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棋傳》冥想玫瑰

22、Merry Christmas

　　“陸棋，我的寶貝女兒，真是了不起呀！爸爸為你感到很驕傲，你應該很累了吧？”陸一山摸著夏樂蒂的頭說。

　　“真的......好累......爸，我好想你呀......”夏樂蒂捲縮著身體，流下了眼淚。

　　“我也很想你......不過，時間到了，爸爸要走了......”

　　夏樂蒂越哭越厲害“爸！不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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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天昊坐在床邊，看著夏樂蒂緊閉著的眼睛，落下了一顆一顆的淚珠，他很想把她睡夢中的她叫醒，但他並沒有；他只是一手幫她擦著眼淚，一手摸著她的頭，輕輕地對她說“沒事的，有我在，安心睡吧......”；他知道這個女孩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安心的睡過一覺了；他看著她那長長的睫毛，就和他在山哥辦公室看到的那張照片，一模一樣；他突然想到，也許就在那時候開始，他和夏樂蒂，就注定要在彼此的生命中烙下不可磨滅的烙印了。

　　夏樂蒂打開眼睛的時候，高天昊正在床邊滑著手機裡，看著復生發過來有關於演出的新聞稿，

　　“這......這裡是哪裡？”夏樂蒂像個小孩般揉著眼睛說。

　　高天昊放下了電話，抓起她的手，溫柔地對她說“我家。你剛剛在舞台上直接暈過去了，我讓醫生檢查過了，他說你因為這段日子情緒起伏很大，再加上腳傷的痛楚，一時之間腦子缺氧就暈了，要多休息。”

　　“那我怎麼會在你家呀？”

　　“慶祝會就在你住的酒店，那邊記者太多，不方便送你回去，所以我就把你先帶回來了。”

　　“對！慶祝會！現在幾點了？”夏樂蒂坐起了身來。

　　“哈哈，已經零晨兩點多了，你已經睡了快四個小時了，慶祝會也結束了。”

　　“唉呀......我真是丟臉死了，竟然暈過去了......那你也沒去嗎？”她打了一下自己的頭說。

　　高天昊看著她覺得可愛“沒去。我要照顧睡美人怎麼去？放心，歐陽康可以應付的。”

　　“那你也沒去，我也沒去，明天又要出新聞了......我的媽呀！”夏樂蒂托著下巴說。

　　“你先別管明天的事了，你衣服也沒還沒換，你先去洗個澡吧。”

　　夏樂蒂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還穿著剛才演出的白裙子，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可是裝卸了呀......”

　　“我怕你帶著假睫毛，化著個大濃裝會睡得不舒服，我幫你卸的；可是衣服，我就不好幫你換了。”

　　夏樂蒂盯著他的臉，把手貼到他臉上，一臉認真的說“你是不是發燒呀？人怎麼那麼好呀？”

　　原本還一臉深情的高天昊，抓著在他臉上的手，把她拉了起來，有點生氣地說“去洗澡吧你！”

　　夏樂蒂笑了笑，走進了浴室，她的衣服已經在浴室裡了；她邊放著浴缸的水，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回想起今晚這個像夢一般的晚上，還有剛才和父親在一起的夢，她有點分不清事情是否真的發生過；然後她摸著自己那張乾淨的臉，想到高天昊在舞台上吻了自己的額頭，她更搞不清楚這個男人到底是甚麼心態。而就在夏樂蒂洗澡的時候，高天昊給復生打了個電話，

　　“宋浩羽來過的消息和照片，全都不能報導。”

　　“是的，昊哥，剛才在慶祝會上，你和夏樂蒂都沒有出現，媒體一直在問關於這方面的問題，估計明天又會有一個版面，這個也要阻止嗎？”

　　高天昊看了看剛才夏樂蒂熟睡的床，想到她也對此有所擔擾，可是，他的回答是“不用。”

　　“好的......記者們也想知道，你對夏樂蒂的表現有何評價？”

　　高天昊想了一想說“不只第一，而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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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祝會就在半島酒店的宴會廳舉行，所有人都期待著夏樂蒂的出現，特別是浩羽，剛才謝幕的畫面，一直停留在他的腦海中；那個似乎從在米蘭開始，就決心要把夏樂蒂搶走的男人，讓他覺得又憤怒又不解，兩人明明當時還不認識，他為何必須讓夏樂蒂回來不可。

　　“浩羽，你覺得今天晚上的演出如何？”記者們問道。

　　“我覺得各方面都很優秀，我最近在美國拍戲，也看了不少音樂劇，我覺得，一點也不比百老匯那些經典遜色；特別是女主角，她也是我的朋友，我為她感到很驕傲。”浩羽又露出了他那個招牌的燦爛笑容。

　　“是嗎？那你和她見面時會對她說些甚麼呢？”記者們對於兩人認識這個消息感到十分訝異。

　　浩羽自信地說“我會對她說，謝謝你讓我驘了。”

　　記者們一起對看了幾眼，沒有人聽得懂他在說甚麼；此時金宇拓跳了出來說，

　　“不好意思，我想我們的訪問就到這裡吧。哈哈，謝謝！”然後直接把浩羽帶走。

　　“浩羽，你今天說的話怎麼那麼奇怪呀？”金宇拓托了托眼鏡問道。

　　浩羽沒有回答，只是一直環視著周圍，等待著夏樂蒂的出現；但一直等到所有的賓客都離開了，那個他期待的蹤影，一直沒有出現。

　　“浩羽，我們走吧......大家都離開了。”金宇拓看著低下頭來，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的浩羽說。

　　“你先回去吧。”浩羽沒有看他，只是再喝了一口手上的香檳。

　　“可是......你明天一大早還要坐飛機回美國，早點回去休息吧。“那顆星星”不會來了......”

