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花开海棠红》貌林

89、八十九 哄着

　　自从那天以后商细蕊像是真的被二月红给惹生气了，除了上戏的时候一看二月红就没好脸色。
　　二月红也知道商细蕊是气他戏没唱好，这两天的狄青唱的是更卖力了，恨不得为了戏累死台上也值。
　　最后一天的珍珠烈火旗唱完，二月红殷勤至极的跟着商细蕊下来给他小心的卸下靠旗，商细蕊也不说话，就那么张着手享受着二月红的侍候。
　　二月红勒头还没撤就边给商细蕊卸妆边道：“角儿，您这两天气消了吧？晚上是不是能回来住了啊？”
　　商细蕊本来也没真生气，现在二月红一哄反倒傲娇道：“不回去，我这两天跟杜七待得挺舒服。”
　　二月红道：“你跟杜公子是舒服了，解九怎么办啊？”
　　商细蕊话里有话道：“九爷可以去喝花酒啊，二爷要是自己待得没意思也去，反正你本来就早想着温柔乡了。”
　　二月红撤下商细蕊脸上沾着温玫瑰水敷脸的帕子，商细蕊一睁眼就是二月红那张还带着戏妆的脸。
　　商细蕊斜眼道：“你干嘛？”
　　二月红笑着又贴近了商细蕊几分道：“咱们化妆间是不是好久都没有就我跟商老板两人了？机会难得，要不……”
　　商细蕊赶紧从椅子下面滑出去大声道：“你想都别想！”
　　二月红拉回商细蕊道：“角儿，您可晾我好几天了。我不止得想，还得做。”
　　等两人从化妆间出来，商细蕊羞中带努，也不管二月红叫他，直接坐着小汽车到解家去了。
　　二月红虽然依旧苦恼，但在化妆间滞留的那一个多时辰尝到了不少甜头。
　　回到红府休息的二月红突然惊觉自己屋里的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不止大，还那么凉。
　　二月红觉也不睡了，坐起来继续想辙哄商细蕊。
　　想来想去能哄商细蕊的除了吃的也就是戏了，现在吃的对商细蕊来说也不太管用了。
　　在长沙的这一年只要是能找到的吃的，甭管是国内的还是西洋的二月红都给他找遍了，发现他什么爱吃更是猛劲的给买。
　　吃的不管用也就只有从戏上下手了，商细蕊早就说过想唱昆曲了，不过二月红说他不会是半真半假，更大的原因还是他嫌昆曲费劲。
　　二月红叫人来连夜找几个昆曲的角儿，又自己好好温习了下牡丹亭的柳梦梅，只可怜了红府的小厮大半夜到南京才找着两个角儿。
　　第二天一大早，二月红就到解九家找商细蕊去了。
　　大早上解九看见二月红过来一点起床气都没有，自己亲自边把他往里迎边道：“二爷您可算来了，商老板在我这儿这几天我可要受不了了。霸占我家洛城不说还天天睡醒就吊嗓子，最可气的是他吊嗓子我家洛城还在边上叫好。”
　　二月红忍住笑，佯装不喜道：“怎么，我们商老板在你这住两天还不乐意了？”
　　解九道：“那哪敢啊！我要不乐意了都等不到二爷教训我，洛城就得先把我撕了。就是你也知道，我这个常年头疼的毛病经商老板这么一喊可又不怎么样了。”
　　二月红道：“我倒是早想把商老板接回去，那也得人家角儿点头不是？”
　　二月红见着商细蕊后一改冷色，满脸堆笑对商细蕊道：“商老板，咱们要不回家吧？你看这总在这住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商细蕊别过头道：“我住的挺好，不想回去。”
　　二月红看他的态度只能提前拿出杀手锏道：“商老板之前不是说想唱昆曲嘛？我这两天往回捡了一点，要不您给点评点评？”
　　商细蕊听这个来了兴趣，转过头来冲二月红一挑眉。
　　二月红提着气开口认真唱道：“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则把云鬟点，红松翠偏。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肉儿般团成片也，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妙，我欲去还留恋，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
　　二月红这一段山桃红唱完本以为商细蕊会高兴，没想到商细蕊怒指着二月红道：“二月红！你不是告诉我你不会唱昆曲嘛？你这还叫不会？你之前就是不想和我唱！”
　　二月红赶紧解释道：“我真是不大熟，柳梦梅这一段我都是昨天晚上现学的，不信我给您来一段杜丽娘听听。
　　二月红又唱了一段最出名的皂罗袍，这段虽然也是能听，但内行一听就知道确实是不怎么熟。
　　商细蕊听他这段里的转调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脸色缓和道：“那就咱们俩唱啊？”
　　二月红早有准备，跟商细蕊道：“正巧长沙来了几个专门唱昆曲的，我找了个净，商老板的徒弟不在，所以又找了个小旦，剩下的龙套红府戏班的人也能跟两句，我看着就差不多了。”
　　商细蕊满意道：“那咱们明天就唱吧。”
　　二月红得寸进尺道：“商老板也看见了，我这是才捡起来的昆腔，要是明天上台可别撂台上了就不好了。要不您再辅导我两天？”
　　商细蕊确实怕临时支的草台对不起座儿们的票钱，转头跟杜七道：“那我先跟二爷回去了，到时候牡丹亭你可一定要去看啊。”
　　二月红领着商细蕊回府的时候解九出来相送，在杜七跟商细蕊看不见的地方，这位被商细蕊喊嗓子喊得没脾气的九爷直冲着二月红拱手。
　　商细蕊像一尊老佛爷似的被二月红请回了红府，回来第一件事不是要跟二月红回房间，而是要去看看陈纫香的伤怎么样了。
　　二月红跟着商细蕊到陈纫香房里的时候霍三娘正一边扶着陈纫香喝药，一边跟边上的霍仙姑道：“这件事咱们霍家一步也不能让，实在不行就学学陈皮，杀人越货咱们做不来，吓唬一顿总是没问题的。”
　　商细蕊在边上看陈纫香听霍三娘说这样的事还能面不改色，甚至依旧饱含爱意的看着她都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陈纫香了。
　　二月红看霍三娘一心二用都没发现自己进来，轻咳一声道：“咳，陈皮又在外面杀人越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