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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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下架
和阿诺德达成合作共识后，陆离很快就把商讨合作细节的人，从自己换成了露比。他无视了阿诺德时不时向自己投来的略带怨念的眼神，然后用笑容安抚下了露比心中说不出的恐慌。
“我不明白。”
私下里，露比找到了陆离，她无法认同陆离这几乎和草率划上了等号的做法，“他是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他背后有着什么样的势力，我们到现在都不清楚……”
所以老板你不要被美色引诱昏了头好吗！
就算那位阿诺德先生的相貌是世间少有的昳丽多姿，也不可以！
露比在心里咆哮，但面上始终保持着一个成年人该有的稳重与优雅，唯一外露出的情绪，通过她那攥得苍白的指尖表达。
“我知道你在顾虑些什么。”
陆离轻轻点头，“关于阿诺德身份是一个秘密，我只能向你保证，他是少数的、能够帮我们走出眼下困境的人之一。”
“只是之一而已……这难道不意味着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露比急切反驳。
“真的吗？”
眨眨眼，陆离将一块散发着浓郁巧克力香味、上面还镶嵌着不少坚果的曲奇饼干递到了露比手边，“你藏起来的不想让我看到的那些东西，我都知道了。”
关于进货渠道被他人恶意截断，关于里特星像一叶小小扁舟，被外界的滔天波浪打得几乎抬不起头来的现状……这些露比刻意拦截，不愿意让陆离知道的事情，他其实一清二楚。
很长时间来，名为食品行业的宽阔无边际的海里，只有生产着营养液营养粉的工厂能够存活下来，他们多年如一日的生产着传统口味，偶尔的创新口味在获得了一时的关注后迅速被抛弃。
——这不是海，是一潭死水。
就算有再多的新人跳进这潭水里，最多也就是掀起一朵小小的水花，无论在这水里扑腾的人多么用劲，他们也无法让水重新流动起来。
原材料的限制，是卡在了他们喉咙处的枷锁，经由异能祛除了杂质的食材足以列入奢侈品的行列，对于这些人来说，用价格高昂的原生态食材去生产普通食品，属于脑瘫行为。
而陆离的直播间，还有同一时间出现的网店，就是让整个业界都为之震撼的“脑瘫”，他们每天都在等着陆离的网店破产，等着店里所有的产品下架……然而一天天过去，他们只等来了关注陆离的人数越来越多，产品销量不断攀升，。
对于在死水里面漂浮的众人来说，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比起向陆离学习，用近乎于赠送的价格去售卖原生态食物，他们更乐于让陆离这不知趣的新人彻底消失——拜托，你有那个能力请来能够给食材祛除杂质的异能者，干嘛不在帝国最豪华的地段开一家餐厅。
就冲你家食物的口味，日入斗金不是问题好吗？
竟然还有人嫌弃自己赚钱赚得太多……不愧是业界知名脑瘫，这种不为赚钱只为做慈善，这样的好心人，还是早点消失为妙。
“就算把整个里特星的空余土地都种上菜，收获也是完全不够用吧。”陆离无奈地耸耸肩，“关注我的人每天都在增加，同理，各种产品的销量同样是节节攀升。”
“火锅的预定数量有多少了？”他冷不丁地问。
“一万三千八百五……”露比下意识地回答，“等等！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明明叮嘱过其他人，让他们不要到你面前瞎说……是谁，竟然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陆离给了露比一个怜爱的眼神，“你可能没发现。”
“发现什么？”
“你的脱毛症又变严重了。”
这句话过于残忍，如利箭般正中红心。露比僵硬了好半天，颤巍巍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连日的忙碌让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观察镜子里的自己，洗漱的三五分钟里，她还要抽出大半的心神去回忆的安排和今天的计划。
再想想，她好像很久没有早早上床休息过了……
“呜呜呜——！”
入手的稀薄触感让露比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不敢想象自己变回了兔子后脑门是何等的光亮，估计比台灯还要刺眼吧，以后家里都不用开灯了，用她的脑门就足以照明。
“怎么了怎么了？！”
在另一个房间忙碌的人听到露比的哭声连忙冲过来，他们推门一看，在众人面前坚强如铁人，无论何时都是神采奕奕勇往直前的露比，这一刻哭得像个孩子，大滴的眼泪不断坠落，似乎是伤心到了极致。
众人：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是疑惑或是懵逼或是谴责的眼神冲着陆离而去，陆离回给了他们一个带着安慰意义的笑，抬手摸了摸露比的脑袋，“最近辛苦你们了，我记得你们从来了里特星就没怎么出去逛过对吧，那先放一周的假怎么样？”
