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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杀鸡用牛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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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江玉莲出工赚钱,唐小清去找林安延,粘人精唐小糖像条小尾巴跟着她,听到动静,回头。
唐小糖立马躲起来。
可能太慌,脚下不慎绊了一下,跌跌撞撞地扑进草丛里,小屁股高高地撅在外面。
唐小清无奈地摇头,紧抿的唇角溢出浅浅的笑意,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过来。”
唐小糖颠颠地跑过去,站到唐小清跟前,拘谨不安地揪着小手,支支吾吾:“大姐,我,我错了,不生气好不好?”
“不听话,”唐小清语气虽然严厉,但仍是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下不为例,知道吗?”
唐小糖立马抬起小脸,冲她灿烂一笑,“知道了,大姐最好了。”
说罢,粘人精又抱住了唐小清的胳膊。
唐小清没管她,继续往队长家走。
“大姐,珍姐说婶子肚子里的娃娃保住了,但奶还是好生气,在村口骂了我们好久。”唐小糖小鼻子微皱,带着气性,声音嗡嗡的,“奶真的好奇怪,又不是我们撞了婶子的肚子,她骂我们做什么?”
“让她骂,不理她,最后气的还是她自己。”只要不闹到跟前,唐小清不想搭理唐老太那种不讲理的老泼妇。
“奶肯定还在生我的气,因为三姐相亲的事情,”唐小糖故意将话题扯到孙小枝身上,如果唐小清看了原文,以她的性子,或许不在意其他人,但原文女主……多少有点反应才对。
“又不是你的错。”唐小清耐着性子。
唐小糖偷偷观察唐小清的表情,从头到尾一点异样都没有,足以确定对方没有看过原文。
到了李家,唐小清让唐小糖等在外面,自己敲门进去。
院子里,正在商量事情的沈希和林安延听到动静齐齐抬起头,唐小清以一对二淡淡地瞧着他们。
场面莫名其妙,郝翠花找了个借口离开,“你们年轻人聊,我先回屋了。”
林安延率先打了声招呼,一如既往的温和礼貌,后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说着,视线已经越过唐小清看向院门口,唐小糖无聊地蹲在地上,捡起一只枯树枝,数着排队路过的蚂蚁。
可可爱爱。
唐小清不着痕迹地挪脚,挡住林安延的视线,“请问有书借给我吗?”
林安延再次抬头看向唐小清,从上午第一次见面他就感觉到了,这个女人对他的戒备,似不喜欢他接近唐小糖。
至于原因……他也想不通,并未做过任何越举的行为。
沈希站起身,面带微笑,“安延的行李还在山上,过几天才能搬下来,小清姐想借书的话,我可以先给你拿几本,只不过……”
顿了一声,继续道:“都是我以前的高中课本,也不知道小清姐能不能看懂?”
唐小清还没说什么。
沈希立马又道:“看不懂也没关系,小清姐只管过来找我,我教你。”
唐小清不说话,神色漠然地看着她,半天,薄唇轻启:“谢谢。”
高考尚未恢复,这个年代高中生的确稀少,沈希以此产生优越感,在她看来合情合理,而且十分看不惯唐小清的所作所为,太下贱了。
明明就是文盲,为了接近林安延,却装作很爱读书,还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不就想引起林安延的注意吗?
“我跟安延以前是同班同学,他擅长理科,我文科不错,还经常一块写作业来着。”沈希故意提起过往,就要唐小清知道她跟林安延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她给林安延提鞋都不配。
微风过,吹起唐小清一缕碎发,她将头发别到耳后,语气平静地问沈希:“说完了吗?书可以借我了吗?”
“……”沈希怔了一瞬,回屋拿书。
她好像演了一出独角戏?还是唐小清太会装了?
“真的喜欢读书,就带小糖一块去学校吧?”林安延翻着手里的学校改建方案,公社拨了一笔款项下来,用以建学校和教职工宿舍,到时候他跟沈教授父女都会住那边。
“她不喜欢。”唐小清对男人就像学习一样,天生敏感,直觉告诉她这个林安延有问题。
家里那个小东西那么天真那么傻,绝不能让他骗走了。
“小糖年纪还小……”林安延还想劝。
唐小清已经走到他身侧,微微弯下腰,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句道:“她不喜欢读书,也不会喜欢你。”
林安延脸色逐渐僵硬。
不过被唐小清挡住,外人看不到,只会想两人挨得这么近,关系肯定不一般。
“啪~”
沈希看到这一幕,手里的书应声落地。
她就进去这么一小会儿,就叫唐小清这个狐狸精钻了空子,不要脸!
