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轮回不度》花朝壹拾遗

4、4.初识蓝湛

　　莲花坞后院的正厅里透出细碎的光亮，窗边映射出一个身姿婀娜的人影，她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饱满的胸部起伏不定，惊扰了树上飞鸟。
　　虞紫鸢压根就睡不着，想起那小混蛋的样子，就气的脑袋里嗡嗡嗡的响。在卧室待了一会儿，听着那些劝慰，这火才消了一些。
　　这时，又想起那带血的簪子，恍惚记得江绾雪白的亵裤上一片血梅。想着她皮肉娇嫩，别打出好歹来。越想越不安心，“金珠银珠，带上大夫，去看看。”
　　三人带着大夫又回来了，还没到跟前就听见江澄凄惨的哭喊声。连忙冲进去以后只觉得心都要碎了，金珠扶住虞紫鸢道：“夫人别急，大夫马上就能治好。”
　　大夫极有眼色的连忙上前切脉，有条不紊的望闻看诊，看着她身上的伤，又拿压舌板看着舌苔，只觉得后怕不已。
　　“小姐身上的伤敷上药就好，舌头的伤口有些为难，最近怕是要遭罪了。最要紧的是她发热了，若是今晚上烧退不下去，怕是于身体有损。”大夫边说边给江绾喂了颗丹药，话音刚落，虞紫鸢就急道：“那你快些开方子，金珠跟着去抓药，快点熬好过来。”
　　这是她最完美的孩子，做什么都是最好的。就像培养出一株绽放的最完美夺目的花，越是夺目就越是想将她修剪的更加完美。所以她不能接受她的一点点缺点，字练不好不行，学不会游水不行，太过依赖别人也不行。
　　虞紫鸢看着奄奄一息的江绾，也软了心肠，拧干了帕子给她擦脸，含泪道：“江绾，你好好给我醒来，听到没。只要你醒来，以后我都不隔开你跟江澄了，乖乖醒来好不好……”
　　江澄隐约看到虞紫鸢的口型，还有呢喃的极低声哀求，好像是“阿娘求你了”，可声音太低，也没听清，就被周围忙碌的哗啦啦水声冲散了。
　　正是因为这次的事件，七岁之前，他们再没被强硬的分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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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澄七岁了，校场上一如既往地是两人在学剑术和箭术。
　　江枫眠耐心的帮江澄调整姿势，江绾在一旁吃糕点，江澄时不时炫耀的看一眼江绾，彰显自己被偏爱的得意。
　　江绾冲他做鬼脸，等他们歇下来后才开口道：“阿爹，我要结丹了。”江澄脸上快意的笑立马没有了。
　　江枫眠眉间忧虑，迟疑道：“欲速则不达，绾绾还是打好根基，厚积薄发，才能修得正道。”江绾委屈道：“阿爹，我已经压了一年了，憋久了也不好，还是让我结丹吧。”
　　闭关，就在眼前。
　　江澄送她的时候莫名沉默，两人还没分开过这么久。
　　江绾抱着他道：“哥哥，我必须要强大起来，这是我的使命。”
　　江澄不理解，谁家弟子不是一步一步慢慢来的，为什么她就日夜紧迫，急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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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江绾睁开了眼，就那么顺其自然的七岁结丹了。
　　“你真的要离开吗？还是一个人，你才七岁，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江澄不解，又软声道：“大不了以后我让着你，不跟你吵闹了，你别走。”
　　江绾眼眶红红，心早就软成了一摊水，却坚定道：“我必须得走，我一定要成为这世上最强大的人。”
　　江澄怒道：“走走走，赶紧走，以后就别回来了。”
　　江绾看着他跑开的背影，第一次没去追。最后看了一眼莲花坞的美景，粉嫩的荷青翠的叶，全都被炎阳烈日舔过，刺的人眼睛生疼，只能忍痛离开。
　　人只有在生死存亡之际，才能飞速的成长。况且也该熟悉一下这个世界，为自己以后组建势力打下基础。
　　江绾其人，为了心中的信仰，披荆斩棘，不惧世间险恶。她只最怕别人无孔不入的好，怕最后那好捅她一刀，那才是最最诛心，必死无疑了。也幸好，她遇到了在她面前毫无秘密的江澄。
　　为了守护，早早结丹，出去历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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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现代人心中都有过一个仙侠梦，御剑飞行，斩妖除魔，再一想到‘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就更令人热血沸腾，江绾用计甩掉云梦江氏跟着的客卿时满是雄心壮志。
　　一袭浅紫襦裙的女童，头上还是江厌离亲手梳的双丫髻，两边发包上还簪着绒球，样子十分纯真可爱，只是服饰发型因调皮玩耍稍显凌乱，就像谁家走失的世家贵女。
　　这一路上，不过半个月，她凭着这个样子，被流氓抢过几十回，一天好几次，都被她反杀了。大概是流氓都有团伙，后来没人来抢了。
　　“仙子，求您行行好，救救我这老婆子吧，我来寻亲，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褶子，却慈眉善目的老太婆跪在地上，抱住了江绾的双腿，哭的伤心。
　　江绾轻叹一声，到哪里都缺不了这可怜人，道：“老婆婆，我这里还有一些铜板，你吃了饭再去找人吧。”她对这边也不熟，也没法帮忙找人。
　　老太婆眼里闪过一道莫名愧疚的光，还是继续道：“仙子不必如此，到那小店请老婆子吃一碗阳春面就好。”
　　这人身处困境，却并不贪婪，江绾顿时好感大增，带着老太婆向她说的店里走去。一碗素面，味道一般，可听着老者讲她的挨饿往事，也吃的珍惜。
