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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女福 ...

  •   老太太气归气,事情还是让大房长媳去办。因是自己三房儿子屋里丫鬟的缘故,卫太太叫盈翕一起帮着想办法。

      妩儿见大势已去,不由得减少吃喝起来,仅仅十来天就变得面黄肌瘦,像是落了形一般。盈翕看在眼里,猜到大概,除了好生宽慰便让卫邑多加开导。

      可惜夫妇两人用错力,卫邑越是把妩儿当亲人好生宽慰,妩儿越是纠缠在自己的思绪中。终于在万事准备妥帖的一个晚上,六儿摸到妩儿直接发出凌厉的尖叫——妩儿竟然用很厚的被子,把自己的头包裹起来,又摸着一根长布条,将棉被捆个结结实实,在昏昏沉沉的梦中迎接慢慢到来的窒息。

      一整个院子的人都被喊声吸引过来。老太太气得拿拐杖直敲地面,盈翕和卫邑默立床旁,由着做事的人进进出出。

      卫老爷急得团团转,卫太太更是慌了神。三天后就打着县长大人的牌子来接亲,现在活生生人没了,卫太太急中生智,脱口叫道:“姒儿!老二房里的姒儿!是妩儿的姐姐,就让姒儿顶了去!”

      众人叫好,当场叫来姒儿,姒儿突然见妹妹离自己而去,在院子里哭了好几回,被众人强行劝住,又多许她五千大洋做体己钱,给她存入银行。姒儿见状,不再多言,用冰水敷住红肿的双眼,三天后拜完主人,坐着轿子走了。反正就是出两个体面的大丫鬟,至于其他消息,一个字都没出卫府,除了一些被褥箱子从后门运走外,其他一切照旧。二少奶奶巴不得留洋回来的丈夫身边少几个漂亮女人,见这个大丫鬟离开,十分开心,还给盈翕送了几盒山珍做谢。

      盈翕闷闷不乐好几天,倒是让自己消瘦许多。卫邑道:“真没想到妩儿会这样对自己。”

      盈翕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们或许对她太无情了。”

      卫邑听罢,默默在一旁坐下,半晌才道:“不是我们,是他们,他们对我们太无情。”

      “卫邑,我之前不是说要去机关里做事么,暂时去不成了。”盈翕突然开口。

      卫邑直愣愣地望着她,“是有什么缘故,还是你改变主意了?”

      盈翕摇摇头,“两方面情况,一则现在外头情况十分不明朗,如果我去,可能会被孤身一人派到南京,这样的事我未曾遇到,不敢随意定论。二来,卫邑啊,我也不便出门了。”盈翕说完,朝卫邑伸出双手,明显要拥抱的意思。

      盈翕刚说“一则”的时候,卫邑正好插嘴说“那当然”,现在听到盈翕说不便出门,又是伸手要抱的娇羞模样,眼睛骨碌碌转起来,把前前后后的事想了一遍,就不觉猜出大半,只感觉自己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那腿竟然在关键时候不听使唤,明明要往前迈,却不由自主软坐下去,除了不会开口,脸皮子抽搐不停,肌肉一会儿牵着笑,一会儿又激动的要哭,只想等盈翕自己说出口来。

      盈翕见他这样,突然笑出声,急急赶紧两步要把卫邑扶起来,却因自己笑没了力气,也一同往下坐。卫邑此刻脑子还算清楚,连忙将脚伸来,盈翕正好稳稳地坐在他腿上。

      此时卫邑只会说“我我我、你你你”了,盈翕用手指将他的唇轻轻盖住,“是的,是的。”

      卫邑这时候才稍稍清醒过来,“我这就去告诉爹娘!明天就找几个专门伺候的婆子来!”

      盈翕再次用两根手指将他的嘴巴捏住,笑道:“依照惯例,再等一两个月说吧,现在悄悄的反倒好。”

      卫邑连连点头:“就听你的,就听你的,那岳父岳母那边要说么?”

