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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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烤鸡腿
改变命运……？
路德和艾依似懂非懂，唯一一个完全不懂的花花，干脆拽着陆离的一只手，把他拉到了三只幼崽认真工作了一个上午的花坛旁边。
“园长园长！”
橘猫双眼闪闪发亮，“你看这样可以了吗！”
呈现在陆离面前的，是一个比早上他散步时看到的清爽了数倍的全新花坛——周围的一圈小白花自然还是原本的秀气模样随风摇荡，而原本在花坛里稀疏分布的假花，则是被连根拔起，在旁边的空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非常棒。”
陆离毫无吝啬自己的夸奖，大声的夸过了三个崽，还挨个摸了摸他们的脑袋，“厨房里面还有剩下的包子，你们先去吃点东西垫垫，我一会儿就过去……对了，咱们午饭吃点什么好？”
他随口问道。
花花他们还没有享受过点菜的待遇，三个小脑袋纷纷仰起来去看陆离。
“……是我的失误。”
有些懊恼的捶下了自己的脑壳，陆离伸手，从空气中拽出了一本食谱，说是食谱，其实更像是什么菜品的展示合集，上面只有简单的名字介绍，还有那些真实到仿佛触手可及的图片。
原本还想问一下陆离是怎么做到这件事的路德，下一秒就再也想不起来这个问题，他和艾依花花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食谱，经过劳动染脏的小手在衣服上蹭了又蹭才去摸那些精美的画面。
“一人一道。”
陆离强调了一下数量，然后收获了幼崽们的星星眼，这其中蕴含的意思很明显——什么，竟然可以一个人选一道！这也太好了吧！
园长真是个大好人！
收获了好人卡的陆离无奈摇头，他把幼崽往厨房的位置赶了赶，自己把早上送来的快递箱子用小车推了过来，毕竟接下来要做的事，对于幼崽的感官来说属于极为残忍的一种。
那陆离是要做什么呢？
他要种菜。
装在箱子里面的半成品菜苗的种类繁多，大概是因为换了个世界，许多在陆离印象里不应该是炎热夏季生长的蔬菜都有了一席之地，而且从卖家发过来的图片里，他感受到了菜苗身上的蓬勃生命力。
和那一个月卖不出一个的铁锅相比，这类菜苗的受众要更广一些，有些喜爱种植的人，会在网上购买种子或是成苗，在他们那做好了过滤措施的阳台院子上种下。
陆离购买菜苗的理由和这些人类似。
不过他可不需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口罩手套一个不落的才能去碰去掉了薄膜的菜苗，他一个能把魔气抽出来给小白花当零食吃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烦恼。
这么一想，惨还是外星人惨。
默默叹了口气，陆离用箱子旁边贴着的月牙开箱器把箱子划开，他把里面摆放整齐的菜苗一颗颗的拎出来，分好类摆——能直接种土里的一波，需要爬架子的放另一边……
半成品的菜苗有着脆嫩的口感，就像那一捆捆躺得安详的韭菜，陆离就不准备全部都种下去，他留出了大约三分之一的量，准备一会儿拎到厨房给幼崽们加个菜。
韭菜炒蛋不错，或者多做一些，一半现吃，一半当作馅儿，晚饭给崽烙个盒子吃；气味较为强烈的韭菜和肉类的适配性也不错，把肉切薄一些，搭配上本就轻薄的韭菜叶，大火快炒出来的味道绝对不会差。
一瞬间，陆离的脑海里冒出了韭菜的三十六种吃法。
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是陆离的作风，刚巧整理菜苗的工作告一段落，他把要用到的嫩韭菜拎起朝着厨房走去。
厨房一角里，连着根充电线的机器人还在努力的包包子，幼崽们围在机器人的身边，每当机器人包好一个，他们就自动接过来往餐盒里面一放，凑齐四个后盖好盖子打包，给机器人省了不少事。
陆离叮嘱他们的包子并没有落下，料理台一角放着的蒸笼里是正正好的三个缺。
“园、园长，你过来啦。”
