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难以琢磨的德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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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出来，若若淡淡一笑，伸手给我：“我们走吧……”
“十四呢？”我瞄了瞄四周，还是不见他的人影。
“他先走了，说过会儿在永和宫外的花廊里等你，有话说。”若若看了我一眼，似乎情绪不是很高。我很快想到，是不是十四阿哥和她说了些关于姐姐或者是十三阿哥的事情，于是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刚刚在外面嘀咕什么呢？我好像听到好几个人在说话……”
“没什么，我们远远的在树下随便聊了几句。”若若不以为然的撇撇嘴，“那个海馨又正巧出来，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吃了似的。故意过来说了几句话，然后十四就和他一起走了。”
“哦，那差不多是他的福晋，我们不管，随他们怎么缠去。”我笑，忽然想起什么，又说道：“算起来，康熙该给十四和十三指婚了……”
若若细长的手指抚着脸颊，似乎在遮掩脸上的红霞，嚅嚅的说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拉着她的手，两个人走在高高的红墙之下，轻言细语。我们单薄的身影显得犹未的瘦小，清晨的空气各位的清新，阳光里带着露水的芬芳。我们谁都没有提，或许，两个人短暂的相依为命的生活就会很快结束了。
来到永和宫，若若因为小手灵巧，德妃特命她给自己梳个新发髻，而我，则坐在小凳子上绣帕子。德妃说这几日的牡丹开得艳，便让人画了几幅天香国色的妖娆牡丹，让我照着样子绣在丝帕上。说起来还怪若若多嘴，德妃无意间看到了她腰间的荷包，便问是谁绣的，若若自然照实说了，我猜她是想让我多得到德妃的注意。
阳光正好，我独自在西偏殿的前殿里绣牡丹，有个小宫女从外面跑进来，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外呼道：“是昭兰姐姐吗？十四阿哥让奴婢来请昭兰姐姐去外面说话。”
这个小宫女眼生，两个大眼睛倒是很引人注意。我想起若若早上的话，忙站起来要跟着她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问道：“你是那个殿的宫女？我怎么从没见过？”
那个小宫女抿嘴笑：“我是良妃娘娘宫里的。”
良妃？八阿哥的娘。我想到八阿哥和十四阿哥交好，便又问道：“是八阿哥吩咐你的，还是十四阿哥吩咐的？”
“嘻嘻，是八阿哥。八阿哥说十四阿哥有点事，不能来永和宫，所以派了奴婢来通知告诉姐姐一声。”小宫女笑道。我看她不过十一二岁，模样倒是很机灵，一边跟她出去，一边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琳儿，姐姐叫我琳儿就行。”张琳儿笑道，走了一会儿她指指树丛后的画廊说：“姐姐快去吧，琳儿这就回去了。”见我有些迟疑，以为我不放心，于是又说道：“放心吧，姐姐，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八阿哥信任我，才让我来通知姐姐的。”这个小丫头，倒是玲珑剔透得很。
花丛之后，只听见有隐隐的说话生，一个小太监跪在十四阿哥的面前，低低的说着什么，见到我，十四阿哥挑挑眉毛低声喝道：“小冬子，你告诉这个姐姐，到底怎么回事？”
我有些奇怪，但是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他大概是想告诉我宫女被堕胎的事情。
那个小冬子吓得连连称“是”，却不敢抬头，小声说道：“小柳儿是和一个侍卫偷偷好上了，我从前劝过她，她不听，幸好德妃娘娘仁慈赐了药，现在小柳儿已经明白过来了，对德妃娘娘感恩戴德，再不敢有半点差错。”
“小冬子，你和小柳儿是同乡，私下关系还要好。她要是出了岔子，你也不能好过。德妃娘娘心善，所以才放过他们，以后若是有半点差错，你们几个可都别想活命。”十四阿哥皱眉道，冲挥挥手，我忙躲低着头到他身后，这个时候，不便开口，只是对十四阿哥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是，是……奴才们每天都为娘娘祈福，求菩萨保佑娘娘和十四阿哥……”那小太监紧张的模样，我忍不住扬扬嘴角。十四阿哥冷笑抬脚踩在他背上，懒声道：“快去，告诉别人我今天问你话了……”
“奴才……奴才不敢……奴才根本没有见过十四阿哥。”小冬子还算机灵，立刻明白十四阿哥在说反话。他被十四阿哥踢了一脚连滚带爬的跑了，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十四阿哥转头见我呆呆的看着他，挑挑眉毛道：“如何？现在不是清楚了？你准备怎么补偿爷？”
“听候差遣。”我淡淡一笑，撇过脸去看花廊两旁的缠绕的青藤，他办事的效率倒是很高，急着向别人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似乎有些惊讶于我没有反驳，看了我一会儿才笑道：“小篮子，你好像有些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尽管我有点小小的刁蛮，但还是崇尚公平正义的，既然是我冤枉了你，我自然不会耍赖。”我歪着头笑，看他明亮的黑眸映出绿叶繁花。
他嗤笑出声，揉揉鼻子漫不经心的说道：“听说你会刺绣，那就罚你给爷绣几个荷包，爷拿着随便赏人也是好的。”
