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爱我（尼罗河女儿同人）》昔年已没

7、第六章 熟悉

　　风轻轻吹着，摆弄着水瓶中的花茎左右晃动。欣赏着瓶中已经半萎焉的莲花，伊兹密若有所思。
　　“殿下？”路卡不甚解，“花都萎了，为什么不更换新鲜的呢？”
　　“嗯！”良久，“换了它吧！”
　　舒展了一下，走到窗前，轻轻推起半掩的窗，也似乎是将心扉打开，目光投向了远方。外面的空气，就是要比室内的凉一些，但那却更新鲜。尽管，刚接触时会有些寒刺，但是，适应了，就好了。
　　“事情，办好了吗？”
　　“都办妥了！”
　　“嗯，好！”
　　“那么，殿下，您什么时候亲临呢？”
　　“不急！”顺手摘下挂在墙上的斗篷。
　　“殿下，您要出去？”
　　“嗯！”
　　“不要我陪着吗？”
　　“今天放你假！”

　　“凯瑟琳！”阿三抱着一叠帐本从内堂走出来，“快到月底了，货单都整理好了没有。要是整理好了，就拿给我，我要核对一下”。只顾着说话，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小人儿正呼呼的发着傻呆呢！
　　“凯瑟琳！”阿三索性推了凯瑟琳一下，“发什么呆，正跟你说话呢！”
　　“嗯！”一惊，回神，“啊！阿三，有……有什么事吗？”
　　“哎！看看你！”阿三皱了皱眉，“我刚才问你，货单都整理好了没有，我要对帐了”。
　　“哦！都整理好了，在中央的抽屉里。”
　　“凯瑟琳，你这两天是怎么了”，阿三拉开了抽屉，“怪怪的，我觉得你！”
　　“嗯？怎么——会呢！”凯瑟琳自己也没有底气了，不得不承认，她现在所有的心绪都乱了套了。
　　“没有就好。你要知道，要是你不好好干，瓦利亚会把你赶出去的！”
　　“是是是，我知道了！”勉强收起心事，挤出一丝笑容，凯瑟琳做了一个可爱的小鬼脸。
　　“好了”，阿三坐下来，翻开帐本，“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铺里有我看着就行了，你啊，玩去吧！”
　　“嗯？”凯瑟琳绽开了眉，“可是——”
　　“去吧！”
　　“嗯！”快一个月了吧，或许更久。凯瑟琳也记不清到底有多久，她都没有想过“玩”了。她都快要忘了什么是“玩”了。
　　“啊哈哈！”凯瑟琳，像小鸟般的“飞了出去”。
　　“……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刚刚舒展的心情一下子又回到了烦乱中。多日来，同样的话语，不止一次的“扰乱”着凯瑟琳的心，“为什么！”
　　不明白的，为什么这份不明白是如此的难受呢？
　　答案，是寻求答案的时候了。那就向着“扰乱”的源头——去寻找困扰着她多日的答案吧！

　　熟悉的门，半掩着——那是不是屋子的主人特意为某人而准备的呢？熟悉的感觉，与上次却不完全一样。怎的，不安和忐忑完全占据了凯瑟琳心扉。
　　她开始犹豫——或进；或不进。
　　进——推门，跨脚，只不过是瞬间的功夫，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可在凯瑟琳看来，为什么会如此的困难呢？
　　不进——离开，按着原路返回，凯瑟琳似乎——绝对不愿意。
　　她很彷徨。彷徨之后，她做了决定。
　　“吱呀——”门被推开了。
　　“请问——”前脚才迈进去，凯瑟琳就不再忐忑不安了——屋里没人。
　　诚然，此时凯瑟琳不会再因为“他”而忐忑不安了，但她很失望，真的。
　　“哎！”凯瑟琳没有马上离开。
　　或许，她想等一等，屋子的主人也许马上就会回来了。
　　房间的陈设并没有过多的华丽，但每一分地面，每一寸台布，都显示出了房间主人的洁、整、雅、谨。
　　凯瑟琳不禁打了个寒战——那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请问，您找人吗？”一个甜细细的声音打断了凯瑟琳。
　　“嗯？”
　　“小姐，您要找人吗？”凯瑟琳匆忙回头，一个约莫十岁的女孩正站在门口，她手中拖着茶盘。
　　“是啊！”凯瑟琳有些不自在。
　　“那位客人出去了”，小姑娘走了进来，“不过，他的随从还在，要我帮您找他一下吗？”
　　“不！不用了”，凯瑟琳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告诉我，他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
　　“哦，那……那没事了！”所有的失落，难以掩饰。凯瑟琳也并不打算马上回家——暂且称之为家的地方，只好在纷繁的闹市中“随波逐流”了！

