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
“这就改好了？”
龙友将信将疑地接过谱子，看着薰修改的部分，轻轻在腿上打起节拍。
之前在看店的大叔似乎是排练室的老板，他指着墙上的吉他，冲他努了努嘴：“拿琴弹弹呗？”
龙友有些受宠若惊。
“反正是小薰的朋友。”老板如是说道，还对薰挤眉弄眼，“可以用店里的设备哦。”
薰眉头微皱，却也没有当着他的面否认他们的关系，“老板发话了，你想试就试吧。”
龙友对吉他几乎一无所知，用的琴也是从老爸那里借来的，看向墙面的目光带了几分犹豫。猜到了他的想法，薰指着最上方的白色Fender Tele。
“那把音色亮一点。”
说完，便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想要帮他取琴。
少女就站在他面前不到一米的位置，背对着他，还比他低上小半个头，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琴。
龙友不禁哑然：“要不我来？”
可薰并没领情，还朝他翻了个白眼。
只见她熟练地从柜子下面抽出一张脚凳摆在了墙边，把琴取下来递到他的手上，带着他走向了排练室。
“一号室今天没人预定。”
房间门一关，其他房间的琴声和歌声便被完完全全地隔绝在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塑料泡沫特有的味道，地板和墙壁都是软绵绵的，龙友忍不住用手戳了戳。
她将连接线和效果器递给了他，冲着角落里的音箱轻轻抬了抬下巴，自己则是坐到了键盘前。
“你不看店没关系吗？”
龙友挑眉。
“店长走了会叫我的。”薰头也不回，又嘱咐了他一句“音量别太大”，便自顾自地练起了琴。
“当我不存在吗。”
龙友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小声嘟囔了一句，却也不愿浪费这难得的机会，很快投入了自己的练习。
……
新改的谱子，副歌部分沿用了主歌的节奏，龙友没过半小时就弹下来了。他翻来覆去地把谱子看了几遍，挠了挠头，“也太简单了吧。”
琴声停了下来。
“反正你们也只是弹着玩玩而已。”薰淡淡地笑了笑，“那边有话筒，你要试着唱一下吗？”
龙友愣了几秒，黝黑的皮肤上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学园祭演奏的曲子是好友松本为了耍帅而特意选的，歌词带了些撩人和暗示的意味。
“算了吧。”他摸了摸鼻子，看着少女精致的面容和清澈的瞳孔，那句
【Make you mine】
他怎么也唱不出来。
“我又不是没听过，”少女眼里带着些调侃，“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松本说他上了台还打算脱衣服呢。”
“我可没听那家伙说过啊。”
龙友眉头紧皱，小声抱怨着，却也不再推拒，把话筒接上了音箱，清了清嗓子。
薰打开了键盘自带的节拍器，对他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开始。
曲子的前奏很短，只有不到两个八拍。想到她似笑非笑的表情，龙友显得有些焦躁，任由节拍器空响了许久，才终于开口。
【就连自己也理解不能
胸口深处的躁动不安
Can’t you see...】
或许是因为没有贝斯，也可能是因为唱歌的人有些紧张，少年的音色虽然很好，声音却显得十分单薄，把歌词中躁动不安的情绪真真切切地表现了出来。
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上太多了。
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手切了个贝斯的音色，和上了吉他的旋律，给演奏添了几分层次。
听到突然加入的贝斯声，龙友不着痕迹地往薰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她并没有在看他，紧张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却莫名有些失落。
终于到了主歌的B段。
少年的声音逐渐放开，整个人沉浸在了富有跃动感的旋律之中。像是被歌词所感染，他情不自禁地看向键盘旁的少女。
这家伙唱得越来越好了。
伴奏的薰兴致也愈发高昂，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起来。
倏地，一句A4的【我已无法忍受】，让她的心脏突然紧缩了一下，随即剧烈跳动了起来。
曲子也转了高潮。
【只能使用强硬的手段
没错，将你带走
就这样Make you mine...】
她突然有些好奇龙友的表情，忍不住回头，却正好撞进了他的视线之中。
两人四目相对。
……
演出的效果出人意料地好。当场撕衣的松本不出意外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虽然他有60%的时间都在抱着吉他划水。
负责唱歌的龙友倒也没沦为背景板，还有几个女生悄悄给他递了情书，只不过他没像松本那样借机脱单。
