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益西珍玛

16、花宴

　　武怡娘策马往平康坊的方向而去，路过景风门时，只见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正在为控鹤监选拔人才的yx队伍。
　　队伍中间的花车上端坐着参加比赛的少年，少年们衣饰华丽，涂着厚厚的脂粉，描眉画眼，妩媚动人。这种风俗从魏晋时期流传最广，在时下被称为花宴。
　　花宴的流行要从女帝武曌登基以后说起，按照帝王的规制，女帝登基以后自然不能少了六宫妃嫔，因当今皇上是女子，不能太过张扬的选拔，为掩人耳目，控鹤监便应运而生。
　　每年以花宴的名义挑选容貌英俊才艺俱佳的年轻男子入宫伴驾。
　　参加花宴的少年们大多都丰神俊朗，英俊潇洒，除了当地举荐还要通过在长安yx三天积累到最多鲜花香果的前三名少年才有机会进入控鹤监，得以陪伴当今女帝，有机会封官加爵光耀门楣。
　　是以吸引了大量的青年才俊，特别是寒门无望仕途的年轻人加入这种yx，每年的选拔都竞争激烈。
　　细看少年们衣袂飘飘，眉毛用铅粉遮盖后画着流行的蚕眉，傅着细粉的面孔看起来面如冠玉，唇上一点诸色显得他们神秘高贵，他们一边向人群中的娘子们点头微笑，一边展开折扇轻扇，露出的牙齿上也染上些许诸色，越发的显得他们丰神俊朗，容貌不凡。
　　他们的一颦一笑无不引起路旁一众娘子们一阵欢笑和鲜花投扔。
　　此时只见人群中不断的有人扔鲜花香果到游行的车上，少年们微笑着点头致谢。
　　怡娘看的高兴，顺手抓起身边围观小贩推车里的鲜花朝其中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名叫张昌宗张六郎的少年掷扔。
　　他并没有做时下流行的打扮，只见他挽着发髻，插着一只碧玉簪，穿一身月白色长袍，五官清秀俊朗，微微一笑间，让人觉得阳光明媚，事世美好。武怡娘见了不觉得怦然心动，顺手准备再捞些鲜花扔给张六郎。
　　摸了几下才发现没有摸到，抬眼看去，只见推车的小贩对她怒目而视，才想到自己并没有及时的付给小贩银子，于是歉意的笑笑，从袖中摸出一腚银子递给小贩，小贩马上转怒为笑着接了银子问道：“小姐可还要鲜花，剩下的不多了，再晚一些被别的娘子买去，可就没有了！”
　　“有多少？全要了！”怡娘问道。小贩高兴的整理了剩下的鲜花，用篮子装了，递给了怡娘。
　　怡娘又顺手投扔了几次发现蓝中已经空空如也。便从袖子里摸出自己的香帕接着又扔了出去，眼看着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扔了。
　　她转头望向了正在卖完鲜花还在看热闹的小贩，问道：“你那里可还有可以投扔的鲜花香帕卖？”小贩笑着说道：“小人这里只剩下了早上在早市买的准备中午带回去吃的鸡蛋和白菜，别的就没有东西了，小姐可以去别人那里看看！”
　　怡娘转头看四周的小贩都已经卖光了鲜花，向小贩说道：“你的鸡蛋和白菜也给我吧！”小贩哭笑不得的说：“这是小人中午做饭用的，不卖！”“是银子不够么？”怡娘又摸出了两腚银子。
　　小贩笑的见眉不见眼的说道：“够！足够了！”并麻利的拿出了一颗大白菜和一篮子鸡蛋，飞快的塞入怡娘的怀里，接过银子头也不回的赶紧走了。
　　怡娘开心的接过篮子，拿起白菜扔向张六郎，咚的一下砸中了正在点头微笑的他。瞬间张昌宗的脸黑了下来，转头望向向他扔白菜的女子。
　　他还没缓过神，一颗鸡蛋又飞快的朝他飞了过来，正砸中张昌宗的脸上，蛋清和蛋黄顺着他英俊的脸流了下来，拖下来一层粉，露出本来有些许黝黑的皮肤，引起了人群里一片骚动的声音。
　　"来人！给我抓住她！”张昌宗恼羞成怒的吼道起，他英俊的脸瞬间扭曲变形，愤怒的望着武怡娘。
　　旁边看热闹的人瞬间静了下来，张昌宗的仆从从随行的队伍中走出来，抓住了武怡娘的马缰绳，眼看着就要动手拉怡娘。“且慢！”
　　这时从人群里走出一个身材挺拔，身穿窄袖胡服，高鼻碧目，面目俊朗黑发黄肤的混血青年男子，只见他左耳上方插着一朵开得正鲜艳的芍药花，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索公子索致远。
　　他微笑着朝张昌宗作了一个揖，说道：“兄台息怒，家叔是索元礼索大人，这位娘子有对不住的地方，我愿意对兄台作出赔偿，还望兄台高抬贵手！”
　　？“鸡蛋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啊！”怡娘嘟囔着说道。“咦？原来你就是索公子？”武怡娘向索致远问道。张昌宗闻言他的脸又黑了几分。
　　这时yx的队伍正好行至平康坊长相思的附近。游行的队伍和长相思里排队等候白泽售卖话本子签名的队伍混杂在了一起，两边的人因为互不相让僵持在了长相思大门口的马路上。
　　听到了门外的嘈杂吵闹声，春娘、白泽和重名鸟三人从长相思里走出来查看，正好看到怡娘向张昌宗扔鸡蛋的一幕。
　　春娘的嘴角有些抽搐，她一眼看到是那日为她们解围的少女武怡娘，便走向前和张昌宗见礼道：“原来是六郎啊！要不到长相思里梳洗一下再重新很上队伍？我这里有一样好东西给六郎匀面保证六郎这次一定夺魁！”
　　张昌宗本来就是长相思的常客，见春娘出来说情，人多发作有损自己的形象，便答应下来和贴身的仆从随春娘到长相思内换衣收拾。
　　张昌宗和春娘进入长相思之后，白泽拿出扇子遮挡着自己微微上翘的嘴角。重名鸟不厚道的哈哈大笑起来。
　　武怡娘看到白泽走出来，顿时喜出望外，下马走到白泽身旁，深情的望着白泽口中说道：“白泽公子，奴家想要和你私奔！你可愿意娶我？”
　　白泽冰冷的看了一眼武怡娘，说道：“我对女子没有兴趣！”“那你钟情何人？”怡娘有些颤抖的问道。“无可奉告！”白泽说完向长相思里走去。武怡娘呆呆的望着白泽离开的背影，她咬着嘴唇的脸上流下了两行眼泪。
　　“怡娘！你还有我呢！我也很帅！那个小白脸哪有小爷我的脸英俊！”索致远讨好的看着武怡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