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棋傳》冥想玫瑰

25、捉不住的棋

　　高天昊自那天在停車場和夏樂蒂分開了以後，便踏上了前往日本的航班，兩人已經一個多星期都沒有再聯系了，他的臉色也一直很不好；他在奈良拍攝廣告時，經過了一家不起眼古懂飾品店，但他被廚窗中一隻白金鐲子吸引住了，他一眼就認定了它，而且讓復生馬上進去把它買了下來；鐲子的設計有著棋盤的紋路，而在它的末端是一顆棋子形狀，而在那上面是用鑽石鑲的一個『棋』字，；復生見他買了鐲子以後，心情似乎開朗了些許，於是借機問道。

　　“昊哥，你不給她打個電話嗎？音樂劇今晚要公演了。”

　　高天昊走在前頭，背在背後的手指稍為動了一下“後天都要回去了，直接去看她吧。”

　　“可是你那天晚上有一個晚宴要出席。”

　　“不去了。”高天昊堅定地回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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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樂蒂回到香港後，又過著每天都在劇院裡的日子，為『漩渦』的公演做最後的準備，因為安妮還不能出院，所有的事都得她親力親為；但由於預演的成功，安妮也日漸好了起來，還有和浩羽重新聯系上了，她的心情比之前輕鬆了許多。在公演前的那天下午，她和歐陽康，還有黃軍在劇院外的咖啡廳，一起喝了杯咖啡。

　　“怎麼樣？下一步想做甚麼？”歐陽康叼著煙問夏樂蒂。

　　“首演都還沒演，這麼快問我下一步！”

　　黃軍喝了一口咖啡，翹起雙手說“當然要想，你現在正是上升期，應該不斷出作品才對。”

　　夏樂蒂確實還沒有想到那麼遠，從米蘭回來發生的一切都太突如期來，她一直撐到今天，已經很不容易了。

　　歐陽康繼續問她“要把這台戲，改成電影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聽說過。”

　　“我怎麼沒聽說過呀！”黃軍為自己作為前輩，但並不知情感到有點不悅。

　　“丫頭，要演電影，有信心嗎？”歐陽康拍了拍她的手。

　　“我？演嗎？導我都有點害怕了，還要我演，開玩笑呀！電影圈這麼多又漂亮又能演的演員，用不著我吧！”夏樂蒂是個劇場出身的孩子，雖說導過幾個音樂錄影帶，還有微電影，可是要導一部長片，對她來說，還是一個很大的新挑戰。

　　“音樂劇都做了，演電影有甚麼好怕的；我告訴你，以我幾十年的經驗，演得了舞台劇，拍電影就只是小事一粧了。”黃軍的頭又抬起了四十五度角。

　　“小妹呀，這些機會，不是人人都有的。更可況，不是你的話，我們昊哥可不會答應的。”

　　夏樂蒂聽到高天昊的名字，又想起了那天在停車場發生的事，突然生氣了起來“他不答應就別做了，煩死了，那個人真是有病！他以為自己是皇帝呀，甚麼都要管。”

　　歐陽康和黃軍對於她的異常反應，兩人一齊笑了起來。

　　歐陽康露出了一個八掛的表情“小兩口吵架了？”

　　“誰跟他小兩口呀？還有，我才沒空和他吵架呢！”

　　“哈哈，我呢，從他出道就認識他，還真沒看過他對一個女人那麼上心。那小子，別看他平常好像冷酷無情的樣子，其實呢，是個比誰都更重情義的人，只是不懂表達而已。我看你就大人有大量，還是饒了他吧。”黃軍又擺出了一副老前輩的樣子。

　　歐陽康邊點頭邊說“對！他是名乎其實的鐵漢柔情！”

　　夏樂蒂的眼珠子在兩人臉上來回地飄了幾下，硬著嘴皮子說“你們兩個幹甚麼？收了他錢呀？一直幫他說好話......”然後有點心神恍忽地喝了口咖啡。

　　黃軍不只是劇壇的前輩，還是個確確實實的情場浪子，不惑之年都已經過了一半的他，縱橫情場多年，不同的愛情都經歷過了；看著夏樂蒂的表情，他可以看出這個女孩的心，還沒有確定下來。愛情是這個世間上，最難把握的事情，抓緊並不一定得到，放手也不一定失去，一切都得看一個『緣』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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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漩渦』的公演圓滿成功，不負所望，觀眾的反應好評如潮；原本定了要演十場，由於反應熱烈，劇組決定再加五場，然而門票還是一掃而空，所以最後加到了二十場，創下了香港劇壇的演出先河。來看演的，除了劇場愛好者，演員的粉絲，還有很多社會名流，明星導演等，而在每一場結束後，都會有一些貴賓到後台去祝賀演員，就在『漩渦』公演的第三天，夏樂蒂迎來了她的神賓嘉賓。