看到陆离进来，艾依有些不好意思的起身，沾了面粉的手努力的往身后躲，声音莫名的弱了下去，“我们不是故意要来打扰机器人的工作的……”
他们只是觉得，揉面剁馅儿包包子，还要再负责打包的机器人看上去太可怜。
况且明明它包出了那么美味的包子，自己却一个都不能吃……
“没关系哦。”
陆离安抚了幼崽那带着慌张的小心脏。
在原先那个不管做什么都是错，还要顶着来自大人的恶意小心翼翼的生存的环境里，作为三个幼崽里面最大的艾依，她几乎没有放松下来的时刻。多说多做意味着出错，如果被看到了，那一定会被责骂。
在这样的阴影下，即使艾依她不觉得自己带着花花和路德给机器人帮忙是错，可当陆离看过来时，她还是习惯性的挡在了小伙伴的前面，试图自己扛下一切。
“艾依你做得很好。”
不止没有责备，陆离还夸奖了艾依，“那你们有选好中午要吃什么了吗？距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你们可以再给机器人帮一会儿忙。”
“选好了。”
艾依这一次的回答很是清脆悦耳，她站在水池边的小凳上把手洗干净，慢慢的翻到了三个幼崽投票出来的菜上，“我们想吃这个！”
摊开的那页上，被划了小口的鸡腿上泛着烤物专属的亮光，鸡皮里的油脂被烤了出去，只剩下薄薄的、边缘带着些许焦褐的一层，只是看都能让人脑补出咬上去会迸溅出多么悦耳的声音。
“路德说这种带骨头的肉吃起来很香；花花说这个菜可以直接用手抓着吃，她不想用叉子，但是她也不会园长你用的筷子。”
“那你呢。”
陆离温柔的注视着艾依，“那艾依为什么也选了这道菜？”
“因为它……”艾依的脸颊微微泛红，“它看起来很好吃，而且骨头……骨头也可以嚼嚼吃掉，我……”她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儿，声音细微，“我很喜欢。”
“那今天中午的肉菜就是烤鸡腿了。”
满足了幼崽的愿望，陆离等着接下来的两道，菜是口感爽脆的蔬菜水果沙拉，汤是味道清淡的冬瓜瘦肉，除了鸡腿收拾起来稍微费事了一些，剩下两道菜对于陆离来说闭着眼睛都能完成。
冰箱里的食材，恰好能够做出幼崽们所点的三道。
用眼角余光看了看正偷偷往自己这边探脑袋的幼崽们，陆离瞬间就明白了幼崽的“良苦用心”——他给了幼崽们随心所欲的点菜权力，可他们认真挑选的结果，却是实打实的方便了陆离本人。
而且在选菜之前，他们肯定是看了冰箱里都还有些什么。
“那……有没有哪个小可爱愿意帮我一起准备午饭。”
把要用到的食材取出来，陆离笑眯眯的看着那三个竖起了耳朵努力捕捉动静的幼崽。
“我我我！”
橘猫花花蹦跶着过来，“噌”的一下窜到了小凳上面主动洗手，路德和艾依看到花花都冲过去了，两个崽互相耸了耸肩，继续呆在了机器人身旁打包。
于是持续了不到一分钟的兴高采烈就变成了惴惴不安，戴好小围裙的花花不时地看一眼小伙伴，再看看陆离，想要说话的嘴巴开合了好几次。
陆离都要被她逗笑了。
“没事的。”
正在清洗鸡腿的陆离给了花花一个安慰的眼神，“艾依他们在工作，你也一样——帮我把窗台上放的姜和蒜拿过来，会用削皮器吗？用它把姜皮刮干净。”
“会的！”
花花大力点头，身后的尾巴疯狂摆动，完全就是人形扫把，她还是踩着小板凳，就站在陆离的身边，极其认真的给生姜去皮。
陆离就是在这个时候打开了直播。
被特别关注通知到了的观众们蜂拥而入，其中有一些是早早收到了包子快递的买家，他们正像昨天那批买到了排骨材料包的人一样，开始疯狂吹彩虹屁，除了想要再买一份包子外，就是希望陆离能够将前面两次上架的产品重新卖一次。
“不行啊。”
陆离慢悠悠地拒绝了他们的请求，“你们也看到了，我这个直播间就我一个主播，不管是洗菜做饭都是我一个人来，能够上架那么多份已经很不容易了。”
“嗯？你们问我现在做的菜卖不卖……不卖哟，这是做给我家幼崽吃的。”
“为什么中午开直播？因为今天晚上不想播了……好吧，我开玩笑的，晚上还是固定时间直播，你们记得来就好。”
他不时的感谢一下屏幕上闪过的礼物，一个陆离还挺眼熟的ID飘了出来，连带着氪金礼物专属的七彩光芒一起在直播间闪耀。
【晚上做什么？可以提前预定吗？】
