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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又被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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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丁长舒直接去了公孙童房中,方天赐住公孙童和丁长舒屋子中间,他想进去听听究竟讲了些什么,可丁长舒才听见他敲门便从里面落了栓。
方天赐只好悻悻作罢,闷闷不乐回了房,想着,这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俩人还长得还有模有样的,互相这么一勾引,难保不会干柴烈火熊熊燃烧。
方少爷按耐不住,趴墙根想听到一丝丝动静,结果却大失所望,果然是襄阳最好的客栈,墙皮做得够厚实!
如此也只好作罢,细想:公孙童绝非轻浮不端之人,而丁长舒吃了情蛊,这会儿怕是对旁人生不出旖旎心思。
就算有心思又怎样?
公孙童看起来和丁长舒很是般配啊,一文一武,一刚一柔,还心有灵犀,叫丁长舒把人娶回家也不无不可。
方天赐泄气似的瘫在椅子上,想着那晚之后,丁长舒对自己又回到了从前时候的冷漠,心里像被灌了一壶老陈醋,酸得厉害。
可又有什么事情是吃饱喝足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睡一觉!
直到方天赐睡着前都没听到丁长舒从公孙童房里出来的声音。
方天赐很久没有做梦了,这晚倒是又做起了梦来。
梦里还是一番吹吹打打办喜事的样子,地点换成了定国侯府。
方天赐穿着乞丐衣服站在人群中,看着一身喜服的丁长舒打马在前,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春风满面,后面跟着一顶花轿。
丁长舒成亲了?方天赐有些懵,等反应过来便在人群中拼命朝他挥手,嘶声叫喊他的名字。
丁长舒好似听见了一般看了过来,方天赐有些激动,一边跳一边挥手,“丁策!我在这里!”
这时花轿的帘子被掀开,一张艳丽红妆的雪白脸蛋伸了出来,她一身火红嫁衣,头戴金冠,并未盖头,方天赐一眼便认出了她,是公孙童。
他俩真的成婚了?
看看他再看看她,竟是无比的般配,可自己为什么穿着乞丐衣裳站在这里?
他想不明白,下一秒便看到丁长舒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套弓箭,上了弦,瞄准了方天赐。
方天赐先是一愣,便开始害怕了起来,丁长舒笑容不再,满眼杀戮意味,眼看那只金箭就要离弦,方天赐拔腿就跑。
可双腿似乎长在了地上,任他如何挣扎,竟是再也动不了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枚金箭朝自己射来……
方天赐想大喊不,却发不出声,睁开了双眼,此刻竟浑身发凉满头大汗。
下一刻,他更是愣住了。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动不了,因为他现在被麻绳五花大绑了起来,嘴里还塞着一团臭烘烘的布团,双手被套在了身后,双腿也被捆得紧实。
方天赐狠狠甩了几下脑袋,又睁闭眼无数次才确定这不是做梦。
这是?又被绑架了……
方天赐迅速思考了一下会是怎么回事,可如何也回忆不起来,明明在客栈睡得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到了这里?
丁长舒呢?公孙童呢?宗雪宗夏呢?
他终于是慌了,观察了一圈,这并不是个普通的屋子,是间陈设十分豪华的卧房,跟京城的方家有半分拼头,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昨天不小心接到了汪家小姐的绣球,这是被绑来成婚了?
可现在动不了也叫喊不出声,便只能呜呜呜试图看看有没有人在。
若是逼婚他倒没什么害怕的,反正也到了适婚的年龄,汪家小姐模样美丽,都是首富人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娶回家正好堵老爹的嘴,叫他整天嚷嚷自己不学无术。
大不了就先成婚,然后告知汪家自己的情况和小侯爷的身份,谅他们也不会阻拦去苗疆解蛊的事。
也许是方天赐呜呜鬼叫了半天的功劳,这会儿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脚步声渐渐近了,接着又听到门锁声响,门很快就便开了,借着天光看去,啧!