      “不说。”盈翕回答得十分干脆。

      为了让盈翕每天高兴,卫邑费了不少心思,今天订戏票,明天定电影票,后天又叫汽车开出去去郊外散心。吃的方面更加仔细,各色时令一次没落下。原本盈翕在府上除了去长辈和嫂子处请安后不怎么出门,如今卫太太见她一周要被卫邑接出去两三回,趟趟坐汽车,不免好奇起来。

      卫太太要问卫邑,卫邑挡得严严实实的,只说出门散心。卫太太见状,只能找其他话题说道:“那些机器送得及时,南边真打起来了,不但南边打起来,现在一路北上,这样打法,不知道我们家这些家产还能否受得住。”

      卫邑道:“竟然这样,那就得好好享受一番。”

      卫太太剜了一眼,道:“这城里总算有电影院了,我看你们去了好些次,都看的是什么,也不说来我听听,我和你爹也去瞧瞧。”

      卫邑笑道:“还是四弟来电介绍的呢,上海放的早,苏州这边才放,都是叫座的,外国的也有,国内的也有。”

      卫太太听了便笑道:“既然这样,我不和你们去,你去订的时候多叫两张票,白日里你父亲忙,订夜场的。”

      卫邑道:“夜场有个不便之处,姑苏比不了上海,看完电影饿了能随便找地方吃,你们还得回来吃。”

      卫太太笑道:“这有何难,放在汽车里,散场出来便吃。”

      卫邑笑道:“记得留条缝,不然要闷坏的。”

      卫太太道:“你说闷坏,不如我心闷,籍儿来信了,说他那里放暑假,可他不想回来。”

      卫邑惊问:“是出了什么事么?”

      卫太太摇头道:“不是,他说最后两年间就想留在那里,别人在玩,他要钻研飞行技术,要得全校第一名。看来如今他眼里的飞机比老娘更吸引人,天天从早练到晚,还说教练夸中国人厉害,飞得好。早知道他这样痴迷,我养他像养鸟,手一松就飞跑了,还不如早点给他说一门亲事,免得整年整年见不到人 。”

      卫邑笑道:“妈,你之前还说做父母的要扶持孩子们的兴趣,五弟喜欢当飞行员,你就让他去罢,就算拿女人栓住,也不见得能栓牢。只不过他说的是真话么?您亲耳听的还是亲眼看的?”

      卫太太笑道:“去你爹办公室里打的跨国电话,听的真真切切,他开心的很。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他的事过了,我问你,你最近和翕儿有什么事么?”

      卫邑接连否认,他母亲见如此,也不便多问,母子俩说了一会儿话,卫邑就回房了。

      谁知当日茉雅照例来送东西,被两位妹妹带至小角落,拉着手搂着腰,撒娇让她保证。茉雅急着笑道:“你们得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不能说。”

      喜雨道:“小姐让我不要告诉你,说你知道了定会告诉老爷太太,所以我们要你保证,我们就告诉你一个,你可真的不能和老爷太太说。”

      一番话说得茉雅更是心痒,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满口答应。秋岚这才把她的耳朵扳到自己唇边,如此一番,说得茉雅又惊又喜又气,直埋怨:“你们跟着小姐胡闹呢!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说,好歹得让老爷太太知道,太太就能每天过来瞧瞧,就算太太万一没空来,派黄妈陈妈来,那才显得我们沈家是真正的看重女儿呢。”

      喜雨假装埋怨秋岚:“瞧瞧,小姐说不能让茉雅姐姐知道吧,你偏要说,姐姐听了肯定得告诉太太,太太马上会过来,过来给小姐知道,我们俩不免两番数落。”

      茉雅道:“哪里两番数落?显得太太和小姐对你们不好似的。”

      喜雨笑道:“现在是三番了。”

      喜雨和秋岚简直像左右两个挂在茉雅身上的包袋,猴着她拼命撒娇,除非茉雅再三保证三月后才说出来,否则以后再也不理她。

      茉雅被挂不住,只能笑道:“好好,我答应你们保证不说。瞧瞧你们的样子,这样挂着人,听说卫家老爷看中你们了,要给你们介绍手下顶顶好的经理?你们以后这样挂着罢,可受稀罕了。”

      一番话说得两人脸通红,连忙爬下来,又是一通让茉雅保证,才放她行动。

      三人嬉笑间,正逢卫邑进房,给茉雅打了招呼,茉雅仔细瞧着卫邑的脸,倒是有喧宾夺主的味道,弄得卫邑不好意思了。

      卫邑笑道:“茉雅姐姐,可是我脸上有什么特别的字画?”

