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大佬退隐凡间之后》鸭脖少女

25、第 25 章

　　果然不出月老所料，两位大神这么大的动静，很快便引来了六重天上的守卫。

　　他们顶着热焰将火神殿团团围住，本来想要一窝蜂冲上来，却被火神拦住，扬言要与涉归一决雌雄。

　　涉归自然不介意，甚至恨不得趁此机会一举拿下火神的性命。

　　围在外场的守卫们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胆大的便上前去问月老，可月老又有什么办法呢？

　　就在他纠结到底要不要再劝一劝有苏帝子的时候，对面的战场已经瞬息万变，方才还是俩人打得有来有回，可眨眼间火神竟落了下风，一招一式之间都被涉归压着打。

　　这战况看得月老心惊胆战，若是火神这一战败了，那他将来在神界该如何立足呢？他又是个心气高的人，万一……

　　这个后果月老实在不敢想，只能再次求助身旁的东寻。

　　后者一摊手：“她的性格你该比我更了解，我这时候上去劝不是自己找骂吗？您敢去吗？”

　　月老在心里衡量了一番，的确，换了是他也不敢在这时候冲上去。

　　那怎么办呢？

　　就在月老还犹犹豫豫的时候，涉归已经翩翩然飞回到了他面前。

　　“阿菀的红线，你得重新系上。”

　　“是是是。”

　　月老一边回答，一边侧头往她身后看去，只见火神周身已经没有了那种火焰一般的神力，此刻正虚弱地倒在地上。

　　他心里一个激灵，却看涉归一脸平静，怎么看都不是刚刚结束一场恶战。

　　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火神，月老连忙解释道：“那位姑娘的姻缘，小仙已经改了，这一世她定能与自己心爱之人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哦！还能儿孙满堂，享天伦之乐。”

　　月老说得滔滔不绝，怕涉归不相信，他还盛情邀请她去月老殿亲自看一看。

　　涉归神情专注听他说完，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可就在月老刚邀请完，她便淡淡地蹙了蹙眉。

　　“……这次便罢，我还有要事在身，下次定来寻你，好好看个清楚。”

　　“是是是，届时小仙一定备好美酒佳肴，等待神尊亲临。”

　　涉归淡淡“唔”了一声，瞥了东寻一眼示意他跟上，便起身急忙往外赶。

　　可还没走两步，便听到一道低沉稳重的声音自半空之中传来。

　　“弑神台一别，恍惚已过千年，你脾气还是这么暴躁呀，姣姣。”

　　众人听到这声音都连忙下跪，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位是神界至高无上的主人：神君苍沉。

　　东寻也一改之前的随性散漫，颇为担心地看向涉归。

　　可涉归却好像早就知道他要来，听到声音也不意外，她并未做丝毫停留，拉着东寻便往外走。

　　“难得相见，不多留一会吗？”

　　这话果然管用，涉归停下了脚步，气冲冲的回头，半空中的人影在她面前渐渐显露出来。

　　是个身形高大、面目俊朗，气质沉稳的男子。

　　他一身白袍上用金丝绣着精致的山川云雾，衬得他气质越□□缈出尘。

　　苍沉含笑看着涉归，就像看着自家爱胡闹的妹妹，不，这个眼神，似乎比看妹妹还要再亲密几分。

　　“多年不见，一露面就是来神界胡闹，当真以为我不会抓到你第二次吗？”

　　温柔的话语并未打动涉归，她忍不住皱眉：“弑神台那次，你也在？”

　　倒并不意外涉归会这么问，苍沉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惜来晚了一步，你已经带着青龙神君走远了。”

　　“哼！”涉归越发不爽，“所以你这次你便要亲自来拦我？”

　　苍沉却笑了笑：“我拦你了，你便会乖乖留下吗？”

　　一旁的东寻看起来很紧张，宽袖之下，轻轻拽了拽涉归的衣袖，一双纯粹的狐狸眼像琉璃珠子一样紧紧盯着涉归看。

　　但这小动作没有逃过苍沉的眼睛，这一幕好像光明正大发生在他眼前一般，他盯着他们掩藏在一起的衣袖看了许久。

　　此时的涉归像只暴躁易怒的狸奴，而苍沉却像宠溺由着狸奴胡来的主人。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涉归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她并没有考虑许久。

　　“当初离开神界时，你就该知道，这个鬼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愿再回来的。若不是……”

　　说到这，涉归狠狠瞪了火神一眼。

　　一旁的火神已经在水神的搀扶下站起来，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看起来很是惨不忍睹。

　　但面对涉归的眼神还是很不服气，忍不住想要冲上去再打一架。

　　好在身旁的水神及时拉住了他，凑在他耳边小声道：“你先前输给了她，此刻已然丢了人，若是再小肚鸡肠，传出去还不知道要被神界同僚笑上几百年。”

　　“笑就笑吧！”

　　火神咬牙切齿回道，此时他心里只想着一雪前耻，根本不在意别人会如何看待他。

　　水神一把拉住火神，又劝道：“神君在，别太失礼。”

