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小姐又在养下属》冉天音

4、卫宫家满门忠狗4

　　男孩瞪大了眼。

　　和恶魔很像的人，哭着出现在地狱？

　　脑中一片混乱，完全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又没法从未来恶魔口里得到更多答案，卫宫晃了晃头，努力劝服自己：

　　玛奇玛小姐不是坏人。

　　她救了他，至今为止也没去害任何人，和镇子里的大家都相处得很好。但是。既然那份强大的力量不是从恶魔身上得来的话，为什么不会任何魔术的她，要在地下室里饲养恶魔？这恶魔好像还和她很熟，看起来关系挺不错的，对自己很友善，还听她话不杀人，好像也不是什么坏恶魔？

　　搞什么。按住了额头，男孩挣扎地想。恶魔怎么可能不是坏的呢。

　　自己真是被弄糊涂了，居然认真听恶魔的话，认真想恶魔也有好坏。

　　说起来，恶魔这种东西居然真的存在——

　　“她那时候还挺小的，比你现在就大一点？吓唬吓唬就要瞪我，凶巴巴要哭不哭的样子，可好玩啦。后来就不好玩——呃！！！”

　　砰！笑嘻嘻说着八卦的恶魔脑袋突然炸开，烟花一样没了半个，挥舞的双手瞬间僵住。

　　“未来恶魔，我没有允许你显形哦。不乖的话，我就不饲养你了。”属于玛奇玛的声音从地下室的入口处传来，少年仰头一看，见女人已经换上了睡衣，金眸在明暗中冷漠地闪耀着，正对着恶魔的脑袋的食指放下，“小切嗣，食物取好了就上来吧。”

　　哇唬！所以说现在不好玩了啊！恶魔骂骂咧咧消失：现在好凶啊！

　　一骨碌从破沙发上爬起来，男孩抓着冻牛肉乖乖进厨房里帮忙去了。

　　晚餐是咖喱牛肉饭。

　　看着女人分餐时精致的侧脸，被她伸手抹了一下嘴角菜汁，因为出糗，男孩有点害羞地红了脸，觉得这是妈妈才会做的事——但玛奇玛小姐明明更像姐姐啊，她看起来还很年轻呢！

　　“玛奇玛小姐，我离开之后，你一个人怎么过啊？”卫宫问。

　　“我是个恶魔猎人。所以这之后会和教会合作，专心猎杀恶魔和死徒。”粉发金眸的美丽女人说罢，手中餐具一放，纤长白皙的食指抬起，移到男孩面前，笑着发出了命令，“舔干净。”

　　恶魔猎人……合作……猎杀……舔干净……？

　　还在思考前两句话意味着什么的卫宫，下意识听话舔了她的手指。因为不够干净，还吮了一下，是咸香的，带着肉的味道，于是用舌尖卷着，情不自禁地又舔了一下。

　　玛奇玛笑出了声。

　　听到她笑声的男孩咋一反应过来，立刻整个人都红成了一片，脑子也乱了，又生气又害羞，声音发急地低喊：“玛奇玛小姐……！！”

　　女人闻此，唇畔笑意更盛，被吮吸过的食指一动，顺嘴角抽|出，湿痕轻缓带过，狎昵地顺着还带着些许稚气的下颌往下，逗弄般点过喉结。

　　“真乖啊，小切嗣。”温柔地爱抚着男孩的下巴，女人柔声低语，“我喜欢听话的好孩子。”

　　喜、喜欢！

　　脑子嗡嗡作响，红着脸把饭吃完，卫宫弹簧似地跳起，把碗洗了，抱着毛巾逃去浴室，用凉水冲头，好让乱想的大脑赶紧冷静下来……

　　不行。完全做不到。男孩发出哀鸣。

　　玛奇玛小姐她刚刚就是在这里洗澡的。水会从她头顶淌下来，和她的手一起，顺着……！

　　抱着脑袋和肥皂泡一起蹲在浴室里，男孩面红耳赤，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啊，疯了，根本没法思考！连晚上的梦都都变成了乱七八糟的内容，色彩斑斓，暧昧糜乱，毫无廉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发现底裤湿了……！

