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益西珍玛

17、张昌宗

　　“啧啧！这是哪里来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献媚的爷的耳朵都要酸死了！”重名鸟掏了掏耳朵咂舌，转身又对武怡娘说道：“这位不是那天在醉霄楼仗义出手的武小姐吗？幸会幸会！白泽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辜负了小姐的美意，你看在下如何？英俊潇洒，英武不凡，貌比潘安还富可敌国，小姐不信可以去打听一下，钱百万就是在下的产业！”
　　重名鸟一边自吹自擂一边展示自己作为人类不太发达的小臂膀还顺带着向武怡娘抛着媚眼，一副苍蝇见了肉的痞相，话音还没落临街不知道哪一家二楼突然泼出来的一盆洗脚水正好浇到他的头上，瞬间重名鸟变成了落汤鸡，这一浇他之前的英俊面孔因为暴怒而青筋蹦起。
　　他一下子跳起来，火冒三丈：“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在小爷头上倒水？真是太岁头上动土！有种你给小爷露下头，看爷不扒了你的皮做成皮球当球踢？妈了个xxx”骂人的话从他的口里涛涛不绝的吐出来，语句之精彩令围观的人咂舌。
　　骂完人他还愤愤的在临街的楼下转了一圈，仔细的寻找肇事的始作俑者。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声。武怡娘看着眼前的人前后的变化，顿时破涕为笑，瞬间释怀被白泽拒绝的难堪和委屈，随着人群看起热闹来，忘了她现在还在离家出走中。
　　索致远一看来了机会，赶紧凑上前向武怡娘现殷勤。之前去打探的仆从索福回来报告，武怡娘是惠王武优思的独女，当今女帝的亲侄女，怡乐郡主。本来只想弄个美貌小妾的他没想道居然来了一条大鱼。
　　自己的叔父虽然得女帝宠信，一时风头无量，但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谁能说的清下一刻会不会被帝王厌弃，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能和这样家室的女子结亲对于他们这种新贵来说是巩固地位的不二选择，况且士族之家联姻是一直保持自己家族权利和地位优越性的惯用手段，他们相互之间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是以只要不是谋反这样的重罪，一般情况都会因为这些人际网络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以说娶一个这样的女子等于娶了一个护身符。
　　哪怕武怡娘是一头母猪，他索致远也照旧欢喜迎娶，大不了以后多娶几房貌美的妾室即可，何况是这样的美娇娘，只是泼辣了些，母老虎再凶悍，她也是母的，以后照样相夫教子，操持家事。
　　这样想着索致远想到抱得美人归后名利双收的美好前景，不禁呵呵的傻笑起来，面目猥琐憨傻。武怡娘嫌恶的看着他越来越近后放大的脸，一脚踢出去，正中索致远的下怀，只听砰的一声，索致远被踢了个狗啃泥，突然的疼痛让他从美好的憧憬中清醒了过来。
　　两个侍从赶紧把索致远搀扶起来，慌忙的拍打他身上的浮尘。索致远推开侍从，迈步走向武怡娘，躬身施礼说道：“在下真心求娶，请郡主给在下一个个机会！只要郡主说出来，想要什么，在下绝对答应，肯定办到！”
　　武怡娘一愣，敷衍的说道：“我要天上的星星呢？”“这个恐怕世间之人都办不到！请郡主说一些世人可以办到的！”“那！我要你马上在我面前消失！”她嫌弃的说道。“这个也恕在下办不到，请郡主提明确的条件！”
　　刚想再开口赶人的武怡娘想到来之前家中发生的事，想着怎么才能想一个万全的办法才能把这个狗屁膏药给摆脱了，这种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恶习成堆，他既然这么执着那么就给了自己一个为民除害的机会。
　　“索公子！你真的愿意什么条件都答应？”怡娘挑眉问道。“只要在下能办到的！保证办到，绝无二言！”索致远点头说道。“我一时没有想清楚，要不容我慢慢想？想到了再告诉你？等等，眼下我就想到一个，我看你在这条街上拿了不少百姓的东西，我要你一一还回去，能办到吗？”