　　就如同每一場演出結束後，夏樂蒂會很快換好衣服，然後到化裝間的門外與來賓合影；今晚歐陽康帶著世界有名的音樂劇演員利雅，還有她的名制作人丈夫羅斯到了後台，利雅是第一位在百老匯舞台當女主角的亞洲人，也是唯一一個獲得東尼獎提名的亞洲女演員，她在夏樂蒂心裡就是個英雄。當夏樂蒂把化裝間的門打開，看到站在門外的就是利雅時，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痞，眼睛裡透出了淚光。

　　“你！你真是一個寶物呀！”這是利雅對她就的第一句話，說完，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不是在作夢吧？！”夏樂蒂像個小粉絲般難以相信。

　　“謝謝你給了我們想夢一樣美的晚上！”羅斯也給了她一個擁抱。

　　“你之前到底是藏到哪裡去了？你早就該紅了！”利雅熱情地說。

　　羅斯也跟著說道“百老匯會愛上你的！我們必須要合作！”

　　夏樂蒂激動得不知該說甚麼，但聽到他們說想要合作時，她馬上回了一句“我們一言為定！”站在旁邊的歐陽康也為這個女孩由衷地感到驕傲。夏樂蒂不由地想，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幸福是，你欣賞的人，剛好也欣賞你；你想要合作的人，剛好也想跟你合作。當那些你期待以久的人向你走來時，你要做的，除了張開雙手去擁抱外，沒有別的。

　　她們交換了聯絡方式後，跟對方約定了，終有一天，一定要一起在百老匯做一台亞洲人的經典！夏樂蒂目送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轉角，但心情還是平復不下來；而此時，就在那個轉角，出現了另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人，那個人，就是浩羽。

　　浩羽穿著一件卡其色的大衣，配了一條淺色的牛仔褲，看到夏樂蒂後，又露出了那個烈日般的笑容；看著浩羽向自己走來的夏樂蒂，緊緊地咬著下唇，被淚水模糊了眼睛，就那麼一下子，她好像又身處在米蘭了。浩羽走到她的面前，摸了摸她的頭說“這就是你歡迎我的臉嗎？”夏樂蒂沒有說話，只是用雙手圍到他的腰上，那個她再熟息不過的高度和溫度，把這段日子受過的痛苦，全都帶走了；浩羽把她整個抱了起來，轉了一圈，在她耳邊輕聲地說“想死我了。”而就在沒多久以前，那條走廊的轉角，又轉進來了另一個人，這一幕浪漫的重逢戲，真真切切地上演在高天昊眼裡。

　　“很驚喜吧？”浩羽雙手搭著夏樂蒂的肩問。

　　夏樂蒂挑起了下巴，撩了撩頭髮“還好，每天來看我的人都很多。”

　　浩羽看著她那張不以為然的臉，又氣得說出一連串的韓文“你這個女人怎麼那麼無情呀？我可是一下飛機就過來的！你就這麼不給面子嗎？哄我一下不行嗎？”

　　夏樂蒂開懷地笑了起來“逗你的啦！走！我請吃飯！”說完，一手挽住了浩羽。

　　兩人轉身走的時候，同時收起了笑容，夏樂蒂的手也不知為何，不由自主般在浩羽的手臂上滑了下來；高天昊就站在他們的對面，露出了一個不和氣的表情；浩羽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他一個不友善的眼神，他把手搭在夏樂蒂的肩上“走吧！”，她微微地笑著，點了點頭；儘管過了那麼一段時日，也經歷了那麼多的事，但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三人第一次在米蘭見面的情形，不曾改變似的。夏樂蒂覺得那條走廊好像比平常長了許多，即使她低著眼皮，也彷彿可以感覺到高天昊的每一下呼吸，當她走到他的身旁時，高天昊抓住了她的手臂“我有話跟你說。”

　　夏樂蒂斜眼看著他的手，看似情緒沒有被受到一絲的牽動“你的小狗今天已經下班了，有甚麼事改天再說吧。還有......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控制的，別再阻止我和他見面了。”這似乎並不是夏樂蒂最想說的話，可她還是像不受控似的說了出口。高天昊可以感覺到，她已經知道自己把浩羽來過預演的消息封鎖了，於是緩緩地鬆開了手，就這樣，他讓夏樂蒂在他的身邊，一擦而過。雖然他的臉上看像冷靜，但復生可以看到，他背在後面的手，用力得已經有點發抖地握住了那隻他在日本買的手鐲。復生於心不忍地問了一句“昊哥......真的......不追嗎？”

　　高天昊低下了頭，回了一句“隨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