因为，好友当初的玩笑话似乎一语成谶。
——他沦陷了。
可学园祭之后，他同西见薰就再也没有过交集，即便是放学之后去音乐室门口蹲点，也根本碰不到她的人，这让龙友愈发觉得挫败。
中务裕太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不以物喜，超然世外的菩萨态度。可学园祭没过多久，他突然拍了拍龙友的肩膀：
“要不要来我们乐队当主唱？”
“哈？我？”龙友一脸不可思议。
裕太点了点头，“你唱得比我们主唱好多了。”
“那你们主唱呢？”
裕太平静的表情下出现了一丝裂痕。许久，才咬牙切齿道：“那家伙翘了我们队长墙角，被迫退队了。”
虽然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龙友却非常不厚道地笑出声来。可他蓦地想到，这是一个能去排练室找她的极佳机会，便毫不犹豫地点下了头。
搂着辣妹女朋友的松本听到他的想法，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兄弟，就不能换一个好上手一点的？”
他女朋友闻言，粉拳立刻砸到了他胸口上，气冲冲地跑出了快餐店，留下一脸懵逼的龙友和事不关己的裕太。
……
裕太他们乐队的队长自从失了恋，整个乐队的风格就彻彻底底地从视觉系重金属转向了苦到吐胆汁的情歌芭乐，泛着一股浓浓的酸味。
虽然一直都玩着重金属的裕太对此怨声载道，可龙友却松了口气。
毕竟他没打算在台上把嗓子给吼破。
西见薰打工的那家排练室生意过于火爆，他们乐队几乎预约不上，可排练还是得继续进行。不过他有了同伴，练琴也勤快了几分，之前学园祭的那首歌早就能完完整整地弹下来了。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之后。
尼崎的冬天来得格外的早，从学校走到车站的半个小时，龙友的脸颊和耳朵都被冻得有些发红，推开排练室的玻璃门的时候，他终于松了口气。
心心念念的少女却也正好坐在柜台边，百无聊赖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龙友整个人都僵住了。
薰注意到他，先是愣了几秒，盈盈的笑意逐渐在脸上漾开：“开始玩乐队了？”
他考虑过无数次见到她要说些什么，可是真正看到人在眼前，他却同哑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
许久，才憋出一个“嗯”字。
他忽然注意到少女笔下的白纸，“这是什么？”
薰有些不好意思，“我随便写写。”
上面只有几个简单的横竖线和数字，像是一段旋律的简谱。
“你在写歌吗？”
她轻轻点了点头。
离得近了，龙友再一次被她精致的面容给惊艳到，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自卑，小声嘟囔道：
“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我可不会唱歌。”她眉眼弯弯，龙友似乎在她浅琥珀色的瞳孔中发现了自己的倒影。
这是在夸他的意思吗？心口的焦躁和烦闷顿时一扫而空，他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了一个傻兮兮的笑容，“喜欢的话我可以天天唱给你听。”
薰愣了一下。
龙友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排练室里的前一组人已经走了出来。他对柜台前的少女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了房间。
他没看到的是，淡淡的红晕逐渐从少女的耳尖蔓延到了整个脸颊。
……
“所以昨天你排练完，跟她一起回的家？！”
刚刚和女朋友分了手的松本一脸不可置信，他双手攥紧了龙友的校服衣领，“你怎么做到的？！”
“我什么都没做，就随口问了一句要不要一起走啊。”龙友皱着眉头，扯开了松本的手，“而且我们刚好顺路，她也住在立花站附近。”、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莫名有一种炫耀的意味在里面。
“可恶！可恶啊！”松本挫败地捂着脸，“这朵高岭之花怎么就看上你了！”
一个栗暴砸到了松本的脑袋上，可龙友并没有生气，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容：
“你说我干脆直接跟她告白吧？”
松本虽然酸得想揍人，却还是含着泪给好友出谋划策：“女生都喜欢轰轰烈烈的大场面，”他沉吟半晌，“你们下周不是有Live吗？唱完歌直接告白，肯定没几个女生能招架得住。”
“我反对，”裕太面无表情地插嘴：“队长会因为受打击过度而弹不了琴的。”
“那就在所有歌都唱完之后说。”龙友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似乎在认认真真地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