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绿遍去年绮窗痕 ...
-
六月的天气已经很热，稍稍跑几步路，就觉得额际冒汗了。
这天气是小小最讨厌的江南黄梅天，那天气整天湿润润的，就如凭空一拧就有水会滴下来似的难受，闷闷的，让人懒懒的不想动。
偏偏马上每年一度的校际社团联展就要开始了，小小负责的学校四大社团之一的话剧社责任重大。小小作为副社首当其冲，担任一个角色，还要负责催剧本，联系社员演员及幕后灯光控制，负责剧务的人选都一下子找不到，她焦头烂额跑来跑去，一天下来累得一沾上枕头就瘫倒。
因为剧本来不及原创，所以就取了《雷雨》，把剧本截得尽量简短，缩至一小时左右。小小终于在众人敲定之后开始赶制海报，拍照和P图又花去很多精力。
子觇也在忙天文社的一个实践成果的短片，不过因为资料齐全，加上社团中有计算机人才，子觇自己也可以做一些，所以相对轻松一些。事情都交代给社员负责之后子觇常常到小礼堂看话剧社排练。
小小看到他，高兴地扑上去，但每次总是一句话没讲完就又被社长叫去继续排练了。每次排练结束都已近宿舍熄灯时间，小小由子觇陪着一溜烟小跑回宿舍。子觇看她天天累得不行的样子很是心疼：“小小，注意身体啊，悠着点呐。”
小小因为身高关系，女扮男装饰演次子周冲，海报上就是她和饰演鲁四凤的陈言妍相拥的照片，背景有沉沉对视的周萍和蘩漪以及老爷子周朴园。做成整体的暗红色，四凤陈言妍细巧的瓜子脸上惊恐的表情和小小俊朗坚毅的脸形成魅惑的气氛。
海报一出，校园里反响热烈，小小居然还收到大一学妹的情书。
小小拿着情书给子觇看，笑嘻嘻地说：“我要在古代，女扮男装，绝对也是一个仪表堂堂的帅哥啊！可惜我不是蕾丝边，呵呵。”
子觇一把拿过信：“没收！”
小小正在得意，被子觇吻住，刚刚感受到子觇凉凉的唇，小小的唇就被他惩罚性地咬了一下。小小回去一看，居然有牙印子很久都不褪掉，肿肿的。小小一个电话call了过去：“子觇！你真是的，我怎么和我对戏的言妍讲啊！”
子觇嘿嘿笑：“你不是喜欢盖章嘛，我先给你盖一个。”
小小倒。这看来还是要怨自己？
联展那天来了很多人，把学校大礼堂挤得水泄不通。小小在后台瞟了一眼，感叹学校外联部工作的负责，真是什么学校的校服都有。
学校大礼堂原来在解放前是教会学校的一所教堂，非常古色古香的金属吊扇，雕着花纹的四周四壁，以及七彩的玻璃，上头有圣母圣婴像，阳光很灿烂地从一人高长度的高处玻璃射进来，光线折射如梦似幻。
舞台前一排堆满了盆栽鲜花，那香气弥漫在整个礼堂中，花团锦簇，一派盛事好光景。学校以社团联展的丰富多彩为一个亮点，自然不吝惜工本，布置得极其奢华。每个座位上有各社团的宣传小册子小礼品派送，一片喜洋洋的气氛。
小小正看着，社长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去后台更衣室换衣服，顺便让她查一下舞台灯光是否人员齐全。
小小来不及想社长那一脸八卦的表情，爬上通向上方控制台的小楼梯，意外地看到了子觇在上面做指导。子觇看到她来，微微一笑：“小小。”
小小愣了：“你控制灯光？！”
子觇笑得更得意：“我和你们社长说过来做灯光指导。”
小小一脸感激：“子觇，谢谢你！”
子觇朝她眨眨眼：“你先想想怎么感谢吧。”旁边两个管灯光控制的男生一脸暧昧看着小小，小小赶快一溜烟爬了下去。
小小很顺利地演到最后一幕，跟着几近疯狂的蘩漪上场。她看着一切的闹剧，最后四凤冲了出去，她也追着，发出这个悲剧人物最后撕心的一喊。居然流下了眼泪，入戏太深，是每一次排练都没有的深刻悲伤涌上了心头。
社长有力而苍凉的旁白跟上来：“红尘尽洒，寻觅芳无处，罪恶消逝，一切归于无……”
掌声雷动，小小拉着言妍和社长的手缓缓向台下鞠躬，心叹，终于结束了，努力没有白费。
子觇在后台等候谢幕完毕回来的小小。
小小把脸上的泪在他的深色外套上蹭干，终于抬头：“演员真辛苦。”她忽略了在她蹭眼泪时一瞬隐去的一个细瘦的身影。
