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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為愛而生 ...

  •   浩羽和金宇拓正在前往香港文化中心的路上,剛下飛機不久的他不但沒有倦容,而且看上去還精神爽利,他今天穿著一身『杜嘉班納』的酒紅色絨布西裝,盡顯貴族氣息,他看著車窗外的聖誕燈飾,感覺充滿了希望,今晚,他終於可以再看到夏樂蒂了。

      “浩羽,你最近拍戲都那麼累了,為甚麼非得跑這麼遠來出席這個活動呀?”金宇拓一臉不解地問。

      浩羽今天心情很好,臉帶笑容地說“我下了一個賭注,今天要來領我的獎品。”

      “我們不是去看音樂劇嗎?現在香港音樂劇還開賭局呀?真是長見識了......”金宇拓完全沒有聽明白。

      “哈哈哈!哥,你今天怎麼那麼可愛呀?”

      金宇拓把頭探前到倒後鏡,邊摸著自己的臉邊說“我不是一直也長這樣嗎......”

      今天的香港文化中心,鋪了一條長長的紅地顫,上百個媒體記者在下午已經到場,入黑以後,國內外的受邀嘉賓都紛紛到場,而場外也吸引了很多市民圍觀;嘉賓的名單都是由宣傳公司精挑細選過的,除了劇評家,美國百老匯和倫敦西區的當紅制作人,還有亞洲當紅的影視明星,可以說是星光熠熠,氣派不凡;浩羽作為韓國的當紅偶像,還是好萊塢大片的男一,當然也在名單之內,他和金宇拓一踏進文化中心的門,一塊大大的廣告板出現了在他們眼前,兩人看著廣告板都止住了步。

      “啊!那......那......不就是那顆星星嗎?”金宇拓吃驚的說。

      廣告板上是一張夏樂蒂的一張側臉大頭照,波浪長髮蓋住了她的半張臉,把她深深的輪廓展現無疑,她的下巴稍稍地挑高,嘴巴微微地張開,溫婉中不失傲氣,而最重點的是她的眼睛,她那雙充滿了千話萬語的眼睛,設計師把劇本中那五個愛她的男人的臉都巧妙地縮在了她的瞳孔裡,不仔細看地話可能並不會看到裡面的玄機;把那些與夏樂蒂合作的大牌都盡收她的眼底這個概念,都是高天昊的意思,因為在他心裡,他要別人看見的,只有夏樂蒂。

      浩羽看著廣告板上那張熟悉的臉,在心中對她說了一句“好久不見。”

      ******

      夏樂蒂在下午的排練結束後,直接上了二樓自己的化裝間,再沒有出來過,她也不讓任何人進去打擾。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回想起她這一路走來的每一步,那些曾經的成功和失敗,那些愛過和傷過她的人,那個堅持過也放棄過的自己,她問了自己一個問題“如果一切可以從來,她還會選擇走上這條路嗎?”,她的答案是“會的”,因為所有的經歷,都讓她成為今天的自己,少了一個都不行;儘管一路上風大雨大,但還是為自己可以走到今天而驕傲。她想起小時候的一位老師對她說過“人的一輩子,可以逆轉人生的機會,可能就只有那麼一兩個;在那些機會出現以前,我們能做的就是等還有忍,上天不會辜負堅持的人。”

      “親愛的演員們,十分鐘後演出就會開始,請大家台側準備!謝謝!”後台的廣播響了起來。

      夏樂蒂深呼吸了一口氣,對自己說了一句“今晚,全世界的人都會知道你的名字。”然後推開了那道化裝間的門,站在門外的陳東和李明一齊對她說了一句“加油!”

