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二章 混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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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 风唯第一次意识到世上真的有比主子还厉害的人…
跟著夜大姐她们一起四处瞎找, 好不容易才跟著人群在浓烟密布的战场中找到了主子, 却看到主子的身边早就围了好几圈的人, 连挤都挤不进去。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著刚才发生的事, 一面不停往前方张望, 想找人问问情况, 而前方的人个个拼命地往里面挤去, 好像晚一步就会错过什麽一样。夜大姐也一直叫人往後退, 可是前面的人多半是精灵族的人, 根本就没有在听, 就连有一些人类也是充耳未闻只管往前去, 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故意没听到。那些魔族的人倒是站的远远的, 那个所谓的三殿下正在集合队伍, 清点人数, 看起来好像也只有他们比较专业一点, 没有让场面更加混乱。
“退下!”随著冰冷的声音, 一道劲风将前面的人逼退了好几步, 就像是骨牌效应一样, 连带地拖累了他们这些後面的人, 在他前面的两个大汉直接往後跌到了风唯的身上, 压得他连气都喘不过来。
“抱歉…没事吧!”一人爬起来後不好意思地顺手把他也拉了起来。
“咳咳…咳咳…没…没事, ”深深地吸著辛苦得来的空气, 风唯深刻地体验到了矮子的辛苦。
前方吵杂的声音中隐约传来了几句话, 听起来好像是精灵族的那个叫作海尔的老大在问主子的状况。
“嗯哼!! 大家安静一下! 安静一下! 不要再往前挤了, 先退後一点, 再退後一点, 对就这样就好了!”
虽然奇怪为什麽出来发号示令的不是莫里斯或迪亚斯, 但是更奇怪的是, 黑尔斯怎麽会在这里? 他是什麽时候回来的? 风唯一跳一跳地想看清楚前面的状况。
“嗯…我知道大家都有很多问题, 不过可以告诉大家一声, 你们的孟寒老大没事, 虽然受了点伤, 但是没有大碍, 不用担心…”听到了这话, 一时之间人群中又开始不停地交头接耳。
在底下的人还来不及提出更多问题前, 黑尔斯又开口道:“但是……如果我们再不离开这个地方的话, 等一下可能就有很大的麻烦…”
“麻烦? 什麽麻烦?”劫後馀生的人们听到了这话就像放进热水中的活虾一样纷纷跳了起来, 满脸的慌张之色。
“喂! 到底还有什麽麻烦?!”夜大姐大声地吼道。
“呵呵, 关於这个就先别急, 嗯…总之, 为了要避开这些麻烦,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最好是能马上到别的国家去避避风头。”
“别说傻话了那怎麽可能…”
“就是啊, 还有很多人留在营里, 要走也不是一下子就走得了的…”
“我还要回去接我的孩子啊!”
一时之间场中议论纷纷, 没有人认同黑尔斯的说法, 魔族的人原先一直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这时也慢慢地往这里走来。
“咳咳, 请大家再安静一下! 再安静一下! 先安静地听我说…”
等到群众稍微平静了下来, 黑尔斯才接著说道: “关於移动的这一点我会负责,先问一下, 刚才的战斗中有人死亡吗? 如果确定知道有人死请举手! 知道有认识的人死了请举手!”
人人面面相窥, 不知该如何反应。
真不愧是怪人中的怪人, 只有他会在这种时候用这种方式问这种问题, 风唯在心中暗暗想著 。
“哦, 没有人死吗? 再重复一次, 今天没有死人吗?”
“…刚…刚刚我好像看到老三他…”
“喂! 死小子不要乱说, 我还活得好好的!”一个面带鲜血的男子从後方大声叫道。
人群骚动不已, 吵杂声不断, 但是没有人再举手发言。
“嗯…咳咳, 好吧! 看来刚才的一战我方很幸运地没有任何死者, 那这样就简单多了…”黑尔斯的声音为什麽听起来好像很遗憾的样子? 风唯在心里偷偷想著。
“什麽就简单多了?!”