      茉雅笑道:“我看少爷这两日比之前红润了些。”

      卫邑带着盈翕这段时日多在外加餐,各种好吃的点一桌,盈翕只每样菜夹一两筷子,余者要么卫邑负责,要么带回屋里让丫鬟小厮分去,现在见茉雅这么说,便笑道:“最近新开了几家外地口味的菜馆,带着你家小姐出去吃的,估计就是这样胖的。”

      茉雅见状,又不动声色与四人说笑一番方才离去。

      遇上这样的大喜事,茉雅如何能憋在心里,就算她听俩人的憋住,老爷太太知道后且不怪她。于是茉雅回府后还没落定,连忙找敏茹通报,让自己进正房,给庄氏说了。

      庄氏听闻激动不已,茶盏不停打颤。黄妈见状,连忙接过放回桌前,陈妈连叫几声“小姐”,庄氏才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自己热泪不断滴下,连忙抬起手掖去,道:“快快,看看有什么吃的用的穿的,明天我和她爹过去看看!陈妈陈妈,你快去厨房间看看,前几天庄头送来的东西,先挑十只新草鸡,再拿一筐鲜鸡蛋过去!”

      茉雅在一旁提醒道:“夫人,小姐还未过三个月,悄悄的好,他们老爷太太还不知道呢。”

      黄妈也在一旁说道:“茉雅说得对,我们娘家这样先一股脑儿送过去,他们那边就被动了。”

      庄氏这才冷静下来。正在想办法时,炘渲恰巧急匆匆回房。庄氏一把叫住:“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炘渲道:“再天大也没有南边的事大。昨天爹才联系上会熙哥,他赶到江西那头去了,暗里把部队撤走,也不知道他上面知道后会对他怎么样。”

      庄氏道:“有汝立哥在,不会拿他怎么样,他们一个在京里,一个是诸侯,再说现在三个政府,都想拉拢,敢对他有什么动作。”

      炘渲被宽慰不少,才拉住庄氏的手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大好消息?”

      庄氏赌气地把手抽走:“晚啦!”带着茉雅直往女儿的东厢房走去。

      炘渲见状,顿感莫名其妙,连忙问旁边捂嘴笑的老妈子。黄妈道:“老爷,您先坐下,我们才说。”硬是拉他往椅子上坐了,还让他牢牢把住两个把手。

      炘渲虽然照做,眉目中满是疑惑,接连叫着:“快说,我还有事呢。”

      陈妈道:“老爷大喜,要升级做外公了!”

      炘渲顿懵,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黄妈又道:“陈妈说了,老爷大喜,要升级做外公了!”

      炘渲感觉浑身的热血即将涌到脑门上,他连忙咻地站起来,突然感到一股极大兴奋时引起的眩晕,“哎呦”一声,重重地重新坐回位置上,闭紧双目,左手扶额,右手虚指门外:“快叫太太过来!”

      庄氏已经在门口站着,见丈夫如此激动,连忙赶紧几步小跑上前,未曾开口,炘渲却一把抓起庄氏的手腕,笑着哭起来。庄氏屈膝半蹲抱着炘渲,嘴上说着:“渲,高兴事,别哭。”自己也跟着又哭起来。

      黄妈见状,连忙让敏茹把椅子拖过来,让太太坐下。庄氏挨着炘渲坐了,两人还在欣喜若狂。

      炘渲终于稍稍平静下来,道:“我们明日去看宝儿,这孩子对父母嘴巴也这么紧,天天见面也不肯说,万一别人没注意磕碰到可怎么办。黄妈,多准备点小姐喜欢吃的菜,一并送去,刚送来的活猪赶两头过去。”

