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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这一突发/情况将许辛然和桓碧涛都震在当场,察觉到宫冶凛的眼睛逐渐没有焦距,许辛然迅速回神上前:“凛凛,凛凛......”
      正当她焦急上前时,从宫冶凛周身冒出的杀气几乎化成有形的火焰,从她身体里砰然爆发,撞得许辛然向后急退了几步,被也回过神来的桓碧涛接住,场面变得嘈杂混乱起来。
      宫冶凛没有辜负修仙界对她是个虐杀变态的传闻,她细白的手握着那把不相称的乌黑铁剑,浓重的杀气搅弄着她的鬓发,这里有许多不满三百岁的年轻弟子,哪里受得了这样实质的威压,年纪大点的还能勉强支撑不让自己太狼狈,年纪小的早就呜哇吐了口血。
      各个门派的掌门和长老都变了颜色,互相看了看对方,默契地放出了自己的灵场给身后弟子喘息的机会,然后逐渐形成包围圈向某个地方逼近。

      “凛凛,凛凛你清醒一点。”杀气震退了所有人,却没能阻止许辛然的上前,灵力外泄的火舌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面容变得模模糊糊,只看见雪白的裙角因为不受控的灵力而变成斑驳的布条。
      可许辛然却置若罔闻,她一遍又一遍去晃宫冶凛没有握剑的那只手,用一贯被别人所嗤笑讨好男人的娇柔嗓音半撒娇半哄着:“凛凛,凛凛,我们先带小司暄回家好不好,然后我们再考虑怎么报仇的事,好不好?”
      宫冶凛总算有了反应,她扭了扭脖子,因为她紧绷的肌肉,在场人都听到了骨头的脆响:“我要杀了那个人,我要,杀了那个人!”她握住许辛然的手腕,手劲之大仿佛是要将那个手腕碎掉。
      “辛然,我要杀了他。”杀气变得越发浓厚,好不容易喘息的低微弟子们这次直接选择晕过去。
      “辛然,你离她远点!”傅士廉终于忍不住发生,他看得一清二楚,许辛然的手腕已经开始流血。
      “你闭嘴。”
      傅士廉一愣,这是他第一次见过她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哪怕是他看到药王谷长老郁麟同她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怒不可遏直接与他大打出手,她也只是无奈地给他上药说:“你们俩啊,还掐个没完了?你们打一架倒是痛快,我可是担心你们别把自己弄死了,巴巴地给你们送药。”
      明明是他嫉妒心起,小孩子心性,她也仍然愿意来哄他。
      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黑色的灵气笼着她的脸,她皱着眉毛远远地看着他。
      她在责怪他。

      许辛然没有看他太久,很快就转过头继续开始哄人大业,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的事,她伸手抱住了宫冶凛:“好,我们杀了他。”
      她轻轻地摸着宫冶凛的头发:“那我们先带小司暄回家吧。”
      别人都被黑色的灵气逼得避退三舍,可许辛然能感受到她逐渐动摇了,外泄的灵气也没有之前那么冰冷刺骨,正当她决定一鼓作气继续时,她发现人群逐渐分出了一条道路,走过来的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个貌美和尚,似乎是叫,汝......承简?
      这什么名字这么绕口,许辛然下意识嫌弃了一下,然后又开始紧绷起来,虽然大自在殿都秉承着我佛慈悲,但是真要对妖魔之物下起手来可是毫不手软,她之前追着那位小弟子燕艾的时候有幸看过一次,血腥场面可不比他们家凛凛好到哪去。
      许辛然牙酸了一下,觉得得赶紧走,宫冶凛一向吃软不吃硬,别被这群和尚刺/激那才是真的一发不可收拾。