　　浩羽沒有出聲，但對他露出了一個殺氣沖沖的眼神，那是金宇拓從來沒有在他臉上看過的表情，只好默默地離開了；浩羽一個人在那裡坐了好久，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香檳，腦子裡不斷地重復著一個問題“你已經忘記我了嗎？”；他帶著醉意，步子不穩地走到玻璃窗前，看著香港的夜景，維多利亞港對岸的燈，一盞一盞地熄滅；他舉起了香檳杯，對著反映在玻璃窗中的自己說“Merry Christmas & Happy Birthday!”說完，直接放了手，香檳杯就在他的腳邊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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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天昊的家在大埔的比華利別墅，一棟連天台的三層獨立屋，三面環海，環境清幽；屋內的設計和他的個性一樣，都是冷色調為主的簡約風；夏樂蒂洗完澡後，高天昊拿了一件自己的大衣讓她穿上，然後把她帶到天台上；一走出去，夏樂蒂瞪大了眼睛興奮地說，

　　“我的天呀！是！火！鍋！我愛死你了！”然後單腳跳到餐桌前。

　　高天昊看著這個像小女孩在玩跳飛機般的背影，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

　　“你這次真是做的太出色了！”夏樂蒂看著桌上那冒著煙的湯底，還有滿桌的配菜。“不會是你做的吧？”

　　“當然......不是。我讓人去買的，我想你肚子也該餓了。”高天昊走到她對面坐下。“快點吃吧。”

　　“啤酒！吃火鍋要配啤酒！”夏樂蒂咬著筷子說。

　　“不！行！醫生說你不能喝酒！”

　　“求你了！今天是要慶祝的，怎麼能沒有酒呢！”

　　高天昊站了起來，拿起了整鍋湯底，對著她說“要不我整鍋倒掉，要不你別喝酒，你自己選。”

　　“別！好了好了，不喝了，放下！”

　　今天晚上的星星異常的多，兩人吹著海風，聽著海浪聲，吃著火鍋；夏樂蒂突然想到，他們在米蘭第一次對話，就是在這麼一個滿天星星的夜晚；她看著為她涮著牛肉的高天昊說“你到底是誰呀？”

　　高天昊的筷子停了一停，然後繼續動起來說“甚麼意思？”

　　“從米蘭到現在，我澳門的房子，我吃東西的喜好，喜歡的花，喜歡吃火鍋，你是怎麼知道的？還有，你為甚麼對我說，我爸會為我感到驕傲？”

　　高天旻忽略了她前面的所有問題，只是回了一句“不是每個人都有爸爸嗎？”

　　“你就不可以像個正常人說話嗎？為甚麼要老是故弄緣虛呀？”夏樂蒂有些不厭煩地說。

　　高天旻放下了筷子，抬起眼皮看著她，吐了一口氣“因為我喜歡你。”

　　夏樂蒂看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睛，沒有說話，然後......“哈哈！不錯不錯，演技有進步！算了算了，看來你是不會說真話了。沒事，吃飯！”自認識他開始，她從來分辯不出他何時是認真，何時在說笑；而他的這個回應，她並不認為是真的。

　　高天昊對於自己的告白失敗，感到非常沒面子，於是馬上轉移了話題，

　　“對了，你為甚麼知道不是李思倩，而是小林做的？”

　　夏樂蒂邊吃邊說“她沒那個腦子，要是有的話，戲就不會演得那麼爛！可是，我出事唯一的受益人就是她，所以不是她做的，我就猜是小林囉。”

　　“那你為甚麼放過他？”

　　夏樂蒂放下筷子，雙手托著下巴對他說“看吧......所以我就不相信你喜歡我！因為，他愛她！他是因為愛她，才會對我那麼狠的，你沒看出來吧？”

　　高天昊雖然真的沒有看出來，但他想到自己這段日子為夏樂蒂做的事，他明白了。

　　“我雖然完全不認同他所用的手法，但他的出發點，值得的尊重；我也可以理解一個人一直想要成功，但成功的機會一直沒有出現的沮喪......所以呢，謝謝你，你給了我一個實現夢想的機會。”夏樂蒂認真了起來。

　　“我也謝謝你。”高天昊臉帶微笑地回了她一句。

　　兩人吃飽後，靠在天台邊看著那一望無際的大海，一起點了根煙，夏樂蒂抬起頭說“香港還能有那麼多星星呀！”就在高天昊抬起頭的那一剎那，一顆流星在他們頭頂滑過，“流星！”夏樂蒂大叫了出來，然後馬上閉起了眼睛；高天昊看著她的臉，笑著問她“許了甚麼願呀？”

　　“不告訴你。”其實夏樂蒂的願望，就是希望浩羽可以過得好好的。

　　“對了”她吐了一口煙，然後轉頭看著高天昊“Merry Christams”

　　“哈，對，Merry Christmas”那是高天昊，三十幾年的人生中，過得最快樂的聖誕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