还真是汪家主人:汪镇。
方天赐被捆得手脚发麻,嘴里那团布更是叫人难受的眼泪汪汪,他朝汪镇又是呜呜叫又是递眼神。
汪镇亲自脸色难看地取出方天赐嘴里的臭抹布。
啐啐啐!腮帮子又酸又疼。
“这位公子,抢了我女儿的绣球就跑,叫我家莹莹今后怎么做人?”
汪镇此刻的态度完全不同于昨日抛绣球时那般亲和,而是冰冷带怒。
方天赐哭唧唧:“汪老爷,您误会了,我不是想跑,我是有急事,不得不跑。”
“急事儿?”汪镇冷哼一声,“还有什么事儿比娶我女儿更重要,好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我们家莹莹因为你昨晚都差点寻了短见!”
方天赐一愣,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汪老爷您听我说,我这次出来是陪朋友一起去苗疆治病的,事态紧急不能耽搁,所以……”
“所以你就不管我女儿的死活?”汪镇吹胡子瞪眼,指着方天赐的鼻子骂道:“我们家莹莹多金贵,汪家家大业大,还比不上你那些个狐朋狗友?”
方天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还真是比不上,半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可他不敢说,心想还是先把这位大爷安抚下来才好。
“汪老爷,您看这样,有什么话呢我们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聊,您这样绑着我也不能解决问题。”
“怎么不能解决!”汪镇突然拔高了调,叫方天赐吓了一大跳,“你若敢不娶我们家莹莹,我就把你扔到湖里喂鱼!”
“娶!我一定娶!”方天赐立马答应,“岳父大人,您看我在您的地盘我也跑不掉,不如替小婿松了绑,你我翁婿二人好好聊聊成婚之事如何?”
汪镇冷哼一声,神色倒是缓和了不少。
方天赐忙趁热打铁:“您昨晚都绑了我一夜,我现在浑身都麻了,再绑下去估计就废了,您总不会弄个废人做女婿吧?”
汪镇招了招手,便有两个家仆过来替他松了绑。
方天赐如获大赦,赶紧活动活动关节,僵硬发麻,很不舒服,他靠在床头,朝汪镇道:“汪老爷,现在什么时辰了?我肚子好饿。”
汪镇又黑着脸打发下人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方天赐总算舍得起身坐到凳子上,他顾自倒了杯水,含在嘴里漱了漱口,又咕噜咽了下去。
汪镇脸上瞬间闪现出一丝恶心的表情。
方天赐脑内弦声一响,总没有人愿意将自己女儿嫁给一个衣冠禽兽吧?
想到这儿,于是他干脆甩开了膀子,叫唤着太热,将一身周正的淡金色袍子扯得松松垮垮,还脱下了一只鞋子盘在腿上,饶有兴致地抠了起来。
汪老爷一脸嫌恶地撇过了头,兀自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方天赐满意一笑,用刚刚抠过脚的手又挖了挖鼻孔,汪老爷便忍无可忍拍案而起。
“你个混账玩意儿,既然答应要做我汪家女婿,就把你这些臭毛病改一改!”他想着,这年轻人穿的人模狗样的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怎么一股子市井小民的臭毛病,竟然当着他这个岳父大人的面宽衣解带抠脚挖鼻孔。
方天赐正欲答话,莹小姐却推门而出,一见衣衫不整的方天赐,又看了眼自家老爹,还是大方得体地笑了笑,盈盈碎步上前。
“爹。”又冲方天赐微微欠身,“公子。”
方天赐忍不住赞赏一回,倒还真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正想招手问好。
莹小姐却目光下移,正好看到他赤裸的脚丫子和搓着脚丫子的手。
一时间,方天赐迅速的收回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又穿好了鞋,站起来冲莹小姐笑的一脸猥琐:“莹小姐好,莹小姐妙,莹小姐美得我心儿砰砰跳。”
一边说着一边还朝她抛去市井流氓般的猥琐眼神。
突地□□一痒,方天赐忍不住伸手去挠了挠。
接着就听见莹小姐一声尖叫,捂住双眼转过了身去。
汪镇指着方天赐气得哆嗦,“你做什么!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慢慢聊?真是个无赖!流氓!”
