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深藏不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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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桑府的时候已近黄昏，红璃下马车的时候正好看到隐没的夕阳，暗暗的如残旧的红裳，心里无端生出些伤感。
桑府很大，如迷宫般重重环绕。他们跟着桑雪樱顺着长廊走，穿过石拱门，进入西园。光是此处便有间厢房十二间，而居中的名曰芙蓉轩，它面临荷花池，池里接天连叶，粉荷摇曳。荡漾的朦胧月影中清风徐来，荷香四溢，令人有尘俗消尽，凌波踏虚之感。
“红姑娘，寒舍鄙陋，请姑娘将就一下！”桑雪樱停在芙蓉轩前道。
“桑小姐客气了。”这房子还叫鄙陋吗？那她家的房子还不成狗窝啦！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气派的房子，光那设在那门边的古董大花瓶就价值不菲吧！
“公子的在东园，请这边走！”
“不用了，我看这里房间这么多，随便一间就可以啦！” 舒墨涵指着对面的屋子说。
桑雪樱愣了愣，也不好在说什么，黯然道，“既然这样，雪樱也不必多此一举！你们歇着，雪樱告辞了！”说完便径自出了西园。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红璃觉得那被高贵美貌包裹的外表下是却是一颗易碎的心。
“姑娘，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她们。”小语安排好伺候的丫鬟也匆匆离开了。
“哎！天下又多了一个伤心的人儿！”红璃惋惜着，正欲进门去享受那堪比皇宫的住所就被舒墨涵拉住，“你那嘴又控制不住了。”
“我有说错么？”红璃回首反问， “那芙蓉吞云糕味道真特别，只是若有人教我，我也未必学的会。西园这么多屋子，也未必能容得下你！”
舒墨涵自然听出他话中有话，嘴角不禁拉出一撇笑意，“你在怪我没有经过你同意就住进桑府？”
“这倒奇了！你住的地方什么时候经我同意了？你又从何处看出我在埋怨你？”红璃整个身子一转，原本不远的距离更贴近了，她的脸慢慢凑进舒墨涵笑的妩媚。
舒墨涵一惊倒放了手不自觉的退了一步，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个字来。
“我累了，先睡啦！”红璃掩面打了一个哈欠，见他那样子红璃就觉得有趣。原来他也不毫不介怀，至少还没到无赖的级别！她默笑着进了芙蓉轩掩上门。
风清月高，漆黑的水廊里洒上层萧冷的月光，凉意漫漫。
红璃躺在一个陌生偌大的屋子里睡不着，便起身捡了些碎石，坐在走廊边一颗一颗的往湖里扔。舒墨涵房间里的烛火已经熄灭，看来已经入睡了。
每当夜深人尽的时候，她总会想起爹爹，想起华姨，想起最近发生的种种，思绪就像打了层层结带怎么也理不清。
扔完最后一个石子，红璃已觉有些困意，起身准备回房，突然眼前一个黑影晃过，瞬间消失在假山后，红璃心疑悄悄跟了过去，假山后有两个人。
“主公！” 黑衣人恭敬地屈首道。
被称作主公的男子侧着脸说，“他有什么动静？”
仅是侧面，红璃也一眼认出那男子就是舒墨涵！可他不是在房间么？那人为什么叫他主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红璃躲在假山后静静看着对面发生的一切，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依旧一副随性模样的男人，此时却睿智的深不可测。
“除了每日上朝外，没有和特别的人接触！”黑衣人依旧背在黑暗里。若不是借着明月的清辉映出个人影，她根本看不出是个人。
“这只老狐狸，几年来他不断扩充自己的势力，在朝廷里可谓是如日中天，不可轻率！”
“属下明白，属下会继续监视。请主公放心！”
“就怕你只是徒劳一场，除非能弄清他们的联络方式，也就是那封信！”
“那属下就夜探宰相府。”
“不可轻举妄动，此事我自有打算。还有，你转告月影，不许再接近她！”
黑影手一抖道，“是！属下告退。”然后刷的一下跃出院墙。
红璃疾速从石林绕开也跟着出了桑府，黑影健步如飞，所过处草木竟丝毫不动。红璃不敢大意，隔出几米紧紧随着。穿过一片丛林荆棘，隔着一幢燃着灯火的树屋不远处黑影停下来沉静在萧冷的月光里，许久他才离去。
见他落寞的离开，红璃才试探着靠近那间屋子，刚到树下，就听见一个女子空冷的声音， “既然来了，何不上来坐坐！”
夷犹片刻，红璃轻越上屋，掀了帘走进去。只见湮月盘坐于竹床之上，手里揣着佛珠，一副清心寡欲之态，和之前那个品花楼处处置人于死的女子判若两人。待红璃走进她方才开口道， “没想到你能找到这里！”
“我也没想到会是你！”红璃不客气的做在住藤椅上。
“你跟踪荆逐风来此所谓何事？”
“荆逐风？”红璃思索片刻又道，“你是说刚才那个黑衣人？你知道他在外面？”
“每天这个时候他都会来！即使我不知道，也猜到了!”湮月说的时候，语气里有点波澜。
“看来他真不是一般的喜欢你。 ”红璃似在感慨。
湮月抬眼，目光犀利如冰棱。“你今天来不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吧！”
红璃心下一震，如芒刺在后，浑身凉飕飕。便忽悠着说，“其实也没特别的事，只是问问你，认识舒墨涵么？”
“认识！”湮月答得干脆。
红璃睁大眼道，“你真的认识！”
“是的！”湮月再次肯定。
红璃赶紧追问，“那你一定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荆逐风要叫他少主？”
“我为何要告诉你？”湮月扬眉道
红璃一时间找不到理由，拖沓间湮月提出一个条件，“如果你能告诉我那个紫衣女子的事，我们可以作个交易！”
“这……”红璃有些犹豫，毕竟品花阁人去楼空，她要上哪去找紫兮呢？
“怎么样？考虑好了再来找我吧！不送！”湮月下了逐客令。
红璃走后，湮月起身跃下竹屋，靠近黑影方才站的那个朽树前，在树洞里她发现一块木板，上面有字。写着，少主说你不许再接近她！
没想到那天少主竟然还是发现了她，而从不过问下属私事的少主，居然为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女子对她下禁令，惊讶之余竟有些伤感与不甘。
木块从手中滑落的瞬间湮月忽然想起荆逐风，他不可能没发觉有人跟踪，而他依旧不动声色的带她来这里。
难道……湮月眼里闪过光亮，难道他是故意的？他知道违抗少主的后果，所以宁愿冒险让她来见我，这样就不算……哎！接着是一声叹息，湮月拾起草丛里的木板放置衣袖里，返身上了树屋。
红璃返回芙蓉轩，掩上门的时有意识地望了一眼对面的屋子，依旧是黑漆漆的没有动静，不知里面究竟有人没。从他提出那样荒谬的条件时，自己就被他牵着走，对于他的来历和过去一点都不了解，直觉告诉她，他并不向表面看上去那么玩世不恭。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深藏不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