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爱我（尼罗河女儿同人）》昔年已没

38、第三十七章 中毒

　　华光艳艳闪闪，氤着蒸腾四散在空气中的香香点点的酒气，时而浓烈沁鼻，似要将整个人浸透，时而又被女人们的美丽的肩纱和衣带拂散，稀稀淡淡的，似乎无一点痕迹可寻。
　　已经燃烧过半的熏香的烛火在镏金镶金银花边的烛台架底上堆起了垒垒亮滑的蜡块。微微凉的的风从壁角间的镂花天窗格间筛下来，丝丝缕缕，滑墙而过，拂面敛衣。
　　灯芯摇曳，火光扑闪在曼菲士半是隐藏在乌亮长发后的俊脸上，拍下忽明忽暗的印子，和着他扑闪不定的浓重而深黑的睫毛，压抑而茫然。他的深黑的瞳子在这忽明忽暗的火光下显得格外的朦胧而浑浊。
　　他已经完全失神了——
　　他只是站在那里，握着手中早已空了的铜制酒盏。已经变凉的风，扰乱了他压在金冠中瀑布长发，那样长，那样凌乱。长□□浮，弥漫在眼前的暗黑色的雾岚之间，是一样凌乱而漂浮的心绪，那样深沉又那样空洞。
　　那些过往的心事又在他的眼神中涌现，那样渺远，那样遥不可及。也许在今晚的某个瞬间，在一个一闪而逝的侧影之后，在眼角不经意的偏转之间，他曾经找到了某个似曾相识的影子。只是好短暂的一瞥，又似乎什么都不曾触到过。那是碧绿沁水的叶子，那是他最爱的王妃，而那个盈盈然娇小玲珑的侧影却是妮妮娅公主——而他却依然沉醉于那个不可思议的瞬间……
　　不知过了多久，曼菲士觉得有人拉了他的披袍，左右扯着。他平静的似深海沉沙的心情在瞬间被捞了起来。他的心猛地窜起一股急烈的恼怒。他猛然地转过身。
　　“父王！父王……”
　　怒意必现的双瞳却在迎上女儿的碧蓝水眸的一霎那，华为一抹淡淡的平静。他似是释然的轻轻吁出一口气：“怎么了？”他抬手理了理凯瑟琳额前微微显得凌乱的额发，低低沉沉的嗓音透着沉痛的苍凉，却是掩不住的对女儿的关爱与宠溺。
　　“妮妮娅……妮妮娅公主她……”凯瑟琳的语言有些梗塞。他才注意到女儿的脸因为慌乱而显出惧色。刚才，他确实想的太过入神了。
　　“怎么了，凯瑟琳？”他平了平语气，希望先给女儿一些安慰。
　　“父王……”凯瑟琳依然说不好话。
　　曼菲士慈爱的扶了女儿的手，向着大殿中央走去。
　　大殿中央，或站或跪，使者与侍女已是团团围了一地。层层人墙间，是伊姆霍德布硕白而高大的身形，还有他身后的伊凡和纳西。伊姆霍德布两道苍老的眉头似乎已经完全被拈到了一块儿。
　　曼菲士大踏至大殿中央，向着随身而来的乌耐斯肃声沉问道：“妮妮娅公主怎么了？”
　　眉峰自拧，眼光从地上人的面上扫过，曼菲士似乎已经料想到了什么。神色兀自暗沉的瞬间，又迎上了安沙布孤高的竟然有些莫测的脸。
　　安沙布只是向曼菲士微微一点头，他闪亮间的眸光又显得暗沉，亦如殿上忽明忽暗的烛光般明灭不定。他额间确有些焦虑的神色，却显得诡异。似乎在这个时刻，他担心的更多的并不是躺在地上的他的毫无生气的妹妹。
　　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躺着妮妮娅一动不动的身体。她的脸色苍白，连纯际亦无半点红色。微红的发分淌过额上，更衬得她的脸色白的骇人。俯身跪在妮妮娅身边的正是埃及首大席医官安西。安西为妮妮娅做了简单的检查之后，始终绷着神情，仍是半个字不肯从他的两片厚嘴唇中吐出来。旁边的伊姆霍德布等人纵使焦急万分，也是忍耐着，没有发问。
　　“王！”安西起身向曼菲士恭谨行礼之后，便侍立一旁。不等曼菲士再度开口发问，想来是不愿意再开口了。
　　“这是怎么回事？”曼菲士凝眉视着妮妮娅的瞬间，已经有一个小小胖胖的小宫女附在了他的耳边，只几句话，曼菲士神色陡地一凛，肃目扫过安西。却也没有发问。安西只是点了点头，已是肯定的回答。在一转眼，已不见了那个小小胖胖的小宫女了。
　　伊姆霍德布苍老的白眉一耸，已经明白了曼菲士和安西之间无声的语言了。安西道：“王，还是先将妮妮娅公主送回寝宫吧！”
　　“嗯！”曼菲士点头。
　　几个侍女已经拿了床单，覆在妮妮娅身上。几个侍者俯身要去抬妮妮娅。
　　“慢着！”曼菲士突然低声一句，吓得几个侍女生生缩回了手。侍者似做错了是，动也不敢动一下。安沙布神色也是一愣，唇缘一抿，已有不悦之色。