众人：道理是这个道理没错啦……
“可是我们都放假了，店铺要怎么办？”
有人带着犹疑开口询问，“每天那么多的订单要处理，售前售后咨询的客人那么多……”光是想想出来这一会儿累积下的咨询量，负责客服这方面的人一个没忍住，流下了悲伤的眼泪。
“还有、还有预售的商品……”露比停止哭泣，却无法制止打嗝，“老板，你不能这么任性……要对客人、负、负责的。”
陆离的脸上难得带了点尴尬——试图给员工放假可员工不接受怎么办，全天下有这样烦恼的老板应该很少吧。
“那就先把所有产品下架。”
略微思索了一下，陆离给出了个让所有人脑袋发蒙的决定。
“也、也不用这样？”想了一下突然下架造成的后果，众人开始委婉地劝陆离，希望他重新理解一下任性的含义，这样做可比给他们放假任性多了，“顾客会以为我们跑路不干的……”
“不，下架是一定的，因为很快我们就要换供货商了。”
做好的决定不容置喙，陆离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原料换了后食物的口味可能会有变化，后续在调味上也会做一些调整，与其让顾客质疑我们偷摸换了原料，不如大方点直接通知他们。”
“对了，今天直播时我会把这个消息告诉观众，做预告的人记得加上一条，说是有重磅消息要宣布，但别提前说是什么。”
负责制作预告海报的人一脸的视死如归。
她可以想象，等陆离说完这所谓的重磅消息后，会有多少人冲到评论区亲切问候她还有工作团队的祖宗十八代……这才是要给我们放假的原因吧！
其他人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脸色瞬间白了不少。
“那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全场只有陆离一个感到愉快的人，愉快地朝着众人挥挥手，带着愉快的心情离开。被他留在身后的人皆是一副看不到明天太阳的丧气样，过了许久，他们才重新动了起来，丧尸般地回到了工位前，垂头丧气地继续之前的工作。
“唉……”
不知是谁发出的叹息声，幽幽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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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正式开始前的五分钟，通常是观众们的唠嗑时间，他们在弹幕上聊着天，无所谓有没有人接话，在那铺天盖地的文字里，捕捉着有趣的语句，时不时地笑出声来。
[嗷嗷嗷！今天的预告说是有重要的消息要通知！]
[难道是之前预定的火锅已经出货了？]
[错过了预售的我心如死灰]
[错过+1，什么时候重新上架啊？]
[希望是月初上架，那个时候刚好发工资……可以趁着有钱多买点回家囤起来qaq]
六点的钟声响过，陆离准时出现在镜头前，他朝着镜头随意地挥挥手，用着轻松的语气说道，有两个消息要告诉大家，一个好一个坏，大家想先听哪一个。
弹幕争论半天都没有结果，比起好与坏，他们更关注消息本身，做着各种各样有趣的猜测，让紧盯着弹幕实况的露比心跳加速。
无他，这些观众想得太美好了，什么新品推出什么发放大额优惠券，还有人在询问甜品什么时候上架，主播不是说这个做起来很方便吗，还是说那又是主播一贯的只是他觉得而已。
“露比姐……”
弱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姑娘满面愁容，“我不敢看下去了怎么办……我们会被骂死的吧……”
陆离决定下架产品是他的意思，可这些准点出现在直播间的观众们却大都不会这样想，他们只会认为这是团队的问题，并且把工作人员吊起来打——别说观众了，就连团队里的人都在怀疑，是不是他们哪里做错了，让陆离生气。
露比自己也是有点慌。
“看下去。”这话几乎是从齿缝里面挤出来，露比双手撑在桌子上，“看下去就知道了。”
她没敢去看其他人那带着惶恐的面孔。
在他们的正前方，陆离的直播还在继续。
[所以到底要宣布什么啊主播你不要吊我们的胃口了]
[高价收购火锅，愿意出手的人点头头像私聊]
[太草了竟然还有黄牛在直播间出没]
[那他可能是没有体会过被主播重拳出击的滋味（狗头]
“那既然这样，就先宣布坏消息吧。”
很是罕见的，陆离面前没有放任何食材，只是摆了一盘简简单单的曲奇饼干，他甚至给自己拉过了一把椅子，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上面，“从这一刻起，店铺里所有的产品都下架。”
负责店铺管理的人哆嗦着点下了确认键，下一秒，店里所有的链接消失不见。
听到陆离这话的观众大都以为他是在开什么过了期的愚人节玩笑，直到有人点进了店铺，发现产品一栏确实空空如也后，才惊慌失措地冲回来，肯定主播没说假话。
一时间，整个直播间都沸腾了。
“这大概是我直播间在线人数最多的一次了。”
