全无吧。
为了帮助面前的傻子，他还是稍微自我牺牲下。
嗯，绝对不是他喜欢上对方这个可笑理由。
应该是他作为牛郎的自尊心在作祟：都花了一个月时间，都还没让客人彻底满意。明明他应该是让人求着爱上他的存在，怎么可以在她这里就马前失蹄呢？
他恶狠狠地对着无辜的我怒目而视：这一次，绝对要让你身心都属于我才行！
我仿佛对他的怒火一无所知，茫然地眨眨眼，不敢置信地说：“那么甚尔你的意思……”
“我被你打败了……将来我只能白做工了，你得认真工作好好养我才行。”他一脸你要对我负责的模样。
“但是……牛郎的工作……”这个女人能不能少来点不解风情的问题啊……
“那是我打发时间的，以后不要再提这个话题了……”他悲愤交加地说。
我牵着他的手，说来奇怪，明明之前我总是把他想象成我的父亲，只有我的父亲会拥有温暖又安心的大手，但现在我却有种说不出的归属感，我也第一次感觉到对方原来也是成年男性。
这就是家的滋味吗？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赌（新年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