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轮回不度》花朝壹拾遗

13、13.蓝湛抹额没了

　　彩衣镇里新开了家客栈，店里的说书人巧舌如簧，满肚子的故事，每个都引人欲罢不能。那快板这么一响，店里的白衣女子又开始今日的故事了。
　　“一滴生泪，二钱老泪，
　　三分苦泪，四杯悔泪，
　　五寸相思泪，六盅病中泪，
　　七尺别离泪，八味孟婆伤心泪。
　　孟婆汤八泪为引，去其苦涩，留其甘芳。
　　如此煎熬一生，方熬成一锅好汤。”
　　.
　　“说书的，你说的那么真切，你见过不成？”
　　“诶，说书的，长生最后和孟婆在一起了吗？”
　　“怎么可能在一起，孟婆都死了”
　　“诶，你说着孟婆奇怪不，长生是他的一半魂魄造成，她怎么会爱上他呢？”
　　.
　　我的如意郎君，需得我真心喜欢，惟愿他好。
　　他好时，我便开心。我好他不好时，我便不开心。只要他好，我好或不好我都开心。那方是真心喜欢，方是真心悦爱一人。
　　.
　　那时，旁观者的江绾只觉得此话是傻，现在成为戏中人才明白。
　　——她看江澄，便是如此。
　　离开莲花坞后，江绾去过许多地方，遍访群山，手刃许多作恶多端的邪祟，也救下不少需要帮助的人。看过云卷云舒，风云变幻，在山顶云间舞剑，感受大自然的剑意。也逛过长江大河，潮来潮去，驯服一只凶恶的黑鲨，在大海中驰骋，也曾救过来往的沉船。曾去过山村小巷，山野小山，看过山花烂漫，帮助农人处祟种田。
　　……
　　现在的江绾，停留在彩衣镇。
　　半年前，江枫眠来信，让江绾今年和魏无羡、江厌离、江澄一起去蓝家听学。便是因此，江绾便停留在了这里。在这水乡小镇盘起一家客栈，起了小三层，一层主打的便是锅子、美酒，二三层设计雅致，用做客栈。
　　这五年来，江绾行过万里路，跑了不少地盘。见过许多贫苦的底层百姓，也收养了不少小乞儿。毕竟是人，总要生活，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故而陆陆续续在各地开起一家家客栈酒馆，如今也成了全国连锁了，养这些许多人，倒也感恩，银钱倒也充盈。
　　想来也好笑，这几年算是有所成就，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几年下来竟得了个清莲君的称号，听说是因为为人清正侠义，似莲花高洁。见过她的人也多，只是大多一面之缘罢了，她停留的时间短，并不曾结交什么好友。
　　听着这些看客们问题，江绾不由打了个呵欠。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诸位仙家难道不懂，今儿就到这儿吧”。

　　江绾突然有些困了，在彩衣镇养着的这些日子倒是越发懒散了。这家客栈不过新开，为了拉客，她每日蒙着面纱说书，肚子里的许多故事，倒是吸引了不少人前来。现下生意越发火热，也没许多耐心在这费力气了，今儿的兴致也就到这儿了。
　　拎着一壶酒，也不顾耳边的闲言杂语，悠悠哉哉的出了门。听说最近周边有邪祟害人，有害怕的百姓找了客栈，求清莲君出手相助。
　　不过举手之劳，何至于求，现下便去看看吧。
　　.