　　·

　　娜塔莉亚来的时候，卫宫切嗣几乎是逃一样收拾好东西，迫不及待追随，立马就想跟着她跑了。

　　这孩子两个月前黏玛奇玛的那股劲头，现在全都放在了娜塔莉亚身上。相当听话不说，还用幼猫一样惊慌失措的求救眼神湿漉漉地仰望着她，搞得受到了热烈欢迎的赏金猎人对此相当不习惯。

　　“呼。”对卫宫吐出口烟，见他呛得咳了两声，但还是坚持着不躲，脸一直很红，微微夹腿，左看右看就是不看玛奇玛，轻易看出门道，娜塔莉亚好笑，“我说玛奇玛，这小子是不是思春期到了？小孩子脸皮薄，你不要逗太凶啦。”

　　“思春……！？”卫宫脸爆红，一副被踩中了尾巴的样子，“才没有！”

　　“应该是吧。但是娜塔莉亚，小切嗣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哦。”

　　在门口送别的玛奇玛也笑：“他已经是个对事情有判断能力，性发育基本成熟，有行动能力，能亲手剥夺他人生命的个体了。他该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起责任了——要跟着娜塔莉亚好好学哦，小切嗣。你手里，有着很多人的命呢。”

　　少年原本因害羞而红润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娜塔莉娅蹙眉：“玛奇玛，你对他太苛刻了。朝夕相处的朋友死徒化后立刻下手，就算是成年人都很难做到。就算是我这一行，也照样有因为下不去手导致事态恶化的。更何况他才十二……”

　　“不，玛奇玛小姐说得对。娜塔莉亚小姐，谢谢你，你是个好人。”男孩说着，背着自己收拾好的行李，拉住了娜塔莉亚的手，乌黑的大眼睛变得有些空洞，“我会尽早学成归来的，玛奇玛小姐。”

　　“真是乖孩子。”玛奇玛温柔地笑着，眸光移到了站在一边抽烟的赏金猎人身上，“那就拜托你了，娜塔莉亚。”

　　“好。”银色短发的女性赏金猎人应着，把烟掐灭，点了点头，伸手去提装满了魔术刻印的行李箱的一瞬，呼吸一滞，突然皱起了眉。

　　有什么——在很近的地方——盯着她。

　　那视线非常专注，专注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在她身上烧起来——

　　后退一步，正要伸手摸枪，便听得邻居院子的灌木丛梭梭两声，一个面无表情的亚裔小男孩从里面冒出了头，一手捏着什么，另一手挂在铁围栏上，脚边蹿过一只乱蓬蓬的长毛大猫：是言峰神父家的怪小孩！

　　卫宫的表情重新亮了起来：“绮礼！”

　　“这个，爸爸让我给你的，是点心。”小孩紧捏着的那只手从长满了黄叶的枝桠里伸了出来，是一个稍稍被油浸透的牛皮纸袋，“一路顺风。”

　　小孩？

　　有些哭笑不得，找了个垃圾桶把烟头扔进去，从兜里又抽了根烟点上，娜塔莉亚招呼：“你好。隔壁的小孩？上次来没看到啊。”

　　“你好。”

　　小男孩面无表情地打了招呼，挂着围栏的手一松，刷的一声，那张有点婴儿肥的白皙小脸一坠，立刻松鼠一样掉到树叶后消失了；卫宫则叼着块金黄色的曲奇饼干，看样子已经从精神打击里缓过来了，见两个大人都在看自己，就把牛皮纸袋敞开口举到他们面前。

　　“吃吗？”男孩问。

　　娜塔莉亚摆手，指指自己嘴里的烟。迟疑片刻，见玛奇玛面上毫无异常之色，银色短发的高挑女性随口道别，提起行李箱就带着孩子走了。

　　“看完了。还是那样。没意思！”