      她转头冲桓碧涛使了一个颜色,然后,“辛然!”“然然!”郁麟和傅士廉均是震惊地看着她。
      就连那位从头至尾都没什么表情变化的汝承简也停下了脚步,看向了许辛然。
      森森白骨从许辛然身体里穿刺而出,缚上了宫冶凛的身体,动作却轻柔地像丝绸一般,每个人脑里都闪出了这个诡异的认知。
      她带着宫冶凛腾空而起,朗声说道:“各位,今日不好意思,给大家带来了一些小麻烦。”
      地上横躺竖躺了一大片的弟子在无言的看着她,许辛然当作没看见,继续说:“但是,我们受邀来此,却遭到袭击。我觉得,有人需要给一个说法吧?”
      她说到这,脸上的已没了多少笑意,倒更像是皮笑肉不笑。
      “我们合欢宗虽不是什么大宗,比不得各位底蕴深厚,但,也没那么好欺负。”说完这句,她拥着宫冶凛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暄的尸体是桓碧涛帮忙收敛回来的,被安置在他生前的房间里,宫冶凛的杀气已经消散,只是怔怔地坐在桌子上。
      这个便宜弟子在刚刚被捡回来的时候有写日记的习惯,那时候他还很小,字写的歪歪扭扭。
      “我想,我做过最勇敢的事,就是当年死乞白赖的求着师父收我为徒。”
      司暄十一岁时,村庄被异兽摧毁,是路过的宫冶凛救下了他,她原本想转身就走,却被他不厌其烦的跟在身后,索性大手一挥收下了他。
      前几年,宫冶凛还分了些注意力在他身上,实际上是支使他做些打扫院子酿酒的粗活。
      可司暄明显很开心,他不厌其烦地记下宫冶凛对他说的每句话,每个表情,纵使斯人已逝,鲜活的快乐也能穿透泛黄的纸张,刺得宫冶凛几近流泪。
      后来司暄大了点,宫冶凛兴致来了便会带他去地下拍卖场闲逛,教导教导他的心法,一直到偶然有一天,被她支使着去整理画册的他看到了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那时候是怎么说的呢,宫冶凛费力地回想:“似乎也该教教你怎么讨女人的喜欢了?”
      他的脸腾的红成了大虾,难得的大声说:“我不需要!”
      宫冶凛第一次听见这个弟子顶撞自己,莫名其妙地看他:“你不需要就不需要嘛,吼这么大声干什么,想找死啊?”
      青春期的小男孩真难搞,当初就不该收这个弟子。
      青春期的小男孩写道:“我真的很喜欢师父。”
      宫冶凛转头呕了一口鲜血,踉跄着将自己关进了屋。

      下葬之事是许辛然主持的,封棺入土的时候宫冶凛也没有来。然后许辛然亲去凡间买了一筐橘子,抱回了合欢宗,裙摆一撩坐在宫冶凛门口,拿这个海碗开始扒橘子。
      扒到许辛然觉得自己都快成橘子了,浑身上下全是橘子汁水的味道,框内的橘子也见了底。
      “吱呀——”身后的门终于开了。
      许辛然头也不回,顺手就把刚剥好的橘子递到身后:“吃吗?”
      宫冶凛握住她的手,冰冷入骨,她在人间的时候就认识许辛然了,这个姑娘有个毛病,手死活暖不热:“你在这坐这么久也不嫌冷?”
      “都修仙了冷什么冷。”
      “你可还没成仙呢,还是肉体凡胎。”宫冶凛也坐在她的身边,吃起了橘子,一边吃一边掰下一半喂她。
      “想好了?”她含糊不清地问。
      “嗯,应该是妖族报复。”
      “你要做什么?”
      “报仇,我要闭关修炼剑灵,炼出我的本命剑。”
      “好。”
      “对了,这橘子真酸,你怎么这么不会买橘子。”
      “不吃就给我回去。”
      “我不。”

      出了这档子事,别人以为合欢宗怎么也得乱两天,都把耳朵伸的老长想看笑话,可费老鼻子劲等了几天,也没听到什么可以作为取笑的事。
      诡异的平静。
      “做作留着给男人看去,别冲我抛媚眼。”许辛然一道无形的灵力就向殿内女弟子击去,女弟子的藕臂立刻出了一道血痕,她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我没心情知道你那些龌龊事,不过你应该没脑子干什么大事,滚吧。”许辛然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你!你装什么贞洁烈女!你对男人与我有什么分别!”
      许辛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生的也很好看,毕竟合欢宗的人总不会丑到哪去,只是因为愤怒显得面目有些扭曲,她靠在椅背翘起了二郎腿:“没什么分别,但我比你强。”
      那可不一定,谁不知道你只是个废柴丝萝!女修下意识想反驳,却被她眼中的不耐吓得有些退却,只好恨恨地咬着牙退了出去,正撞上桓碧涛闯了进来,错愕地看着女修怒气冲冲地跑出门,又看了眼坐在大殿内的许辛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殿的座椅是宫冶凛的喜好,又浮夸又诡异,衬得许辛然小白花的脸也有些鬼气森森,桓碧涛抖了一抖。

      “怎么样了?”
      “查了一圈,咱们这合欢宗什么违背伦理道德偷鸡摸狗的事都有,就这档子事没有,你呢?”许辛然扔了手里的花名册,疲惫地叹口气。
      她最讨厌处理这些事,所以当初花言巧语哄着师父将宫冶凛定为下任宗主,果然,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那我们的猜测应该没什么差错,问题出在别派身上。”
      “给我查。”
      “查出来你又能怎么样呢?你能跑到别的门派去兴师问罪不成?合欢宗本就地位微妙,”桓碧涛喋喋不休。
      “有何不可?”许辛然打断她。
      她愣了愣,许辛然的眼睛不自觉地眯起,像野兽在即将进攻之前压低身子的示威。
      这样的眼神,她在宫冶凛脸上看过,如出一辙的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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