“你到现在什麽也没说清楚啊!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赶快收拾东西?”
“就是啊, 老大的伤到底怎麽样了?”
疑问声四处响起, 人群又有了往前挤的趋势, 有了经验的风唯急忙往後退, 避开被挤成肉酱的命运。不知道是不是地势的关系, 还是因为人都往前去的原因, 风唯反而觉得从後面还看得比较清楚, 隐约能看到人群中央站得高高的黑尔斯。
“嗯, 那些事等一会再说, 我们就先离开这里吧!”话还没说完, 风唯跳了起来, 勉强看到黑尔斯似乎是挥了挥手。
突然, 一个深绿色的光幕以黑尔斯为中心往四周扩展开来, 瞬间包围了众人。
绿光一闪, 一转眼, 眼前的景致就已大不相同…
凄惨的战场变成了深绿的草地, 灰暗的天空变成了苍蓝的晴空, 郁葱的树林, 平整的小路, 涓细的流水, 整齐的树丛, 浓烟, 乱石, 还有血腥更不知道是消失去了哪里, 眼前的地方虽然算不上鸟语花香 (毕竟是冬天…), 但是景色幽美, 绝对不是他们刚刚所待的迷雾之森可比。
风唯张著嘴讶异地四处打量, 一转身, 却看到了应该在迷雾之森中心部的营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後方。
“妈妈!”几个小孩从营帐中冒出头东张西望, 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亲人後纷纷往这边跑来, 而守在营中的几个魔族还有魔兽也是一脸惊讶地看著眼前的景象还有突然冒出来的人群。
摸了摸脚下的绿草, 看到身旁跟他一样愣在原地, 惊慌不已的人们, 捏了捏自己的手, 确定了四周的一切都不是幻象, 风唯不禁又吃了一惊。
不会吧, 空间魔法…
虽然不清楚移动的距离, 但是这样大规模的移动, 就连主子还有莫里斯都办不到,黑尔斯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而已, 怎麽会…?
恶补了这麽久的魔法知识, 他多少也知道像这麽强力的魔法可不是一般人能使用的, 尤其是想起在地焰山时, 凌孟寒他们为了使用一个近距离的小范围移动魔法就费了那麽大的功夫。
再次往黑尔斯的方向看去, 那个人还是站得高高的, 不过脚下的东西已经从倒塌的树木换成了一个巨大的岩石, 脸上还是一派轻松, 一副的吊儿郎当的表情, 嘴角一如往常地挂著太阳般灿烂的微笑, 使用如此威力的魔法对他而言简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轻松……
不会吧…他到底是什麽怪物啊?
“咳咳,”站在大石上的黑尔斯对著底下乱成一团的人群再次开口, “安静一下! 先安静一下!”