　　“索福，吩咐下去，今天收的钱财全部还回去！”索致远吩咐侍从，“少爷，这…不妥吧！咱们收了那么多家也不好一一辨认啊！”“狗奴才！你也不看看是谁和你说话，还推三阻四，再啰嗦打断你的狗腿！”“是，是，小的这就去做！”索福点头施礼后奉命和另外几个仆从还银子去了。
　　“郡主你原来在这里啊！害奴婢好找！王爷已经醒过来了，他想见你！快跟奴婢回府吧！”红线满脸焦急的上前拉住武怡娘的袖子说道。“父亲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大夫怎么说？”武怡娘担忧的问红线。“郡主随奴婢回去自己看就知道了！”“好，咱们走！”武怡娘和红线上马穿过人群往武府而去。
　　索致远目送武怡娘主仆走远后也招呼手下走了。围观的人群也各自散去，yx的队伍浩浩荡荡的继续前进。
　　后院。雅室内。美人屏风后，花梨木案旁相对跪坐春娘，张昌宗，正在说话。只见张昌宗已经换好衣物，他穿一身天青色圆领对襟袍服，发髻高挽，面如暖玉，之前的黝黑不见一点踪迹。
　　他一手执镜，澄黄的铜镜映出他英俊的脸庞，他一边欣赏一边说道：“咦！春娘，你这个面脂还真是不错，叫什么名字？能不能多给一盒我？不！有多少都卖给我吧！”
　　“此物叫美人面，涂之令人容颜白皙润泽，美貌绝世，无论男女。六郎说笑了，这一盒呢当我送你的！此物制作不易，配置的用料人间难寻啊！我也只剩下两盒，送你一盒也是咱们这些年的交情！另外一盒嘛，千金不卖！”春娘笑道。
　　“春娘！这几年我也没少照顾你的生意，就是心悦于你！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咱们已经许久不见，相思难挨啊！你看一百两银子怎么样？”
　　“六郎！你貌比潘安，又风流俊雅，哪个女子见了不心仪于你呢！妾身也心悦于你呢！二百两金一分也不能少呀！”春娘深情的望着张昌宗的脸说道。
　　“春娘！人间就再也找不到你这么温柔美丽的女子了！你的倩影终日在我的心里徘徊呢！二百六十两金怎么样？”张昌宗放下镜子，执起春娘的手，温柔的说道。
　　“六郎！妾身也天天盼望着你来长相思看望妾身呢！你现在比窗前的芙蓉花还要美！二百八十两金不能少啦！”春娘也温柔的回答道。
　　“春娘！你像是隔岸的优昙花一样美丽！终日不见你我的心都要碎了！二百六十两金吧，最近参加花宴选拔，上下打点，手头真的不宽裕！”张昌宗痴痴的望着春娘说道。
　　“六郎！这世间也再也没有你这么美的男子了！好吧！二百六十两金说定了，只收现金啊！现在啊，生意也不好做，对面的温柔乡最近可是很红火呢！我这里一群等着吃饭的嘴也不容易啊！”春娘也痴痴的望着张昌宗说道。
　　“好！春娘！谁让你这么美丽呢！如果以后再做了，请让仆人及时通知我啊！”张昌宗一边笑着说到一吩咐门外等待的侍从拿金子给春娘。一盘的黄金金锭整齐的码在托盘里。
　　“重明，把另外一瓶拿来给六郎！”春娘看到金子眉开眼笑的吩咐道。侍立在一旁早就收拾停当的重明鸟一身恶寒的听完二人谈话，答应着走到美人屏风的另一边架子上取了一盒美人面递给张昌宗。
　　张昌宗接了嫌弃的用手帕擦了瓶子，嘟囔道：“除了我，世间所有的男子都是丑陋污浊的东西！春娘！你就不能用个婢女在旁边伺候吗？这么丑的东西怎么能脏了咱们的眼！看了会变丑的！”
　　重名鸟举起拳头一把打在张昌宗的脸上，他的嘴巴噗的吐出一口鲜血，鲜血喷薄而出洒落在花梨木案旁的地上，鲜血之中有两个洁白的牙齿，张昌宗发出凄厉的哀嚎声，重名鸟待再动手时，被春娘一把抓住摇头制止。
　　春娘上前挽起张昌宗的手臂，对着他吹了一口气，说道：“六郎！快让我看看！”张昌宗抬起头，眼神迷蒙的望着春娘，只见他的眼神混蒙，痴痴呆呆，瞳仁中倒映着春娘的脸。春娘右手指结印，中指指向地上的牙齿，牙齿漂浮起来，随着春娘的手势悬浮在空中，她轻声的说道：“六郎！来，张嘴！”
　　张昌宗缓慢的张开还在流血的嘴巴，牙齿跟着春娘的指挥飞入口中，随着春娘最后一指，一点白光没入他的口中，牙齿瞬间恢复原来的样子。春娘又挥了挥手，地上的血也随着她的指挥回道了张昌宗的口中，一切都恢复了原样，看起来就像他从来没有被打过一样。
　　春娘笑着对他吹了一口气，说道：“六郎！这就要走了嘛？妾身可是很舍不得你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