　　“含光君，你看前边那个，不是刚才的说书先生，她一个弱女子跑这里来干嘛？”
　　眼看着前面就是邪祟作乱的地方了，这姑娘还不停止脚步。醇烈的酒香顺着风漂了过来，蓝家的一众弟子不由得想‘该不是喝大了吧’。
　　蓝湛见此也无法坐视不管，毕竟是蓝氏治下的百姓。却也不曾莽撞，看着姑娘身形步伐，怕是我辈之人，腰间挂的那柄剑更是眼熟。
　　“姑娘止步，前面危险。”有弟子忍不住怜香惜玉道。
　　“前方危险，你们止步吧。最前面那个冷冰冰的，倒可以前去一观。”。江绾本也没想搭理这群披麻戴孝的，只是人家好心开口了，也不好不言语。
　　“你们留下，注意防守。”蓝湛停顿一下吩咐到，随即便转身跟上那位姑娘。
　　“姑苏蓝氏，蓝湛，字忘机。”
　　“江绾。”
　　只需要两个字蓝湛就什么都明白了，云梦江氏江绾，七岁稚龄结金丹，游历天下，锄强扶弱，世人雅称清莲君。她会出现在这里最正常不过了。可蓝湛却面色漆黑，咬牙切齿道：“清莲君！”
　　江绾好奇的抬眼看向他，原来他就是蓝湛，果然好看。瞧着冰冷少言，倒也端方知礼。主要是，长的好看。世人总会对长的好看的人更多宽容。
　　蓝湛见她满眼懵懂，好像压根不记得他一样，顿时脸更黑了。
　　江绾还自顾自的瞎想着。她虽讨厌道貌岸然的人，但她喜欢逗逗长得好看的人，只是不和他们交心罢了。主要是江绾确实是个戏精，喜欢没事就给自己的生活找点乐趣。这也是现代时候养成的习惯。
　　心有所念，求之不得，却不影响调剂生活，这就是现代生活带给她的烙印。自立又孤独，现实又梦幻，大约还是死的太早，便是经历再多坎坷，也不过十八年罢了。正是如此，才始终坚持了心里那个两辈子来，唯一喜欢的人。也正是如此，即便是心里藏了人，也不想影响她独自好好生活，给自己找点趣儿。
　　故而，此次看到蓝湛这座小冰山，心里就来了兴趣。想看看他爆发的模样。
　　.
　　蓝湛黑着脸走在江绾旁，不远不近，两人刚一踏入村子，就发现村子里有许多被炼成傀儡的村民和蓝氏子弟，一路打杀过去，却也只觉不智。
　　江绾被冻的哆嗦，情不自禁的离蓝湛更远一点。转眼一想，就明白了。定是有幕后主使，现在只要找到控制傀儡的人，制服他就可以了。
　　想到这，又感觉到东北方向若有似无的传来恶意的感觉，便毫无言语的抽身而出，轩辕一剑破空，以最强一招刺了过去。却不想这只是个鼠辈，一把烟雾后，竟然跑了。心下郁闷。
　　适才，江绾与蓝湛一同杀傀儡，两个人配合倒也默契，可她突然抽身离开，蓝湛那里不由添了几分狼狈。主谋跑前的最后一击命令，傀儡进攻的越发凶猛了。眼看着蓝湛背后一波傀儡就要攻上他的后背，江绾心下顿时觉得有些愧疚，连忙向他肩膀抓去，想要带他先脱离傀儡中央的困境。却不想蓝湛十分机警，一招解决身前傀儡后正好侧身回头，这一抓，只抓掉了他的抹额。
　　江绾：“……”，有点尴尬。
　　这可真的不是故意的。眼见他要爆发，赶紧大喊：“蓝湛，我不是故意的。刚刚只是想救你出来！”许是这话说的有理，蓝湛觉得只是此刻却也不是纠结的时候，杀起傀儡来也越发狠厉了。当时江绾就感觉脖子一凉。为了弥补错误，赶忙回身帮他斩杀傀儡，救助村民。随着控制他们的人远去，傀儡们也逐渐弱势下来，很快两人合作便解决完了。
　　一切安全后，果然，蓝湛就爆发了。只见他满脸泛青，杀气腾腾的走向了江绾。不等他开口，江绾赶忙解释道：“蓝湛，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傀儡明显被人控住，我不好叫破，才直接打过去的。”
　　蓝湛一身冷霜，脚步不停，仍旧满脸杀气坚定的向江绾走去。江绾本就做错了，心虚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只好又赶紧开口辩解：“蓝湛，我不是故意的。刚刚只是想救你出来！谁知道你会忽然转身，啊——”
　　.