随意赏人？我有点受打击，好歹人家现在身价不一样了，是给德妃娘娘绣过帕子的，人家给绣的荷包你怎么能随便赏人呢？虽然这么想，但只能悻悻的点头，嘀咕道：“人家的绣活可是连德妃娘娘都夸赞的……”忽然想起来，又仰头问道：“你让八阿哥派人通知我，就是为了在这里问那个小太监的话？”
“嗯？”十四阿哥疑惑的睁大眼睛，“我什么时候让八哥通知你了？我早晨和若菱说过，她没告诉你吗？”
“哦，我说错了。刚刚走神了……若若和我说过呢……”我快速的反应过来，心里也疑惑，刚刚小宫女明明说是八阿哥派来通知的，怕我忘记了约定。
“你，又走神……还想到八哥？”十四阿哥不悦的拿着扇子敲了敲我的额头，我瞪了他一眼，抱着头跑掉了。
身后十四阿哥不顾身份的喊道：“你个小篮子，到底八哥和你说什么了？……别跑啊……”
刚刚拐过一处假山，不妨撞上一个人，那锦绣的长袍吓了我一跳，抬头一看才发现是四阿哥。四阿哥身边还跟着一个拿着提篮的小太监，看到我，他冲那个小太监摆摆手，小太监心领神会的走开了。
“怎么，后老虎在后面追着你？”四阿哥微微扬起嘴角，黑眸中泛起淡淡的笑意，带着一些疑惑和询问的味道。
“没，没有。不小心被树藤绊了一下……”我嘻嘻笑，抬眼看着他问道：“四爷这是去娘娘那里么？”
“嗯。”四阿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有些紧张的回头，不妨十四阿哥从背后冲出来，吓了我一大跳：“小篮子，你还跑……”
看到四阿哥，十四阿哥愣了一下，继而懒洋洋的笑道：“好巧啊，四哥，是去额娘那里吧？”说着，双手抱胸倚在假山石上，仿佛在等着四阿哥离开。
四阿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垂下眸子笑道：“十四弟最近请安勤快，做哥哥的也不敢偷懒。”这兄弟两个之间，似乎有着淡淡的火药味，我夹在中间一时不知该如是好，只是陪着傻笑，想说点什么调节一下气氛，但又不合适。
“那倒是，四哥孝顺着呢，而且还铁面无私……”十四阿哥翘起嘴唇，讥讽道。四阿哥倒并未在意，只是别有意味的瞥了我一眼，那凌厉的目光仿佛可以看透我的心一样，让我没由来的惊了一下。
“十四弟，我先去看额娘了。”四阿哥没有再多说，转身背着手离开，那高大的身影在斑驳的光影之间，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寥落。
十四阿哥还在懒洋洋的笑，眼中却流露出了不快：“慢走，四哥……”那“四哥”两个字，咬得极重。
我愣愣的看着四阿哥的背影发呆，心里满不是滋味，十四阿哥带着嘲讽的笑容向我瞥来：“你还没说，到底八哥说了什么？”
“没有，我都说口误了。十四爷，要是没事，奴婢就先回去了……”我低头福了福，心虚的离开了。总觉得八阿哥派小宫女通知我这件事情，有点不对头，回头去找那个叫琳儿的小宫女去问清楚。
刚回到永和宫，还没坐定，碧云就来叫我，说是德妃娘娘让我过去伺候。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四阿哥带来的素菜，让我去给用盘子摆好大概是中午要用。
四阿哥坐在德妃的下首，神情淡然谦卑，微笑着说：“瑞雯不能长侍额娘左右时常倍感羞愧，所以做好了央儿子带进宫来孝敬额娘。”
“嗯，本宫素来喜欢瑞雯做的斋菜，这几日也正好在斋戒中，只是难为她了……”德妃点点头，一脸的慈爱，全然不见那日的犀利：“你媳妇儿还好吧？弘晖那孩子，一个机灵劲儿，我看着就喜欢，什么时候带过来……”
“托额娘的福，都很好。等过几日让瑞雯带着弘晖来看望额娘……”四阿哥点头道，目光无意间飘过，我拿着青花瓷盘的手随之一抖。
我差点忘记了，他是有儿子有老婆的人，而且还不止一两个。想到这点便觉得刺心，原先可以把头蒙起来不管不问，现在到了眼前，就不得不去想了。
“兰儿，把你昨日做的点心端来给四阿哥尝尝。”德妃忽然笑道，目光温和。我心里一动，她看上去真是个善良的女人，就拿宫女那件事情来说，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仁慈的极限了。一般人要是自己宫里的宫女惹了事情，撇来还来不及。可是，又为何对四阿哥这么苛责呢？
“是，娘娘。”我低头轻声道。那点心说白了就是老婆饼，我从前在上大学的时候，在一家糕饼点打过一阵子的工，加上自己又爱吃，所以也便学会了。前些时候无意的说了名字，德妃听着有趣，便让我做了尝尝。做成的老婆饼，只比汤圆稍稍大一点，里面的心是葡萄干给打成的泥，外面薄皮上加了一些碎花瓣和白芝麻，看起来很漂亮。
“老婆饼？为何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四阿哥捻起一块，双眼微眯带着疑惑的看着我。我抿着嘴笑，看了德妃一眼解释道：“四爷吃一口就知道了。”
四阿哥闻言轻轻咬了一口，微皱眉头的笑：“有点酸……”
“因为老婆爱吃醋，所以心是酸酸的……”我抿嘴笑，看一眼四阿哥的反应。天知道这是我胡编的，老婆饼在元朝就出现了，清朝大概也是有的，只是叫法不一样，而且我做的也添加了自己的一些小聪明进去。
德妃和四阿哥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既有老婆饼，可有老公饼呢？”
“当然有，老公饼是咸的，大丈夫，心衔天下嘛……哈哈……”我有些得意的笑，情知道这些皇宫贵族什么东西没吃过，不过是说个笑话讨个趣罢了。因为这阵说笑，他们母子的间隙似乎缩小了许多，现在这个气氛也是我想看到的，一幅母慈子孝的模样，四阿哥别有意味的看着我，正待开口，外面忽然传来通报声：“皇上驾到……十三阿哥驾到……十四阿哥驾到……”呵，这一会儿来全了，可有热闹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难以琢磨的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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