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轮回不度》花朝壹拾遗

19、19.绾式嚣张

　　云深不知处向来清净，可今日清晨的兰室热热闹闹的，时值拜师礼，各家子弟齐聚一堂，趁着蓝启仁还没来，交头接耳的拉交情。唯独江家几人和别人画风不同，静坐不语，尤其是那对双胞胎，神情一样的沉思，看着颇具奇趣。
　　“小师妹，你昨晚干嘛去了？这么疲惫？”魏无羡看着江绾眼圈青黑，有些担心。云梦江氏是一家人，她为什么有什么难事都不说？
　　江绾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个笑容给魏无羡，却失败了。只好轻轻摇摇头不再说话，脑袋里却不停的思索着。这五年游历以来，倒也坚守本心‘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锄强扶弱，不忘初心’。这些年，救了越来越多被温氏迫害的人，世家毒瘤不除，百姓安能有好日子过？此番答应来姑苏蓝氏，也只是想寻求合作，不想简直雅正到迂腐。
　　江澄回过神来，斜看了她一眼，十分担忧，却也不曾表示，貌似专心听讲，神思却在连日的梦魇里。
　　江绾脑子里的琐事对策都快乱成一团麻了，就听四下里有人叽叽歪歪，忒讨人厌。
　　江绾斥责道：“我竟不知诸位家教如此？看来此番来蓝氏是该好好学学了”。
　　“……”。这是在场的诸位。
　　听说清莲君为人清正侠义，似莲花高洁，热心助人，爱救人于水火，看来传言诚不欺我。
　　孟瑶站在聂怀桑身侧，感受到周围碎嘴的人都静了下来。心中有些感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为他解围，他领这一番好意。
　　蓝湛看着对面面色疲惫的人，心里有点有小波动。瞧她助人，又觉理所应当。看着她脸色越来越冷，竟也有几分好奇她遇上了什么事？
　　江绾不管他们在想什么，也不在乎身边发生了什么事，听见没人叽叽歪歪了。就又接着想自己的心事去了，等下温晁就要来了，万万不能堕了云梦江氏的脸面，想着脸上便浮出几许冰冷来。
　　恰巧遇到云梦江氏拜师，刚刚开始就察觉门口有人来了。
　　.
　　“我道这姑苏蓝氏……”，温晁狠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把剑架在脖子上了。
　　岐山温氏跟着温晁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威严道：“哥哥，拜师”，这才哗啦啦的抽出剑来指着她。
　　却见此人神色不见，剑往温晁脖子上的肉里渗进去，冷声道：“我哥哥要拜师”。
　　温晁只觉得汗毛都要立起来了，她怎么在这里？忙喊道：“放下，都放下剑，让他先拜师。”
　　江绾看着解决了，又朗声喊到：“哥哥，拜师”。
　　江澄眼神沉沉的看着她，最终还是妥协了，带着江厌离和魏无羡转身拜师。
　　整个兰室静悄悄的，连个大口呼吸的人都没有，气氛诡异非常。
　　江绾看着江澄拜完师退回云梦站位后，才收回了剑，凉凉的看着温晁，对温晁行了一礼，蹦出了一句：“温二公子，请便。”
　　温晁心里十分难过，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遇上这个煞星。她都那么大名声了，段位那么高，还跟着这群小屁孩一起听什么学？
　　兰室内气氛紧张，温晁却并不怕。这次是下了她云梦江氏的面子，要不然她才不会动手。想到这，又嚣张的上前得瑟了。
　　江绾眼睁睁的看着看着温晁和姑苏蓝氏起了纷争，反正他避着没惹云梦江氏的人，江绾也不会出手。抱着剑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朔月缴了众人的剑，只觉更加烦闷。
　　瞧着温晁灰溜溜的准备跑，不由开口问了一句：“温二公子，温逐流呢？”
　　温晁听见这声音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撞上的次数多了，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眼瞅着这女魔头是心情不好想打架呀。
　　幸好，今儿温逐流有差事没来。他又没惹事，也没人求助，她也不会动手。
　　生出了几分小心思，神态自得的转身，准备祸水东引，笑道：“还在养伤呢。江姑娘，你看这满屋子世家公子榜上的人，尤其是泽芜君，刚刚缴剑那么威风，你去和他切磋岂非更妙。”
　　说到这儿，温晁却也不走了，暗搓搓的站在门口，等着蓝曦臣倒霉，谁让他刚刚缴了自家的剑，下了自己的面子。
　　清莲君和泽芜君的碰撞，也不知谁更胜一筹？
　　虽然温晁说的很对，江绾也很有几分意动，但能如了他的意？温晁那幸灾乐祸的神情有谁不懂？过了今儿，等这货走了再开口挑战也不迟。只看着他冷笑一声。
　　温晁一看这势头不对，没热闹可看了。虽然知道江绾不会杀他，但也不想被暴怒的她用来泄火，被打一顿也是很疼的，赶紧礼貌的告辞：“江姑娘，既然仙督交代的事情办完了，我先回去了啊。回头你来岐山，再请你去玉祥楼小聚啊。”说完就转身跑了。
　　江绾看着温晁那怂货跑了，便一直抱着剑上下打量着蓝曦臣，发生了什么事也并不在意。只是，最近没有外出除祟，又憋了一肚子气，正想找人出出气呢。蓝曦臣是个好人选，世家公子榜第一，抗揍。
　　.
