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睡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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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曲？
章裕年眉毛微微一皱，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快感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今天被邀请当歌星，明天又要学作曲，他养在花园里的小金丝雀，好像无时无刻不想往外飞去。
章裕年磨娑着屏幕上林雀的名字，几乎是下意识给他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十来秒电话才被接通，林雀“喂”了一声，声音中带着还未睡醒的鼻音。
章裕年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半，他的工作才刚告一段落，林雀竟然已经睡着了！
他忍着毫无源头的怒意，沉声问：“今天怎么回事？”
“嗯……？”林雀好像反应了一阵子，好半天才明白过来，“是说袁教授给我联系方式的事吗？”
章裕年简单“嗯”了一句。
一说到这件事，林雀好像突然不困了。
虽然这整个故事他已经跟杜有有和周随各讲过一遍，但林雀似乎丝毫没有感到厌烦。
他的语调蓦地昂扬起来，快乐地给章裕年讲今天在燕大发生的事。
原来他今天本是去蹭大一的音乐鉴赏课的，谁知原来的老师不巧生病，这节课便由代课老师上。
这位代课老师据说是燕大音乐系出了名的严苛教授，六七十岁退休返聘，本身是教进阶乐理的。
音乐鉴赏嘛，默认的水课，大家以前也不怎么用心听。
袁教授随口问了几个问题，连点起来好几个都答得似是而非。
他登时龙颜大怒，冷不丁瞥见最角落里的林雀，怎么瞅都觉得这样漂亮的小男孩好像以前没见过，便把他点了起来。
没成想林雀倒是答得最好的一个。
袁教授点了两下头，又开始问林雀是不是逃了他的课。
林雀颇有些尴尬，只好说自己是来蹭课的，进阶乐理课他进不去门，所以袁教授没见过他。
袁教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夸了林雀两句，又数落了一通那些答不上来的同学，还不如人家蹭课的。
下了课，袁教授私下里找到林雀，说学校的规定在这儿，他也没办法给林雀开后门，但看他对音乐感兴趣，便说可以私下里教教他进阶乐理。
身处顶尖学府，又一辈子教书育人，老头儿最喜欢的就是自己上进的学生。
林雀自然喜出望外，连忙道谢，并让袁教授看了看自己自学谱出的曲子。
这才有他发给章裕年的那张图片。
隔壁办公室传来隐约说话打字声，落地窗外犹能看见晚归的行人。
而电话那头非常安静，林雀的声音轻柔又雀跃，章裕年仿佛能看见他靠坐在床头，嘴角带着笑意的样子。
“袁教授说我写得曲子乱七八糟，看了前几节能被直接气死，看了后几节又想从棺材里跳出来拿棺材板抽我脑袋。”林雀说道，“但他还是帮我改了，还推荐我好几本入门教材。”
“章先生，我真的好开心！”
章裕年沉默握着手机，莫名被林雀这种发自内心的快乐所感染了。
小鸟立在精致漂亮的鸟架上，爪子上还拴着金丝制成的链子。
它因吃到一颗好吃的种子而欢呼雀跃，用喙蹭着国王的指尖与他分享喜悦。
国王想，算了，只要小鸟还在为他唱歌，那就不再追究它总是想飞出去的错误吧。
于是章裕年点了下头，简单道：“知道了。”
林雀根本没有察觉到章裕年的心理变化，以为他真的只是想听他讲一讲今天发生的事。
自己絮絮叨叨地说完，才发觉金主可能是觉得有点无趣。
林雀捧着手机，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声问：“章先生，这么晚了，您还在加班吗？”
章裕年随口道：“在。”
“那您注意身体。”
“嗯。”章裕年顿了顿，问，“还有什么事？”
林雀腹诽，明明是章裕年自己打来的电话，现在却问他还有什么事。
真的是好不讲道理一金主。
但他想了想，还是乖乖问：“您什么时候回来？”
章裕年道：“过几天。”
“好的。我等您。”
就这样，章裕年怀着满腔怒火打过去电话，又轻轻巧巧挂掉了。
他垂首望着屏幕上结束通话的提示，良久，突然摇着头笑了一下。
接着，他按熄屏幕，继续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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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要新年。
燕市已经下了好几场雪，凛冬呼啸而至。
章裕年这两个月一直不太着家，一周大概只回来住一两天，大多数时候是在办公室的里间里睡。
林雀的日程报告短信每天都来，他的学作曲大业进行得磕磕绊绊，偶尔也会在信息后附上半成品的demo让章裕年听一听。
离元旦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章裕年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
他风尘仆仆归了家，惊讶地发现林雀新买了一只挺大的旅行箱，正往里面放东西。
章裕年站在卧室门口，身上还带着没来得及驱散的寒意，表情冷得仿佛结了一层冰壳子：“你要去哪儿？”
“章先生，您回来了？”林雀抬起头看了看章裕年，手上的动作只是顿了一下，没停。
他理所应当道：“去淮市啊。”
“淮市？做什么？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林雀一愣，无辜道：“去参加歌会，和您说过的呀。两个月前您就同意了，前几周定飞机票的时候我也和您发了信息。”
歌会？
章裕年拧着眉峰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
而林雀发来的报备信息填满了章裕年的信箱，他也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了。
林雀望着略显疲色的金主，没再说什么，只是放下手中的东西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停在章裕年面前，低头替他解开胸前的领带。
林雀比章裕年略矮一些，垂下头时章裕年能看见他长长的眼睫在细微地颤动，看起来无害又温顺。
似乎是察觉到章裕年的目光，林雀抬起头，在卧室暖黄的灯光下，瞳仁呈现出一种蜂蜜一般的深琥珀色。
他目光柔软清澈，看着章裕年歪了歪头，语气中带着点天真的勾人：“亲一下？”
章裕年只觉得胸膛中有把火蓦地烧了起来。
他接下怀中人的献祭。
良辰美景，辜负了显然罪大恶极。
他们就这样在卧室中断断续续厮混了三天。
等小金丝雀拍拍翅膀坐上飞机飞走的时候，章裕年才猛然反应过来。
他这其实是被……睡服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睡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