      她一拐一拐地走到前往台側入口的走廊,在她身邊走過的每一個演員,都對她說了一聲“加油!”黃軍雙手插著口袋,頭還是四十五度角地抬了起來,他靠著牆壁站在那裡,像是在等著她似的,當夏樂蒂走到他的面前時,他伸出了雙手,給了她一個擁抱,在她耳邊對她說了一句“可以與你合作是我的榮幸,你是最棒的!”夏樂蒂聽了以後,雙眼泛著淚光地跟他說了一聲“謝謝”;她再往前走的時候,前面等著她的是音樂總監李昂,他也給了夏樂蒂一個深深的擁抱“這是我寫過的所有音樂劇中,最驕傲的一部;而你,是我最驕傲的原因。”;當然還少不了歐陽康,他就靠在進台側的那道門邊,邊抖著腳,邊等著夏樂蒂的到來,他抓著她的雙手說“這台戲,會是你成神的經典!”,夏樂蒂在這段短短的路途中,除了謝謝,沒有說過別的話,因為走到今天,在她心中,只有感恩,沒有別的。

      她拖著帶傷的右腳,終於走到了台側,她看到一個身穿黑西裝的背影,那個背影,不是別人,就是高天昊;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想到在米蘭第一次見到他的情境,當時的她,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會是這樣;這就是生命最有趣的地方,我們不以為然地走著走著,然後某一天,遇到了某些人,發生了某些事,突然之間,我們的生命從此就再也不一樣了;正因如此,我們才會努力地活下去,因為活著的每一天,我們都有重生的可能。高天昊轉過頭來看著她,沒有說話,但對她露出了一個史無前例的溫暖笑容。

      “你不出去看嗎?”夏樂蒂走到他的面前問。

      高天昊搖了搖頭“我想看到別人看不到的你。”

      就在夏樂蒂準備走出台面時,高天昊在她身後,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在她耳邊輕聲地說“你父親會為今天的你而感到驕傲的。”

      觀眾席正中心那個空著的,原本是高天昊的位置,其實就是他為陸一山而留的。

      ******

      大幕隨著音樂的響起而隨隨拉開,舞台上將近二十個演員先上演了一段激烈的戰爭戲,演員通過歌聲還有一連串的舞蹈,翻騰,旋轉,跳躍,不斷地來回過場,加上舞台上的機關變動,充份地表現了一個亂世的狀態,也讓觀眾馬上進入到那個世界裡面;在這場猛烈的戰爭一瞬間靜止時,一盞追光打到了站在舞台正後方的夏樂蒂身上,她穿著一條素黑色的長裙,帶了一頂用紗蓋住了半張臉的帽子,她開始唱起她的第一首獨唱曲『他的遺願』;終於看到夏樂蒂的真人又再一次出現在他的眼前,坐在觀眾席的浩羽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夏樂蒂邊唱邊緩緩地住前走,頭也慢慢地抬了起來;隨著歌詞唱道,這個世界為何不可多一點愛?這個世界為何不可善待?,她把帽子摘了下來,觀眾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那雙充滿了憐憫的眼睛,她走到圍在她身旁的傷兵,把他們一個一個的扶了起來;然後隨著音樂進入快版,她披上了一件軍綠色的大衣,開始舞動起來,踢腿,旋轉,快速地滑下地再站起來,一個一個動作,完成地乾淨利落;站在台側的高天昊難以想像,那個就是剛才連走路都不穩的女孩。

      音樂劇一幕一幕的上演,觀眾看得目不暇及,呼吸與舞台上的演員達到了一致,但沒有人發現,夏樂蒂的腳是走一步痛一步;她和黃軍的離別戲做完了以後,進入了上半場的終曲『那片紅海』,在這首歌中,夏樂蒂要在長椅上跳下來,然後馬上接一個兩圈的單腿轉,就在她跳下來的時候,她感覺到右腳撕裂的痛,跌坐在地板上,觀眾席發出一聲驚訝的叫聲,浩羽更是有站起來的衝動,一直站在台側的高天昊看似冷靜,但雙手卻緊緊地握起了拳來;夏樂蒂靈機一觸,用手把自己撐了起來,把重心換到左腳,邊旋轉邊站了起來,觀眾席傳來了陣陣掌聲,上半場也完滿落幕。