他冲门外喊道:“不许给他送饭,饿他个三五天再说!”
方天赐眉头突突跳,这下好像玩过了。
“别啊岳父大人!”他急忙拉着汪老爷袖子,汪镇一看,是那只抠过脚的手,便气愤地甩开,方天赐又去拉扯莹小姐的袖子,莹小姐尖叫一声跑了出去。
汪老爷气得不轻,他指着方天赐的鼻子骂道:“好好的年轻小伙子不学好,你给我待在这里好好反省,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有饭吃!”
方天赐肚子一疼,心想这是要饿死我呢?于是连连作揖讨饶,“我学好了,我现在就学好了,还请岳父大人现在就赏小婿一口饭吃好不好。”
一见他迫不及待信手拈来的恭维样,汪镇又是一阵嫌弃。
“罢了罢了,这几日你就在汪家好好待着,后天是我五十大寿,到时你跟莹莹的婚事一起办,你在后院住着,不许招惹事端。”
方天赐一急,蓦地想到丁长舒的事,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明明是准备好今天就上路的,可自己现在一失踪,丁长舒估计会翻遍整个襄阳城来找自己。
“岳父大人,请问我的朋友们现在何处?我要是不见了,他们肯定会到处找我,不如您把他们也请到府上来如何?”
汪镇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几个朋友武艺高超,要是打伤仆人带你跑了,我家莹莹上哪儿说理去!”
方天赐一时无奈了,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真不知道能不能联系到丁长舒,也不知道丁长舒能不能找到自己,他掐指一算,明日又是喂蛊的日子了,一下子着急了起来。
他哀求道:“汪老爷,我的一位朋友身体特别不好,每隔七日就要吃一次药,这药在我身上,若是吃不到药他会死的,拜托您让我见见他好不好?”
“我不管你朋友是死是活,任何事情,都等到你跟莹莹成亲以后再说!”
说完拂袖就走,方天赐拦住他苦苦哀求:“汪老爷,不!岳父大人!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只要您明天让我见见我的朋友,就一面就成,拜托了。”
方天赐是真的慌了,若丁长舒找不到自己,恐怕又要失常发狂,说不定还会一命呜呼,一想到这个方天赐就急得想哭。
汪老爷终于冷静了一下,瞧他着急的模样不像是说谎,他问道:“他是你什么人?生的是什么病?我请大夫去替他瞧瞧去。”
方天赐道:“一起长大的兄弟,他的病是怪病,普通大夫治不了的。”
汪老爷心中思量了一下,做了妥协,“你把药给我,我差人给他送去。”
既然汪镇这么说了,方天赐便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总不能说,我的血就是他的药,只能喝新鲜的吧。
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啊,方天赐想。
汪镇见他不闹腾了便拂袖走人,顺道锁好了大门。
方天赐心头一酸,鼻子眼眶也跟着酸了起来。
就这么成亲了?
好像有点不甘心啊……
还有点委屈。
百无聊赖一等又是一天,整整一天,方天赐待在房间里寸步未出,其间来了个裁缝给他量体裁衣,不过时间紧,谅他也做不出什么出彩的喜服来。
方天赐坐在桌旁,胳膊肘架在桌面上撑着脑袋,一动不动看着大门,大门紧闭,方天赐难以遏制地幻想有人踹开这扇门,带他出去。
他才不想成这个劳什子亲,虽然莹小姐是个不错的姑娘,可他现在心里挂着事儿,实在没办法无动于衷等在这里欢欢喜喜做人家的便宜姑爷。
然而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下人过来送了晚饭又将门上了锁,方天赐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像京城自家养的那只八哥鸟,整天被关在笼子里,有吃有喝,没事还有人还逗两句,也许是想出又不得出。
回去得把那只八哥鸟放了。
方天赐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