　　这话倒是有点管用，火神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总算将不满压了下去，不过还是忍不住要讽刺两句。

　　“看样子神君对朝月仙尊还念着旧情呢！”

　　“慎言！”火神道，“神君自有打算，我等不必揣测。”

　　“哼。”火神狠狠瞪了远处的涉归一眼，撇过了头去。

　　只不过涉归忙着跟苍沉对峙，倒没有看见这一眼。

　　苍沉在听见涉归那一句回答时眼神黯淡了一点，但他毕竟是神界之主，常年端坐于三十三重天之上，俯视群神，早已习惯了掩藏自己的情绪，任何一个人都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他很快又笑了起来：“难怪你明明都察觉到我的神力却还要离开。”

　　“好了……”

　　一旁的东寻实在听不下去了，侧身挡在涉归身前：“你究竟想做什么？”

　　苍沉好像这时才看到涉归身旁的东寻，他一双漆黑的眼睛转向东寻，顿时让他觉得有股莫名的压力。

　　这就是上古大神、神界尊主的威压吗？

　　东寻暗自咽了咽口水，但仍睨着眼睛与苍沉对视。

　　周围守卫们仍跪伏在地，没有一个人敢随便抬头。

　　苍沉看了东寻一会，又转过头去看涉归，一瞬间，东寻觉得身上变得轻松多了，好像压在身上的大山被人移走了，他忍不住大喘气。

　　“姣姣，一千年了，你还没有玩够吗？”

　　仿佛这句话终于触到了涉归不愿回想的往事，她终于柳眉倒竖，怒不可遏地骂道：“玩？在你看来，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孩童般的玩耍胡闹吗？”

　　苍沉轻轻摇了摇头，可却没有否认涉归的质疑：“师父走了，师叔也不在了，姣姣，你该由我来照顾。”

　　“照顾？”涉归冷哼了一声，“像从前那般，就是被你照顾了吗？恐怕再那般照顾下去，我就能早早去见师父了！”

　　说到这里，涉归很是生气，伸出手来指着苍沉：“你的野心我不是不知道，当年你一边说着维护我，一边却又私下里算计我，这些我都忍了，我没有七情，也不在意你心心念念的位置，你却总是忌惮我，防备我，如今我离开了神界，再也威胁不到你的地位了，此时你跑到我面前来充好人，是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在涉归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苍沉便施了法术，将他们三人围在了自己的法阵之中，旁人只能看到他们相对而站，却听不见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涉归自然知道苍沉的举动，也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你看，你总是这样，想方设法都要维持住自己的脸面。神界至尊，对你来说如此重要，胜过世间所有一切。”

　　“可是苍沉，这世间不管是神还是人，亦或是妖魔，他们都没有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凡间有许多帝王，他们站的位置越高，所要舍弃的便越多。”

　　苍沉的神情有了一丝丝变化。

　　“站在你神尊的立场上，你该抓了我和东寻，以正神界之法，而站在我的立场上，苍沉，我们不该见面。”

　　沉默了许久之后，苍沉漆黑的眼睛似乎黯淡了一些，他随意挥了挥手，围在三人身边的法阵褪去。

　　“与你刀兵相见，终究非我所愿。”

　　可涉归似乎并不吃这一套，她拉着东寻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却又停下，回身望向苍沉。

　　他高大的身影在此时显得尤为落寞，身后跪伏了一地的守卫仿佛路边无尽的野草，却没有一个人能懂他紧蹙的眉心里在想什么。

　　“若真是不愿与我兵戎相见，那你就该想办法，如何堵上神界悠悠众口，而不是到我面前来卖惨，妄图得我一夕怜悯。”

　　“苍沉，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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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关将近，本是一年之中众人能够放松休闲的时候，就算年底有些忙，百姓们也是忙着开心。

　　只是竹屋的气氛……却有些奇怪。

　　自从那日众人一起喝了酒、涉归忽然离场又忽然回来之后，落染和禄颜就发现，涉归的性情变得有些起伏不定。

　　一会是郁郁寡欢，一会是愁眉不展，一会又像个炮仗一点就燃，一点小事都能让她气到暴跳如雷。

　　竹屋里的众人全都提着心做事，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涉归，自己也吃不了好果子。

　　顾南衣有意在年底带落染回家见一见父母，此前落染碍于自己的异类身份一直不同意，可大约是真的怕了涉归的脾气，竟在年底腊月二十八的时候忽然转了性，答应到顾府吃上一顿年夜饭。

　　新荣和如戈都有城里的铺子要忙，本来就忙到见不着人影，已经好几日没有回来了。

　　小柏树神本就很少出来，从前到了年底还会张罗些吃的玩的，如今大概是看涉归脾气实在难伺候，于是害怕得干脆躲在树上不出来了。

　　至于可怜的禄颜和青龙，因为无路可去只能留在竹屋，禄颜有时候野性犯了想偷溜出去，却都被孟章逮了个正着。

　　两人只好在深夜抱头痛哭，相互倾述着曾经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