      庄氏和黄妈她们都笑出声来,庄氏道:“女儿婆家人还不知道呢,你先这样大张旗鼓送去,喧宾夺主没意思了。”

      炘渲方才冷静下来,道:“正是正是,既然这样,我手头有一千多大洋,明天就带一千整过去。”

      夫妻两人觉得这样做妥帖,连忙找来红纸仔细封成信封,炘渲又深吸几口气,才稳住手腕,花了平时三五倍的时间,落笔写下:祝爱女快乐平安。

      庄氏道:“我前些天正好叫人打一套金器,是一对碗筷勺碟,可以吃饭用,刚才送来,给你瞧瞧,若是合适,明天也一道送去。”

      炘渲道:“成亲送金器的好,我们已经送过一大一小两整套,再送一套没多大意思,还不如你上次打的那条璎珞项圈好,正好祝女儿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庄氏思索片刻,道:“也好,我上次正好打了两条,就想给女儿带一条过去,现在送去正合景。”

      庄氏把茉雅叫来:“你现在跑一趟,叫小姐明日不用来银行做事,只管等在家里,我们下午过去看她。”

      夫妻俩兴奋得一夜没睡着,里里外外盘算一遍,又从匣子里取出六条小黄鱼,一并用红纸包好封上,只等明日交与女儿。

      盈翕被喜雨传了话,心里明白大概,嘴上笑骂道:“真是藏不住事的小坏蛋。”便和卫邑商量起来。

      卫邑道:“我说吧,这么好的事根本不用瞒着,反正也快到三个月,日子差不多,还不如我现在和爹娘说,明日岳父岳母过来,爹娘也有个应酬的头绪。”卫邑说完,不等盈翕发话,连忙趿着鞋就往正房跑去。

      不一会儿,只听一阵脚步声过来,分明是两个人的,原来是卫太太跟着卫邑跑进来。卫太太按住盈翕的,道:“你公公不便进你们房间,我替他过来瞧瞧。你这孩子真是的,对我们父母不用藏着,那前三个月宝贵呐,就得事事小心,你若不说,我们不知道万一哪里亏待了你,就是我们的不是了。既然亲家明日来,那真是大好的喜事,我们也不叫其他人,就在你屋里单开一桌,就咱们六人先庆祝一下,回头给奶奶说明,你爷爷奶奶那儿也说过了,我们再按照你家口味,选家上好的新开菜馆,宴庆你家长辈。这主意可好?”

      盈翕道:“多谢爹妈费心。”

      卫太太笑道:“哎呦,哪里费心,做爹娘的这么做都是应该的。我现在激动的跟什么似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就先不打扰你休息了,你爹也激动得在屋里来回走呢,我先回去照看你爹了。正好明日把婆子、奶妈、医院等一众事都初步商量罢。”

      第二日,卫老爷给衙门告了半天假,中午就回府,叫朱门打开,只等沈家五爷夫妇到访。

      庄氏已吩咐屋里要办得十分体面,叫了一辆汽车,塞了满满一车子,给卫府众人都备上一些礼物。

      卫老爷在大门口与炘渲握手,笑道:“亲家太客气,你们还带这么多礼物来,真是见外,如此破费,更是显得我们的疏忽了。”炘渲刚说完“哪里哪里”,卫太太就一把挽过庄氏道:“亲家真是折煞我了,都怪我们照顾不周,又怪卫邑那小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偏偏说要等三月后,白白费了好些天照顾的功夫,亲家可别怪罪。”说话间四人已经走到甬道上。

      庄氏连连客气,道:“亲家如此看重我女儿,是我女儿的福气,看到女婿对我女儿很好,我们也十分安心,正巧昨日知晓,就想着过来瞧瞧。”

      炘渲和卫老爷也在前面你来我往的寒暄,这样一来,走过两进院落,卫老爷便带着往右手边转去。卫家的格局和沈家差不多,右路跨院是老太太跟着卫老爷一房居住,卫老太太独占最后一间院子,右路第一进院落是杂色、厨房之用,第二进院落是宴庆场所,第三进院落是几个男士的待客之所,第四进院落便是盈翕一房和大房左右共居。