这次的效果明显好了不少, 一听到他开口说话, 人群马上就静了下来, 两百多双眼睛全部直直地盯在他的身上。
“嗯, 很好,”看了看四周的反应, 黑尔斯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哼, 既然我们已经成功逃离危险地区, 下一步, 我们就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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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静静坐下思考已经是晚上的事了…
不久前, 整顿完人马, 又将凌孟寒安置在这间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的小屋之後, 黑尔斯迅速用了几个蹩脚的理由把三个孩子全部拉走, 只留下他照看凌孟寒。
白天的战斗, 後来的混战, 战场上熟悉又陌生的禁断的光芒, 乱石堆中那个人毫无血色的脸, 还有後来不可思议的一切…简直是从离开王府以来最为瞬息万变的一天…
亚帝蓝深吸了一口气, 试著平复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的心, 却在望见躺在床上那人虚弱的睡颜时又忍不住握紧了拳。
毫无血色的脸与纯白的床单简直是一样的颜色, 漆黑柔顺的发与惨白的脸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少了红润, 年少的脸庞更是显得虚弱无比, 没有了平时的温和, 也没有了战时逼人的威严与锐气, 躺在床上的少年, 安静地彷佛连呼吸都没有。
从那安稳的睡颜, 看不出不久前他的性命才曾经遭遇死亡的威胁, 而且就算是现在, 他的脉搏还是没有恢复成平常的速度, 只是稳定下来而已。他的人明明就在躺在眼前, 却又像一阵寒烟一样随时都有消逝的可能, 像是雪花一样永远也没有人能够真正掌握。
亚帝蓝闭了闭眼, 坐到了床沿, 静静地看著他, 轻轻拨开挡住了他的脸的几根发丝, 望著凌孟寒沉静的睡颜出神, 冰蓝的眼底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到底是什麽, 远远看到他不要命似地用上了禁咒, 心中涌起的, 第一个就是忿怒, 忿怒那人为什麽不与他们商量就擅自用了那种咒语, 就算理智知道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那是最恰当的选择, 但是, 心头却是一紧。除了怒火以外, 另一种感情, 就是担心。
全力地往回赶, 还来不及回到他身边, 禁咒就已经发挥了威力, 从纷乱的波动中好不容易找到他的气息, 迎接他的却是那人像死人的脸色还有前所未见的虚弱, 那一瞬间, 心好像被人捏碎了一样, 从来不知道世上会有那种彷佛要窒息般的心痛…
勉强冷静了下来, 看出那人还有呼吸, 小心地将他抱出治疗, 正稍稍放下心时却又从他人的嘴里听到了他其实生命垂危…
但是…还好…还好没事…
指尖像是有自我意识般地轻抚上了那人的额头, 亚帝蓝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 像是忽然被烫到了一样迅速收回了手, 站起身来。
望著那张不知何时早已深深印上心底的脸, 手指微微颤抖, 忽然间, 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一样, 亚帝蓝转身快步奔出了房间。
用力甩上了门, 迎面而来的刺骨夜风丝毫无法缓和他激动的情绪, 背靠著木门, 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一样, 亚帝蓝缓缓坐倒在地上, 冷峻的脸上一片苍白。
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 对这个人感到莫名的在意, 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 一直是他陪伴在自己身旁…
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 又为什麽会为了他心慌, 心焦, 心痛?
从来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从来没想过他也有这种感情, 从来不知道自己还留有这种心情…
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也许从凌孟寒用了禁咒的那一瞬间开始, 心之深处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之前不愿想, 不愿厘清的感情, 在那一瞬间变得再清楚不过…他, 亚帝蓝. 塞加维尔. 圣. 罗伊艾克, 在不知何时, 早已爱上了他…一个在各方面都比起自己丝毫不逊色的…男人…
“呵…呵呵…”比哭还要难听的笑声无法表达出他万分之一的痛苦, 拳头紧握到指节发白, 指甲像是要嵌进肉里, 但是, 就算是这样也消除不了心中的痛。
呵呵, 多可笑…姑且不论两人的身份,还有使命, 身为男人的他¸爱上的, 居然是另一个男人…
举起手遮住脸, 却阻止不了不断滴落脸庞的水滴, 清如明镜, 一滴一滴反照出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的, 真正的心意。
怎麽会…为什麽会这样?
想起了莱茵.爱洛临终前的遗言…
“…跟著他…你所想要的一切…你的梦想…都会实现……跟著…神之子…”
嘴角微微扯起了一个讽刺的冷笑, 呵呵…梦想吗?
所谓的梦想…指的到底是复国…还是其他? 跟著他, 这句话又是什麽意思? 从听到那人亲口说出神的旨意後, 他就已经不知道了…
颓然地放下了手, 紧紧地闭上了眼, 任由水滴缓缓滴落俊逸的脸庞…
老师啊, 这些, 难道也是您预言中的一部份吗?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二章 混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