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轮回不度》花朝壹拾遗

31、31.初上岐山

　　云梦，莲花坞，气氛冷凝。一如既往地水乡风情，成片的莲花极有眼色，娇羞的窝在田田莲叶中，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分毫不敢招人眼。安静到压抑的莲花坞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魏无羡！你把魏无羡交出来！”江澄大叫着醒来，坐在床上喘息不已，大颗大颗的汗珠连绵不绝，一颗接一颗的，争先恐后的落下来。
　　魏无羡破门而入，好奇的调笑道：“江澄，你怎么了？这么想我啊？”江澄这么明目张胆关心他的时候，可真少见，虽然看起来很狼狈。
　　刚走到床边，却被江澄一把抱住了，难得的没犟嘴。
　　魏无羡直接用袖子帮他擦汗，心里也有些好奇，道：“怎么了？做梦吓到了？”
　　江澄缓了好一会儿，感受着真切的温度，才平静下来，道：“魏无羡，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去幽州吗？”他总知道的，也许他能解惑，毕竟那一路魏无羡都有些莫名。
　　魏无羡惊讶道：“幽州城，没去过啊？你梦到咱俩去幽州城了？还是梦到我死在幽州城了？别怕别怕，这辈子我都不去。”他还真没想到，江澄居然这么关心他，做梦都能吓到。
　　江澄急道：“就是上次咱俩去杀诸犍那次，包扎之后咱们就去了幽州城。”
　　魏无羡郁闷的摸摸江澄的脑袋，该不是烧坏了吧？记忆都错乱了。
　　江澄急道：“我没病，也没发烧，你不记得了吗？”魏无羡接话道：“牛耳豹身的诸犍嘛，我记得。可是那次不是咱俩重伤，回云梦养伤了吗？”
　　怎么会？魏无羡真的不记得吗？难道那真的是他的一个梦？不可能，不可能的，那个新娘，那个新娘明明那么熟悉。
　　“怎么会？”江澄一脸茫然，喃喃自语道。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拽下魏无羡腰间的清心铃，慌张翻找，许久后求证道：“你看，这内壁有一点红。”
　　魏无羡伸手接过，认真一看，惊讶道：“还真有。江澄，这也是你梦到的？我都不知道，你梦见什么了？”他感觉江澄这表现，该不会真的遇到了什么吧？
　　听说，这世上有修者能做梦预知未来，难道？江澄也梦到了？他不会真的死在幽州吧？
　　江澄的神情却早都恍惚了，他突然想起灭杀诸犍之后，魏无羡要么是躲开他，偶尔碰到，都是刺骨冰冷，他还一直不曾进食饮水。江澄连忙翻找自己身上的伤口，可是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他去过幽州。
　　“魏无羡，你知道幽州城吗？”江澄茫然，他知道魏无羡没去过，可他现在就想搞清楚这个谜团。
　　魏无羡道：“知道啊，幽州苏氏，他们家主还和江叔叔有过往来。他家俩儿子听说为人不错。”
　　“什么？”江澄大惊，慌忙问道：“幽州城可以进去？幽州不是只有三百三十人，没人能进去吗？苏氏？苏氏不是驻扎霸州的仙门吗？”
　　江澄满是不解，魏无羡给他的信息和他梦中店小二给的信息完全不一样。难道，他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
　　魏无羡纳闷道：“江澄，你到底怎么了？苏家主你之前也见过啊。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被夺舍了？最近总是奇奇怪怪的。”
　　“死开。”
　　.
　　江澄一直神思不属，忧心忡忡的江家四人正准备用饭，江家主母虞紫鸢便款款而出，英姿飒爽、气势迫人，众人围桌而坐。
　　江枫眠这才温吞的开口：“岐山温氏限各世家在七日内派遣本家亲传子弟赴往岐山，由温氏派人亲自教化。”
　　虞紫鸢没好气道：“所以，你打算派谁去？”江澄连忙接话道：“阿娘，我去，我去就是了。”
　　“当然是你去，不然还是你阿姐。幸好绾绾现在不在，也算是逃了一劫。”虞紫鸢看着江枫眠这副不温不火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正在争执魏无羡是否前去的时候，金珠通传，有人手持江绾信物前来，有要事相商。
　　不消片刻，观其来意，心内火大。江绾来信已经说明，此次后事如何处置。重要的是，江家由她一人前往岐山。
　　“这怎么可以，要去也该是阿澄去。”虞紫鸢怒道。
　　“主人有一言告知：阿娘阿爹，我一人足以自保，去多了与我反而去威胁、危险，若不想我血溅岐山，就留在云梦，守好莲花坞。阿娘阿爹阿姐哥哥和大师兄，加起来才是绾绾的家，务必保护好我最爱的家人和我的家。”
　　来人已经走了很久，剩下围着桌子坐的一家人泪流满面，连最暴躁的虞紫鸢也红了眼眶。
　　许久之后，江枫眠开口：“绾绾一人即可，你们都守在家里。”这次，连最爱跟他呛声的虞紫鸢都没开口反驳，夫妻俩难得统一战线。
　　江澄：“阿爹！”
　　魏无羡：“江叔叔！”
　　“喊喊喊，喊什么喊，早些年不知努力修炼，现在喊有什么用？长点脑子。你们又不是不知绾绾脾性，每次遇到关于你们的事情，就护短偏心冲动的没点脑子了。你们若是去了岐山，看着你们受委屈，她能控制住脾气？”虞紫鸢自是了解自家闺女的性情。
　　余下几人想到之前种种，又想到云深不知处兰室拜师那一幕。江绾她真的是见不得他们受一点委屈。想到后来她愤怒的控制不住脾气，挑战百家，就更蔫下来了。
　　江绾是厉害，可岐山是温家的地盘。又想到她所言，更是努力修炼，加强起莲花坞的守卫来。
　　“魏无羡，我要去幽州一趟，你去吗？”
　　.
　　江澄的背影在落日余晖下显得决绝非常，固执的一往无前。
　　姑苏彩衣镇上那极相似的身影也横冲直撞，坚守着自己心中的信仰。
　　“蓝湛，你还好吧。”
　　“你还好吗？”
　　刚刚相遇的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关心起对方来，之后却也没人回答。沉默良久，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只见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江绾感受着蓝湛的悲痛脆弱，不由愧疚到：“对不起，我来晚了”。蓝湛强压着悲痛道：“不怪你，伤亡不大，只是兄长奔波在外。”
　　许是相处能久一点吧，江绾竟理解了他的意思，道：“我已经传信，清莲君各地商行及云梦上下寻找兄长，且全力救助。”蓝湛神情稍缓，“谢谢。你怎么样？”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我没事，不过是净化水行渊灵力透支，还没恢复过来。你呢？没受伤吧。”江绾关心道，蓝湛安抚她道：“没有，我御剑载你去岐山。这一路，你好好恢复。”
　　“也好。”
　　真好，这一次，云深不知处并没有太多悲伤发生。
　　这一路，两人走走停停，蓝湛为的是江绾能多一些时间恢复灵力，而江绾则是一路安排下属开始行动起来，时不待人。顺便拨人前往莲花坞，一层又一层的团团守住。
　　——一定要保护好她的三毒圣手。
　　——她，她的家人。