　　“你，你做了什么？”江绾瘫软在地上，整个人提不起半点力度，这面里加了料。那些往事呢？家破人亡，挨饿千里寻子的故事，难道都是假的？可她的情感明明是真的。
　　“哼，你也有今天，你孤身单挑一路豪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还有几天。”帘子后面走出一个人，是第一次抢她的男子，脸上还挂着半月不消的青紫。老太婆站在她身后低垂着头，肩膀塌陷的极低，没有说话。
　　江绾的意识一点点朦胧，整个人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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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嚓—”一声，房门的锁打开了，江绾被一把扔了进去，摔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她警惕的睁开眼睛，还没等她爬起身子，房门又被紧紧的锁上。
　　房内无窗，四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角落里有莫名的影子在晃动，还能听到有老鼠爬过的窸窣声。江绾并没有惊慌失措的叫喊，坐在地上摸索起身上，藏起来的储物袋被搜刮的干干净净，她甚至被剥去了外衣。沉默的摸向长靴，角落却传来一片啜泣之声。
　　动作一顿，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听着稚嫩的童音哭诉：“我们是不是就要死了，我前天听说，再抓回来一个女孩，就可以送走我们了。”
　　这样绝望的环境，一丝悲戚缓缓升上心头。江绾摸了特意加厚的靴底，里面的软物还在，才松了一口气。被关起来的环境，似曾相识的令人发狂，她没心情去可怜那些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迷烟进来，所有的声音都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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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马车颠簸前行，车内的人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被捆的严严实实，胳膊腿都勒出了血印子，一群小孩躲得远远的。她咬咬牙，身体柔软的弯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牵扯的鲜血流的更加畅快，她却面无表情，只从一边的鞋底摸出一个刀片，悄悄的磨起绳子来。
　　有人警惕的进来检查，她就接着装晕，孩子们没人敢告状。就这样断断续续磨绳子，被捆绑的双手极难动作，锋利的刀片先划破了手掌，磨绳子也越发困难了。幸好灵力也在一点点恢复，充满希望。
　　正在这时，马车停了，帘子被打开，那流氓得意洋洋，“哼，你以为你折腾能逃的过？”他等着听痛哭流涕，却被蔑视啐了一口，把他当个屁。
　　流氓越骂越怒不可遏，抬手就用马鞭重重地甩上去，江绾身上连衣服带皮肉，登时裂开一条血口子。江绾不放弃的加快速度磨绳子，他还不解气，一鞭赶似一鞭，直到鞭子折了。
　　“行了，出出气就够了，打毁容了道长可不收了。”外面有人劝他。
　　流氓打了个哆嗦，转身出去了。这老道以童男童女练邪功，他为了出气，非抓了江绾去，已经耽搁几日了，可不敢再出岔子。老道的手段，他可不想亲身体验。
　　这绳子终于磨断了，在被虐打中江绾下了狠心，她的手鲜血淋漓，伤痕深可见骨。流氓停了手，她也差不多晕了过去。
　　却不想，流氓带人回了老巢，正遇上一群白衣仙友收拾老道，这一下，撞上了铁碴子。
　　“兄长，这些人该怎么处理？”白衣俊秀的少年凛然而立。
　　枫林被血染的无比鲜艳，隐秘的林间屋舍院内一片血污，一地孩子畏畏缩缩，惊慌失措的看着那带血的剑尖。
　　蓝曦臣轻叹一声，揉了揉抽痛的额头。姑苏蓝氏治下有孩子失踪，他们已经追查一年了，这次正好跟着一个拐子而来，才摸到了老巢，灭了邪道。
　　“先清点孩子，将有家的送回去，剩下的妥善安置。”至于怎么妥善安置，无非就是有资质的收入门下，无资质的给上一笔银两罢了。
　　这群惊恐的孩子听了安抚才算放下心来，连连道谢，争先恐后的讲着家人消息，都想快快归家。
　　林中有风吹过，扬起帘子，带来远处的血腥味。
　　这时，蓝湛才发现，院外的马车上还有一个不知生死的孩子。
　　冷风吹过，只着亵衣的江绾打着哆嗦，却怎么都醒不来，昏沉中察觉有人靠近，本能的屏息静待。来人靠近时，她本能的将手中刀片狠狠划了过去，却被躲过，刀锋下转，狠狠地扎在肉里，握紧旋转，非要剜出一块肉。
　　即便处于昏沉中，她也恨极了这群人，招招致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恰逢此时，有慌乱的脚步传来，又赶来了一人，她毫不犹豫的从另一个鞋底暗格抽出细细的软鞭，本能戒备的抽了过去。
　　不料，有乐声传来，她的动作变得缓慢，手里的利刃长鞭却不曾松开，身体依旧紧绷。
　　“忘机，你没事吧。”蓝曦臣放下朔月，心疼的看向蓝湛锁骨上的血洞，若非躲得快，这一下就直接割了脖子。这女童不知遭遇了什么，竟警惕如斯，狠厉如斯。
　　“无妨。”蓝湛动手封了穴位止血，并不想让兄长担忧，“她怎么办？”
　　“就留在马车里吧，她不愿让人靠近，怎么救治。”蓝曦臣语气里有几分恼怒。
　　蓝湛不发一言，却猛地冲了过去，压住女童反抗的双手，给她喂了丹药。她灵气在恢复，佐以丹药，留下也无妨。
　　这寂静的密林里，顿时就留下了一马车，一昏睡女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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