　　客人走后，玛奇玛一把门关上，形貌可怖的恶魔就从虚空里浮了出来，举着双手喋喋不休：

　　“那女人的死第一次看是挺有趣的，可就算能换视角，多看几次还是腻。不过她经历可真丰富啊，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个世界的人类疯起来，比我们那儿的恶魔可恶魔多了——喂，玛奇玛，偶尔也让我出去转转呗。难得来到异世界，一直被困在小房子里装不存在，可太……”

　　“可以啊。”粉发金眸的西装应罢，从桌子上的书里抽出一封信，塞到了恶魔垂满藤蔓的手里，那是好几天前，言峰璃正引荐的一个教会人员交给她的信件，“给。”

　　“好耶，太棒了，终于——！”恶魔展开信纸，被里面的内容噎了一下，扯着纸张怪笑起来，“喂，玛奇玛。这边的教会，和我们那的公|安是一个性质吗？”

　　“不是哦。不过某种程度而言，说是也可以。”女人支着下巴笑。

　　“真烂啊。”未来恶魔低声嘟哝了一句，“本来想在被关到公安前跑出来多玩玩……我就知道，跟着你只会到类似公|安的地方去……也太烂啦！”

　　——公|安。那是玛奇玛在离开自己的出身地前，作为恶魔猎人，曾经从属的机构。

　　要说曾经，倒也并不准确，毕竟直至今日，她的身份依旧挂在那里，而一旦回归，她便会立刻重新投身到那份工作之中——

　　——她的出身地，是个恶魔横行的世界。

　　恶魔在人类的恐惧中诞生，人类的恐惧使它们强大，而变得强大的它们也为人类的生活带来了毁灭性的影响。于是想要自保的人类和部分亲近人类的恶魔达成合作，借用恶魔的力量驱逐恶魔，这部分人，被称呼为“恶魔猎人”。

　　公|安的对魔课，便是从属于政府的恶魔猎人们就职之处。

　　而公|安的驱魔大楼地底，关押了无数被猎人们抓住的恶魔，用以供恶魔猎人们契约。未来恶魔知道，自己以后也会成为其中一员，还会被超无聊地一关很多年——

　　那怎么行！只能和那么可怜巴巴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的人类契约，其它时候全都得面壁，无聊死了好吗！

　　为此，一知道这个顶着玛奇玛名字的人类小姑娘要去往别的世界，未来恶魔立马忙不迭地跟出来了。

　　结果！这不是根本没区别嘛！来了还不是一样被关地下室，还到了哪都要进类似公|安的地方！钻进地下室，形貌可怖的恶魔叹气，开始啃食被取走了魔术刻印的尸体，手臂上藤蔓蛇一样垂落，在进食中簌簌作响：

　　未来就是未来。

　　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

　　——经言峰璃正介绍，玛奇玛和圣堂教会麾下的“第八秘迹会”达成了合作，和代行者们一起猎杀异端。被憋坏了的未来恶魔终于过了明路，能离开房子出外放风了，虽然必须跟着玛奇玛，还是以“使魔”的名义。

　　唉，太烂了，像条狗一样被拴得紧紧的，被饲养的人类崽子干的杂活，现在也成了它在干~！

　　玛奇玛在家喝茶，未来恶魔在春初的院子里咔嚓咔嚓地修剪着栅栏旁新种下的月季，边哼哼边剪，花枝带着嫩芽掉落下来，就像自己的肢体也在掉落，脆响接连不断，听起来怪过瘾的：

　　“未来最棒！未来最棒！耶耶~未来……嗯？”

　　恶魔的歌声停止了。

　　没了大片绿叶的遮挡，隔壁家的怪小孩在枝子后藏起的小脸特别显眼。男孩面无表情地和恶魔脸上的六只眼睛……还有肚子里骨碌碌转的一只眼球，先后对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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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二设：恶魔到了恶魔以灵体为主的世界可以灵体化，如月世界。
毕竟月世界的恶魔，很多都是灵体状态嘛。
所以未来恶魔这是灵体化后把自己肚子往别人头上套，累死藤本树了（藤本树：？你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