下意识跟读了一遍的陆离笑了，他等了一会儿，在弹幕上哀嚎起主播要为了金钱而弯腰的时候，干脆吐出了一个字，“不。”
“至于晚饭的话……花花。”陆离叫了一声削完了生姜皮开始认真剥蒜的橘猫，“你晚上想吃什么？”
“喵？”
全神贯注剥着蒜的花花根本没有注意到陆离在问她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倒是弹幕上开始报菜名，一个两个全是他们最喜欢的营养液的口味，天天对着宣传图片“睹物思人”的他们，终于有了和实物面对面的机会。
不得不说，他们给陆离提供了接下来直播内容的灵感。
“红烧茄子鱼香肉丝都还在正常范围，这个佛跳墙是什么鬼？”
挑了下眉，陆离抓住了一条弹幕拖出来公开处刑，“主播家里穷，买不起做佛跳墙的食材，这个跳过。”
[我记得佛跳墙做起来很复杂……]
[之前有个主播还原了一下，可是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吃，抱歉不是故意在这里提起其他人的，如果主播你在意的话我以后再也不提了]
[只是买不起而不是不会做吗？主播你真的没有骗人吗？]
“贵是真的，复杂是真的，会做嘛……”
陆离意味深长的点点头，“自然也是真的。”
他在和弹幕一问一答的时候已经把用来腌制鸡腿的酱汁调好，一般来说，腌制过夜的效果更好，不过短暂腌上半个多小时也差不到哪里去。
递给了花花一把小刷子，陆离倚靠在料理台的边缘，指导着小橘猫把酱汁往鸡腿身上涂。洗干净又晾了半天的鸡腿表面已经变干显得有些紧实，刷上去的酱汁让它重新回归湿润。
“里面也要刷上。”
陆离叮嘱着花花。
“我知道了。”
紧张的猫嘴都抿成一条线的花花，按照陆离的提示，无师自通的往鸡腿上切开的缝里多刷了一些。在碗里只剩下了三分之一酱汁后，花花重新把手洗了一遍，然后从第一只鸡腿开始按摩。
陆离惊讶的眨眨眼。
“注意看这里的手法。”
他干脆招来摄像头，让它对着花花手下的鸡腿拍，“按摩可以让鸡腿更好的吸收酱料的味道，腌制时间短并不意味着不够入味。”
“你们自己在家做的时候也可以借鉴一下哟。”
等到花花把鸡腿都按摩过一遍后，她的额头已经满是汗珠，小橘猫随意的抬起胳膊把汗擦在了上面，扬起一张灿烂的小猫脸问陆离，接下来是不是就能烤了。
“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她挺起了小胸膛，十分骄傲的问。
路德和艾依也跑了过来，在他们的帮助下，机器人提前搞定了订单里的所有包子，它抱起了高高的一摞，稳稳的走到屋外，那里，收快递的机器人早已等候多时。
屋内，陆离把蔬菜水果沙拉的准备工作分给了三只幼崽。
洗菜洗水果，前者洗完了直接用手掰成小段，后者则是送到陆离的手边，看着他们身形算不上强壮的园长，挥舞着一把大菜刀，宛如变魔术一般去皮去核后再切成均匀大小的方块。
给幼崽拌的沙拉，追求的是口味清淡的同时还要开胃。
陆离开了一盒酸奶倒进去，再调上沙拉酱和一些粗研磨的黑胡椒粒，让沙拉碗里的每一根蔬菜每一块水果都被略显浓稠的酱所包裹。
给每个幼崽的嘴里塞了一口，得到了好吃的评价后，陆离把鸡腿推进了烤箱里。
冬瓜瘦肉汤早在炉灶上开始咕噜，冬瓜切成了薄片，在汤锅里翻滚了一段时间后干脆整块都溶解了进去，只能闻见冬瓜的香气却捞不到一块冬瓜肉。
花花不信邪，用汤勺舀起了一勺又一勺查看，但不管怎么看，她都找不到被自己亲手放进去的冬瓜片。
“奇怪。”
嘟嘟囔囔的花花跑到了艾依的身边，把脸埋在了对方的肩膀上，“艾依老大，我的冬瓜不见了QAQ，我那么多的冬瓜都不见了QAQ”
她看上去快要哭出来。
艾依对此毫无办法，她只好轻轻的拍着肩膀上那颗蓬松的橘色脑袋，然后使劲把自己的胳膊从花花的禁锢中往外面拔，“你要是敢把口水擦到我衣服上，我就不给你梳毛了。”
“好的吧。”
生活不易橘猫叹气，花花松开了艾依的胳膊，转而蹲在了烤箱前面，隔着那层透明的玻璃窗，和专注于拍摄这个画面的飞蚁摄像头，与摄像头后面的数万观众一起，被那不时“啪”的炸开的气泡震得一抖。
抖完了继续看，不时的做个深呼吸，闻着空气中的香味如痴如醉。
这画面美得路德和艾依简直没眼看。
等到烤箱终于发出了“叮”的声音，蹲了半天的花花一蹦三尺高，柔软的腰身在空中翻出了一个圆润的圈后稳稳落下，“园长！烤好了！鸡腿烤好了！”