陆离还有心情和观众们开玩笑，面对着排山倒海似的询问，他淡定地拿过一块曲奇，掰了一小块送进嘴里。
放了足量黄油的曲奇酥软掉渣，奶香十足，陆离慢悠悠地吃完了一整块，还给自己倒了杯茶，满足地喝下一口，“啊，这就是咸鱼的滋味吗？”
“太让人迷恋了。”
[我整个人都裂开了结果主播还在悠闲地喝茶吃饼干……]
[店铺链接真的没了啊啊啊啊啊！！！]
[我刚准备下单呢然后就没了没了没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主播你说句话啊]
“哦对了，在产品下架之前下单付款的人，你们的订单是有效的，等工厂出货后就会安排发货，当然，如果有不信任我想要退款的人，那也没有关系，退款通道24小时全天开放，不会让你的钱打水漂。”
“为什么要下架？很简单啊，原料不够用了。”
“为什么原料不够用？因为我卖的太便宜了，扰乱市场秩序了，然后有人看不惯我，就断了我的原料来源。”
“以后还会不会再上架？”
看到了自己想要的问题，陆离挺直了背，朝着镜头所在靠近，“我的答案是，会。”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以为我要从此刻起退出直播平台再也不卖东西了吧……对于这种断我财路的期望，我是不会回应的。”
大概是陆离的语气过于笃定，方才乱成一团的观众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读懂了陆离话语中的潜在含义。
说实话，这些观众在购买陆离店里的产品，特别是第一次下单时，更多是抱着占便宜，和“我可不信会有这样的大傻子”的心态，原生态食品有多贵他们随便一搜就知道，哪里是几十上百就能买到手的。
然后等快递到货后拆开一看，瞬间真香。
他们当然也会在想，陆离这样的亏本生意做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这都不叫亏本买卖了，这叫倒贴钱做慈善——带着买一次少一次的想法，他们尽量减少了其他地方的开销，匀出来的部分全部扔进了店铺里。
不得不说，吃过了主播卖的食物，这些人才体会到吃饭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绵软的面衣、劲道的肉丸，热热乎乎的一个白胖包子捏在手里，咬上一口还有烫嘴的肉汁淌出来——食物所带来的感动与满足，营养液提供的饱腹感无法与之相媲美。
看到、闻到，进而咀嚼咽下……
这一系列的动作配合着唇齿间的香味，真切地让人体会到了美食带给自身的安慰与熨帖。
习惯的养成需要21天，而美味把胃养刁钻根本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一顿饭即可。
再让他们回到过去那只能靠着营养液营养粉过活的日子，想想都不可能。
[靠靠靠是谁！让我知道它就完了！]
[主播都需要什么？我家就是做这方面生意的，可以直接联系我！求的不多以后有啥只能看不能卖的菜分我一口就行嘤嘤嘤]
[前面那个分明是想骗吃骗喝！]
[联系方式发私信了，有需要直接说]
无数弹幕背后的关心陆离收到了，他一个高兴没忍住，又吃下了好几块曲奇，整个人都被奶香所包围。
同样闻到了这股味道的观众们，不知不觉就流下了口水。
“坏消息说了，那接下来就是好消息了。”
不吊大家的胃口，陆离直接把有了新供应商的消息说出，“换了供应商后，菜品的味道大概会有些改变，我需要一段时间调整和改善。”
“总不能越来越难吃嘛。”
“需要等多久我也不确定，这段时间里直播还会继续，只是店铺不卖东西了而已，我会尽快调整好味道，让你们能够早一点买到的。”
“甜品？这个也有在考虑，要不新上架后的第一批产品就以甜品为主打？”
“以前的那些到时候都会回来的，放心。”
挨个回答着观众们现在最在意的问题，陆离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始终保持着向上的弧度，好心情可见一斑。
熬过了一劫的工作人员全是劫后余生的模样，确实有人在消息出来后就狂喷他们，不过很快，陆离就把火力都吸引了过去，并且浇上了水。
——有老板在真好！
他们拍着狂跳的小心脏想。
——可这明明是老板造成的！
他们又一致地瞪起了陆离，瞪着瞪着就笑了出来，事实上，他们和观众的担忧相似，生怕陆离从此以后就不再直播和卖东西了。
在听到陆离的保证后，他们个个都是难掩的喜悦。
总而言之，美味无比的工作餐保住了。
“曲奇吃完了。”
镜头前，陆离指着剩了一些碎渣的盘子说道：“那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嗯？有人问今天为什么不做菜了？”
“果然，下架的消息还是不够震撼人心，你们根本不关心店铺的商品，你们只关心自己。”
挥挥手，陆离光速下播。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2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