　　看着事情基本完了，蓝启仁宣布大家可以散了。
　　上前一步，抱剑行礼：“泽芜君，演武台上请指教。”
　　“江绾！不得无礼！”蓝湛惊怒出声。
　　“那你来。”江绾说完便起身去了演武台，她要泄愤，并不在意是谁。
　　“忘机，不必担忧，我陪清莲君切磋一番就是了。”蓝曦臣一如既往地温和，蓝湛却面色铁青，他最是了解江绾的打法，动手就扯抹额，冷声道：“不必，我去。”
　　蓝曦臣笑得灿烂，道：“那忘机就去吧。和清莲君好好相处。”蓝湛冷气更盛，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蓝曦臣对着他的背影笑得欣慰。
　　蓝家禁止私下斗殴，可演武台这种切磋的地方，还是允许使用的。江绾现在不想听蓝启仁的啰嗦，就想打一架。把江厌离他们的惊呼声都抛在脑后，这会可没心情安抚他们。
　　还没散去的世家子弟听见这消息，便静不下心离开了，纷纷跟着跑去演武台凑热闹。
　　兴致盎然者有之，高傲不屑者有之，神情不满者有之，担忧心疼者亦有之。
　　“魏兄，江姑娘可真嚣张啊，竟然敢那么对温晁。你都不知道，我们清河就在岐山脚下，温晁那厮有多嚣张……”聂怀桑摇着扇子，满肚子苦水，魏无羡却没心思听他讲，只应付道：“我师妹向来嫉恶如仇，温晁吃瘪不奇怪。”
　　“这江姑娘和泽芜君都出名以久，也不知道谁更胜一筹。”聂怀桑没察觉他敷衍，摇着扇子满是好奇。魏无羡得意道：“当然是我师妹了，她连温逐流都能打过。”
　　聂怀桑摇摇头不再言语，觉得他是个江绾控，只怕在他眼里江绾是天底下最好的。只摇着扇子，看向台上两人。
　　“师妹，加油！”魏无羡高声呼喊，得了江澄一句：“魏无羡，你安生点，少说两句。”
　　江绾负手抱剑，站在演武台上看着众多世家弟子，又似乎也没有看谁。蓝湛跃身上台，站在她对面眸色复杂的看着她。有惊怒，有担忧，五味杂陈。
　　两人提剑拱手。
　　礼毕，只见江绾飞跃而上，不曾拔剑便开始了，她的速度太快，蓝湛只好拔剑相迎。
　　两人的剑法都极其飘逸，没有任何过多的花招，江绾步法身形奇特，每一步都恍若雾中寻人，让人捉摸不定，招式或大开大合、来者不拒，或如海中巨浪、重愈千斤，每一击都力道十足。
　　蓝湛虽臂力惊人，却也应付的极其吃力，不得不说，江绾修为过人。
　　不过百招，避尘和抹额都易了主，看着蓝湛满脸气愤的样子，江绾觉得心情好点了。走上前去，定住他，给他系上抹额。
　　“蓝湛，每次看见你都是冷冰冰，不像凡人，现在生点气也好，人看着鲜活多了。”江绾说着解开定身，掌风扫他下台，避尘也随之入鞘。
　　下面的人看得格外认真，一个个呼吸都不由放轻了，精神格外的紧张。直到江绾轻松取胜，还是一脸没看过瘾的样子。当然，江绾也没打过瘾呢，低头看看台下，蓝曦臣不来，世家公子榜云梦占了两个不能打，现在就剩金子轩了。
　　“金子轩！来战！”江绾身形挺拔，朗声喊到。
　　金子轩抬头看着上面狂妄至极，却又淡漠如莲的人，从心里升起了熊熊战意。他平日狂傲，自是有他的资本。现在遇到比他还小的人，战力惊人。且两人相识四年多了，她的实力进步的着实太快。以前切磋的时候，虽然打不过她，却也能过上百招，每次收获的进步非寻常可得。现在看她强大，自是升起了一股子强烈的好胜之心——打败她！
　　飞身上台，两人提剑拱手，礼毕。
　　“江绾，我这最强一招来势汹汹，我可收不住，你小心了。”这次只见金子轩先发制人，拔剑劈头而去。江绾饶有兴趣道：“来吧。既然你如此有信心，我也就不留手了。”
　　金子轩神色自信昂扬，这是他四年前和江绾切磋后，闭关所得的感悟，磨砺四年的最强一剑，拼了全副身家和灵力。
　　这一剑，进步巨大，打败了许多人，家中长老夸赞不已。金子轩心里明白，江绾必是能接下的，但他只想再次过招，以期得到新的感悟。
　　江绾始终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此时收剑已来不及，这一剑用尽全力。
　　恍惚间还能听见台下传来几声声嘶力竭的：“绾绾！”
　　这次只觉江绾步法身形轻轻随风滑动，下盘扎实如崖间青松，一转，一拉，反手一推，这一招如山间溪流、四两拨千斤，回过神来只看见金子轩跟着那止不住势头的一剑活活的扎在了台下树上。
　　“……”，现场一片静默。
　　台下众人一脸懵逼，这……这就完了？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