      在大幕關起的時候,高天昊馬上走到舞台上,夏樂蒂坐在地板上邊喘著氣邊說“冰......給我一點冰......”舞台總監快速地拿冰敷到她的腳上,高天昊看著這個已經痛得冒汗,還一臉堅定的女孩,他知道她是決意要把演出完成,於是他沒有說話,只是用袖子幫她印著額頭的汗。

      “還有五分鐘就要開場了,你必須換衣服了,夏,你可以嗎?”舞台總監緊張地問道。

      “可以的。”夏樂蒂沒有經過思考就回答了。

      “來”高天昊用雙手把她撐起,然後把她交到工作人員手上。

      每個人的生命中,都必定會有自己覺得值得堅持下去的事,不管那是甚麼,只要我們意志上沒有放棄,即使是再難的難關,我們都可以撐得過去;夏樂蒂就是憑著那股意志力,撐過了下半場,終於到了全劇的終曲『為愛而生』。

      『為愛而生』這首歌就是她要邊在空中舞弄著絲帶邊唱的歌,千依進入了自己的想像世界,像靈魂被抽到了半空中,回望她此生所經歷的一切似的;那些她做過的事,愛過的人都在她眼下又重新回放了一遍。而在夏樂蒂邊在空中慢慢地旋轉,邊唱著『為愛而生,為愛死而復生』的歌詞時,她的腦子中想到了那些在現實生活中她愛的人,她想到了安妮,想到了小嘉,想到了父親,想到了活羽;有那麼一瞬間,浩羽好像感覺到夏樂蒂的眼睛,含著淚水看著自己似的;當夏樂蒂的臉轉到台左的時候,她的眼睛落到了站在台邊的高天昊身上。

      高天昊一直分不清楚,自己對這個女孩的感覺,到底是因為從小就知道這個女孩的存在,而產生的熟悉感;還是因為山哥的遺願,讓他對這個女孩百般照顧;又或者是因為這個女孩的才華,對他在商業上有利用價值;但就在他們兩個眼神相對的那一刻,他似乎找到了答案,他愛上她了,也許在很久以前開始,他就已經愛上她了。

      音樂的最後一句,夏樂蒂加快了旋轉的速度,而在台面上的人也跟著一起邊跑邊轉,最後四散了下場,而剩下在舞台上的夏樂蒂並沒有停下來,她一直像漩渦般旋轉著,直到舞台上最後的一點光都收起來了,她才停了下來。觀眾席掌聲如雷,一直到所有的演員都謝過幕以後,夏樂蒂從舞台後方走出來,全場的人一邊拍手一邊站了起來;浩羽為她的成功,感到無比的驕傲,而金宇拓更是感動得眼淚直流;李思倩也在觀眾席中,崇拜地仰望著這個女人;歐陽康激動地一直吹出響亮的口哨聲;而就在大夥一起連續謝了不知道多少次幕以後,高天昊從台側走了出來,大家的掌聲在不可能再熱烈的情況下,更加熱烈了起來。他走到夏樂蒂身旁,用力地抱住了她,夏樂蒂在他的懷中,終於落下了眼淚,他幫她擦了一下眼淚,然後轉向台側,給了復生一個手勢;復生把一大束紫色的鬱金香傳了給他,那是夏樂蒂自小最喜歡的花,他把花交到夏樂蒂的手裡,然後在她的額頭深深地吻了下去。

      浩羽看到這一幕後,把原來興奮的表情完全地收了起來;而驚訝的並不是只有他,在場的所有媒體對於一向沉默寡言,而且行事十分低調的高天昊作出這樣的舉動,更是像勛石墮落般地稀奇,閃起了比舞台上更亮的閃光燈。

      而夏樂蒂的意志力也隨著大幕的關閉而漸漸消去,就在大幕剛剛合上的那一瞬,她倒在了高天昊的懷裡,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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