　　“我来！”曼菲士浓眉一舒，已经一把抱了妮妮娅，语声沉沉：“公主有恙，还是本王亲自照料为好！”安西也不多言语只与小助手携了药箱紧随曼菲士去了。
　　妮妮娅公主出事，若是处理不好，难免不会与亚西利亚生出嫌隙。无论如何，此刻由曼菲士亲自照料妮妮娅是最好不过的了。何况安德鲁本就有心与埃及结好呢！
　　伊姆霍德布抚须颔首，白眉也松了一松：“各位，先散去吧！”
　　安沙布没有随曼菲士而去。他眼色跳动，深沉晶瞳几次扫过伊姆霍德布，却没有开口询问。
　　伊姆霍德布只是轻松地向安沙布道：“王子殿下，公主殿下在我埃及王宫出事，我王自会给您和公主一个合理交代的。先下，就请您先回去休息一下，晚些再去看望公主吧！”
　　“就依伊姆霍德布大人所言！”安沙布神色怪异，唤了他的贴身侍从，只向凯瑟琳简单道别，也不再多看殿上众人一眼，就自回了寝宫。
　　凯瑟琳依礼向安沙布道别，才向殿上剩下不多的人说道：“王子看起来有些奇怪呢！”
　　“可能是因为妮妮娅公主出事了，所以担心吧！”伊凡似是感叹，接着道：“身为哥哥总是会担心妹妹的吧！”
　　“也许吧！”纳西的眸光深沉而异样。方才在殿上，他几次去看安沙布，希望能从安沙布跳动的眼神中捕捉到些意外的线索，却终是一无所获。而他却坚信他的直觉：安沙布是有问题的——甚至连妮妮娅都是有问题的。
　　“伊姆霍德布大人，妮妮娅公主是中毒了吗？”凯瑟琳扑闪着明亮的水蓝色大眼睛，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嗯！”伊姆霍德布泛着银光的眉头闪动：“但愿不是！”他摇头，低低的自言自语。
　　“爷爷？”伊凡听到了伊姆霍德布的自语，望着他，不解的眨着眼睛。
　　“没什么！”伊姆霍德布的面上只是淡淡的：“凯瑟琳殿下，时候不早了，您也回去休息吧！”
　　“可是……”凯瑟琳还是有些不愿意，“现在我哪里能睡得着！”
　　伊姆霍德布慈爱的笑笑：“可是，即使您不睡觉，也于事无益呢！”
　　凯瑟琳点点头：“伊凡你和伊姆霍德布大人一起回去吧！”
　　伊凡只是看了一眼纳西：“殿下您好好休息！”他的面上还是有一些莫名的失落神色。
　　“可是，纳西，我的确觉得安沙布王子有些奇怪呢！虽然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想了想，凯瑟琳还是向纳西道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这样说，该是对安沙布王子不友好了吧！”
　　闻言，纳西并不直接回答她。他只说：“我听闻，当年利比亚的嘉芙娜公主也很钟情曼菲士王，也希望能够嫁予王为第二王妃。昔年利比亚王和嘉芙娜公主造访埃及，还曾以公主在埃及受伤和两国结盟之事企图胁迫曼菲士王娶嘉芙娜公主为王妃。”
　　夜色更凉，淡然的冷意扑身而来，镶金边的莎丽裙摆在暗夜的苍穹下泛着幽幽的暗彩。肩纱扬风，像无数黑色的思念与回忆在流逝。唯有金黄的额饰依旧在金色的发丝上闪耀了星星点点的金色光彩。
　　“嗯，父王是只爱母后的，所以即使是与利比亚断绝盟约，他亦不会娶母后之外的女人为王妃的。即使是现在，父王的心里也还是只有母后的吧！”纳西的话似乎也触到了凯瑟琳少有的一点心事。
　　“即使不是王心里愿意的，也许今日之后，埃及王便会有新的王妃了！”纳西的声音显得冷而凝重。
　　“殿下！”身后是泰迪焦急而沉重的声音：“瑞塔斯出事了！”
　　“什么？”凯瑟琳与纳西皆是一惊。纳西急问道：“瑞塔斯怎么了？”
　　“瑞塔斯他……”泰迪视着凯瑟琳的脸，还有些迟疑：“有些不好说，安西大人来看过了！”
　　“泰迪，说清楚！”凯瑟琳听出了泰迪吱唔的语言间隐藏了什么。
　　“安西大人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小艾说了，瑞塔斯的症状和妮妮娅公主一模一样呢！”泰迪慢慢吐出了焦灼眉头间所听到的讯息。
　　纳西的神色陡地紧张：“小艾是谁？”
　　“事情似乎变得有些复杂了呢！”凯瑟琳补充道：“小艾是安西大人最得力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