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指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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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潭淡淡一笑，“有一事，还请大师莫要怪罪，事发之后，我就命卫年将寺里的行者召集到一处，让冯山辨认，他说，都不是。”
易光双手合十，低头说道：“老衲怎敢，平白给世子添了这些麻烦，该老衲谢罪才是。”
韩潭看着他头顶上的戒痕，又说：“此事于我无碍。据那二人所说，他们饮过茶水之后，在厢房中昏倒，又莫名混到一处。”
“大师，不论是在茶水里加药，还是把两人凑作堆，传出去了，都会影响云空寺声望，但愿大师能严厉整肃。”
易光点头，又和韩潭论经，直至天明。
清晨，夏鸿来求见时，并未多言，只说自己教女无方，让大家看了笑话，又问了夏芷下榻之处，带着夫人罗菁匆匆赶去了。
夏绮听到敲门声，让松月去开门时，就见夏鸿和罗菁带着哭泣不止的夏绮，走了进来。
“绮儿，当初我是怎么交代你的，芷儿好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事？”夏鸿当头就是一声斥问。
夏绮还未反应过来，罗菁走上前，双目圆瞪，几乎是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我将芷儿交托给你，你不仅出尔反尔，还坏了她的清白！夏绮！你若是当初不愿意，直言就是，何苦把芷儿推到火坑里！”
罗菁说着，也哭出了声，“你把你妹妹害成这样，她往后可怎么活？”
夏绮看着几人脸上愤怒、悲伤、怨恨交织，站起身，平静地问道：“芷儿，你是怎么跟父亲母亲说的？”
罗菁抢白道：“怎么说？怎么说都是她失了清白！你这个做姐姐的，不加顾惜，反倒指责起她来？”
“母亲，既然芷儿不愿说，我来替她说吧。从进了国公府后，我就一再告诉芷儿，不可心急，直到昨日，芷儿说她自己去，让我留在这里帮她遮掩，并催促世子早些回去休息。我都一一照做了。”
“至于后来发生的事，的确出乎意料，我不知道，父亲母亲为何会怪到我头上？”
“芷儿还在国公府的时候，你怎么不直接帮她？让她假扮你，夜里住在房中，和世子共宿，不就成了？哪还用得着来这山郊野外的寺庙？”罗菁一脸愤恨地说着，“就算来了这云空寺，昨夜，你就不会让人送芷儿进房后，在外守着？”
“要是早点拦下那杀千刀的，芷儿也不会是如今这样！”
“共宿一事，母亲应是不知，世子已许久未与我同房……”夏绮貌似怅然地说着，眼眶也泛了红，“至于没让人送芷儿去世子厢房，一来，那边是男宾住处，人一多，容易引起注意，二来，芷儿早就打探好，我以为她已成竹在胸，便没有干涉……”
“如果父亲、母亲因为那男子恼怒，不如去问问寺里的管事，到底是什么人在茶里加了药，那男子又是如何进入世子厢房的？”
“这些我自然会问易光方丈，”夏鸿冷声说道，“只是你，哪怕有半点把芷儿的事放在心上，都不至于闹出今天这乱子来。”
“我已尽我所能去帮芷儿，若父亲母亲执意怪罪，我也无话可说。”夏绮噙着泪重新看向他们，“世子向来自有主张，不是我能左右了的，不然他也不会执意要迎庆荣公主入府。”
房中沉默片刻，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姐姐，昨晚的事，真的与你无关吗？”
“芷儿，你未免也把我想得太神通广大了，我没那个心思，谋划这些事来害你，”夏绮看着双眼红肿像桃子的夏芷，嗤笑一声，“人人道是，夏府长女明事理，知进退，我断不会冒着有损自己名声的风险，去害自己的妹妹。”
“与其在这指责我，父亲母亲不如去查查，要害芷儿的究竟是谁，以及芷儿往后该怎么安身。”夏绮此话一出，夏芷又哭了起来。
而这时，有人推开半掩的房门。
几人回头一看，来人竟是韩潭，当即低头行礼。
夏鸿拿不准他到底听了多少，只开口道：“世子，小女给你添麻烦了。”一旁，罗菁扯了扯他的袖子。
“夏大人，夏夫人，请随我到别处说话。”韩潭看了众人一眼，视线落在夏绮身上。
“那芷儿……”罗菁忍不住出声。
韩潭没有说话，转身踏过门槛，夏鸿白了罗菁一眼，两人相继跟了上去。
房里，夏芷红着脸，正想往夏绮身边凑，松月挡在她面前，不冷不热地说：“二姑娘，你回去吧，太太昨夜没休息好，要补眠。”
夏芷瞅了她一眼，跺了跺脚，转头跑着出去了。松月见她没影了，重新关上门，说道：“老爷和夫人真是是非不分，只是听了二姑娘一面之词，就来责备太太……”
夏绮没有言语，许久才说了句：“这件事，到底是谁的算计？”
是任景云，还是……韩潭，或者，还有什么别的人？松月答不上来，她也不知道。
从这天起，夏绮就再没见过夏芷。她后来听说，离开云空寺后，夏芷和那个男子，一个四处奔忙的、叫冯山的游商，在皇城一处不起眼的民居里，成了亲。随后，冯山带她回了故乡鹿州。
皇城里是有些传言，说两人无媒苟合，但也有人说，他俩一见钟情，冯山父母早逝，夏家长辈便为两人做了主……
所有这些，父亲夏鸿和继母都没有知会她，像是直接把她这个女儿忘了。她已经明白，等她和离之后，这夏家，恐怕是不能回去，也容不下她了。
她心里始终梗着一根刺，那晚，设计毁了夏芷清白的，是谁？夏绮不知道那天，世子和他们说了什么，反正她的父亲、继母，方丈，连同世子自己，似乎都不再追究了……这更让她莫名地，有一丝担忧和惶然。
不是为了夏芷，而是为她自己。
夏绮望着锦光院中熟悉的景色，初夏已至，草木越发葱翠，正如这五年来的每个四月，她前世居于芜珍院，这一切终是没能看到。
自从回到国公府后，韩潭成日忙碌，一连几天，她都见不到他的面。眼下，看着外头一片欣欣向荣，夏绮终于记起，庆荣公主周采莹的丧期，应该是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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