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重生在八零年代》妈妈买绿豆

172、旧相识

　　徐斌刚洗完澡，正拿着毛巾擦头，忽然听见有人喊了他一声“斌哥”，他寻声看去，见到一个久违的面孔。

　　“武林？”

　　姜武林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他扑过去抱住徐斌号啕大哭。

　　“斌哥，这些年你去哪了？俺托人到处找都没找到你，村里也没人知道你的消息，你到底去哪了啊？”

　　悄然都看傻眼了，一米八的壮汉哭得像个小姑娘，这风景也是难得一见。

　　徐斌安慰了好一会儿姜武林才缓过劲来。

　　“你们原来认识啊？”悄然问。

　　姜武林抹了一把眼泪道：“俺和斌哥是同村的，入伍后又被分到同一支部队。”

　　“这么巧啊，你们真是太有缘了，两个老乡被分在同一处也能相互照顾。”

　　这句话不知道戳中了姜武林哪根神经，他刚缩回去的眼泪又冒了出来，“都怪俺，要不是俺连累了斌哥，他也不会被部队开除，都是俺的错。”

　　悄然懵了，这又唱的是哪出啊？

　　姜武林一边哭一边道出他和徐斌的往事。原来徐斌和姜武林是同村人，徐斌早他两年入伍，待姜武林入伍时徐斌正好是他的班长。

　　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姜武林和徐斌的关系就很不错。徐斌的父母早年过世，他从十二岁起就一个人独自生活。姜家人看他可怜，经常让姜武林给他送些吃的喝的。有一年冬天徐斌生了重病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还是被送炭火上门的姜武林发现，之后被姜家人送到县里医院救治才捡回一条命。

　　姜家对徐斌有救命之恩，徐斌在部队自然也很关照姜武林。有一次出外勤，姜武林看见一个地痞流氓欺负一个年轻姑娘，他看不过去当即出手教训了那个流氓，谁知道失手把对方给打死了。

　　那人虽然是个流氓，但怎么说也是条人命，而且姜武林还是在出外勤的时候把人打死的，这是严重违反部队纪律，是要被开除出部队的。

　　姜武林吓得魂都没了，他入伍的时候是被全村人敲锣打鼓欢送的，如果就这样被部队开除回去，不但他脸上无光，整个姜家都会在村里子抬不起头来，那他还不如死了好。

　　就在姜武林心灰意冷之际，徐斌却主动向上级打报告把过失至人死亡的黑锅全背了下来。姜武林知道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上头的处分命令下来，徐斌因严重违纪被开除了军籍。

　　之后他就从部队里消失了，姜武林找了他好些年也没有找着，直到今天在这里偶然相逢。

　　“斌哥，这些年你都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一个被开除军籍的人是被整个社会所嫌弃的，徐斌这些年的遭遇可想而知。可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三个字“还行吧”，就把这些年的经历一笔带过了。

　　姜武林知道他不想说，也就没再往下问，转而和他聊起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大部分是部队里的。

　　他说有一年参加抗洪抢险，他拼了命抢救回了一批重要的抗灾物资，从而获得了个人三等功。他把那枚奖章一直带在身边，就想着什么时候遇见徐斌把奖章送给他。他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份荣誉，这个奖章应该是徐斌的。

　　徐斌自然不会要，他说他这些年走南闯北，遇到过很多人和事，但是最怀念的仍旧是在部队度过的那几年。姜武林能代替他在部队里挣得这份荣誉，他很欣慰。

　　悄然对徐斌在部队里的经历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徐斌跟在白冉清身边那几年发生的事。她现在已经是白家人的眼中钉，前几次她侥幸躲了过去，但白家绝对不会就此收手，她也不能每次都被动挨打，也得学会主动出击才是。

　　徐斌在白家多年，对白家内部的事肯定有了解，说不定他就是对付白家的突破口。

　　既然徐斌回来了，陈湛就完成了她的任务回到了武警大队。为了感谢对方这段时间的照顾，悄然送了一大车子的慰问品，以拥军的名义送到了武警大队。

　　与此同时，那几个被抓的赌场混混也供出了幕后主使，是一个叫“赵瘸子”的人。对方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来对付陈悄然，还答应事成之后将他们送出国。

　　“赵瘸子”这个名字之前王勇也提到过，应该是同一个人。但是眼下关于这个人的资料实在太少，只知道他是北方人，左腿有残疾，紧凭这点线索根本找不着人。

　　不过“赵瘸子”一计不成肯定还会有后招，她就不信对方能一直不露马脚，迟早能把他揪出来。

　　不过悄然现在并不关心那个赵瘸子，她关心的是电话线。自从赌场那些人把电话线挖断之后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她受伤的腿都好了电话线还没修好。

　　她往电信局跑了两趟，对方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说是会尽快派人去修，但是一直就没见着人。果然像谢果儿说的那样，要拖到年后了。

　　看着外头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年，悄然心里一阵酸楚，她不能在除夕夜和倪晟互道新年好了。