      盈翕听闻屋外杂杂,便知父母来了,急忙出门迎接。虽然整日相见,可这一次母女俩竟然拥着笑着淌下几滴泪珠来。

      炘渲见状,连忙宽慰:“多好的事呢,快别这样,父母今日过来瞧着开心,你公婆待你极好,可别让不知者以为什么瞎谈论呢。”

      一番话惹得庄氏母女转泪为笑。盈翕拉着父母的手,笑道:“都怪喜雨秋岚两张快嘴,原本我是想过段时间等长结实了,你们亲眼瞧见才说呢。”

      卫太太连忙道:“好媳妇,你可别这么想,我知道你们新女性,都是按照新科学方法来的,科学喂养,既然科学喂养,就要一开始就实施,哪有藏着掖着半路才说的。况且你也知道老太太的脾气,朱家公主,别说明朝了,就是清朝,也是刚刚知道喜事就有伺候的妈子观脉的太医天天候着。越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越不能听外头那些话,既然是养孩子,就要从第一步就仔仔细细的当心着。”

      一番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庄氏和盈翕连忙谢过。卫老爷道:“这有何该谢的,都是我们做父母的应该做的。快别站在外头说话,进屋罢。”

      庄氏再次进入盈翕的住所,小夫妻两人经营得十分温馨。庄氏夫妇见状,十分欣慰,坐定后拿出三样礼给盈翕夫妇二人。盈翕打开红木珠宝匣,只见那黄金项圈璎珞锁正中心头之好,厚重的锁片上流云蝙蝠环绕着一对栩栩如生的大葫芦,蝙蝠的眼睛由一粒粒清一色小小的红宝石镶嵌而成,十分活灵活现,锁片下坠着九道流苏,流苏末端连着神态各异九只小麒麟,又瞧那项圈,正是两柄如意的造型,两边如意头上镶嵌着指甲盖大小的透绿翡翠。

      卫太太在一旁见了,不免称赞一番,让盈翕戴上瞧瞧。盈翕正套着一件天青色丝绸对襟,便合着心意让母亲给自己戴上。如此一来,雅致中更加显得富丽端庄,卫邑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

      这次家宴虽小,却用心十足,庄氏和炘渲几番关照,卫老爷卫太太又多番保证,老妈子奶娘医生等更是不必细说,大家这才满意散去。

      当天卫老太太便得到消息,对儿子儿媳说了两句:“想把我这老太婆当外人呢!”就叫人从她自己那当库房的西厢房里翻找礼物来,无非是些难得一见的金玉珠宝,念叨“我要留这些宝贝做甚用,还不都是子孙辈的”,就让人一件件一盒盒放在箱子里,在她身后跟着抬到盈翕屋里来。

      沈府里沈老太爷和沈老太太都听说了,更加高兴万分,老太爷道:“能让我见到小孙女的孩子,闭眼也安心了”被众人一番劝住。两人除了翻箱倒柜外,叫福来和荣来兄弟二人去上海洋行里定做十件成一套的珠宝,再三吩咐要十分加急做,用料十足的上好,做工十足的精妙,让孙女十万分喜欢。

      等满三月时,正好上海洋行珠宝做好,卫老爷卫太太携卫老太太,大宴炘渲夫妇和沈老太爷老太太,正巧庄老太爷老太太路过苏州歇住两日准备去看孙女,原来是立娇的日子和盈翕差不多,这样一说来,立娇让丈夫直接开车过来,姐妹俩相见更是欢喜。卫太太见这么多喜事叠加,更加高兴,除了当日在新开的大运楼中宴庆他们,更是在家又把一家老小叫上,再次开摆十桌喜宴,那繁华之奢不及言表,简直可称一地之佳传。

      如此庆过,不觉已渐入九月,除了墙角流民的日子一直艰难外,那些个城里城外有头有脸的,倒是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糊涂,一会儿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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