　　披星戴月，日夜赶路。两人堪堪掐着最后一刻到达岐山，去的时候，见到许多熟面孔，蓝家求学时好似见过。刚刚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定，就听到洪亮的传召声。
　　“温二公子到——”
　　温晁高高在上的瞧着自己脚下的这些天之骄子们，心里甚是畅快：“瞅瞅你们现在的德行，就跟没睡醒的癞皮狗一样。”看着这些往日里榜上有名的人都没一个敢反驳他，心里的变态满足欲更旺盛了。
　　“各位既然来到岐山，就要遵循岐山的规矩，这第一件事，在听训期间，任何人不允许私自携带武器，以免惊扰仙督，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每个人挨个缴剑。”
　　可惜，世家子弟向来骄傲，压根无人缴剑。一直没人搭理他，温晁不禁有些气急败坏。
　　“就是因为有一些你们这些不懂服从不懂礼仪，不懂尊卑的世家子弟坏了根子，仙督才决定教化你们，现在就这么无知无畏，如果不趁早教化教化你们的风气，这要是到了将来，还不得有人挑战权威，爬到我们头上来啊？缴剑！”
　　江绾压根就当耳旁风，根本就没搭理。忽视温晁洋洋得意的嘴脸，低头不言。谁知他为难大家缴剑，第一个便让侍从来到她前面，江绾盯着他没有动作，温晁便嚣张起来，“江绾，缴剑”。
　　江绾拔出剑来直指温晁，谁知这次他却一点都不怕，得意洋洋的嚣张着：“江绾，仙督有令，想想你们云梦江氏莲花坞！”
　　“温晁！”江绾字字带煞。
　　“江绾！”温晁寸步不让。
　　最终，江绾还是妥协了。将剑丢了过去，闭眼沉思不再言语。
　　轩辕剑，是王者之剑，是救世之剑。
　　这也是江绾起这个名字的寓意。剑始终乃是外物，难道离了他，就无法展现抱负救世了么？
　　并不是，只要心中有柄轩辕剑，自胜手中握剑。
　　江绾的脑海中不停的探索者，体内的灵气剑意逐渐化实，即可实现我在剑在，永世轩辕。
　　像是置身于一个极其玄妙的宇宙空间，风花雪月、日月星辰，见过的所有风景，都幻化成剑意在身边穿梭。
　　看似无形胜有形。
　　渐渐的，身边开始有风在旋转，温家人塞在江绾手里的《温门菁华录》慢慢削成了碎片、粉末。
　　轩辕是第一个感受到主人变化的，剑身颤动不已，飞身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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