　　都怪那些不干好事的赌场混混，悄然默默在心里问候他们八辈祖宗。就在这时她忽然收到了另一个重磅炸弹，靳洲的母亲去世了。

　　“怎么这么突然？之前他妈来学校闹事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怎么靳洲走了不到半年他妈就忽然过世了？”

　　裴瑞灌了一口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刚从靳洲的舍友那打听到的消息。”

　　“倪灵知道了吗？”

　　“她跟着老师去上海做学术交流，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她说马上做火车回来。”

　　悄然点了点头，“你知道靳洲家的地址吗？”

　　“知道啊，以前我在橙县住过一段时间，还去他家玩过呢。”

　　“那好我们现在就坐汽车过去。”

　　悄然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跟着裴瑞上了去往澄县的大巴车。

　　五个半小时之后，两人来到橙县。

　　“呕……呕……”

　　悄然一下汽车就扶着路边的电线杆子干呕起来。

　　“你这不会坐车的老毛病还是没改啊。”裴瑞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调侃道。

　　“呕，这是骨子里带出来的毛病，估计一辈子都好不了了……呕……”

　　急急忙忙出门没来得及带谢果儿特质的腌酸梅，这一路坐过来她都已经吐了三回了。

　　悄然在路边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好点了，便跟着裴瑞一起去靳洲家。

　　“到了，我记得应该就是这里。”虽然许久没来橙县，但是裴瑞还是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靳洲的家。

　　两人走到三楼最东头的一间屋子。门没关半开着，从里头散发出阵阵烧香的味道。

　　悄然敲了敲门，轻声道：“有人在家吗？”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女孩走了出来，眼睛肿得像桃一样，显然是刚哭过。

　　“你是？”

　　“你好，我们是靳洲的朋友，得知
　　他母亲刚刚过世想来看看他。”

　　年轻女孩恍然道 ：“原来你们是哥哥的朋友，请进。”

　　“打扰了。”悄然和裴瑞一前一后走进房间。

　　“你是靳洲的妹妹？”悄然问。

　　“我是他堂妹，我叫靳潇潇。”靳潇潇看着裴瑞有些眼熟悉，“咦？你是不是哥的高中同学？我以前好像见过你。”

　　裴瑞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对方记得他，他却不记得这个小姑娘了。

　　裴瑞进了屋默默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房子比他几年前来时陈旧了许多。当初靳洲的嫂子还在，喜欢摆弄些花花草草，家里也收拾得整整齐齐。现在这里到处堆满了杂物，空气里参杂了香烛的烟气和一股霉味，让人闻着不舒服，整间屋子都弥漫着一种腐朽之态。

　　“这里很久没打扫了，有些乱。”靳潇潇搬出两把相对干净的椅子让他俩坐。

　　悄然没见着靳洲，便问道：“你哥呢？”

　　“我哥还在殡仪馆，我回来收拾几件我姑的旧衣服和旧被子之后也要过去。”

　　“收拾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们老家的习俗，家里人过世了，要烧几件旧衣物带到“那里去”，你们也是来巧了，再迟一些我就走了。”

　　“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也不好拿，刚好我们也要去看望靳洲，帮你一起带过去吧。”

　　靳潇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就麻烦你们了。”

　　靳潇潇准备了一辆三轮车拉东西，裴睿自觉当起了车夫，拉着悄然和靳潇潇驶向了殡仪馆。

　　去殡仪馆的路上，悄然从靳潇潇的口中得知靳母是中风过世的。靳母这些年痴迷□□，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研究□□上，生活混乱不堪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更别说打扫房间，所以她家里才会那么脏乱差。

　　□□这种东西赔钱的时候多，赚钱的时候少，靳母输光了钱就去找儿子要。靳洲只是个实习医生，手里的钱少得可怜，可靳母根本不管儿子死活只知道向他要钱，如果钱给得少她还会动手打骂。靳洲这些年被她折磨得苦不堪言。

　　靳洲去援藏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要躲避他妈。援藏的事靳洲没和他妈说过，等靳母再次去要钱的时候才知道儿子已经去西藏了。她气得在宿舍楼下破口大骂，但是木已成舟她也没办法去西藏讨钱。

　　靳母没能从儿子这里拿到钱竟然跑去找高利贷借钱买□□，结果当然是赔得精光。钱没赚到，但是高利贷的债务还是要还。不过半年的时间她已经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卖了，但还是连利息都还不完。

　　高利贷的人天天上门讨债，靳母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她本来就有严重的精神问题再加上高利贷上门逼债，突然就中风了。靳母平时独自生活，亲戚朋友都像避瘟疫一样躲着她，根本不会有人上门看望也就没人发现她中风的事。最后还是高利贷的人强行破门讨债才发现了已死去多日的靳母。

　　医院鉴定之后确定靳母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导致脑中风，又因为没能及时送医治疗，最后死在了家里。

　　靳潇潇说完之后，悄然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靳洲知道靳母的死因后会受到多大的打击。以他的性格恐怕会把母亲的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这件事会成为他心里永远抹不去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