　　街市还是一样的忙，一样的都是在为生活而劳碌。
　　“这位小姐，您要花吗？”一个矮墩墩的老太太拦住了凯瑟琳，“您看哪，多美，刚从河边采摘的，您买一支吗？”
　　“我不——”凯瑟琳刚想拒绝，却止口了。
　　老太太的眼神——源于生活的渴望让她怜悯，她不想让她失望，“那——”
　　“你的莲花，我全买了！”
　　“咦？”凯瑟琳诧异的回头。
　　“就送给这位小姐！”
　　“啊！”这个声音，凯瑟琳下意识的顿住了，她不敢回头。
　　“怎么了”，抽出最灿烂的一支，走到凯瑟琳的面前，伊兹密优雅的递上去，“可爱的小姐，你不喜欢吗？”
　　“我……”凯瑟琳本能的接过花，拽在手里，“很漂亮！”
　　“你也是！”
　　“嗯？”凯瑟琳的脸上激起了一阵红晕，殷红的，映着象牙的肤色，恰似尼罗河畔刚刚绽开的莲花一样，娇艳、美丽。
　　那一瞬间，伊兹密惊呆了。
　　突兀间，凯瑟琳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猛然回神，收起贪恋的目光，伊兹密像个没事的人似的，“你不是在找我吗？所以，我就来了！”
　　“我……”凯瑟琳的脸比刚才更红了。
　　这一切，伊兹密尽收眼底。“嗯？”一抹邪邪的笑从伊兹密的嘴角划过，“好了，走吧！”
　　“去……哪里？”凯瑟琳傻傻地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伊兹密自顾着走了，他有绝对的把握哦！
　　“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去啊？”好无力的说法，凯瑟琳简直要开始痛恨了，在他——这个几乎不认识的男人面前，居然完全没有了自我。

　　金色的尼罗河上，风静静的吹着，灵光波动的水面上，金星点点。
　　河岸边，两个人静静地坐着。
　　深深的呼吸，闭上眼睛，细细的聆听着河水拍打着岸边的岩石，任凭水花将衣裳打湿，浸润着你的身体，是神圣的洗礼。思绪在无垠的时间与空间中穿梭与飘荡，就如同这尼罗河的水——传承自悠远的过去，又流向遥远的未来，向一代又一代的人们诠释着生生不息的“永恒”。
　　茶色的长发在风中优雅的舞动，抚过伊兹密满是忧伤的眼。
　　他，闭目凝神，静息的如同雕像一般——冷漠，凄美。
　　不忍心打搅眼前人这骇世的美，凯瑟琳只有在凝望中沉醉。
　　“……王子，我爱的不是你……”
　　又一次，伊兹密在痛苦中睁开了眼。
　　“你怎么了？”
　　“没什么”摇摇头，看着凯瑟琳，伊兹密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究竟是谁？”凯瑟琳的眼睛里带着问号。
　　“我吗？”伊兹密的眼里充满了忧伤，“我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人。”
　　“那你是从哪儿来？”
　　“从我的家里来。”
　　“那你的家在哪儿？”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一个人怎么会忘了自己的家在哪呢？”
　　“也许是我离开家已经太久了吧。”
　　“你不记得家在哪，那你要怎么回去呢？”
　　“或者，我根本没有打算回去吧！”
　　“那你来埃及做什么？”
　　“来找东西。”
　　“找东西？”
　　“很多年以前，我在这儿的某处失落了一样东西，我正试着把它找回来。”
　　“那么你以前来过埃及。”
　　“是啊！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吧！”
　　“那你要找的是什么东西，过了这么多年，还能找的回来吗？”
　　“不知道”，伊兹密看着凯瑟琳，“也许——能吧！”
　　“能告诉我你要找的是什么东西吗？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也许，你真的能帮我吧！”
　　“那是什么？”
　　“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下次吧！”
　　“嗯！好。那说好了，下次要告诉我哦！”凯瑟琳站了起来，“知道吗？”
　　“什么？”
　　“你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的。”
　　“是吗”，伊兹密淡淡的笑了笑。
　　“你又笑了呢！”
　　“哦？”
　　“嗯！”
　　“那么，你喜欢我笑吗？”
　　“喜欢！”凯瑟琳的脸微有些红。
　　“嗯？”伊兹密滑黠的一笑，“你这算是在跟我告白吗？”
　　“我……”凯瑟琳“哑巴”了。
　　“我开玩笑的！”看着尴尬的凯瑟琳，伊兹密补充道：“别当真。”
　　“开……开玩笑的？”凯瑟琳喘了一口气。
　　“你为什要来找我？”
　　“因为——”凯瑟琳再一次顿住了……
　　风渐渐的大了，拍打着岸边的砂石沙沙直响，金色的尼罗河滩上，夕阳西下，只在尼罗河金色的水平线上留下了一道道泛眼的金黄。空气的温度正在急速的下降，只有岸边那些在白日里经烈阳暴晒过的岩石上依然残存着些太阳的余温。
　　风渐起，又息。拨弄着漫天的细沙碎岩劲舞起又落下，一波一波，一轮一轮。
　　迷离的眼，在风中睁开。
　　“起风了！”，缓缓地回了神，解下了斗篷，“回去吧！”
　　“哦。”
　　“嗯？”温柔的把斗篷罩在凯瑟琳的身上，“会凉的！”
　　平淡的一句关心，简单的一个小动作，却在无声无息的透露出了本不应该为人所知的情愫。
　　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凯瑟琳有些触动，冷漠的外表下，究竟藏着怎样的一颗火热的心呢？
　　“怎么，还不想回去吗？”
　　“那么……明天，明天你还回来吗？”凯瑟琳痴迷的眼睛里只有一股追逐的热诚。
　　“不知道”伊兹密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仿佛是已经被遗忘了很久很久的，又重新获拾的，“可能会吧！”
　　“我会来的！”
　　“嗯？”
　　“所以，请你也一定来，好吗？”背对着，伊兹密看不到凯瑟琳低埋的通红的脸，“我叫凯瑟琳！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风又起，轻拂起额前的碎发，蓦的，伊兹密黯淡的眼睛里绽放出了一道消失已久的照人的光芒，他回头温柔笑道：“下次，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