子觇一愣，笑得很温暖：“恭喜你，演出成功。”
“我们去其他社团逛逛吧。”获得社长准许开溜的小小拉着子觇的手走出了礼堂。
小小想起秦烨许诺给她庆祝演出结束的，左看右看没人，有点失望。
两人绕了一圈终于又回到礼堂里，这时候礼堂里人声一下子沸腾起来，还有愈演愈烈之势，男生女生，校内校外的学生都阵阵尖叫，声音大得快要盖过台上传来的劲爆的音乐。
小小和子觇在教师区靠旁边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两个座位坐了下来。台上已经开始了表演。
几个背影妖艳的女生在暗蓝的灯光下跪坐着舒展柔软的腰身，手在腰侧大片裸露的肌肤上游走，很是诱人。后头一片叫好的尖叫声。愣小小是女生，还是看呆了。
身旁传来子觇的声音：“你那小竹马搞的社团越来越红火了，本事挺大啊。”
小小一下反应过来，捂住子觇的眼：“不许看！”
子觇几不可闻地闷笑，不动：“小小，你在妒忌。”
小小懊丧地垂下手：“对。”
子觇拿过她的手，慢慢一点点抚过，很轻，像羽毛扫过的感觉。小小脸红地低下头。
台上的音乐声一下又加大了。接下来一段女生们的热舞，像是健美操，但是秦烨说过，他们是街舞社。这些全身自然摆动的女孩子们真的很美，画了浓妆，个个像吉普赛女郎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小小怨念地想着，秦烨，你怎么尽搞些美女。
正想着。三个男生穿着黑色的鳞片衣大步走上来，帅气潇洒。小小看到正中间的秦烨，皮肤白皙，胸膛上闪闪斜挂着银链，很是魅惑。身旁两人，小小认得其中一个，居然是C大的，非本校的学生也被他叫来了？小小认识这位C大的学生会长还是秦烨和她一起吃饭遇到过的，秦烨叫他“宁二”。
小小的手被子觇稍稍用力握了握，这才回神。子觇看着她回过头来：“小小，我也吃醋。”
小小爆笑：“好了，他是竹马，不是你。”推开他的手，向后台跑去。子觇没有跟去，静静地在座位上等着她回来，因为自己，相信她。
等到秦烨谢幕，居然有两三个女生跑上去献花。小小腹诽：明星似的，到现在自己都不会打领带，哼。
在后台等待的还有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子，旁边站了个牛仔裤假小子，两人正在亲密地讲话。白裙子女生看到她，用探究的目光对准了她。
秦烨风光无限地回到后台，看到了小小。顿了顿，揽住白裙子女孩就是一记热吻，白裙子女孩满脸晕红。小小看得也老脸泛红，别过头去。等她再抬头，声音刚刚发出：“小烨……”
秦烨揽着白裙子女孩从她身边快步走过，只留下那女生的一阵香水味儿。小小转头，望着他的背影，朝天哼出一口不满的气息，重色轻友！
她把手拢成喇叭状：“小烨子，祝贺你，舞蹈很美！”
白裙子女孩闻声回头，眼中露出敌意。秦烨却头也没回，拍拍女孩的背：“走了。”
小小背后传来凉凉的戏谑声：“小小是吧，你今儿可惹着秦大了。”
小小狐疑地回头：“宁二？”
宁二挂在那个刚才在一同等候的假小子般的女孩身上，薄凉地看着她，眼中有兴致昂扬的光芒。
小小并不理会，今天她连秦烨的面都只见过这一次，是他惹着她才对吧。
宁二的脸在暗暗的后台七色琉璃小窗的照映下有幸灾乐祸的神色，他对身边人道：“秦大这次可真是火了啊，遇上个这么不解风情的主儿。”
小小早已气呼呼走出了后台直向子觇而去。一屁股坐下恨恨地说：“气死我了！”
子觇露出一脸高深的笑容。刚才在后台，他和秦烨一同等待那个站在台中央的人归来，他在靠左的地方，秦烨在靠右的地方，这几乎不输于一次赌博。小小终是从左边台处下来，决定了他的胜利，他看着秦烨一脸无言愤怒离去，心想：小小，我无法客气。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绿遍去年绮窗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