她指着烤箱又蹦又跳。
除了需要用刀和调酱汁的环节由陆离负责，其他都是花花一个人完成，换言之，这烤鸡腿的勋章上有花花的一大半，无怪乎她这么激动。
“往后面站站，小心烫。”
陆离差点就忘记拿个布子垫着自己的手，幸好就在他准备徒手把烤盘端出来时，艾依主动递给了他一块隔热垫，他这才恍然大悟。
是的了，正常人是不可能徒手把滚烫的烤盘直接拿出来的。
就像正常人也不可能徒手把还没有放完气的高压锅打开一样。
沉着冷静的陆离把鸡腿从烤盘转移到了白色瓷盘上。
他没有刻意摆盘，就是单纯的把鸡腿叠叠乐，一层又一层摆得齐整，在烤制过程中还刷过一次酱汁的鸡腿，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毋庸置疑的完美，甚至于靠近了听，还能听到鸡腿表面那“滋滋”作响的声音。
花花：这就是仙乐吧！一定是的！
直播间的观众和花花一个感想。
他们一开始觉得吃不到那光看看也就满足了……怎么可能满足！他们恨不得从屏幕里面钻出去，跑到主播家里大吃特吃！
别看那些鸡腿都堆成了一座小山，对于他们这些胃口大如牛的成年人来说，不值得一提。
唯一的问题是，主播并不准备给他们吃。
观众：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你们看看这是人能够做出来的事吗呜呜呜呜！
“本来就是计划外的直播也就没想着吃给你们看……”
[不——！我要看——！给我看——！]
弹幕上全是复制粘贴的声嘶力竭。
陆离沉默了三秒，行吧，我从未听说过如此往自己心口捅刀的要求。
他和幼崽们落座，先给每人盛了一碗汤在旁边凉着，然后就是万众期待的主菜烤鸡腿，同样，也是每人的饭碗里都摆着一只。
腌制鸡腿的酱汁里有老抽，在烤制的过程中变成了外面那层诱人的红棕色——红烧系的菜品相当能勾起人的食欲，也和颜色有着一定的关系，当这抹红棕出现在肉类身上时，不管是谁都会忍不住咽下口水。
在观众们垂涎欲滴的注视下，陆离夹起了鸡腿，一口咬了上去。
最先听到的是“咔嚓”声，坚固的牙齿与最外层的焦脆外壳接触，成为了动听的背景音乐，再往下，是滋味丰富还带着汁水的滑嫩鸡肉——里层的鸡肉还未被酱料所染，是最为单纯的肉香。
如果从内到外都是一个味道的话，好吃是好吃，却显得有些寡淡；可陆离手里的这只，那叫一个小小的身材大大的美味，从外层的脆壳到烫嘴爽滑的鸡肉，不同的层次不同的风味。
“最好吃的地方在这里。”
给摄像头展示了一下被咬了一口的鸡腿，陆离筷子一转，把小的那头的脆骨展示给了大家看。
连着筋和一些鸡皮的脆骨，自身所含的水分在烤制中不断蒸发，连带着后面紧贴着的那块筋，吃起来脆中还带着嚼劲，单论美味程度，它可能排不上什么好名次，可要是论口感，那它绝对是独一份。
嘎、蹦、脆。
它把每一个字都做到了极致。
“可惜每一个鸡腿只有这么一小块。”
陆离还惋惜了起来，“所以我只能先吃鸡肉，然后把最美味的这块留下来最后吃。”
直播间的观众们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神他么“只能先吃鸡肉”，说得你还挺委屈似的，你再委屈，你能有我们这些吃不到的人委屈！
[不就是烤鸡腿——味的营养液吗，我喝就是了！]
[吨吨吨……对不起我已经就着这鸡腿喝了三支了但是还是好饿啊……]
“那中午的直播就到这里了，我就不打扰各位享受午餐了。”
陆离的好意并没有被观众接受，他们只能伸出挽留的手，亲眼目睹着主播狠心离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们。
收起了破碎的心，脑补着烤鸡腿的滋味——观众们也就只能做到这些了。
另一边，正在开心地吃着午饭的四人，迎来了一位在这不恰当的时间拜访的人，那人拄着拐杖，银丝满头，脸上还带着和蔼的笑，挎在她臂弯的篮子里面放着几个布做的口袋，里面似乎被什么东西塞得鼓鼓囊囊。
“泰山婆婆！”
花花第一个从凳子上跳了下去，小炮弹似的冲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