唐小清漫不经心地站起身,走上前捡起地上的书,又道一声谢,转身离开。
等人出了院子,沈希才回过神,硬挤一抹笑,问林安延:“安延,小清姐跟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林安延明显不想说,心不在焉地往外走,“我去学校看看。”
沈希拿上林安延落下的改建方案,急忙追上去:“我跟你一块去。”
***
从李家出来,唐小糖哼着小曲儿,一蹦一跳地走在田埂上,后面的唐小清抱着书盯着她,就怕小东西一不小心摔到田里。
“大姐,妈说村西口有野生莲藕,我们过去摘几片荷叶晚上做叫花鸡?”家常便饭交给江玉莲,唐小糖一点不担心,但像叫花鸡这种菜品还得她亲自出马。
荷叶得采又大又圆的,唐小糖一手抓树干,一手奋力往前够。
唐小清站在边上,看着面无表情,实则已经腾出手,随时准备拉唐小糖一把。
林安延去学校也要经过这块水田,碍于唐小清在场,他不好多停留,走出一段后,又忍不住回头。
唐小糖卖力,鼻尖泛红,颊上也透着红晕,整个人更是摇摇欲坠,委实让人担心。
林安延不由地蹙紧了眉头。
“安延,别担心了,小清姐在呢。”沈希安慰完林安延,不忘补充一句,“可能性格原因,明明是亲姐妹,小清姐好像也不是很关心小糖。”
话音未落,就听到唐小糖啊地一声,往田里栽去。
幸好唐小清反应快,一把揪住她的后脖领,与此同时,怀里的书本落了一地。
唐小糖受到惊吓,懵懵地盯着自己悬空的脚尖,默默感叹唐小清力气好大。
唐小清将人放到地上,犹豫了一下,摸摸她的后脑勺,冷声安慰:“没事了。”
唐小糖攥着手里摘下来的一大片荷叶,咬咬唇,小小声:“大姐,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唐小清没说什么,直接把人拉到身后,自己去摘剩下的那片荷叶,摘完,转过身。
唐小糖正在捡地上的书本,用衣服一本一本地擦干净,边擦边说:“还好没弄坏,不然大姐会难过的。”
不仅难过,还会生气,唐小清前世惜书如命,曾经因为一本诗集跟同学大打出手,没想到有一天会为了个旁人弃书不顾。
“大姐,给。”唐小糖将书本砌得整整齐齐地还给唐小清。
唐小清接过去的时候,抢先一步往江家方向走,在唐小糖喊她等等的时候,她还是放慢了脚步。
目送唐小清和唐小糖走远,林安延对沈希说:“唐小清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冷清。”
“是啊,毕竟血浓于水嘛。”沈希嘴上认同,手上的改建方案没差点给她抠出一个洞。
唐小清就是心机深,知道林安延同情唐小糖,竟然利用亲妹妹表现自己。
***
回家后,唐小糖准备完叫花鸡所用食材,坐到院门口的小板凳上面,探出小脑袋等唐小清洗衣服回来。
听到动静,噌地弹起身,“大姐,你终于回来了。”
唐小清瞧了眼唐小糖端着的笸篮,里面装着洗干净的香菇和笋片,还有一些香葱和老姜,码得整整齐齐的,看起来格外舒坦。
“需要帮忙?”唐小清将木盆放到地上开始晾衣服,江家这个小妹太单纯了,什么事情都挂脸上。
唐小糖小鸡啄米似的点完头,伸手指向后院,“晚上不是要吃叫花鸡吗?”
唐小清嗯了一声,十分有耐心,“然后呢?”
唐小糖怪难为情地抿了抿唇,“我不敢杀鸡。”
心想弱鸡小妹就应该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害怕,这样才能激起身边人的保护欲。
说着,抬起头,满眼期待地瞧着唐小清。
唐小清意识到什么,后背惊出一层冷汗,“我来杀鸡?”
唐小糖从身后拿出菜刀,跟她眼睛一般锃锃发亮,“大姐,刀都给你磨好了。”
唐小清倒吸一口凉气,学霸属性,不管什么,只要看一遍就会,除了一样东西,所以前世几乎没下过厨,吃了二十多年的食堂。
下意识地要拒绝,唐小糖先发制人,轻轻地拉了拉唐小清的小手指,“大姐,叫花鸡准备时间很长,等妈妈下工回来就晚了。”
黑黝黝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你,唐小清没法,硬着头皮接过菜刀,唐小糖想跟去后院帮忙。
“你留这。”唐小清扛着菜刀,就像舍生取义的英雄奔赴战场,伟大而悲凉。
唐小糖听话地站在原地,没过多久,听到唐小清捉鸡杀鸡的声音,然后……死一般的安静。
喊了几声,没人应,她担心地跑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