　　“嘶——”蓝湛死死地一把握紧了江绾拿着抹额的手腕。
　　讲真的，特别疼。
　　蓝湛离这么近，又充满攻击力，江绾身体的应激反应也到此为止了。实在没忍住，伸手画符定住了他。蓝湛的脸色更黑了，怒斥道：“江绾！你又是这一招！”
　　江绾心里确实有些愧疚，原剧里蓝湛应该是和众多蓝氏弟子一同进来，主谋肯定就直接离开了。这次怪她多嘴，只进来了两人，主谋不认识江绾，估计想抓了蓝湛。后来见二人实力高强，只怕认出了名头，才逃跑了。也确实怪江绾，害他这么狼狈，还不小心抓了抹额。可蓝湛这话江绾就不认可了，他们第一次见面好不好，那里来的“又”？
　　蓝湛咬牙切齿道：“江绾！放开！”江绾弱弱的反驳道：“我、我才不呢。放开你就动手了。”说着一根一根的掰开他握的死紧的手。根根如同细葱纤纤，那指腹虎口的薄茧并不影响温润的触感，确实手控的吸引了江绾的注意力。
　　可惜这会儿，她更在乎自己被抓青的手腕，委屈的反咬一口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是好心帮你。你看看，你把我的手抓成什么样了。”边说便将手伸到蓝湛眼前。
　　蓝湛心里本就气愤不已，蓝家抹额，非命定之人不可动。虽是意外，但她伸手摘了自己抹额，还不止一次。他只是想拿回来罢了，却被定住了身子。心里的恼怒更添了几分。这会见她手腕被自己抓的青紫一片，却也不觉得愧疚。又见她撩起袖子，露出大半个胳膊，那雪白的肌肤明晃晃一片。顿时更羞恼了：“不知羞耻！”
　　江绾委屈的吐槽了半天，就听见他这么训了自己一句，心里也有些委屈生气，但是想着自己不对在先。只好放下袖子，乖乖行礼，委屈巴巴的堵在他前面道：“真的对不起嘛。”慌张之下，又想着赶紧给他系上，算是毁尸灭迹。他也不能再怪自己了。
　　“你好凶啊，我又不是故意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我扯掉了，我帮你重新系上便是了”。
　　蓝湛震惊的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伸手慌张却不失温柔的帮他系上抹额。这张脸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呼吸交融，体温可感。她身上清雅的莲香此刻也变得甜腻起来，直往他鼻子里钻。他此刻真的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了，从没有人离自己这么近过。只觉震惊复杂难辨。
　　“蓝湛，我刚刚也不是故意定住你的。我孤身游历在外多年，身体有了自我防备。你刚刚充满杀气的行为触发了我的自我防御。虽非我本意，但还是向你道歉。”江绾想了想，便委屈的低下头，假装十分难过的样子，认真解释道。毕竟日后还要在他手底下讨生活，冤家宜解不宜结。
　　其实低下头的人在想，刚刚瞧着蓝湛气愤的样子，只觉得这样染上凡人情绪的样子更好看了。仙人般的样子染上些凡人烟火堕了仙般有趣。
　　果然，只要你能扛得住，冰山爆发也蛮有意思的。此时，江绾不禁感慨一番，这些年的潜心苦修，还有有点作用的嘛。这不，都可以轻松制服含光君了。
　　蓝湛想着她幼年离家游历，对蓝氏规矩不知也无可厚非。现在心里的感觉也很是复杂，看着她本是好心，现下却一脸愧疚委屈，只好憋着自己的气说了一句：“不怪你，放开我。”话虽如此，心里还是憋气的。
　　江绾闻言连忙抬头，笑容灿烂的表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放了你，你可不许动手了。”蓝湛瞧着她那模样，可见心里对她的错误没认识到几分。许是压根就不觉得她错了。
　　恰好蓝氏子弟，听见村子里经过消了打斗声，却迟迟不见有人出来。担心其间有了意外，便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江绾想着此刻已经办完正事，余下的交给蓝湛处理就行了，便准备离开了。准备解咒时瞧着蓝湛那副表情又想笑了，控制不住的像对待小时候师兄弟一般，捏了一把他的脸，帮他起一个微笑：“蓝二公子这么好看，合该多笑笑，就更好看了～”说罢御剑就跑，远远的才解开控制。
　　“江绾！”蓝湛愤怒的喊了她，看来她逃走的样子，心里更气了，只怕心里还知道自己这样不对。
　　“蓝二公子，有缘再见。”这么晚了，打架不好，该睡了。
　　蓝湛听着那句远远传来的声音，心情就更复杂了。呵、不用有缘，不出三天，他们必会再次相见。
　　江绾倒没想那么多，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回了客栈，也不用人伺候，自己飞身回了客房休息便罢了。
　　蓝湛看着人也走了，只好安排蓝氏弟子进行收尾工作，安抚众人，处理后事。而他则四下里开始调查来龙去脉。
　　围观了后半截的众多蓝氏弟子：“……”。
　　请问，看到了含光君和一陌生女子的私情会不会被灭口？
　　嘤嘤嘤～有点慌。
　　这还是他们那古板冷清的含光君吗？那清莲君胆子真大，竟惹得含光君生了真怒，以后可有的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