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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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回来，中也！”
少女飞扑到他的怀里，仰脸对他露出喜悦的笑容，那双澄澈的眸子里满是纯粹的依赖与憧憬。
明知道这不过是雏鸟心态而已。面对这样纯粹的信赖，本不该有任何的隐瞒与欺骗。
他还是顺从了那双环住他后颈的纤细双手，缓缓俯身含住了那双柔嫩的唇瓣。
想要她的眼睛里染上自己的色彩，想要她从此只看着自己一人。
身穿纯白睡裙的少女露出懵懂的表情，被妥善地安置在了玫瑰铺成的床榻之上。
呼吸交缠的两人拥抱着彼此，炙热的爱意令室内的气温不断上升。
玫瑰因为暖意而盛开，随即在重力的碾压下破碎，化为血一般鲜红的花汁。
少女的睡裙逐渐染上了鲜血的色彩，流淌的红色从她背后蔓延开来。
仿佛重伤垂死一般。
少女惶惑地抱紧了他，宛如溺水之人抱紧浮木。
那双金色眼眸中的瞳孔渐渐涣散。
在那终末到来之时，少女用濒临破碎般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
“中也……中也！”
“绘！”
中原中也猛地从床上坐起。
……又是梦啊。
中原中也看看手机，发现离他平时起床的时间只差几分钟了，干脆直接起床换衣服洗漱去了。
几个月来，他总是这样清晰地梦见同一个人。起初他起床后还会满面通红地洗裤子，现在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把衣服换下来扔进洗衣机。
已经不能再用青春期激素水平之类的话来敷衍自己了。
不过……
中原中也刷牙的手一顿。
最近，这种略带血腥味的梦是越来越多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过于愧疚还是什么奇怪的预兆……果然还是出于愧疚吧？
中原中也不想细究，匆匆漱了口。
——结果直到吃完早饭仍然觉得心烦意乱。
反正今天也没有什么外勤任务。用“想要散散心”的理由打电话向首领请了假，中原中也没有注意到首领有些调侃的语气，径直穿戴好外套和礼帽出门去了。
……
稍晚些时候，□□大楼，太宰治的办公室内。
目前正坐在太宰治的位置上伏案工作着的是——本间绘。
至于太宰治？
想让太宰治按时上班，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本间绘最近越来越怀疑自己的直觉。当初怎么会觉得太宰治是个好牧羊犬呢？
没错，他确实擅长玩弄人心，操控局势，放牧能力是一顶一的。但他没有什么目标，准确地说他不认为自己能找得到什么目标，更不要提什么责任心了。
如果叫他去放牧，或者用比较容易接受的话说，去拯救世界，或许他会说着“想看看世界毁灭的样子”而放手不管吧。
本间绘觉得，太宰治活得像是一个忘记了自己执念的亡灵。漂浮于生活过的土地上，因为拥有执念而无法解脱，因为忘记了执念而茫然地寻找着什么。
不，也许他比亡灵还要可悲一点，因为亡灵至少有执念这种东西，但太宰治——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供他凭依。
因为看透了一切，所以反而对一切都感到失望吗？这是何等地……
算了不想了，再想下去今天的心情又会变成黑泥一样阴沉沉湿漉漉的了。
有那胡思乱想的功夫，早点干完活下班去吃点好吃的不好吗？
总之，今天的文件并不多，或许这就是太宰治今天上午没来的原因。
迅速解决掉要交的报告，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
本间绘伸了个懒腰，拿上外套离开了办公室。
她之前发了个信息给太宰治，向他请了两天假，而对方要求她把今天的工作做完再走。
——太宰治。
初见之时瞥见的那一抹流光，不应该是假象。
那大概是原本会发生的未来吧。
虽然受到中也的影响，太宰治已经不再将死亡视为唯一的救赎，但他还需要一个改变的契机。
他现在太尖锐了，这样不行。他对这个世界的敌意会反过来刺伤他自己。
得有人过来帮帮他。在他与世界和解之前，在他和世界之间做一个缓冲，理解他，包容他，引领他找到自己人生的方向。
——换句话说，天才少年太宰治需要一个靠谱的家长。而森鸥外显然不符合这个要求。
希望那个人能尽快出现。十几岁的妙龄少女可完全不想承担同龄人的监护职责啊。
站在缓缓下行的电梯当中，本间绘这样想着。
总之，为了使太宰治变得稳定，成为她心目中那个优秀的继任者，她必须帮太宰治找到那个人。在此过程当中，消极怠工或者顺其自然都是不行的。
本间绘心里有种感觉，这个朋友再不出现就来不及了。
有没有可能是自己插手改变了和中也之间的“缘”导致的呢？
为了弥补这个失误，她决定这两天去找找这个朋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撮合他们一下。
……
计划出乎意料地顺利。
——虽然她其实什么都没做，那个红发的青年自己就把水里漂浮着的太宰治捞起来了。
这就是所谓命运的邂逅吧。
太宰治几句话就达到了让织田作之助请他吃饭的目的。
这样也好，如果人为撮合的话，总有种会把这段友谊变得不纯粹的感觉。
隐藏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他们之间的互动，确定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的相性确实非常好，本间绘就放心地离开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刚刚走出咖喱店的同时，太宰治向着她离开的背影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若有所思的微笑。
“怎么了吗？”织田作之助跟着他回头望去，但本间绘的背影早已消失在门外。
“嗯？没什么。织田作，我跟你说……”
咖喱店里，交谈声重新响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另一边，本间绘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跟踪被太宰治发现了。
她现在正在思考今天要做些什么。
难得请了假，不如就在外面玩会儿吧？
自打伤好以后一直在忙着干活，都没有好好逛一逛横滨。
她脚下一动，拐进了旁边的小吃街。
很快，小吃就占据了她手上的空间。
章鱼小丸子、可丽饼、冰激凌，女孩子们总是没办法拒绝这些好吃的小东西。
然后她注意到了一个路人。
现在并不是冬天，那个人却戴着一顶厚厚的白色毛绒帽子。
就在看到他侧脸的下一瞬间，本间绘的异能不受控制地开启了——路人们杂乱无章的灰白色线和那个人身上鲜红欲滴的线条同时映入眼帘。
——不行，太宰不在，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快阻止他——那个人很值得在意！必须跟上那个人——不能被他看见，会死的——
杂乱而急迫的声音在脑中纷繁地叫嚣着，仿佛企图将她的意识搅碎。
但本间绘已经不是几个月前未经任何训练的她了。
森鸥外在了解到本间绘初次见到太宰治时异能失控的事之后，就安排她和梦野久作对练了一段时间——或者说是用Q单方面训练本间绘，而太宰治则负责担任安全装置，直到她能够在幻觉中控制自己。
或许是那些训练起了效果，也或许是因为只看到了对方的侧脸，这次的症状与之前不完全相同。本间绘很快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异能，没有发出引人注目的金色光芒。
直觉告诉她，那个人很危险，这次不去也没关系。
但是她无法忽视那个人身上浓厚的血腥预兆。
——接下来，很快，他的行为会造成许多人的死亡。
——跟上他和不被发现又不冲突。她这样说服着自己。
然后，她咬了咬牙，挪动自己僵硬的肢体，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