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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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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虞见屾曾经在小学期间短暂地喜欢过顾瑄。
毕竟被江袭缠着的生活实在太难熬，又或者，不是江袭这个人难熬，难熬的是周围人看热闹的眼神，被迫和他绑定的不自在，以及不知不觉习惯了“江袭虞见屾”几个字被绑在一起的自己。
可她不敢回家告诉虞父虞母，小学期间她的成绩只能算中上，甚至常常数学考不到九十分，不够优秀的自己，让她没有依赖养父母的底气。
所以，这样的生活需要一些支撑。
最开始，虞见屾试图用看书来麻痹自己，《昆虫记》、四大名著、悬疑小说、三毛、甚至各种各样的漫画……
她看的书越来越多，等到她看到《红楼梦》第七十八回的时候，已经是转学到理工大附小的第三年（也就是五年级），班主任突发奇想要按照成绩编排座位。
于是虞见屾的同桌换成了一个叫顾瑄的男生。
闷头读书两年，虞见屾的语文和英语成绩噌噌上涨，班里的人虽然大多数也能说上几句话，但总有几个例外。
顾瑄就是这样的例外。
在那些起哄发笑的男孩子里，虞见屾从没见过顾瑄的影子，他虽然也和男生们一起打篮球，甚至和江袭关系很好，但从来不像其他人一样捧着江袭，甚至叫他大哥——当然，他也不管虞见屾叫大嫂。
而且在同桌期间，虞见屾还发现，顾瑄是个极其爱干净的人，打篮球出了汗，必定会换上书包里带的备用衬衫。
是的，他只穿熨得干净平整的衬衫，他还喜欢练习钢笔字，上课无聊的时候，就翻出一个草稿本，上面全都是他抄写的各种课本内容。
他几乎是江袭的反义词，低调、清爽、不虚荣、甚至有一点点洁癖，校服常年都是雪白的，身上则常年有股好闻的皂荚香气。
虞见屾自然而然地喜欢上了他。
只可惜这段暗恋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那是六年级开学的第一天。
虞见屾去报道的时候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她几乎是踩着铃声走进教室，班主任正在讲台上写着些什么，见她进来了，就用眼神示意她赶紧找个位置坐。
那时候她已经是语文老师最喜欢的学生之一，所以虞见屾也不觉得紧张，慢悠悠地站在前排往后看，想找顾瑄坐在哪里。
却不期然撞上江袭似笑非笑的脸。
那混世魔王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靠中间的座位上，旁边围着他几个小弟，同桌的座位却是空着的。
虞见屾几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混蛋是想说，来坐小爷特意给你留的风水宝地啊。
她都能想象出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拖长，显得懒洋洋的尾音。
估计是注意到江袭的注意力突然集中在她身上，他周围那几个原本还在聊着些什么的男孩子也看了过来，嬉笑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在有些嘈杂的教室里，虞见屾听不太清。
不过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她撇嘴。
一转头，发觉张柔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冲她招手，顾瑄恰好在她后面，虞见屾眼睛一亮，扭头走向自己的好朋友。
思绪乱飞的时候，老师就指使着几个课代表开始收暑假作业。
虞见屾是一点也不担心的，她向来都会趁着刚放假的几天就把作业做完，开学前一天还认认真真重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问题才带过来，听了老师说话，就端端正正把作业摆到课桌右上角，老老实实等人来收。
后脑勺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
虞见屾回头，看见江袭指着她脚边，才发现被揉成一团的小纸条。
展开来看才发现，居然是作文本上撕下来的。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放学后去篮球场看我跟二小的比赛！
篮球的篮字写成了蓝色的蓝，第二小学被他叫成二小，写得却像个冰字，比赛的赛更是直接用拼音代替，甚至没有标出音调，整句话后面大大地跟了好几个感叹号，是他张牙舞爪的风格。
虞见屾微微抬眼，看见江袭在龇牙咧嘴地和他的小弟们争吵些什么，又看了看手上被撕成歪歪扭扭的心形的作文本纸张，不由想，果然是字如其人。
张柔也看见了她手里的纸条，捂着嘴在旁边偷笑。
“你去不去啊？”她问。
虞见屾迟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把纸条揉回团状，顺手扔到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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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开学报道第一天，所以基本上没有上课，上午收收作业，领了新的教材，又稍微打扫了一下卫生，下午象征性上了几节暑假作业的讲评课，这一天也就结束了。
当然，江袭下午也不死心地往她桌子上丢了好几次纸团，有的是同样的内容，有的没写字，里面包了一颗阿尔卑斯糖。
虞见屾无情地把他们全都扔了，糖则被张柔笑纳。
等到最后一节数学课下课的时候，已经四点十五分，几乎是数学老师念出下课两个字的瞬间，江袭和那几个常常一起打篮球的男生就像风一样地冲了出去。
数学老师的脸一下就黑了，还留在教室里知情的好些男生和女生都没忍住笑出了声，剩下几个消息滞后的，则是“什么什么”地到处问，然后和憋着笑努力讲完的知情者一起傻乐。
若是在往常，数学老师怕是会发一次脾气，但想必是念及头一天开学，她也没发作，只是瞪了一眼第一排的几个男生，就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地走了。
于是教室里剩下的学生也呼啦一下开始往外窜。
多数都是去看球赛的。
张柔也拉着虞见屾，想要趁早挤到前排。
篮球场距离教学楼倒是不远，她们赶到的时候两边都刚换好衣服，虞见屾远远地看见江袭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很是得意地冲周围几个男生说了几句什么，那些男生也跟着看过来，交头接耳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突然一起大叫了一声。
看得虞见屾皱眉。
张柔也看见了，用肩膀撞了她一下，笑嘻嘻地说：“还一副不想来的样子，其实还是想来给他加油的吧？”
虞见屾抿着嘴，没承认也没否认，出于初次暗恋的扭捏，又不想说自己来是因为看见顾瑄也在。
她手里握着瓶矿泉水，想趁着中场混乱的时候给他送水。
不用任何人知道，安安静静的。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球在朝气蓬勃的男孩子们手中弹来跳去，周围的女孩子们也很激动，每次进球就爆发出很大的一声欢呼，吴瑾更是组织了一群平日里关系好的女孩子，手上拿着小旗子在旁边有组织地喊着“附小加油”。
张柔在旁边也很兴奋，好几次进球的时候都跳了起来，虞见屾被她感染，也忍不住喊了几声加油，原本站在旁边的几分拘谨也因为观赛区的气氛被她抛在了脑后。
气氛虽好，虞见屾却实在不懂篮球的规则，转学这两年来，因为江袭喜欢篮球，她连见到篮球场都要绕着走，如今为了看看打球的顾瑄，有心想弄懂这个几乎所有男生都为之疯狂的运动，才发现还是挺复杂的。
中场休息的时候，她便想问问张柔，起码弄懂每次投球都是怎么计分的。
扭头却发现她早就不见了。
虞见屾叹了口气，只好又转头去找顾瑄，想看他在哪里休息，也好悄悄把水送过去。
结果刚走了两步，手里攥着的水就被人一把抽走，那力道实在是大，虞见屾被拉得向前一个趔趄。
然后一只带着潮气的，男孩子的手抓住了她的书包带子。
“小鱼，给我送水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